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065章 算不算新鲜事儿

    一夜无梦,次日天气晴朗,才五点多钟,太阳的光辉就洒满了整片大地。

    桑时清睡到了七点才起来,林淑霞已经在厨房做好早饭了。

    桑为民坐在走廊底下,把前些天从地里收回来的大蒜编成辫子挂在楼下。

    桑时清洗漱完往厨房去,今天的早餐林淑霞做的是小米南瓜粥。

    南瓜是他们昨天从桑时清家老家带来的,是去年的老南瓜了,又面又甜,和小米粥一起煮得金黄金黄的,还自带一股南瓜香。

    搭配着桑时清大伯娘做的小咸菜,味道十分不错。

    她吃饱喝足,从林淑霞手里拿了一笔路费后告别父母骑着自行车离开。

    许晓已经先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杯豆浆:“奇怪了,淑芝今天怎么还没来?”

    因为有桑时清这个共同好友,许晓和刘淑芝也成了好友。许晓家的豆浆现在是经常有。

    许晓都喝得厌烦了,正好刘淑芝家每天的早餐都是一些饼啥的,许晓就和她换。

    桑时清也有点奇怪,她之前和刘淑芝共事过一段时间,她可从来都是早早的到单位,从来没有迟到过的。

    “会不会是家里有事儿耽误了?”刘淑芝家的情况桑时清是知道的。她父母身体都不好,忽然出个问题也正常。

    但桑时清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她坐在办公桌前,给刘淑芝家附近的商店打了个电话。

    那头的商店在接完电话后,不一会儿就回了过来。

    打来电话的是刘淑芝的父亲:“你好,你们是小芝的朋友吧?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我给她请假了。”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刘淑芝的母亲声音里的局促。

    桑时清没有和她相处过,听到这句话放下心来,没有多想。

    “诶呀,婶儿啊,淑芝她咋的了?严不严重啊?去医院没有啊?”桑时清一连串的问题问过去。

    刘母捏了捏手里的电话,有些红肿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电话盘上的数字。

    “就是有点发烧,没啥大事儿,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刘母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着。

    没过多久,电话那边的桑时清就挂了电话。在小卖部老板娘的话里,刘母从兜里掏了三毛钱给她,然后转身朝家里走。

    她家住在巷子最里面,房屋是刘淑芝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就盖的了,墙皮因为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有些脱落。

    她推开西屋门,西屋的炕上,刘淑芝头发凌乱、脸上带伤双眼无神的躺在炕上。

    王玉霞在炕前站着:“淑芝啊,咱们咋的也在一起当了一年的同事了,我还能害你不成?你都二十一二岁了,长得也不好,这么多年也没嫁出去。”

    “要不是看在咱俩是同事的份儿上,这么好的事儿还轮不到你呢。你就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养伤,等好了,高高兴兴的去服侍他们。好处少不了你的。”

    “你兄弟是不是在塑胶厂上班?那谁说了,塑胶厂那工作太累,过两天他就把人给调到电视台去。”

    “你是在报社工作的,电视台的工作多难找你是知道的。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王玉霞说到这里,用嫌弃的目光往四周看了看,而后带着厌恶的口吻道:“你家啥状况你是清楚的,你弟弟只要进了电视台往后前程大大的有。到时候你家一飞冲天不成问题。”

    王玉霞说完这句话,已经不打算在这里待了,她拿着包便扭着腰离开。

    路过刘母的身边,她用手掌捂了捂鼻子,仿佛刘母的身上有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味道一般。

    刘父的下肢瘫痪,听到大门传来被关上的响声,他费力地扭头朝着西屋的方向看去。

    “小芝啊,为了你弟弟,你就认了,啊?”刘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通红。

    刘母流着泪没说什么,但她脸上显露出来的表情也是让刘淑芝认命。

    刘淑芝闭上眼睛没有看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昨天夜里被折磨的事情。

    胃里翻江倒海,刘淑芝干呕出声。

    刘母连忙拿来痰盂。

    “妮儿啊,你就认了啊。咱们女人啊,跟谁不是跟啊?都是那么回事儿……”

    刘淑芝闭上眼睛不看她,刘母放下痰盂,叹着气离开。

    刘淑芝的眼泪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滑落。

    在今日之前,刘淑芝一直都认为她的父母是爱她的。哪怕她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她也坚信她是她父母心中最重要的孩子。

    但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给 了刘淑芝当头一棒。她被人骗去做了那种事情,她的父母却没有一刻是站在她的边上的。

