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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你都不帮我。”他捂着屁股,撅着嘴巴。

    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哎哟,奶奶没听见,不然平梅你再打一次,我出去救同土。”张金兰的话让江同土都要气哭了。

    “奶奶!”

    他原地跺了跺脚。

    “行了,别胡闹了,来,奶奶给你报销,再多给你二两。”

    有钱还生什么气。

    江同土瞬间开心了。

    “五哥真是好哄啊,瞧他这不值钱的样。”江如意无语的撇了撇嘴。

    “嘘,别让五哥听到,小心他哭鼻子给你看。”江福宝连忙捂住二姐的嘴。

    五哥只长年纪,不长脑子。

    性子还是跟从前那样。

    贪吃又贪玩,一点就炸,却又好哄。

    拿到银子的江同土,哪还记得刚才被亲爹出卖,又被亲娘狂揍了一顿呢。

    他跑去找刘家小子了,把银子还了才回来。

    天黑的彻底,院里的灯笼接连亮起。

    到处都印着红光。

    江福宝回到自己的屋子,泡了澡,洗的香喷喷的,她靠在床上,腰后垫了两个枕头。

    然后捧着书在看。

    左手边是一个楠木边桌,上面放着一盘剥好的花生,和一盘去掉皮的柚子,外加一杯热奶。

    雪浣则是坐在床边,盘着腿与她一起看书。

    时不时的还偷吃几颗花生。

    江福宝轻笑一声。

    这小笨蛋,嚼花生咯吱咯吱的,真当没声音啊?

    “想吃就吃吧,柚子也给你了。”

    “嘿嘿,多谢小姐。”雪浣这才光明正大的开吃。

    小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批话本子,写的特别好看,一看就入迷,可光看话本子嘴里空的很,总是想吃些东西。

    “过来跟我一起靠着,你这样低头看书对眼睛不好。”

    见她缩在床边,江福宝往里挪了些,让雪浣与她并排躺着。

    还不忘把被子给她盖上。

    主仆俩从小相处,跟亲姐妹也不差了。

    看完书,两人甚至睡在一张床上。

    外头冷风呼呼刮着,把不大的雪花卷在一起,吹到各处,直至落下。

    灯笼亮了一夜。

    一觉到天亮,外头早已白茫茫一片。

    江福宝穿上一袭粉色绫绵袄,这种布触手温热,很适合冬天穿,里头缝了厚厚的棉絮,非常保暖。

    袖口与领口还镶了一圈白色的兔毛,穿上显得人都娇俏可爱许多。

    绵袄外面江福宝还套了一件月白色背心,上面用金线绣着许多福字,在白日里泛着光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是云岚让方管家送来的布制成的,江如意也有一件。

    至于下身,江福宝没有穿的太厚,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堂屋里,去放烟火的时候,她披上厚锦缎披风就是,这披风内里是狐狸毛,哪怕穿着,在雪地里站上一天,也不会冷。

    “小姐,是穿这双鞋子,还是这鹿皮小靴呢?”

    穿好衣服,雪浣拿来两双鞋子,一双是绸缎制成的,鞋面还各有一颗羊脂玉,很是华丽。

    另一双则是保暖为重。

    里面是兔毛,外面是鹿皮,两层皮子缝在一起,防水不说,还能暖着脚,只是看起来,就没那么好看了。

    “外面下雪,就穿小靴吧。”江福宝指着鹿皮靴说道。

    “好嘞小姐。”雪浣蹲下来,伺候她穿上鞋子。

    江福宝又坐到梳妆台旁边,她面前是一面铜镜,把她照的像画上的人,有些不真实。

    “奴婢给小姐梳个新发髻吧?”雪浣又道。

    “好,都听你的。”江福宝向来宠她。

    等她下楼时,已经是两刻钟后了。

    江福宝今日没戴什么首饰,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根步摇,和几朵金色的小花。

    步摇是宫灯样式,做的十分精致。

    上面还有一串长长的流苏,一走路,金子制成的流苏就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江福宝特意没走连廊,她踩着雪地来到一进院,鹿皮小靴没让她的脚感到一丝冰冷。

    昨天,她特意吩咐下人,让他们今天不要打扫院子里的积雪。

    有雪,才有意境。

    更有过年的氛围,到时候吃完年夜饭她就跟哥哥姐姐还有侄子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

    岂不快活?

    “阿奶,早上吃什么呀。”堂屋门只关了一半。

    里面放了好几个炭炉,实在暖和。

    一冷一热这么对冲,温度刚刚好。

    “早上吃圆子,这样才能团团圆圆呢,有煮的,炸的,还有蒸的,更是甜咸都有,福宝想吃什么自己弄。”

    张金兰已经开吃了。

    江福宝走近一看,确实如阿奶所说。

    全是各式各样的圆子。

    有的是面做的,有的是糯米和白菜做的。

    她每样都尝了一个。

    最后才发现,还是煮出来的糯米汤圆最好吃,尤其是芝麻馅的。

    吃完早饭,江家人就各忙各的去了。

    有的贴对联,有的去搬桌椅,还有人准备竹牌和投壶,想着吃完年夜饭玩。

    自己动手,更有年味。

    下人们反倒在后院歇着。

    江福宝则是跟二姐还有阿奶娘亲以及大伯娘们去了厨房帮忙准备年夜饭。

    “云夫人送来的这个鱼,好像炸过,叫什么爆鱼,咱们也没吃过,这玩意怎么吃呢?”

    钱喜乐看着盆中被炸成酱色的鱼,有些头疼。

    别说她了,厨娘们也不会啊。

    但是江如意却刚好会。

    “先前福宝带我去江南,我在街上见到过,听那卖炸鱼的老汉说,这是他们县里独有的吃法,那个县三面都是湖,家家户户常年吃鱼卖鱼,日子过的很富裕。

    冬天吃腻了腌咸鱼,他们会把某种刺大又少的鱼切块,腌好,炸一遍,这样能保存很久,然后每次吃的时候,简单烧一下就好,也可以蒸,都不用放盐了。”

    江如意喜欢做菜,也爱关注这些,就连江福宝都不知道。

    她竟然懂的这么多。

    “既然如此,炸鱼就交给如意来做吧,我去熬鸡汤。”钱喜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盆子朝着江如意那里推去。

    家里的女人都是能干的,江福宝反而没什么活。

    她这里帮帮忙,那里帮帮忙。

    主打一个什么都没干,但是给人一种她很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