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欣喻这才停住脚步,季淮安直接走了过去,将那根发簪戴在了她的头上。
季淮安从未给她簪过发,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一怔,段欣喻半晌才回过神。
萧莹眼看着这一幕,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
季淮安这时才回头,对着萧莹作揖。
“萧姑娘,一则我家娘子喜欢发簪,我赢得比赛就是为了将发簪给她,二则,发簪是女子亲密之物,我若随便赠予姑娘传出去有损姑娘名声,实在抱歉。”
说完,季淮安便带着段欣喻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萧莹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果然是彬彬有礼,张弛有度。”
听了她的话,身旁的丫头翠芬却面露不满。
“小姐,你可是国公府的嫡女,不过是跟他侯爷要一根发簪罢了,他还推辞,真是不识好歹。”
萧莹猛然回头,犀利的眼神顿时瞪得翠芬低头不敢说话。
“你懂什么,不过是一根发簪而已,我国公府不缺这一根发簪,可他面对我的示好还能如此彬彬有礼,才更说明他是君子。”
一想到季淮安刚才的样子,萧莹的脸上就不由得浮现出笑意。
翠芬看了,这才又道。
“可是小姐,我瞧着这宁远侯,和夫人的感情好像当真不错,想让他放弃夫人,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莹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奸诈的笑意。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接不接受我无妨,他愿不愿意放弃他娘子也无妨,只要秦太夫人同意了,他做儿子的,也只能答应。”
翠芬一听这话,当即也跟着笑了笑。
萧莹又道:“你记住了翠芬,凡事只要能达成目标,哪怕是周旋一二也无妨。”
此刻的另一边,季淮安一出马球场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段欣喻率先上了马车,本以为他会骑马,却不成想他也跟着上了马车。
季淮安这几日,一直都想和段欣喻说说话,可她不是在看账本,就是打理生意。
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便率先开口。
“这根发簪很衬你。”
段欣喻将发簪摘下来,拿在手上认真地看了看。
“这根发簪的确精致。”
季淮安也看出来了,今日这场马球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又见段欣喻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难道没看出来萧莹对自己有意思?
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想着,季淮安又试探地问了问。
“那萧姑娘眼光倒好,也看上了这根发簪。”
段欣喻闻言看了看季淮安。
“是啊,这毕竟是萧国公家举办的马球会,国公千金又看上了这根发簪,侯爷合该把发簪送给人家做礼才是。”
听着她的话头不对,季淮安不知怎的,心里反而有些得意。
她会这样说,怕不是在说反话,实际上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
这样想着,季淮安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微笑。
“萧国公家不缺这一根发簪,如此好看的发簪,我赢来自然是要给夫人的。”
段欣喻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居然给他说笑了。
这几日,她总觉得季淮安似乎有些奇怪。
每日晚膳都到她的院里吃不说,吃完晚膳还迟迟不肯走。
不是要看看书,就说要消化消化食。
每次都是到了她要休息时,不得意将他赶走他才走。
回到了侯府,秦氏做好了一桌饭菜,两人直接去了院里用膳。
这几日事情少了,秦氏的身体也好了不少。
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
秦氏率先开了口。
“你祖母如今年岁大了,这几日得了清闲,你没事多回去看看。”
段欣喻闻言点点头:“多谢婆母。”
秦氏又看向季淮安:“你也该多陪着她回去看看才是。”
季淮安也点头:“是。”
秦氏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这才看着段欣喻讪讪一笑。
“你们结婚也有一年的时间了,你这肚子,怎么也不见有个动静?”
段欣喻被秦氏的话说得脸一红,结婚虽然一年了,可他们还没圆房,自然是没个动静。
可这话如何也不能跟秦氏说。
谁成想下一秒,秦氏就看向了季淮安。
“要不要我再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季淮安顿时一怔,抬眸看了看秦氏,确定母亲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当即放下筷子。
“母亲是要给我找太医?”
秦氏挥挥手,将跟前服侍的下人都打发下去。
这才苦口婆心的看着季淮安开口。
“好孩子,如今没有外人,你就不必瞒着母亲了,你我是母子,也没什么好觉得羞耻的。”
季淮安听的是云里雾里。
段欣喻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记得当初新婚之夜的时候,自己因为没有落红,差点被秦氏冤枉去了内狱。
才出了下策,说季淮安不行。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秦氏居然还记得。
再这么说下去,季淮安知道了恐怕要炸了锅,段欣喻赶紧起身给秦氏盛了一碗汤。
“母亲,这汤炖得实在不错,您快尝尝。”
秦氏看出段欣喻是要堵自己的嘴。
当即推辞:“你不必为他着想堵我的嘴,你们两个都成婚一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急都要急死了,咱们总要想想办法解决才是。”
季淮安听得云里雾里。
秦氏又拽着他的手:“好儿子,一年前欣喻就告诉我了,你难行房事,这件事情母亲原是不好多管的,但是咱们侯府如今一脉单传,总不能到你这绝了后啊。”
难行房事?
一听这话,季淮安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厉害,幽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段欣喻。
“我?难行房事?是么?大娘子?”
段欣喻只觉得被盯得颇有些尴尬。
只得讪讪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季淮安的脸色越发阴沉:“是么?看来大娘子对我能不能行房事这件事,有疑义?”
段欣喻只觉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我,这是在饭桌上适合说的话题么?
可眼看着秦氏期许的眼神,她也只得讪讪一笑。
“母亲,侯爷如今身体康健,不用再看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