至于他父母,那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母亲对他们所做之事不了解,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舒言会扛不住。
算了,反正他已经到了F国,那些华国警察就算反应过来,也不可能跨过F国政府对他们做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不过该报的仇还是要报。
在此之前,他得把秦宴身上的秘密给得到。
“舒公子?”
身穿白大褂,面戴口罩的人小心翼翼的问,“你确定吗?”
舒臣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从前那副儒雅的模样,“给他下点猛药,另外……”
他突然叫住了那人,意味深长道:“给我留下一点A粉。”
要说天底下什么最能控制人的意志,那当然非药物莫属。
白大褂听到他的话,身形颤了一下。
A粉,实验室里最新提纯的药物,成瘾程度简直比市面上的面粉都强上好几倍,实验室里的大体积动物都扛不住,别说人了。
不过舒臣的话他并不敢质疑,一切乖乖照做。
三天后,舒臣带着重病初愈的秦宴抵达一座奢华的庄园。
看着这座庄园,以及最近身处的环境,秦宴如同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精神抖擞。
他在心里安抚自己,都过去了,那些噩梦都过去了。
他选择这条路是没有错的。
他是重生者,天道的宠儿,不管在何种境遇,最终都能成为一代天骄,人上人。
舒臣在一旁提醒道:“我要带你见一位真正有权有势的大老板,不过你是否能引起他的兴趣,就要看你自己了。”
他状若无意的咬重字眼:“说些有用的东西。”
秦宴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火光。
他已经在记忆中搜索,什么事能引起这种人的注意。
他前世所了解那些关于云城的变动肯定不行,要足够重量级的。
一路上,秦宴跃跃欲试。
只是还没等到他把所想的发挥出来,庄园里涌出一片黑压压的保镖,却让他心中不安至极。
堪称奢靡的庄园里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不绝于耳。
沉重稳健的脚步声停在大厅。
男人的声音浑厚,说着一口流利的法国语言。
“舒臣,听说你要献给我一个有意思的玩意儿,在哪?”
来者约莫五十岁,一身休闲西装,容貌有着西方人的典型特征,五官深邃,容貌英俊,棕黄色的眼眸落在秦宴脸上。
那一瞬间,秦宴感觉像是被一只凶狠的野兽盯上,从头凉到脚,汗毛倒竖。
舒臣慢悠悠的行了一个绅士礼,“介绍一下,这位是莱德先生,莱德先生……”
莱德抬了抬手。
制止了舒臣后面的话。
“你和你的父亲为我创造了无数价值,我很同情舒言的遭遇,却无法伸出援手,作为他的儿子,接下来你就留在我身边吧,让我好好的补偿你。”
随后,他若有所思的盯着秦宴,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这就是你说的——
重生的人?”
这一刻,秦宴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炸开。
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一片。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秘密?
莱德摇摇头,“舒臣,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华国人中庸的这一套,看起来他还在被你蒙在鼓里。”
“不过没关系,既然来了这里,那就不用走了,秦宴先生对吗?我很感兴趣你的前世。”
花园中的钢琴声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在弹完一个小旋律后,音律骤然攀升至一个高潮,如大浪拍岸,鹰坠山谷,一道高亢的琴声过后,戛然而止,归于平静。
“妈妈。”
弹琴的纤弱女子指尖微顿,笑容在她脸上一瞬间绽开,犹如一朵清雅的茉莉花。
她惊喜地唤道:“阿深,你回来了!”
凌深站在女人身后,神情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他没有回答女人,却喃喃自语道:“妈妈,我有多久没听过您的琴声了?”
女人笑意盈盈:“以后妈妈天天弹给你听好吗?”
凌深愣了下,却骤然抽离出来,表情十分牵强:“您是想弹给我听,还是弹给他呢?”
凌旋的笑容一僵:“阿深,妈妈很爱他,当然也爱你,他是你的父亲,你不应该这么称呼他!”
凌深眼中的光芒寸寸寂灭,沉默不语,像是妥协了。
凌旋却浑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她虽然年过四十,却保养的十分好,一头如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小小的瓜子脸,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左眼的眼尾处一颗鲜红色的泪痣灼灼艳丽。
如果有人在这里。
就会发现这个美貌绝伦的女人,就是二十年前年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中的一代天才钢琴师,凌旋。
似是想到什么,凌旋微微笑起来,笑得犹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阿深,谢谢你,妈妈觉得很幸福!”
“我们一家三口,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天长地久,永生永世。”
天长地久,永生永世。
美好浪漫的祝福语却仿佛一根毒刺,一句诅咒,狠狠的扎心凌深心中。
他与女人五分相似的眼角骤然红了。
“幸福就好……幸福就好……”
他不断的呢喃着,深呼一口气,猛地退后两步,逃也似的离开这座色彩艳丽到刺目的玫瑰园。
步伐有些踉跄。
不知过去多久,竟走到了大厅门前。
打扮得体的女仆恭恭敬敬的行礼,称呼道:“小先生。”
她们每个人笑得无甚差别,眼中却没有多少恭敬可言,犹如几个念台词的机器。
“小先生,先生正在里面招待贵客,请您稍后。”
大厅中凄厉的哀嚎声响起。
凌深却恍然未觉,摆了摆手,神情浑浑噩噩。
这座庄园从不是他的“家”,而是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只有妈妈还沉溺在那个男人的甜言蜜语中不能自拔。
多少次他恨不得杀死那个男人,最终却都在母亲的一声声哀求中妥协,然后陪她一起沉沦在泥沼里。
摆脱不掉的。
他手上早就沾了无数鲜血,跟那个男人无甚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