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蔡小籽左顾右盼,四周没有人影。
【小唐鼠不会生气了吧?】
【小籽,快算算他去哪儿了?】
【笨蛋蓝团,你忘了吗,但凡关于小唐鼠的事,小籽都算不了。】
“别吵,你俩玩够了就回去睡觉。”
蔡小籽把口袋勒紧,心情瞬间变得烦躁。
要不是忘了问秦姨娘的娘家在哪儿,现在肯定已经在她家吃香喝辣的,谁还管那男人去了哪儿。
“狗男人,不是说要帮忙?”
“死皮赖脸跟来幽州,转过头就玩失踪。”
“让我找到,打得你飞起。”
骂了两句稍微消点气,蔡小籽还是寻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四处看看。
那么短时间,这两人不能走太远。
“大叔,你有没看见一男一女,从这边经过啊。”
“婶婶,刚才我吃臭豆腐,帮我付钱那位公子回来过没?”
“大爷,给你五两银不用找的小哥......”
结果她沿路走回了码头,仍一无所获。
鞋底不知何时都磨破了,街上零零散散的人,全都问了个遍。
就快子时了,她困到站着都能睡过去。
“不行不行,管他去逍遥快活还是被人吃了...我得找间客栈睡觉。”
她特意大声说话,让头脑保持短暂清醒。
蹲在街边两个男人从刚才起,就一路跟着她,见状立马围了上来。
“小姑娘,没地方去啊?跟哥哥走,我家有大床。”
“来,我们扶着你。”
蔡小籽手指强撑着眼皮,歪着脑袋瞪着他们,“滚、蛋!”
“诶诶,怎么骂人呢,哥哥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往这边,往这边,对对...瞧你路都走不好,哥哥背你。”
蔡小籽不胜其烦,逮着其中一人的手臂下狠口,直到那人喊爹骂娘才丢开。
“离我、远点!”
“啪——”
另一个男人好像没什么耐心,甩了她两巴掌。
蔡小籽晕了过去。
“痛死我了!谁知道她会咬人,就应该早拍晕!”
“别啰嗦,赶紧带回去,她找的人来就晚了。”
二人正说着,头顶的树叶突然哗哗作响,飘下个鬼魅一样的女人。
“已经晚了。”
“你、你、你......”
二人结结巴巴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喉咙同时多出两道很深的血痕。
人骤然倒地。
片刻后,女人身后又走出一位男子。
二话不说,上前抱着蔡小籽往客栈的方向去。
蔡小籽不知道自己这毛病,算不算嗜睡。
这里的三流大夫看了个遍,都没人知道是什么毛病,她曾试过倒腾些药丸,屁用没有。
说起来,她好像只会做驱邪、镇灵的药。
给正常人吃的,都是废品。
这夜无梦。
她醒来时,躺在一间整洁的房间。
这里有两张床,她睡在里面,
坐在对面床上照镜子的女人,是卿尘。
“我怎么来这儿的?”
“不记得了?”
卿尘朝她缓缓走来,“你昨晚一个人在码头睡着了,我跟小唐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切记以后,不要单独行动。”
蔡小籽没什么印象,跟和最近断片,没什么两样。
但既然平安无事,就罢了。
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们昨晚去了哪里?”
卿尘替她梳好头发,淡淡一笑,“还是让小唐亲自跟你解释吧。”
客栈一楼,人满为患。
“满桌都是幽州城有名的菜,没一个喜欢看得上?”
唐弘弋头一回见,饭菜上桌,小籽连筷子都动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丫头,还没从刚才的噩耗中缓过劲来,不过自己也是传信人,着实不知道如何解释。
只能尽快宽慰。
“小籽,师父应该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浑蛋!!”
蔡小籽就差连苟布衣祖宗十八代一起骂了,她做梦都没想到,一晚的功夫,那狗男人竟把他的房契抢了!
他怎么敢!怎么能够!
一而再、再而三...呸!绝对不允许有第三次发生!
“你说!是不是你双手奉上的?苟布衣现在人在哪儿?”
唐弘弋料定她会炸毛,自然也想到对策。
只是他伪造的书信,小籽根本不看;
以为的完美托词,小籽充耳不闻。
“他人呢?!”
“回草庐了,等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我们也起程......”
蔡小籽吃龙肉都没心情,起身就往蔡家祖宅去,昨晚她光顾着用最快速度拿到房契,打唐弘弋的脸。
根本还没问爹娘是咋死的。
想到苟布衣,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走到蔡府,一群人正往围在那里。
秦姨娘和牛三见她来,急忙上前询问。
“我回来时,这里都搬空了!黄掌柜说,这宅子已经卖给他了,小籽,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房契被偷了。”
蔡小籽不想过多解释,苟布衣的动作还挺快,这当中必定少不了唐弘弋帮忙。
搞半天,她到目前还是个小炮灰。
“蔡老二和老太太呢?”
牛三哭丧着脸,“问过了,没人知道去哪儿了。”
秦姨娘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忘记了更重要的事情+。
“小籽啊,算了吧...你弟弟还在等...若他没事,我娘家的宅子也能给你。”
蔡小籽闭眼,深呼吸数次,把火压了下去。
“走吧,救弟弟。”
秦姨娘的娘家离这里不远,穿过两条巷便是。
唐弘弋和卿尘自她走出客栈一直远远跟在身后,蔡小籽早知道,这次三人一起进了秦家。
按照她的吩咐,姨娘把父母、兄嫂都支走了,
“小籽,欢儿就住这屋。”
“好,你跟牛三出去吧。”
等人走远,蔡小籽跟昨晚一样,想让两人守在屋外,这次唐弘弋说什么也要进去。
“师父交代,你得指点师兄。”
——“还是师父个屁!苟布衣就是个贼!”
无奈,蔡小籽还是妥协。
推开,她瞬间被这奇特的格局惊呆。
必然是秦姨娘这两年病急乱投医,看了数十个先生,每个看风水的都夹带了点私货。
总之,这里的格局,不伦不类。
“东北位的干葫芦,放在西南角。”
“正南方向,地上的鱼缸扔掉。”
“正西方向,铜钱应该摆六枚,取两枚下来。”
“西北方向,梳妆镜抬出去。”
“......”
唐弘弋似乎想替苟布衣赎罪,一通操作下来,任劳任怨。
“小籽,接下来呢?”
蔡小籽看着睡熟的男婴,有些动容,坐在床边上。
半只天眼徐徐睁开,示意一切交给它。
蔡小籽将男婴抱在怀里,盘腿而坐,放空身心,将意识交给半只天眼。
幽冥珠此时也发着微光,悬浮在男婴身侧。
唐弘弋旁边目睹一切,双手不由自主握成拳。
咬紧了后槽牙。
这女人身上的秘密为何怎么挖,都挖不完。
昨夜,苟布衣现身,告之他算出蔡小籽命有一劫,若是一直待在上京城会对她非常不利,至于钱财......
“她必然要跟主子回大翎,大楚国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