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叛乱是平息了,皇上生了一场大病。
可他还是强撑着身子,处置了大皇子等一系列叛军,接下来便是封赏。
沈家已经是赏无可赏的富贵,封侯拜相,荣耀缠身,沈家再进一步,便是封王,但皇上自然不可能在边关再造一个威胁。
他便下旨沈国公之位,代代相传,封沈飞墨为国公世子,待沈国公百年之后即沈国公之位。
封赏宣扬下去,荣耀加身,官名口口相传。
得到消息之后,沈梦窈就在宫中,特地前去叩头谢了恩。
皇上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抬手道:“平身吧,朕先前还曾怀疑尔等忠心,没想到一个万里驰援一个以身挡剑,沈国公真是养了一对好儿女啊。”
“忠君爱国,是父亲常常教诲的,臣女不敢忘。”沈梦窈神色坚定。
皇上点了点头,似乎在为之前的决定而羞愧,良久之后,他又拿出那股子帝王的威严之气:“你救了朕,理当受赏,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臣女……”沈梦窈迟疑了一瞬。
皇上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精光,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你尽管说就是了。”
沈梦窈跪俯在地:“父兄皆不用臣女操心,臣女便向为自己求一个恩典,臣女如今开了一家酒楼,还望皇上能够为臣女的水云间提字。”
“你的要求便是这个吗?”皇上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臣女误入歧途,结束婚姻之后,便一心想要经营好手中的小酒楼,若是皇上能够赐名,水云间一定能够络绎不绝,客满盈楼。”沈梦窈一脸诚恳。
皇上迟疑片刻之后,又忽然释然的笑了起来。
“小小心愿,朕当然得满足,来人上笔墨。”
话音刚落,德保就带着文房四宝快步走了进来,放置于桌面之上。
洁白的宣纸打开后,皇上思索了片刻,提起毛笔,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天下第一楼’这五个字。
“天子亲赐天下第一楼的名气,郡主可真是好福气啊。”德保在旁边夸赞。
一听这话,沈梦窈立刻跪下谢恩。
“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在后面盖上自己的印之后让德保交给沈梦窈:“守得住自己,你福气绵长啊。”
“承蒙皇上吉言。”沈梦窈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了墨宝。
皇上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挥了挥手:“退下吧。”
看着皇上如此病重,沈梦窈本来想让素神医过来瞧一瞧,但是转念一想皇上这个样子或许是心病所致,毕竟,大皇子是他的长子,悉心栽培多年肯定是抱有期望的,如今谋反,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又不得不将他斩杀,否则,天下人就会群起效之。
这其中有诸多的无奈,皇上先要作为皇上为天下臣民着想,然后才是一个父亲。
沈梦窈故而没有多言,快步退了出去。
水云间的真迹一挂上,便吸引了众多食客前来观摩,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如今看你走出过去的阴霾,重新掌握自己的生活,为兄真的很替你高兴。”
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梦窈惊喜的回过头:“哥哥,你来看我了?”
沈飞墨快步走来,披星戴月,风尘仆仆,看来在京城的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倦容满面,他摸了摸沈梦窈的头。
“看到你的现状,爹爹也就安心了。”
“哥哥这次在京城能留多久?”
“明日就走。”沈飞墨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父亲说,等我们内部乱起来,边关很快就会动乱,洛川带来的影响力不够,再加上又要对抗我大启,更让他们那些北漠部族团结一致,估计又要打一场硬仗了。”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沈梦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那你小心一些。”
沈飞墨的眸子中,忽然涌上了些许的宠溺笑意:“这一次多亏了你机智,要不然我们沈家还真让他们暗害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哥哥和父亲都要平安归来啊。”沈梦窈抬眸,眼神中充满了殷殷的期盼。
“好,哥哥答应你,绝不会食言。”沈飞墨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没想到第二天,边关又传来了战报,皇上看过之后,差点急火攻心,拿着奏折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沈国公受伤!”
“沈国公征战沙场,素来很有经验,那贼人居然能够伤得沈国公,看来是来势汹汹,准备充足啊。”德保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皇上闭了闭眼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来人,拟旨。”
前线打得如火如荼,旨意下达的很快,让祁随安带上从云城调来新上任的京城守备军,路上与秦州军汇合,共同支援北漠。
沈飞墨听到旨意之后心急如焚也没有等他,直接带着从边关带回来的小队赶赴边关,京城里风声鹤唳,谁都知道有一场硬仗即将打响。
沈梦窈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都揪成了一团,难道还是改不了前世的命运吗?父亲注定会死,可是应当不会啊,太后在她的干涉下都已经活了下来,父亲……
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决定赶赴边关,亲自照料父亲。
光靠她一个人自然是做不到的,她率先找了祁随安。
“王爷要赶赴边关了?”
“你是来为我践行的吗?梦窈。”祁随安正在擦拭自己的甲胄,看见她进来立刻放在了一旁,起身相迎。
沈梦窈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想和你一块去。”
祁随安愣了一下,断然拒绝:“不,不行,太过危险,你一个女子怎能去如此危险之地?你在京城之中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我不是为了你。”沈梦窈抬了抬头:“我是为了我父亲,来之前我已经跟素神医说好了,他会跟我启程,前往边关,施医救人。”
祁随安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只是微微的有些失望,但心中还是犹豫不定,边关硝烟四起,实在是太危险,他不敢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