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网”忽然躁动:
【小籽姐姐,这群人是我爹的手下。】
那支箭的速度之快,拉弓之人必定不凡。
蔡小籽企图往这方面想,缓解尴尬。
初吻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
唐弘弋那小子占了便宜什么也没说,把自己推到山洞里,说是去找卿尘和牛三。
数到1000也没见人回来。
“2001、2002......”
“二小姐,你在画什么?咦,这么像唐公子。”
牛三回到洞穴时,蔡小籽正在地上画画,表情...十分凝重。
“他俩人呢?”
牛三摊手,“不知道啊,我沿路走了几里路都没见到卿卿姑娘,怎么唐公子也出去找人了?”
“哎哟,真是人找人,找死人。”
“我刚还让老板娘留两间房,看样子我们还得出去找他们......”
蔡小籽甩掉树枝。
“找什么找,反正死不了。”
“带路,我困了。”
他们上山时,牛三就介绍这里沿途有三家旅店。
若是太夜了,可以歇一晚,明日再下山。
那小子身上有符、有药,命气稳妥,
并无性命之忧。
自从卿尘来了,两个人一直古里古怪。
搞得她情绪不稳定。
烦人。
到了旅店。
竟是人满为患。
牛三悄声在她耳边说,“这时节南山风景最盛,而且这几日山上有贵客,很多老百姓想来沾沾贵气。”
蔡小籽咧嘴磨牙,“你看他们像普通老百姓吗?”
“向后转,慢慢退。”
“先下山再说。”
在座的基本都乔装打扮,暗藏兵刃。
这牛三属实没什么眼力劲儿。
“等等!”离他们最近的麻子男,突然抓住蔡小籽的肩膀,把人拧过来。
“丫头,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
这人说话带着明显的口音,肯定不是本地人士。
她歪头灿笑,还抹了把口水。
“大哥说笑了,你面前的不就是一男一女吗?”
“妈的,原来是个傻子啊!”
蔡小籽猛踩了牛三一脚,眨了眨眼。
“哦哦,我、我妹子脑子不太好使,抱歉啊...我这就带她回家。”
“快滚!”
那人是个暴脾气,正巧又有旅客进店。
忙着去盘问他人,他们正巧脱身。
下山路上,牛三问她咋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正是卿尘和唐弘弋。
“莫非他们是逃犯?”
“别瞎猜!”
蔡小籽没再理会牛三,唤醒半只天眼的意识。
看着手里碎掉的铜钱,有些沮丧。
刚才那人身上,沾有人血,她很肯定是卿尘的。
半只天眼告诉她,卿尘没死。
——“我知道。”
——“她到底是谁?”
——“这两人到底去了哪里?”
“二小姐在想什么?”牛三一脸无辜,正在自责是自己不好,没把人看住。
客栈门口,蔡小籽连连摆手让其离开。
“他们死不了的,回去吧。”
她进门看向二楼,果不其然。
天子号的那间房。
灯火亮堂。
微微闪烁的烛火之下,两个人影映在窗边,好不唯美。
【小籽,你快把我捏化了。】
【小籽,松手松手。】
【本座受不了你左手的纯阳之火。】
幽冥珠连声抗议。
蔡小籽道了声抱歉,这才意识到,她差点把口袋一整个捏碎。
她的握力,每次体考都不及格。
奇了,怪了。
他们定的两间房是相连的,蔡小籽轻手轻脚走过,
不想被发现。
却还是撞个正着。
“小籽?你回来了。”
唐弘弋推开门,叫住她。
她嗯了声就回自己房,实在太困,骂人的,力气是一点没有。
可唐弘弋似乎有话想在此刻说。
不由她拒绝,把人拉进房间。
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还伴着浓浓的菖蒲香。
她下意识捂住口鼻,斜眼看去。
卿尘面青口纯白,倚在窗头,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小籽,我不慎跌落山崖,劳烦...你帮我敷药。”
桌上两盆清水全部染成暗红色,沾血的布条足有几丈。
她不敢相想,这女人伤的多重。
“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唐弘弋将剪刀放在她手上,与卿尘对视一眼,退出了房间。
蔡小籽重新打来一盆清水,坐在床边,替她清洗伤口。
很明显,根本不是划伤,而是刀伤。
卿尘是唐弘弋的贵人,这一刀极有可能是冲着唐弘弋劈下去的。
该死,跟自己躲在山洞不就好了。
干嘛出去。
蔡小籽灵光一闪,她知道了。
今晚的真相。
官家的人发现他们自私上山,于是放箭驱逐。
小唐鼠必定担心卿尘的安危,
匆匆往回找她,
却遇上群山匪,他本想英雄救美,
结果郎有情、妾有意。
卿尘心甘情愿为他当下这一刀!
没错,
就是这样。
“呲——小籽,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卿尘按住她的手,额头瞬间冒出两排汗珠,面色更为苍白。
连她看了都觉,我见犹怜。
“抱歉啊,我、我手重了。”
卿尘摇摇头,并未怪她。
“你去歇着吧...帮我跟小唐说一声,我没事了。”
蔡小籽的困意早消失得一干二净,待卿尘处理好好伤口,吹灭了灯芯。
唐弘弋一直等在原地。
“她伤势如何?”
“很严重。”
蔡小籽实话实话。
想来想去,还是想向他求证自己的猜测。
唐弘弋听完她的一番话,阴郁的眼睛忽然闯进一丝光亮。
这丫头的想象力,十分丰富。
没有一句话,是对的。
正愁没编好借口,小籽就给了一个现成的。
真是善解人意。
他故作深沉,长叹一声。
“卿尘的确因我收拾,小籽,我们可能要在幽州城多耽搁两日。”
“两日?”
蔡小籽内心,跑出数万只动物。
——“狗男人,她伤口那么重两日能好吗?”
——“想逼我主动多留十天半月是吧!”
唐弘弋低下头与她对视,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心狠。
两日都不肯答应。
卿尘的伤口,起码得十天半月才见好。
上次小籽任性,撇下他们上船,
他已经做了让步。
卿尘受伤也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他忽然有些介怀。
语气坚定,不似在跟对方商量。
“半个月后,我们再出发。”
蔡小籽仔仔细细盯着,这男人眼神的变化,
无奈——惊讶——烦闷——决绝。
——“哼,本姑娘就知道你舍不得她在船上颠簸。”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需要保你不死,没义务陪着你谈情说爱。”
窗外,幽州城迎来第一场春雨。
细如银丝,极具穿透力。
透过屋檐、门窗,斜斜传进走廊。
缠在两人中间,绕城一个死结。
蔡小籽忽然胸闷气紧,这里空气质量实在太差。
“还有事没?我要睡了。”
唐弘弋一直在等她的答复。
这算什么,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可不想明日一早这丫头又不辞而别,她如此莽撞,
性子又急,又贪吃,
最要命是有离魂症。
上次就差点被那两个男人卖去青楼。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不让这丫头胡来,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没收她的盘缠。
“你身上的银子呢,我替你保管。”
好家伙,蔡小籽急眼了,必定是这男人没钱了!
想拿自己的钱,给卿尘治病疗伤。
她说什么也不会给。
扭头就回去呼呼大睡。
知道日上三竿才醒来,卿尘正在穿衣服。
“我帮你吧。”
蔡小籽替她撩起瀑布般的长发,她的脖颈那条红绳,越看越眼熟。
不就是自己送小唐鼠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