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近两个多月的筹备,医馆终于落成。
沈云轻找了个良辰吉日开馆,章舒柔当天也露了面。
京都百姓纷纷围观,知道都城多了一家专门诊治妊妇和孩童的医馆。
这医馆,还是国公府承办创建的。
若是贫穷百姓,凭牙牌可以半价或以物代诊金来就医。
这是章舒柔想出的法子,她联合几位要好的世家夫人出了一笔义金。
以作贫困百姓无钱看病的诊费,全当做一件好事,积德行善。
医馆开业当天,问诊免费,抓药和就诊半价。
这是沈云轻出的主意。
她虽还没能力免去贫寒百姓全部诊费,但是她是主诊大夫,尽力给他们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优惠还是可以做到。
这样做不仅能招揽生意,还能将壹生堂的名号打出去。
开馆头几日,医馆可谓人来人往,有看热闹的,也有奔着免费和半价而来。
但好景不长,一个月后,上门诊治的除了三三两两贫困的病人,就诊病患开始大幅度锐减。
附近几个医馆嗅到危机,也纷纷出了对策,将原先在他们那里看过病的老顾客又想法子抢了回去。
他们医馆半价抓药和治疗的优惠也正好结束,那些不符合免费就诊的百姓,自然就不再来光顾。
于是热闹了一个月,医馆逐渐清冷下来。
稻子衙也不再日日过来坐馆,基本都是晚上时间过来值夜。
沈云轻倒是雷打不动,白日照常每天来报到。
一般的病症到不了她手里,基本医馆的几位年轻大夫就能解决。
所以她趁着空闲,将找来的两位女医和其他稳婆,以及馆内女护们召集到一起,开始给她们进行专业培训。
她每天早出晚归,再踏着月色回国公府。
忙得焦头烂额,甚至有时忙得直接宿在医馆。
程仲檐忙过了最重要的一段时间,近几日开始窝在家中修身养性,为彻底痊愈重返朝堂做准备。
他在家中待了大半个月,本来是想跟沈云轻好好缓解一下僵硬的局面。
不想她竟然比他还忙,忙得他在府里几乎见不到她。
他要想见她一面,都得偷偷换了夜行衣,潜到医馆的屋顶上远远看上几眼。
这日,他大摇大摆让飞涯套了马车,特地来到医馆。
门口的伙计看到华丽的马车,急忙过去热情招呼。
一边引他入内,伙计一边热心询问:
“程将军里边请,我直接带您去稻大夫那里!”
程仲檐高高睨他一眼,一副看不上眼的表情。
“你们这里不是有一位叶大夫吗?带我去她那里。”
六三骇异,惊问:“您确定?”
程仲檐站定,不悦地看着他:“怎么?不行?”
六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可以是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飞涯佯装呵斥,“我家主子说找谁就找谁,哪儿那么啰唆,带路。”
六三还是犹豫:“找我们叶大夫的,基本都是女子或大着肚子的妊妇,您这....不妥吧?”
这可为难死他了。
“废什么话,前面引路,我们爷难道还要向你说明用意不成。”
没眼力见的,带路就是,多问做什么?
飞涯这次是真出声呵斥。
六三这才连忙点头,想着这位曾经名声大振的战神将军虽然生了病,但也不是他轻易能招惹得了的。
这医馆又是国公府大少夫人的产业,想来二公子也不会乱来,于是便给他带了路。
走了没两步,带着两个小弟子的稻子衙路过瞧见了他。
他走过来与他打招呼,笑问:
“这不是二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稻先生!”
飞涯恭敬朝他抱拳行一礼。
六三弯腰向几位大夫也打了招呼,垂身对着稻子衙使眼色:
“稻大夫,程将军说要找叶大夫。”
稻子衙神色如常,随口应了一声:“哦,那去好了。”
六三急死:“可是咱们叶大夫是专治女病的,程将军是男子。”
这一提醒,稻子衙这才反应过来,噗得捂嘴闷笑,挥手打发他:
“知道了,你去忙吧,交给我。”
“是!”六三如释重负,一步三回头用异样眼光瞄了程二公子好几眼。
稻子衙凑近笑话他:
“幸好人少,要是人多,指不定明日整个京都都会传遍:
昔日堂堂战神将军,来医馆看女病,啧,这消息绝对能够百姓们笑谈好一段时日。”
程仲檐眉眼微微抽动两下,目不斜视。
稻子衙好笑地领着他去了西侧院。
才跨进院子,就见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女子打扮的女大夫,正捏着躺在地上的一个小姑娘的下巴深情款款、嘴对嘴地准备贴上去。
程仲檐心肝抖了抖,厉声喝止:“你们在做什么?”
沈云轻张着嘴吸着一口气停在半空,眉头一皱,抬眼看向来人。
刚进门时还一副虚弱病态的人,眨眼间就健步如飞奔到眼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人扯了起来。
程仲檐阴沉着面色大声质问:“你疯了?”
沈云轻甩开他的手,不悦道:“放手,你干什么?”
“该我问你在做什么?”程仲檐脸都黑了。
“我在授课,你进来做什么?”
“授课需要嘴对嘴亲吻?”
哪儿来的邪门歪道的法子,虽然对方也是女子,但这也不行。
沈云轻懒得与他多解释,不太高兴地看向稻子衙:
“我这正忙着呢,带他过来捣什么乱?”
稻子衙一脸无辜:“可不是我带来的,他自己找来的。”
沈云轻看了两人一眼,语气清冷:
“一边儿去,妨碍我做事。”
说着挥手让两个碍事的人一边待着去,招呼面面相觑的众人继续。
她蹲下身,打算一边讲解一边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示范。
这嘴还没贴上,她的衣领又被人一把揪住。
沈云轻气得怒吼:“程仲檐,你找死呢?放手!”
程二公子没放,反倒抓了地上的草席一裹,将地上的小姑娘咕噜一脚翻到一边。
也不嫌弃地面脏,他自己一个挺尸躺倒在地,淡定说道:
“既然你一定要这样做,我来!”
沈云轻两眼一黑,眉毛急速抽动,气得摸索起身上的手术刀来。
医馆的几位大夫和女护瞪得眼睛都直了,暗暗心惊:
这程将军刚娶妻不久,放着二少夫人不宠,这是看上他们叶大夫了?
程家不是不许纳妾吗?这是打算破了程府的惯例?
程将军——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