    尤其在知道她弟弟会被安排进电视台的时候,刘淑芝看到她妈妈的眼睛都亮了。

    刘淑芝翻身抱紧自己,身上的伤口被扯得一抽一抽的疼。

    ***

    桑时清挂了电话,和许晓说了几句后,拿出牛奶和她换了豆浆。

    吃完后,龚玉芬和沈忠义一前一后的进了办公室。

    和昨天黑沉的脸色相比,今日的沈忠义显然心情很不错。嘴角都是向上扬着的。

    他徒弟最爱捧他的臭脚,见状立马迎了上去:“师父你这大早上的心情咋那么好?有啥喜事儿啊?”

    沈忠义的目光在现场巡视一圈,乐呵呵地说:“能有啥喜事儿,昨晚做了个好梦罢了。”

    他徒弟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一些:“诶哟,好兆头啊师父。这说明现实中的你肯定也有好事降临。”

    沈忠义为啥那么喜欢他这个徒弟,干啥事儿都带着他?就是因为他这张嘴里说的话一直都是他想听的。

    “就你会说,新闻稿子写得咋样啊?要写不好我可要批评你。”

    “早写好了师父,我这一大早上的就等着你来给我指导指导呢……”俩人跟唱双簧似的,很快就把办公室里的热闹炒得热热的了。

    龚玉芬无语至极,她小声地和桑时清二人道:“这是啥?屎壳郎遇上了绿王八,对味儿了。真是一个敢学一个敢教。”

    桑时庭敏锐地察觉到龚玉芬口中的绿王八有内情。张嘴想问,便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杨可。

    对比起前几天,今天的杨可脸色更加苍白,在她从桑时清几人身边经过的时候,桑时清仿佛看到了她后脖颈露出的一抹红。

    这抹红一闪而过,桑时清再去看,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杨可察觉到她的目光,走得更快了一些。

    正要和龚玉芬说什么,钱丰顺打开办公室的门,把她们仨叫了过去。

    龚玉芬已经去参加了好几次记者大会了,钱丰顺对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因此这一次的叮嘱全都是对着桑时清去的。

    大约说了半个小时,钱丰顺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话题。

    这会儿也快十点了,从钱丰顺的办公室出来,她们提上早就收拾好的东西就走了。

    在楼底下,桑时清三人和王玉霞迎面碰上。

    此刻的王玉霞一改前几日的阴郁,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有精神。

    她的目光从桑时清的脸上略过,又落在她们提着的行李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

    她没有说什么,直接和她们擦肩而过。

    桑时清的眉头皱起。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王玉霞怪怪的。

    等出了大门,龚玉芬才对桑时清说起沈忠义和他徒弟的事情。

    这件事情她想八卦已经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去。

    今天她谈性大发,也着实是忍不住了。

    报社给她们订的去省城的火车票是中午12:30的。

    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于是三人决定走着去火车站。

    也正好锻炼锻炼身体,这个时间也正好让龚玉芬和他俩说说八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忠义那个徒弟汪明你们也都见着了哈,你们觉得他人咋样?”

    桑时清和许晓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尽是对即将吃到的大瓜的兴奋。

    许晓道:“谄媚小人一个。”

    桑时清赞同点头,那汪明确实是个小人。

    “你们看今天早上他说的那些话,也就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受沈忠义的喜欢了。”

    “但是这并不足以沈忠义那么提携他,要知道他只是个初中生。”在封城日报,初中生不是没有,毕竟在之前有几年是极其不注重文化教育的。

    但到了汪明这个年纪,高考已经恢复,初中文化是很低的学历了。

    封城的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都是初中学历,这个学历想要进封城日报是极其困难的。

    更别提进封城日报的新闻部了。

    像桑时清和许晓,她们都是正经的中专毕业生。桑时清的学校在今年年初还成了大专。

    在现在这个年代,专科毕业生和大学生的差距并不大。

    “他是靠贿赂沈忠义进来的?”许晓想到了沈忠义的背景。

    “没错。”龚玉芬对许晓的猜测给予肯定。

    “他用他老婆做的贿赂。”龚玉芬的这一句话,让桑时清和许晓停下了脚步。

    两人不约而同地被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老婆也愿意?”许晓在新闻部待的时间比较多,光明的老婆她也是见过的。

