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书房,诗梦辞站在一旁,这个赏花宴是庆王让她办的,毒也是庆王派人寻来的,目的就是通过“交换秘密”,让这些勋贵世家拥护庆王。
可诗梦辞多了层心思,她想让众人误以为下毒者是叶岚,奈何叶岚没来,她只能让她长姐当替罪羊了。左右于她而言,除掉叶岚还是长姐区别不大。
只是让她意外的事,在场宾客竟有人认出那毒药,不仅如此,还找来下人替诗家大小姐作证。最终竟有人举报,指认诗梦辞与人勾结意欲惹出事端。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养你们做什么?”
沈墨祁看桌案上的狼藉,怒火中烧,一股脑全部推到地上,发疯完毕,看向诗梦辞,“诗二小姐?你不是说,诗家下人嘴很严,这是什么?”
沈墨祁将一个纸团展开,展示给诗梦辞。这是一个时辰前,出现在他桌案上的。内容写着他们合作的过程,写着他的野心。对方做事小心,无论是纸张还是笔迹都无从查起。
沈墨祁仿佛被人扒光,丢到大街上展览。他平素装出的儒雅,在见到那封信的一瞬,被彻底摧毁。
诗梦辞显然被他这个举动吓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来,“庆王恕罪,梦辞本是给叶岚下了请帖的,不知为何今早右相府突然传话,说她病了。”
“病了?这也太巧了吧。这个女人的秘密你还没查到吗?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沈墨祁眼底流出一抹阴毒之气,让人毛骨悚然。
诗梦辞胆子并不大,这会儿有点想哭,可她不敢。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她只能低声抽泣,尽可能压低声音。
“你哭了?”沈墨祁眼底的阴毒又深了几分,勾起诗梦辞的下巴,凝视着那双水眸。
诗梦辞很美,是那种楚楚动人的婉约之美。这样的女子若是配上泪水,必定让男人不能自已。奈何,今日她遇到的是沈墨祁。沈墨祁不喜欢女人哭,尤其是长得如同狐媚子一般的女人。
啪——
一巴掌扇下去,沈墨祁大吼,“闭嘴,不准哭。”
他这一吼,诗梦辞愈发害怕,从低声抽泣,变成大哭。
沈墨祁彻底失控拳头抡在诗梦辞的脸上、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诗梦辞悠悠转醒,昏黄的光线一个模糊的面庞逐渐清晰。
男人面容俊朗,如同谪仙。诗梦辞有些分不清虚幻与现实,这个男人与刚刚那个可怕的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或者说,刚才发生的是真的吗?
撑起身子,手臂上的痛楚提醒了她,刚才不是梦。对上男人的眸子,诗梦辞还觉得恐惧。
“诗二小姐,醒了?”沈墨祁一如既往的温柔,将人扶起,笑容依旧明艳。
“我……”
唇角的痛楚仿佛在告诉她,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沈墨祁看穿诗梦辞的心思,,笑着道歉,“抱歉,刚刚本王喝多了,许是受到那毒药的作用,一时有些失控,还望诗小姐别介意。”
“不介意。”诗梦辞哪儿敢介意?战战兢兢盯着那张笑脸。此时的沈墨祁,只让她觉得如同鬼魅。
诗梦辞失魂落魄,像是忘记了来庆王府的目的,扭头要走。
沈墨祁一把将人拉回来,力气过大直接拽入怀里。
诗梦辞被彻底吓傻,一时间竟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沈墨祁的唇掠过她的脸颊,她的身体、精神仿佛失去了控制。想逃,逃不掉。想喊,喊不出。
沈墨祁的手很大,很软。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呼吸。
诗梦辞脑子模糊着,看见五年前的自己。那年早春,她同母亲去庙里上香。路上偶遇山匪。杀光了他们的护卫。荒山野岭,她以为她要死在这儿。
是沈墨祁出手,救下她和母亲,自此沈墨祁变成了左相府的座上宾。那时候他还是不被看好的小皇子。还未被封王。上面有大哥、三哥、七哥、八哥。
他母妃又是个不受宠的美人,夺嫡毫无胜算。
这些年,她父亲一直有意想让自己嫁给他,诗梦辞没反对。就这样她成了庆王府与左相府传递消息的人。
皮肉接触似乎也成了交易的附属品,这个没人说,一切那么自然,那么无声。
男有情,女有意,彼此往来在幽齐国不算什么。
她爱他,很爱,便默认了这一切。只是他刚刚的那举动着实吓坏了她。诗梦辞闭上眼睛,一滴泪珠顺着眼睑流出。刮过面颊溜入脖落在沈墨祁脸上。
“你不愿意?”
沈墨祁声音带了几分恼火,像是在说,了:你还敢不乐意?
诗梦辞没回答,只是无声的流泪。
“罢了,我派人送你回去,你若不愿再跟本王,以后可以不来。”
沈墨祁起身,正了正衣冠,看也不看诗梦辞转身离开了书房。
诗梦辞没说话,只是默默抽泣。听到门口声响,知道有人要进来,穿好外裳,理了理发丝,尽可能不让人看出自己的狼狈。
……
叶岚看着段青和段柔兄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白了眼沈墨亦没搭理他。
“你们兄妹可愿跟着我?”绕过沈墨亦,叶岚之间问这二人。
“愿意!”段柔不等她哥回答,率先发表意见,“哥,你倒是说话啊。”
叶岚不傻,瞧出段柔眼神中的娇柔做作,总觉得,是沈墨亦憋着什么坏。眼下她手下没人,暂且用着吧。
扭头打量着沈墨亦,那眼神叶岚怎么觉得,有点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沈墨亦笑得很灿烂,如同一只大尾巴狼。
对上叶岚的眼神,很快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下意识打量一番自己,身上没什么问题。
好半天,叶岚终于开口,“借我一百两。”
这神态,这语气,怎能有点像收保护费的小地痞?
就好像他欠了她,就该给她似的。
飞鹰说过,他是王爷,落霞城多少少女的梦,不能掉价。不能……
手却背叛了他,不受控制掏出钱袋,递上去。
叶岚一把夺过,粗略数了下,“最多也就五十两?算了,剩下的明早让飞鹤送来吧。”
说完,带着段家兄妹就走了,看也不看沈墨亦一眼。沈墨亦确定,她就是来收保护费的。
“主子,您怎么还给上银子了?好歹要个欠条啊!”见人走远,飞鹰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王爷。
飞鹤白了飞鹰一眼,揶揄道,“你确定有用?”
“没用也得写一张!”飞鹰在这个观点上很执着。
飞鹤白了他一眼,“就你这样的,注定没媳妇。咱家主子缺银子?主子缺的是媳妇。”
“滚!”一人送了一飞脚,随后扭头就走。
对于叶岚,他似乎谈不上喜欢。只是单纯觉得和她聊的来。许是青灯古佛待久了,没见过女人,总想找个同道中人说说话。
“主子,走反了,王府在这边。”飞鹤、飞鹰看着他家主子,正朝王府反方向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