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死?还是死后再次复活?
刚刚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
好像离别的时间并不久远,可是现在我就已经开始思念。我该去哪里寻找那梦中的人?
*
此刻,刚刚苏醒的我,正躺在火种源之井中岩壁伸出部分的边缘,仰望着那片我从未见过的天空。
一半的天穹,淡蓝如梦,似一幅精美的画卷在塞伯坦的上空洒然展开,清澈得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与血腥。α-恒星的温暖光芒洒落在我的身上,和火种源之井中散发出的能量辐射一起,给我带来一片温暖。
在这温暖的光芒之中 一道白色虹光横跨天际,如同连接彼岸的桥梁,又像是警示世人的神谕的利剑划过这片混乱的战场。
白虹,那是我的名字。
现在,它居然伴我而生。
清风拂过,带着硝烟的味道,该死的熟悉。
天空的另半边,浓重硝烟凝结而成的云雾乌沉沉地压下来,使我的心,也一同沉入谷底。
战事,竟仍未结束!
虽然我内心深处对战斗并无半分热忱,但我的构造与存在,却仿佛是为了战斗这一宿命而生。
在霸天虎那庞大而阴暗的军工厂深处,回荡着机械轰鸣的乐章,最初的我,便是在这片嘈杂与金属气息交织的世界中,由回收的废料组装而生。
这些废料,曾是无数战士的残骸,每一块装甲,都镌刻着过往战火的烙印,每一道光纤,都流淌着战斗的炽热电子。
难道,这便是命运的嘲弄?只因我诞生于战火之中,即使是熬到了停战之后塞伯坦复苏,也注定要与硝烟为伴,永远徘徊在这无尽的战斗循环之中?
我望着眼前这连天炮火腾起的滚滚硝烟染黑半边天空的景象,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疑惑与无奈。这无尽的战争,仿佛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吞噬着每一个生命,包括我——这个本不应属于这里的战士。
我努力支配着四肢挣扎着爬起来,矮着身子迅速退到井壁边沿,将背部紧紧贴在那坚固的金属墙壁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突然,我发现我并不是唯一身处井口的人。
这平台的不远处还有三个身影在手脚并用地站起身来,他们蹒跚着在这方寸之地茫然四顾,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好奇和对炮火之声本能的恐惧。就像是刚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梦境中醒来,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一个更加凶险的现实。
他们是谁?
我仔细打量着,发现他们没有机翼,也没有轮子,发声器中发出咿咿呀呀,意义不明的呼唤。从别人的记忆中,我曾读到过关于他们的描述——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幼生体,脆弱而稚嫩,却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刚清醒时就开始的机体自检终于结束,系统给出的结果却让我如坠冰窟:机体防御力以及基础配置虽然与以前相差无几,但我却失去了变形模式和武器系统,时钟也被清零!
更令人震惊的是,我的身高竟然缩水了,甚至连烟幕都比我高!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难道,我居然也变成了一个幼生体?
今天竟是我这一世的出生之日。
这个事实让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慌乱和不安。失去了强大的战斗力,我该如何在这片战场上生存?我该如何面对那些强大的敌人?
普莱姆斯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如今的我,一无所有,除了一个“好出身”。
曾几何时,我还介意自己是工厂流水线的粗制滥造的劣质品,而不是和其他同僚那样从这里出生。没有经历过幼年的学习,享受过长辈的呵护培养,才成长为成年体。
我曾经想象过,如果自己也经历过幼生体阶段,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得到通天晓那样的精英教育的机会,曾经是我所深切渴望的。而关于我理想的引导者类型,这种介于人类的父母和师长之间的人物,我只想到了通天晓和救护车这样的。
然而,此刻在这烽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无论是出生于何地,拥有怎样的童年记忆,或是获得了哪些学习与进修的机会,这一切都已变得微不足道。
在这片被战火肆虐的土地上,能够幸存下来,成为了最为关键与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