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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帝姬(43)

    浮云在心底叹了口气,殿下当真心善,还好殿下没有多问他有关范桥姐姐的范妙事情。

    范妙确实是没有生命危险,但精神状态实在不算好。

    她在殿下来之前就落在了广元为手中,想想便知晓是什么下场。

    而且浮云观她模样也是性烈之人,若非心系生死不明的弟弟,恐怕在受辱后就想立刻一死了之。

    所以在浮云找过去后,范妙得知范桥无事,当时就想去死,不过被浮云给拦了下来。

    浮云将人拦下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同情心,他向来没有这种多余的感情。

    只是范妙若是现在死了,肯定会引起广元为的怀疑,广元为一旦警惕起来,殿下想要将他的小辫子都揪出来势必会费更多的心神。

    想着殿下,浮云对范妙也多了几分耐心,费了一番口舌挑起了范妙对广元为的仇恨。

    既然她想要死,那何不拉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起陪葬呢。

    在范妙被仇恨支配亲口说愿意留下来帮殿下后,浮云就给她喂了一颗毒药,解药只有他有。

    性命在他手中,他才能放心用,此毒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若她无背叛殿下之心,待除掉广元为后自然能平平安安的跟范桥团聚。

    在浮云思绪辗转间,颜清已经回了房间。

    因着有浮云在身边,颜清便将梁涛派出去查别的事情。

    没了梁涛在一旁,颜清脸上的苍白之色似又重了几分。

    浮云抿紧了薄唇,也不废话,立马将林怀谷请了过来。

    林怀谷在把完脉后神色便严肃了起来,他忍不住开口劝了起来:“殿下,忧思过重不是好事,还是早日回京静养吧。”

    颜清眼睫微垂,嗓音轻缓:“本宫知晓,待胥州事了便回京。”

    闻言,林怀谷也只能轻叹一口气,他就知道劝不动这人,但若是继续这般费神下去,难保体内毒素不会在胥州再次发作。

    所以林怀谷将目光投向了浮云,希望浮云能劝说一二。

    浮云自然是看出了林怀谷的意思,他本就也很担心颜清的情况,便也开口道:“殿下,胥州之事交由我等来办便好,殿下保重身体要紧。”

    颜清抬眼看他,有些失笑反问道:“本宫现在不正是交给你们在办么?”

    浮云欲言又止,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殿下,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一想陛下……”

    话落,他错开了与颜清对视的目光,浅色的瞳眸慢慢浮上了凉意。

    那句陛下一语双关,既是在说裴琢,也是在说裴时煜。

    只是他厌恶裴时煜,更厌恶裴琢,每次提起他们便觉得如鲠在喉。

    但此时此刻,好似只剩下他们才能劝的动殿下了。

    颜清脸上那点轻微的笑意散了,她有些自嘲道:“在没完成皇兄交给我的事前,我会努力活着的。”

    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发一言了。

    林怀谷听见她们二人的对话眸光微闪,直觉里面有更深的秘密,但他目前的身份并不好多说多问什么。

    故而他只能将疑虑压在心底,等日后回了京城在慢慢探寻其中的秘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颜清施针,将那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毒素压制下去。

    一直到天色暗沉,林怀谷方才把金针拔了下来,他一边把金针一根根整理好,一边对颜清道:“殿下,明晚还需再施一次针才能让毒素在这段时间内不轻易复发。”

    颜清将挽至小臂处的衣袖放下,脸上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她点头道:“好,有劳林太医了。”

    林怀谷笑了下,俊眉朗目,给人一派的温雅宁静之感。

    “那臣便下去煎药了,殿下喝完药早点休息。”

    也不等颜清说话,就提着药箱下去了。

    屋内只余下颜清与浮云,浮云因为刚才颜清的回答,心中一直压着一团郁气。

    裴琢,裴琢,又是裴琢。

    为什么这天下的所有好事都让裴琢占了去,所有人都只选择裴琢,皇后是那样,殿下也是。

    明明……他与裴琢都是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摘了面具问殿下,能不能在意一下他。

    不过这个危险的想法在看见颜清后便消散了。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个被他隐藏至今的秘密也会被殿下知道,届时殿下就不可能再将他留在身边。

    浮云攥紧了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如此才让他清醒了几分。

    不过好在片刻后林怀谷就回来了,他端了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还隔着一些距离就能闻到苦涩的药味。

    浮云的目光落在了那碗药上面,他面具后的眉心不自觉的皱起,眼中也带上了几分忧虑,这么苦,殿下如何能入口。

    颜清倒是没那么多的想法,她从林怀谷手中接过药碗,闭眼喝了下去。

    苦味瞬间蔓延而开,连同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颜清咬了下舌尖,轻微的疼痛感让她不至于那么难受,不过从脸上却是看不出分毫来。

    等颜清喝完药后,林怀谷又把了下脉,脉象还算温和,不像刚才的杂乱,他放松了些,道:“那殿下好好休息吧,臣先告退了。”

    颜清点了下头,林怀谷就退了下去。

    可能是药材里有安神的成分,颜清每次喝完药便感到一股困意袭来,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颜清就沉沉睡下了。

    浮云在颜清睡下后也从屋内出来了,接替了屋外梁涛护卫的职责,只是他是隐藏在了暗处,不像梁涛一样直接在门外守着。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好,映的满地银辉。

    浮云正看着空中银月时忽的听到了一阵鸟类拍的翅膀的声音,浮云眸色浅淡的看了过去,是只鹰隼。

    看到它腿上像是绑着什么东西般,浮云眸光微动,他抬起了手臂,那只鹰隼便稳稳地落在了上面。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应当是他留在范妙身边的那名暗卫驯养的那只鹰隼,如今来找他想来是范妙那边有了什么变故。

    浮云垂眸,果然看见了鹰隼脚上绑着一个小巧的圆形木筒,他将木筒取下,用手法拿出了里面卷着的信。

    浮云缓缓展开了纸条,借着月色看清了里面写的内容,在目光触及到某两个字后,他的瞳孔猛然放大。

    只是不等浮云有别的反应,梁涛也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脸上神情万分凝重,他敲响了颜清的门,语气难得急切:“殿下,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