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溪一脸可惜:
“云轻妹妹不要就不要呗,你接了还给檐哥哥,何必糟蹋了这手镯。”
“啊!!”
沈云轻忍了很久,终于是不想再由着这个女人兴风作浪。
上去就是一脚,将苏文溪直接踹翻在地。
叉腰怒骂道:
“脑子有病是吧?”
“搁这里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我都跟你说得够清楚了,别来纠缠我。”
“你爱抢哪个男人我管不着,你自己去男人跟前卖弄风骚,别来恶心我。”
“非得上赶着贴上来找不痛快,我没那闲情逸致陪你切磋茶艺。”
“再来恶心我,来一次打一次。”
骂完,这才转身给上首的两位欠身告罪。
“还请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恕罪,这世子妃借着由头上赶着恶心人。”
“臣妾失礼,实在没忍住,直接动手了。”
“要打要罚,我都认。”
现场一片肃静,各官家夫人小姐捂着嘴惊得目瞪口呆。
凌皇后最先反应过来,却不见恼怒之色,反而哈哈大笑拍手称绝:
“哎哟,这小身板,这小脾气,怎么那么合我心意。”
“不怪不怪,恕你无罪。”
“来来来,快起来!”
说着还亲自伸手去扶她起来。
各家夫人小姐咽咽口水,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真是大开眼界,这是废话一句都懒得多余,直接动手。
倒是干净利落!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与那程二般配得很,也是狠人一个。
程华璇抿着双唇,一扯袖中锦帕挡住面唇,嘴角抖动得厉害。
“皇后娘娘,沈氏她竟敢殴打皇家命妇,您二位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不活了,呜呜呜.....”
苏文溪狼狈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几步才堪堪站稳。
长袖遮面,轻轻拭泪,好一副柔弱不堪,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
程华璇不屑地瞥她一眼,很是看不上她这耍心机下三滥的手段。
要说她家弟媳还是打轻了,若换作以前,她能直接将人按在地上。
骑上去再补扇十几个巴掌,把她头发全薅下来这才过瘾。
好不容易压住嘲笑,皇后冷冷看向她,讥讽一句。
“世子妃还知道自己是皇家命妇,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冷声斥责:
“有失身份,言语无状,明知今日是贵妃生辰,还敢出来搅局。”
“来人,将世子妃驱逐出宫,没收玉牌,禁足一年,三年内不得入宫。”
“皇后娘娘?您怎可如此....”
如何?
凌皇后盯向她。
苏文溪怯怯闭嘴,不敢再将‘故意包庇’四个字说出来。
皇贵妃身后立刻走出两个高大健壮的宫女,架着苏文溪就朝宫外走。
吓得苏文曦的嬷嬷丫鬟惊叫连连。
这苏文溪一反常态的行为,莫名让沈云轻心中不安。
她仔细扫一圈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她消失在众人视野,程华璇这才含笑说道:
“好啦,别被这点小事扫了雅兴,不用理会,咱们继续。”
各官家小姐得了自己母亲的授意,纷纷起身活络气氛。
“给两位娘娘请安,今日是贵妃娘娘生辰,臣女不才,愿献上一舞为娘娘助兴。”
“臣女会抚琴,臣女自荐给孙小姐奏曲吧。”
“臣女会作画,听闻贵妃娘娘喜爱山川湖泊,臣女愿当场为娘娘画一幅山川美景图。”
“好,准了。”
凌皇后大手一挥,宴席热闹开始。
这边飞英得了大夫人的授意,蹲下去将碎掉的手镯捡起来处理掉。
不想蹲下去,却发现那手镯颜色略有不同,隐隐有一缕妃色气体逸出。
可过了一会儿,那颜色和气体已消失不见。
她揉揉眼,再仔细瞧,已经瞧不出什么异常。
估计是自己眼花。
没再多想,小心将碎掉的手镯收起来,以免扎到少夫人和各位贵人。
角落里,一个小太监挪动脚步,悄悄出了昭花宫的宫门。
宣政殿上,所有官员正紧张盯着大殿中间的水碗。
只见碗中两滴鲜血在慢慢靠近,然后相融。
所有人眉头也紧跟着拧紧。
竟然是真的!!
“陛下,血相融了!”
太监总管高声向他禀告。
淮帝坐在龙椅上冷冷诘问。
“平宣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平宣王满不在意。
“就一碗破水,能证明得了什么?”
“本王是不会认的,这水被人动了手脚,本王敢肯定,谁的血都能相融。”
淮帝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笑容里透着冰冷的寒意。
“来人,将刚才多余的水倒入新碗,谁愿意出来给平宣王验一验?”
“陛下,臣来!”
吊儿郎当倚靠在一旁的齐世子自告奋勇出列。
平宣王脸上的笑一下子拉下来。
等齐肃割了手指滴入碗中,那老妇人又将襁褓抱过来,从小婴儿手中再取一滴血。
襁褓中微弱的啼哭声让整个大殿变得异常沉重。
众人屏声敛息,拭目以待。
很快,碗中的两滴血相遇,但没能相融。
与旁边刚才的水碗形成鲜明对比,真相到底如何,一目了然。
平宣王再如何狡辩,都无法改变眼前事实。
大殿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看来是真的了,竟然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这简直是天怒人怨,天理不容啊!”
“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
众官员义愤填膺。
淮帝一派的人故意此唱彼和地大声议论,生怕平宣王和柳太后听不见。
清流一派的一帮官员也忍不住蹙紧眉眼,死死盯着平宣王。
剩下的那批人,相互看脸色,又纷纷低下头,没人敢出头辩驳。
因为根本不知如何辩白,事实胜于雄辩,人证物证俱在,除非平宣王反了。
看今日这阵仗,哪怕辩解了这一点,估计还有其他证据等着。
不知不觉,这皇帝已经悄悄培植了一群自己的势力,开始着手夺权了。
平宣王和高台上的柳太后当即脸色铁青。
狡黠的目光一转,立刻祸水东移。
“陛下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想起来了。”
“本王那时候路过一个小县城,有个县令为了巴结讨好本王,特地献了几个美人给本王,本王看着姿色不错就宠幸了。”
“这仔细一瞧,这个女人,可不就是当时那个嘛。”
“陛下,这孩子可能确实是本王的,本王认下就是,本王立刻叫人接了她们母子入王府好生安顿。”
“至于屠村嘛,简直荒谬至极,本王可没做过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程仲檐嗤笑,冷声发问:
“平宣王这是不肯承认屠村了?”
“无中生有,本王自然不认!”
“陛下,何不将亦州稻荷县的于县令传来当庭对峙。”
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淮帝点头,冷冽严正道:
“杜节,朕命你快马加鞭,立刻前往亦州,亲自护送于县令进宫。”
“无须那么麻烦,臣早已派人将于县令接到京都,此刻人就在京郊一处农庄内等候传召。”
程仲檐接过话回答。
“杜节,你亲自去,立刻将人带进宫来。”
“臣领旨!”
“陛下,你这是不相信本王?”
听到程仲檐已将人护送到临都,平宣王神色一急,立刻顾左右而言他。
淮帝目露鄙睨地睇他一眼。
“朕是天子,自然不能包庇护短。”
“皇兄莫急,等传来人证当面对峙,皇兄若真是冤枉,朕替你做主。”
说着,好整以暇地高高俯瞰他。
红唇微勾,柳太后目光慑人地斜他一眼。
真是好君臣,唱得一出好双簧。
不过,这于县令,恐怕没那个命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