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战争,最憋屈的是百姓。
他们害怕遭殃及,所以能不出家门绝对不出。
甚至连城里的狗都不叫了,也不知是不是它们也感知到了危险。
之前被裴起派出去的那队冲锋小队回来了,虽是还受着伤但很快投入到工作之中。
先是劝同僚,又解释裴将军现在何处。
他被逼无奈逃走受了很重的伤,目前在养伤。
甚至他们离开时还去看了将军,他在睡觉养身体,所以这才没及时回来。
因为这一个小队的劝慰,城里很快消停了下来。
实际上也得利于孙姑姑带来的一批人,不听话的都被他们解决了,剩下的那些本来也不是硬骨头。
以至于此时丘城被攻破,还真没有那头铁到鱼死网破之辈。
之一不管那些,她把俘虏孙姑姑带走了。
一个略有风仪的中年女子被她折磨的形象全无,因为疼,头发都湿了。
把她拎到军营驻地,随便挑了个干净的房间进去。
心存善良的把她放到椅子上,没随随便便扔到地上去。
旋身在对面坐下,之一弹了弹身上的袍子,喷溅了些血上去。
尽管衣料是黑色的,但沾了血还是能瞧出些许来,有些恶心。
她漫不经心的打理自己,对面的孙姑姑一直忍受着疼痛。
断骨处的血还在往下滴,在椅子两侧的地上积攒了两小摊。
终于她忍不住又发出呜咽之声时,之一抬眼看她了。
“皇后是怎么把我母亲逼出盛凌的?”
孙姑姑身子一僵,“因为抢夺皇后之位。无论如何郡主是次女理应在长姐成婚后才可谈婚论嫁,但她相中了皇后之位便加害……”
“放屁!我母亲若只是个不足轻重的次女,为何她会被封为郡主?
你那皇后是郡主吗?想必不是吧。你最好给我老实些,否则我接下来就把你的腿掰断,当着你的面把你的腿骨抽出来。”
孙姑姑身子僵硬了下,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两侧往下滑。
“是,你说得对。郡主她是因为被太后相中指婚给皇上,才被敕封为郡主的。
而大小姐……她只是大小姐。”
作为王爷的长女,什么都没混上,在之一看来极不合理。
“她不会不是正室所生吧?我母亲才是正室所出。”
孙姑姑又哽住了。
其实她说与不说已经没意义了,从她的态度上就猜得出来。
“原来还是那种经典的庶害嫡,不止嫉妒我母亲出身还想夺走我母亲的未来夫君,可真是个贪婪恶毒的女人。”
孙姑姑抬起头看她,神情也几分激动,“不是那样的,是郡主她不想嫁给皇上。
得知大小姐属意,便设计了大小姐与皇上睡在了一张床上。”
挑起眉尾,之一一时间倒是分辨不出她所言真假了。
看她激动之态应当是没说谎,但真会如她所说的,母亲是加害者皇后是受害者?
“也兴许你那所谓的大小姐知道我母亲的计划,所以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呢。”
“不会的,大小姐她知书达理怎会做那等下贱之事。
正是因为被害的婚前损了名声,所以她才会这么恨郡主。
而郡主逃离盛凌,真的是因为她不想嫁皇上。你看,她离了盛凌没多久就生了你,难道还不能证明她早就有心上人了吗?”
听起来有些道理。
但之一选择不信。
因为根据师父的回忆,她最早记起来的事就是多人混战,全都是奔着要命去的。
她十分相信出手的肯定就是皇后派来的人。
一个处心积虑要嫁给皇上做皇后的女人,得知自己的妹妹并不想嫁给皇上。
于是就设计了失贞于皇上,同时嫁祸给她嫉妒的妹妹。
暗地里又用生命威胁的方式逼迫妹妹逃离盛凌,她又不断的派人追杀。
她能做的这么顺利,逃不开还有一个居心叵测的父亲。
总结来说,母亲家里没一个好人。
她自己盘了一遍,然后便是十分信服自己盘出来的事情经过,至于孙姑姑所说,一个字儿都不信。
将人交给青止,她便出去了。
那孙姑姑大概是看出之一不信她的,还在试图想证明自己所言为真。
太吵了,被青止一掌劈晕。
在城楼上找到兰怀聿,他站于高处单手斧后,矜贵冷然的高不可攀。
快步走过去,之一故意的伸出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狠狠地勒了下。
直把他勒的发出一声闷哼,瞬时从天上掉落凡尘,之一心里舒坦了。
去什么天上?自然得在人间陪着她了。
低头看她,兰怀聿忍不住笑,“太子妃,说好了怜惜我的,要把我拆了吗?”
松了手劲儿,但没放手。
之一微微仰着头看他的脸,“刚刚想什么呢?一副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场,还挺吓人。”
“吓着你了?”他倒是意外。
“就是觉着见着你还得下跪心里挺不爽,或许应该趁着现在四下无人,直接把你从城楼上扔下去。”
说着,她真把他抱起来离地,作势往外扔。
兰怀聿低低的笑出声音来,“你要做大力士非得拿我做实验?知不知道被人瞧见了他们得如何笑我?定会说我夫纲不振。”
“你还想咋振?”
想的怪美的,非要跟她在一起,还想说了算做老大。
那不是白日做梦吗!
抬起手臂揽住她后背,直接将她搂到怀里来箍着。
垂眸看着她轻轻的摇晃,忍不住低头在她脑门儿亲了下。
“问出什么了?”压低了声音,温温柔柔的,特别好听。
“我给你讲一遍。”
她讲的是她自己盘出来的那个版本。
兰怀聿倒是几不可微的皱起眉头来,“真是狠毒啊。”
“没错。现如今还非要杀我解恨,这就是变态女人。同样的,那老头也不是好东西。
我就不信他女儿内斗他会不知情?兴许一切都看在眼里,就瞧着哪个女儿会胜出他就给推到皇后之位上去。
但真推上去了其实也是他的傀儡,不听他的话他就会舍弃。
一窝毒。”
摸了摸她的头,手掌又沿着鬓边抚到她脸颊上,“不急,你报仇之日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