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在一间幽暗的房间醒来。
眼睛是睁开了,头却还昏沉着,身上软绵无力,提不上一点劲儿。
还不等她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屏风后,一道阴鸷的男音响起。
“不用白费力气,迷香药效虽过,但你身上的羊藿和这迷香相辅相成。”
“被这香一激发,就成了帐情香。”
“你是何时给我下的药?”
沈云轻抚着额头,努力想甩掉那股晕眩感。
男人嘴角一勾,轻笑出声:
“那手镯可是浸泡了大半个月,废了不知多少比黄金还贵的藿花才成。”
“也不算亏待你。”
“苏文溪是你的人?”
沈云轻艰难撑起身子问道:“你是谁?”
男人微微一顿,赞赏道:
“还以为只是一朵娇弱的月下美人,没想到竟是一朵花中之魁。”
他没正面回答沈云轻的问题,反而答非所问道:
“听说你到现在仍是完璧之身。”
“正好,今日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还如何?想杀了你!
沈云轻死死盯着屏风的方向。
可惜男人躲在屏风之后,身上裹了一袭黑衣斗篷,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她微喘着气息挣扎着爬到床边,狠掐着自己大腿,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男人邪魅一笑,啧啧摇头:
“怪不得程仲檐拿不下你,连苏文溪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若换作一般女子,早就沦陷了。”
“不仅聪慧,竟还有一点血性,倒是可惜。”
“不过你不用白费力气,中了帐情香,除非有男人与你共度良宵,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身上一股邪火慢慢从某处升起,沈云轻开始浑身燥热,咬牙扶着床栏起身。
稳了稳身体,暗中去摸袖中的小刀,发现没有。
她又摸向腰间的匕首,视线紧紧盯着朝屏风之后的人问道: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将我掳过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意欲何为?”
男人哈哈大笑,脸上戴了一张金色面具,饶有兴致地从屏风后走出来。
看着站都站不稳,还强撑着下床想逃的女人,顿时多了几分兴趣。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成了程仲檐心尖上的人。”
“这可真是难得,简直天赐良机啊!”
“有人能让他放心上,我自然要好好利用。”
“你想做什么?”
男人托着下巴打量她几眼,啧啧笑道:
“自然是要用你乱了他的心,若你被玷污,他一旦自乱阵脚,淮帝就犹如失去一条臂膀。”
“想夺回政权,怎么可以让他们这么顺利呢。”
“好好享受,我很期待他赶来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滚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样子,必定很精彩。”
“我等着看他彻底发狂,你猜,他舍不舍得杀你?”
说着伸手一勾,朝身后的扶莹示意。
“把那五个暗卫除了,免得妨碍好事。”
说完大跨步离开房间。
扶莹朝她淡淡一笑,拍拍手,立刻有人扛了三个人进来。
将人往地上一扔,拿起茶壶往三人脸上一泼,迅速转身锁了房门,带着钥匙快步离去。
沈云轻摇晃着奔到门边,可惜没能阻止。
试着拉了几次门都拉不开,身体开始焦灼难耐,身上热得浑身难受。
她娇喘着粗气趴在门边软了下去。
地上的三人悠悠转醒。
齐常瑜揉着脖子坐起身,正要开口大骂,转眼发现了缩在门边瑟瑟颤抖的沈云轻。
她先是一愣,继而一脸得意。
“沈云轻?竟然是你?”
端详她片刻,本想羞辱她一番,却发现她神色不对。
待看清她绯红的面颊,立刻意识到她被人下了药。
随即张扬大笑:“真是天助我也,你也有今日。”
她身旁的两个男宠也悠悠转醒,小声唤她一声:“郡主,这是哪里?”
“郡主,这屋子不对劲,有催情香。”
齐常瑜脸色一僵,仔细一闻,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床头刚才灭掉的香炉,方才那帮人走时,又新点了一支。
只是现在点的,和给沈云轻用的并不是同一种。
这才意识到自己也被人算计进去。
到底还不算太蠢,她赶紧叫其中一人去把那香掐灭,捂着嘴奔去开门。
不想房门已经锁死。
她气得大骂:“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算计本郡主,我要灭他九族。”
可任她如何谩骂,粗暴地摔打房门,都无济于事。
折腾了好一阵子,屋外毫无动静,门房也没能打开。
她气得指着门边的沈云轻谩骂:“沈云轻,是不是你干的?”
高大俊朗的男宠小心提醒她:“她还不会蠢到给自己下药。”
“郡主,好热。”
年纪尚轻的小少年面色逐渐泛红。
齐常瑜也开始浑身燥热起来。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她暗道不妙。
“你去把门踹开!”
她对身旁的男人下令。
不想高大俊美的男人也已经面色酡红,身体开始发软,力不从心回道:
“是媚情思。”
“什么?”
齐常瑜大惊,竟然是最烈性的媚药。
这药初时会让人神智迷离,浑身发软,使不上一点力气。
等药效一上来,就会失去理智,被情欲一左右,就会生出可怕的欲念纠缠在一起。
抵死缠绵,不死不休,稍有不慎,就会精尽人亡。
她虽然平日爱玩,也会用些药助兴,但从来不敢碰这种烈性的东西。
现在被人算计,还是被下的这等下三滥的猛药。
她瞬间慌了。
看到桌边的椅子,想奔过去抬椅子砸门。
不想才一迈开脚,身子就软了下去,两个男宠也纷纷倒地不起。
片刻后,四道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屋内升腾起一股旖旎的气息。
沈云轻缩在门边,额上大颗大颗汗水顺着修长的脖颈滴入前襟。
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艰难拔出匕首朝自己大腿划了一刀。
青紫色的裙面瞬间被染红。
靠着这份疼痛,沈云轻暂时让自己保持一丝神志。
她中的帐情香乃媚药之首,中此药者,其他的媚药便对她不再起任何作用。
这药发作缓慢,持续时间长,甚是难熬,越到后面,越难以控制自己。
意识会逐渐模糊,到最后甚至会主动求欢。
这帐情香不像媚情思那样有药可解,中此药者,只能找人解掉药性,不然最后只能暴毙而亡。
现在地上的三人已经开始神智迷离,但她尚且还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可是此时她全身酸软无力,根本无法逃离,急得眼角淌下泪水。
他娘的,还没到最后呢,就要以这样难堪的方式被羞辱而死?
还不如一刀了结了自己!
地上的三人药效开始发作,纷纷红着双目坐起身。
齐常瑜被年轻小男子扑倒,就这样在地上撕扯起彼此的衣裳来。
倒在她脚边不远处的高大男人红着双目朝她爬来。
沈云轻满头大汗,前襟湿了一片,抖着双手无力地握紧匕首。
就她现在这模样,根本无力反杀朝她爬过来的高大男子,还是药效已经发作,爆发力可怕的成年男性。
惨笑一声,她咬牙一闭眼,吃力地抬起匕首对准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被砰的一声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