    那是一个很清秀的女人,也非常贤惠,三不五时的就做饭给汪明送来。

    每次吃到她送的饭,汪明都要开心好一会儿。办公室里未婚的男青年个个都羡慕汪明有这样贤惠的老婆。

    龚玉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来:“这种事情谁愿意做?我娘家弟媳家和汪明老婆的娘家是一个地方的,我曾问过我弟媳汪明和他老婆感情怎么样。”

    “我弟媳妇说网名那个人看起来人模狗样,但私底下禽兽不如。他老婆从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每次回娘家,身上都是带着伤的。有时候还有被烟烫的痕迹。”

    “汪明他老婆家没什么背景,因为这件事情去找过汪明,不仅被打了一顿,还丢了一个工作。”哪怕是90年代,铁饭碗的诱惑力依旧诱人。

    “从那以后,汪明老婆就再也没有回家去过了。之前她送饭来单位我特地观察过她,她的身上确实没有一块好肉。”

    “而且每次他送完饭以后都没直接离开,而是去沈忠义在公安局附近的房子的。”

    “汪明的绿王八还给望风呢。”说实话,在起初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龚玉芬是想去拍摄一些证据然后递交上去扳倒沈忠义他哥的。

    但是证据刚刚做一半,她就被她公公叫去谈了一次话。

    “沈忠义他哥沈忠强在省城那边关系很强。如果没有百分百能够扳倒他的证据,最好就不要打草惊蛇。”龚玉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她越来越激动。

    她看向桑思清,嘴巴张了张,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这一刻,龚玉芬突然觉得自己挺卑劣的。她手里有沈忠义收受贿赂的证据,也有他们兄弟俩残害良家妇女的证据。

    可因为她不想承担举报失败后的风险,于是便想着把风险转嫁给别人。

    龚玉芬呼出一口气,到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她想到她公婆在家里面的谈话,永生门这一次被抓,影响到的人很多,沈中强背后的保护伞也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曾经他们太过嚣张,在黑省广电局内只手遮天,得罪的人多不胜数。

    沈忠强虽然只是封城电视台新闻部的小主任,但是在黑省广电局那一支人的眼里,他是一张很有用的牌。

    在这个节点,他这边不能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传回去,否则将影响到的是整个大局。

    龚玉芬看着疾驰而过的出租车,劝自己再忍耐忍耐,也劝自己再等一等。

    十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最后的一段时间了。

    桑时清不明白这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里,龚玉芬的脑子经过了什么样的一场风暴。

    她的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许晓的心里想法和桑时清差不多,她想起了龚玉芬曾经说过的和沈忠义有一腿的杨可。

    开口询问:“那杨可是什么情况?她是自愿的吗?”

    龚玉芬想了想,点头:“她是自愿的,无论是接近沈忠义还是沈忠强,都是她愿意的。”

    龚玉芬又想起了三年前自己曾问过她的那句话。

    杨可说,她愿意给沈忠义和沈忠强当情妇有她自己的苦衷。

    这么几年过去了,龚玉芬也没有查到杨可为什么接近沈忠强兄弟。

    但她知道,杨可手里的证据不比她手上的少。

    而除了她们以外,单位里最了解这两兄弟的人就只有王玉霞了。

    王玉霞是沈家兄弟身边的伥鬼。

    这也是为什么王玉霞在报社内嚣张了那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得到报应的原因。

    沈家兄弟对她这个伥鬼满意极了,轻易是不会把她换下去的。

    话题继续,龚玉芬不着痕迹的向时清透露了许多东西。

    三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火车站。

    永生门被抓,丐帮被抓以后周二狗就不在公安局附近讨饭了。

    他又回到了火车站附近,这会儿他就坐在靠大门最近的地方。

    见到桑时清他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欢快的朝着桑时清挥手。

    桑时清朝他走过去:“狗哥你今天咋在这儿呢?”

    “嗨,在公安局那边讨饭是挺好的,就是心理压力大。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回到老地方。”周二狗觉得自己是个挺念旧的人,他这几天走了好几个地方,但甭管走到哪儿坐下讨饭,讨着讨着他就想起了火车站。

    他觉得他对火车站那个地方都有感情了。

    桑时清仔细想了想,觉得周二狗说的挺对的。公安局附近来往的都是警察和公检法机关的人,要换成她去讨饭。每天见到这些公家的人她也得有心理压力。

    桑时清想起自己对周二狗的承诺,从兜里掏了5块钱出来。

    “狗哥,我要上省城一趟,得好几天才回来呢,洋快餐你自己吃去。”桑时清前和周二狗约定,只要周二狗打听到具体销毁残次品的时间,她就请周二狗去吃洋快餐。

    那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周二狗打听清楚呢,她就和桑时庭碰到了销毁残次品的现场。

