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兰怀聿询问他裴起在何处。
他悠然一笑,“很快就送来了。”
看着他那神情,之一表示怀疑,总觉着没安什么好心的样子。
两日后,裴起真的被送来了。
还是师父和之二一块儿送来的,神奇至极。
“不是说要你们待在夜临镇收拾漏网之鱼吗?难道是鱼都打光了。”
之二呵呵一笑,“那是必然啊!有我和师父出手,哪有能逃得过的?”
可把他牛气坏了。
追天笑着点了点头,多余的话没说。
跟他们说完,这才看向被抬来的裴起,他的确是不太方便动弹的样子。
但再仔细一看……
之一立即看向师父,眼神里还有点儿小小的埋怨,竟然不告诉自己?
追天似笑非笑,易容的手艺她跟之二从小看到大,认不出来怪谁?
没错,这个裴起是个假的。
肃宁卫的人也能做假的出来,但距离近了就会出纰漏。
追天则手艺细致,哪怕贴脸都未必看出假来。
之一把目光对准了兰怀聿,“那么请问真的呢?”
在何处?
莫不是被他处理掉了!
裴起这个人还是有些些用处的,现在就宰了为时过早。
“在都城。”
他还是告诉她了。
她微微歪头,不懂放裴起回都城是什么意思?
押在手里虽说做不成人质,他也没那么重要,但做个傀儡还是可以的。
“他去告御状了。”
没错,此时盛凌都城正南门处,瘸了一条腿的裴起跪地告状喊冤呢。
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边关守将,被皇后派去的人刺杀险些没命,他若不是命大遇上了商队救治,他可能就死在路上了。
皇后派遣了她身边的宫人抢夺守关军权,不服者尽数杀光。
现如今边关被大燕占领,皇后此人就是罪魁祸首。
裴起是爬一段路哭诉一阵,还把泰成王养影卫,在边关挖金矿养毒物害皇上的事全都说了。
甭管是真是假,他说出口的事儿很快传遍全城。
在他快要爬到皇宫时,兵部才出来人把他带走。
此事传到皇后耳朵里时,她气的砸碎了一桌子的瓷盏。
华丽的妆扮也掩不住她升腾起来的怒火,“好啊,礼亲王这老东西也趁乱开始行动了,居然如此败坏本宫名声。”
女官宁慈垂首静立,“娘娘是被王爷牵累了。当年养酒鳄的金池遇天灾损毁,王爷太着急便选定了边关那处金矿,将仅剩的酒鳄幼崽运过去。
明面上看着是挖金子,可养酒鳄是真。
他为了那些酒鳄不惜杀了大燕守关将领,却不想他所杀之人是阿越郡主的郎君。
说来说去,属下总觉着像是因果报应。”
说起这个,皇后笑了。
“你说的没错,就是报应。
阿越不想嫁他非逼着嫁,我想嫁他就骂我土鸡想变凤凰。
最后凤凰飞走了,他不还是得乖乖把我这土鸡扶上后位!”
想起陈年旧事,她怨恨的不行,眼睛里的怨毒几乎要刺出来了。
宁慈是知晓当年情况的,毕竟始终跟在皇后身边服侍。
在她看来阿越郡主从小身体弱,无法习武但聪明伶俐,还特别固执。
皇上相中了她,王爷便一心要她嫁给皇上做皇后。
但阿越郡主不喜欢皇上,一丁点都不喜欢。
她不想嫁,王爷就逼她。
用什么方法呢?估计谁也想不到,那就是杀她身边的侍女。
那些侍女都是影卫,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仆情深形如姐妹。
宁慈都记不起来王爷杀了多少个阿越郡主的侍女了,反正那一阵子院子里总是有血。
而自己的主子因为亲生娘亲是侍女,酒后的产物,王爷对她极为苛刻。
对外粉饰,说她也是正室所出,可在府里的日子过的生不如死。
到如今,讨债的回来了。
宁慈其实最初就想说莫要管阿越郡主的女儿,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在尼姑庵里长大的小小孤女,就当做没有这个人。
可皇后……她太恨了。
恨王爷,也恨阿越郡主。
非得又挑起仇恨来,那讨债的可未必只讨王爷一人,也有她的债。
但皇后已经琢磨不到这些了,她现在一方面担心礼亲王趁乱起事,一方面想要赶紧处理掉阿越那小贱人的女儿。
宁慈的话提醒了她,她觉着可以用一箭双雕之计,让泰成王府的老家伙跟那小小贱人同归于尽。
于是立即装作遇到大事自己兵荒马乱全无主意的模样,去请父亲进宫议事。
然而,她太小瞧自己的父亲了。
泰成王府已经空无一人,连下人都不见了。
不知去向。
丘城,大燕大军集合。
因为盛凌方始终没交出朱献,太子妃亲自带兵挺进,要再压一城。
战车先行,有它们在便是无敌之势,盛凌的兵一退再退。
之二好奇死了,就想看看这战车是怎么驱动的,若不是青止拉着他估计他都要下马爬到战车底下去看了。
“我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只是既然朱献那老头十分狡猾,现如今他逃了为何不抓紧反攻呢?”
追天皱起眉头,此时倒是想拥有一些原主的记忆了。
奈何脑子都要想破了,也没回忆起分毫来。
之一微微摇头,“目前猜测不到。老东西的确是狡猾,培养出来的人也挺狡猾。
抓住的那个姓孙的,说出口的话没一句真的。
而且她是皇后身边的人,问及朱献时她也一样恶言不止。
我都怀疑这朱献到底是不是个人?”
这期间恩怨复杂,追天回忆不起来也不敢胡说。
她现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之一一步步解开谜题,她现在也想知道这个身体的原主是谁,经历过什么样的事。
她刚来的那晚就遇到的厮杀状况,到底是哪方对哪方。
如果这个身体是之一母亲的护卫,那么当年从盛凌逃出来是因为什么呢?
越琢磨越觉着答案可能比她想的还要血腥,这些古人啊,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