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的身份查清,确实是天香楼头牌,只是她还一层身份,据厚国细作。若非石头等人办事能力强,怕是也不会,这么短时间查到这一层。
客栈能监视他们的人还如以往那般,叶岚也不急,摆出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整日陪毓秀下棋。
既然毓秀身份不寻常,监视他们的人想必也不寻常。
“公子您输了,喝酒!”毓秀眼底满是得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想到这儿,毓秀缠上叶岚,悄无声息的给她投了一粒迷药。
叶岚含在嘴里,趁其不备吐出。估摸着时辰,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公子起来再喝。公子,小公子……”见叶岚睡去,毓秀凑到她耳边轻轻呼唤。见没了反应将人抬到床上,刚要起身便觉得头重脚轻,直接栽倒在叶岚身上。
论下迷药,她可比不上叶岚专业。躲在柜子里的墨兮钻出来,见到眼前的一幕连忙将人扶起,顺手丢开毓秀。
“无妨。”叶岚坐直身子,朝墨兮眨眨眼睛。
墨影听到动静,走进来仔细打量着叶岚,确认无碍,“准备好了,咱们可以离开了。”
听到她敢这么大声说话,叶岚便知,整个客栈的人都被墨影迷晕。三人易了容,直接离开客栈,去墨影新租下来的院子。
“院子不大,只能委屈小姐了。”墨影有些惭愧。
“很好,我很喜欢。等查明真相,真想在这儿多住几日。”
见叶岚这般喜欢,墨兮笑了,“先说正事儿吧。
越州知府的小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是他宠妾,也就是那个客卿。是她与护卫苟合得来的。越州知府得知后,很气恼,碍于面子不好拿妾室怎么样。就找到天香楼的妈妈,再后来的事儿就是毓秀说的那样。”
听完墨兮的话,叶岚只觉得反胃。起初她只是觉得普通女孩不会敢对人下死手的,真逼急也是刺伤对方,断人家子孙明显是有些刻意。
只是这个结果,还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还有,小石头传来消息,说越州知府与京城那边有联系,而且很频繁。这是截获的书信。”
叶岚扯扯嘴角,暗暗觉得这伙人是跟沈墨亦时间久了吧,怎么查什么都能想到朝堂。
打开信件她就不这么想了。
越州知府联系的人不仅有朝臣也有市井流民,可谓交友广泛。
其中有几分竟然是关于她,细看之下,才知道,早在她还未出府,越州这边就已经知晓。
“查到了!”木瓜风风火火闯进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将手里的纸举过头顶,“这个,这个是林嬷嬷的地址。”
叶岚接过信纸,展开一看,松川?抬眼看向墨兮。墨兮知道她的意思,解释,“我记得侯府中老人提过,林嬷嬷侄子在松川。或许是投靠她侄子了。”
“说不通,我记得母亲说过,淑妃娘娘死后,外祖父对林嬷嬷起疑,暗中派人跟着,到了越州,突然就不见了踪迹。
后来找到叔外祖了解情况,才知道林嬷嬷老家是那边的。许是察觉到有人跟着,就绕了路。毕竟她对这儿比谁都熟。
对于这个理由外祖父并不赞同,事后有查过林嬷嬷下落,都说越州并无此人。
我是想着或许林嬷嬷并非真的林嬷嬷,而是某位易了容的冒牌货。才会一到越州便要大家去查易容术。
既然当初那个是假的,真的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松川?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引咱们过去。”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根本没用?”
木瓜眼底难掩失落,刚要撕毁那张纸,被叶岚拦住,“谁说没用,有用。还有大用。
找到这个人,一明一暗接触,查到她跟什么人联系,他都知道什么?我相信,就算是假的,也会知道点东西。”
……
几乎同时,京城这边,沈墨亦也收收到了越州知府勾结外邦的消息。
“老沈,你猜猜,那个与越州知府勾结的朝臣又是谁?”
“老大。”
沈墨亦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消息,漫不经心的答了句。
“你知道了?”寒山跳脚,这家伙是故意折腾他吗?
“不知道,是你说老大近日动作有点频繁,我就猜到,或许是他。”沈墨亦声音平淡,就像是在说,今天的阳光不错一般。
寒山别过头,暗暗窝火,自从叶岚离京,这家伙就跟丢了魂似的。问一句答一句,半个字也不爱多说。
飞鹰走了进来,瞥了眼寒山,朝沈墨亦躬身施礼,“王爷,陛下叫您进宫一趟。”
见他欲言又止,沈墨亦询问,“所为何事?”
“就在刚刚,长乐公主难产死了。”
长乐公主,沈霄凌,是宣仁帝的第一个孩子。因是第一个孩子,深得宣仁帝宠爱,刚成年便为其定下翰林院学士覃子忠,覃家一门双翰林,家风自是不用说。
幽齐国铁律,驸马不得入仕。然而天子器重覃子忠,特恩准其继续留下翰林院主事。
这些年夫妻恩爱,已成幽齐国美谈。唯一美中不足,则是长乐公主,自从五年前诞下女儿后,便不再有孕。
也是那时,坊间传言不断。不是说夫妻不和。虽说最后都会不了了之,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夫妇二人一同出门的次数少了。
沈墨亦斜了眼飞鹰,“吞吞吐吐,不爱说就滚去当门房。”
“属下说。有人向陛下举报,驸马给公主投毒。陛下在驸马府搜到了毒药,只是驸马为正清白一头撞死在树上。”
寒山大笑,“有意思,竟没人拦着,就让他那么撞?驸马府的人都是蠢货不成。”
对上沈墨亦的目光,寒山收了笑容,拍了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儿没处理,先走了。”
沈墨亦没去理会这人,换了件衣服,吩咐飞鹰几句便进宫去了。
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寒山的话,他说的没错,以死明志倒是像驸马的做派。只是驸马府的人,就没拦着?
到了宫门口,福公公候在那里,见到瑜王府的马车,立即迎了上去。凑近沈墨亦,用弱无可闻的声音嘱咐,“此事不似面上简单,有皇家参与的手笔。
覃家已被看押起来,想必是有人故意想除掉覃家,王爷对答时多加仔细。”
“多谢。”
二人全程主打一个嘴唇不动,声带交流。
即便离得不算远的宫人,也察觉不到二人在做什么。
宣仁帝对这他不喜,却又希望他做出点成绩,这点沈墨亦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