    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必要收回来,这五块钱对她而言真的不多,哪怕她的工资并不算太高。

    周二狗没接:“这钱我不能要,答应帮你办的事儿我都没办好。我昨天刚想去问我兄弟呢他就被警察给抓走了。”

    周二狗觉得自己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他觉得他没办好事儿,那这钱他就不能收。

    桑时清再把钱往前递了递,他始终不愿意要。他身边的流浪汉目光都快盯死他了。

    此时此刻在别的流浪汉的眼里,周二狗就是个别人给他钱他都不要的傻叉。

    桑时清见他始终不愿意要,也没再硬塞了,她把钱放回兜里:“那行,等我从省城回来,我再请你去吃。”

    对此周二狗应的格外爽快。

    桑时清也没有跟周二狗多聊,朝他挥挥手便朝着龚玉芬二人走去。

    每一个记者都有自己的供线人,因此在桑时清和周二狗谈话时,龚玉芬二人识趣儿的避让。

    桑时清回来两人也没有过多询问。而是说着话继续朝里走。

    在她身后周二狗已经被一群流浪汉所包围。

    “二狗,你可以呀,这不声不响的就搭上这么个主儿。”

    “你说你多傻呀,人家给你钱你为啥不要?你不要你可以把钱给我啊!”

    “二狗,二狗,那女的是干啥的呀?咋出手这么大方?”

    周二狗被一群兄弟包围着,抱着怀里的破碗十分自得。

    “干哈呢?干嘛呢?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瞎打主意!那可是我桑姐,家里可有实力了,还有公安局的人脉呢。” 在一起乞讨那么久了,这些个流浪汉是什么样的周二狗心里也有数。

    有那么几个心思十分不正,因此在说这句话时,他就是看着那几个人说的。

    那几人本想着桑时清是个女的,年纪又不大好骗,好忽悠。想去她面前骗点钱来花,但听到她家里有实力还有公安局的关系后,那点小心思就放回了肚子里。

    民不与官斗,流浪汉更不能跟警察斗着来。

    但就让他们怎么放弃也有点舍不得。于是几人中的老大拿出了自己珍藏许久的烟屁股递到周二狗的面前。

    脸上的表情谄媚极了:“二狗哥,二狗哥,你跟哥几个说说,你是怎么搭上的她呗?”

    “哥几个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在冬天多份保障。”封城的冬天很冷,大家伙都不乐意出门,就算是出门一趟也来去匆匆。

    火车站虽然会给流浪汉们安排住的地方,也会给他们提供一些食物,但那些食物只能维持他们的生命,并不能让他们吃饱。

    于是许多流浪汉会在冬天来临前的那两个月变得勤快起来,不止乞讨时勤快,他们甚至都愿意干一些体力活儿来挣钱。

    眼前的这人算是流浪汉中小团体的头目。周二狗之所以愿意和他接触,就是在自己刚刚过来火车站时受到了他的一些帮助。

    他们虽然心眼多,但并不坏。

    周二狗这段时间也算是看出来了,桑时清就特别喜欢看一些新鲜事儿。

    他自己虽然也能打听,但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有限。因此想要狠狠的抓住桑时清这棵大树,让自己在冬天过得好一点,就得付出一定的精力来。

    于是他接了眼前的烟屁股,看着眼前的男人道:“萝卜哥,我这姐是个记者,他没有别的兴趣爱好,就喜欢听一些新鲜事儿。”

    “你的想法我也明白,别说哥们儿吃香的喝辣的不带你。只要你有新鲜事儿,你告诉我,我就去跟我桑姐讲,要我桑姐乐意听,到时候好处有的是!”

    萝卜哥听到这句话时眼睛更是亮的惊人。他当流浪汉当的久了,早就听说了那些记者私底下有线人。

    但他没想到周二狗会不声不响的就搭上一个记者!

    “哥们儿,在这谢谢你。往后你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但凡哥们能做到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哥们儿也帮你做。”

    萝卜哥在这一段算是个人物,有他这句话,周二狗在这火车站附近的流浪汉里,也算是有人罩着的了。

    “萝卜哥你说这话我可当真了啊。”周二狗嘎嘎乐。

    萝卜哥边上的矮瘦男人凑过来:“二狗哥,你说的这个记者真的什么消息都收吗?”

    “那我昨晚上看到有人强迫良家妇女算不算新鲜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