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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速之客

    天空仿佛被厚重的铅云压得低低的,乌云密布,遮蔽了往日的阳光与蓝天。

    雷声在远处滚滚而来,如同巨兽的咆哮,倾盆大雨如同决堤的洪水,连绵不断地倾泻而下。

    雨势之大,仿佛天地间挂起了一道道密不透风的水帘,模糊了远处的景物,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而混沌。

    街道上,雨水迅速汇聚成流,沿着排水沟奔腾向前,偶尔有低洼处积水成河,车辆驶过,溅起层层水花,行人则匆匆寻找避雨之处,伞面被雨水击打得噼啪作响,几乎无法抵挡这狂风暴雨的侵袭。

    这场连绵不断的暴雨已经持续下了一个月有多,虽然把丧尸的脚步暂时性地挡住了,但是也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还引发了一系列相关问题。

    小区内的排水系统首先面临严峻考验,部分路段积水严重,导致交通瘫痪,人和车辆都无法在上面行走。

    低楼层的房屋已经被水淹,三楼以下无一幸存。

    电力、通讯等基础设施也受损,给整个基地的运行带来诸多不便。

    同时,经历过暴雨的潮湿的环境容易滋生细菌、病毒等微生物,还有不知道哪个旮旯角落里冒出来的各种‘尸体’,人类的、动物的、植物的、昆虫的,既感染了水源又增加了疾病传播的风险。

    哪怕军方在这一个月里旱地拔葱、平地起多栋高楼,也很难把所有人都完全安置。

    因为暴雨仍然在持续地在下并没有要停的样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淹没一层楼,居民要继续往上搬迁。

    这时候再看当初康先生早早搬到二十楼的决定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抱着刚睡醒的奶团子,来嘉宜这一个多月来,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窗前查看外面的情况。

    经过了又一个晚上的大雨,水位再次上涨,已经淹到四楼了。

    上午五点多,许多军人正在冒雨划着皮划艇或者开着冲锋舟来回穿梭进行救援活动。

    一大早的邬千煦也操纵着自己的金系小船出发了,在这种关键时候,所有人都默契地把那一纸暂停所有职务的通知当不存在一样。

    当军队一个人当三个人用的时候,只要能干活能救人,谁还会管你成分纯不纯,会不会有潜在危险呢?

    再危险,也比不过大自然的破坏能力。

    奶团子即将满一周岁,攀爬能力进展飞速,正当来嘉宜发呆打个盹的功夫,她就快要爬到窗台的边缘处,即将想要下地去。

    小家伙也是聪明得很,知道要先以趴着的姿势,脚先滑出去,身子和手却紧紧地扒住窗台的边缘,缓慢地往下滑。

    但是,她低估了窗台的高度,也高估了她三头身的身高。

    窗台离地一米高,即使她比同龄的小女孩长得稍微高一点,那也还是个不到八十厘米的小团子。

    此时的小团子只有小手死死地攀住窗台边缘,整个身子以垂直的方式吊在旁边,小脚完全够不着地。

    急得她嗷嗷大叫。

    来嘉宜仿佛看好戏一样,单腿半支着,双手交叉扶在膝盖上,脑袋搁在上面,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毕竟还是个小婴儿,奶团子的体力并不能支撑太久,手一松开眼看就要小脑壳往后仰,即将要摔倒在地上。

    来嘉宜悠闲地将眼神从奶团子身上挪开,落在她身后的地上。

    一团水流凭空出现,以一种恒定的流动速度迅速铺开,成一个床垫的形状,稳稳地接住了奶团子。

    好了伤疤立刻忘了疼。

    奶团子又找到了新的玩具,小身子在水垫上来回扑腾,来嘉宜也配合着让其不停翻滚,制造一种奶团子在海中浮沉的错觉。

    玩得废寝忘食。

    放任奶团子跟她的水系异能玩耍,来嘉宜将目光再次转回窗外的风景。

    自她重生以来,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仇人已经死了两个,牺牲的邬千煦平安归来,女儿也顺利出生健康长大,她也在不停地强大,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比上辈子多一天,赚一天。

    同样的,她也完全失去了先知的能力。

    如今,丧尸的威胁已显着减弱,人类却步入了一个更为错综复杂的时代,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强敌挑战。

    自然界的伟力,自古以来便是人类难以匹敌的存在,其浩瀚与莫测,让人心生敬畏。

    粤城一带全是沿海城市,历来是自然灾害频发的地带,台风肆虐、洪水泛滥乃至海啸冲击,无不彰显着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力量

    这场持久的暴雨,让她的心中悄然滋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仿佛预示着更为严峻的考验即将来临。

    正当来嘉宜发呆之际,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丝丝异响。

    是铁丝划过锁孔的声音。

    来嘉宜闭上眼睛,以精神力开拓视野,发现居然还是老熟人,是那一对曾经被她拒绝过的中年夫妻。

    中年男人站在一扇二十楼的铁门前,他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衬衫,袖口随意地卷起,消瘦的手臂说明他在末世的日子在军队驻扎之后依旧食不果腹。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条细长的铁丝,好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他的动作专注而熟练,先将铁丝轻轻插入锁孔,随后手指灵活地扭动。

    他的老婆,那位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面容紧绷,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眼神中闪烁着尖酸与刻薄。

    她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后倾,似乎对丈夫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不屑与不耐烦。

    “你快点呀,磨磨蹭蹭的,一会儿人都醒了!”她的声音不高,但受过伤的嗓子却带着刺耳的尖锐,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中年男子的心里。

    每当铁丝与锁孔发出细微的声响,她都会不自觉地发出轻蔑的“哼”声,那声音在静谧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快了快了,别催。”中年男子擦了擦额间不停滴落的汗水,继续跟锁孔做斗争。

    终于,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