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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花子虚心动李瓶儿,武鸣探访西门庆

    花子虚是在东京汴梁长大,身为当红宦官之后,即便花太监老了,那也是到滇南大省,成为天子的耳目的。

    而李瓶儿是梁中书的外室,是随梁中书的调任才到了大名府。

    二人本就相识。

    此番在阳谷县城门处相见,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花哥儿还是那样玉树临风,想必家里已经几房美娇娘了吧?”

    养娘立刻拦了李瓶儿一把,上前问道。

    “那倒没有,在下随大伯去了滇南监察全省,一直不得闲,直到陛下金口答应的大伯回清河县养老,这才有些时间。”

    花子虚文质彬彬,甚至有些腼腆。

    他这人就是这样软些的性子,但是让昆仑奴带老虎去咬死几个步兵和督头,又有几个猎户丧命,却完全没有任何触动。

    这些底层人在他眼中,就是老虎吃掉的几个数字。

    “这样啊。”养娘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下却是欢喜的紧。

    “瓶儿妹是在大名府赶来?”

    花子虚也顾不得昆仑奴了,当即道:“在下买了一处别苑,不如到舍下歇息,也想跟瓶儿妹,打听打听大名府的事。”

    “好好好。”

    养娘一口答应下来。

    等到了花子虚的别苑,养娘一顿胡吃海喝,然后拍拍肚子,“舟车劳顿,老身和瓶儿都累的要死,有什么话,花哥儿明天再聊。”

    说完,抓着李瓶儿的手腕,直接去睡觉了。

    把个满心欢喜,浮想联翩的花子虚晾在桌子旁,满肚子话都噎在喉咙里,整张脸跟便秘一样难受。

    ……

    翌日。

    西门庆躺在暖秋的朝阳下,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色彩。

    在他旁边,小厮玳安恭谨站立。

    对面则是正妻吴月娘,二房妾室李娇儿,三房妾室孟玉楼。

    招她们过来,当然不是交代后事,而是证明自己没事,让她们不要乱想。

    李娇儿红着眼圈道:“官人没事,奴家就安心了,这几日夜里奴家都在祈愿,任何灾难都让奴家承受就是了。”

    闻言,西门庆露出欣慰之色,随即看向了孟玉楼,“家中生意不要耽搁,若是需要银钱,三姐可预先垫付,等伤好了,自会归还三姐。”

    孟玉楼神色微微一凝,她没想到西门庆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在惦记她的钱。

    一旁,吴月娘生的面若银盆,眼如杏子,举止温柔,持重寡言。

    “好了,官人安心养伤,家里自有我等操持。”

    她说了一句,正待离开,忽然听到外宅传来门房的声音:“这位官人留步,我家老爷在卧床养伤,惊扰不得,惊扰不得啊!”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昂首阔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步兵。

    “你是……”

    躺椅上的西门庆只觉得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我家督头乃是打虎英雄武直,县令大人亲自授印步兵督头。”两个步兵冷声道。

    “打虎英雄?武直?”

    西门庆略微思索,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是武大?”

    他怎么变样了?

    莫非用了什么妖术?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步兵冷喝:“大胆!”

    “西门大官人有伤在身,又是衙门同僚,自身也没什么礼貌可言,不要在意。”

    武鸣摆摆手,让步兵退后,来到了西门庆近前,默默地看着他脸上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神色。

    “这位督头,我家老爷有伤在身,有事请跟奴家讲便是。”

    吴月娘连忙道。

    “既然能出来晒太阳,显然没那么严重。”

    武鸣居高临下的看着西门庆,不给吴月娘再说话的机会,拿出一个草纸裁成的小册子,拿出一支笔,道:“西门大官人的伤势,是如何得来?”

    不提这个还好,西门庆的心都在翻个,县里谣言四起,说他遭了报应。

    只是老天爷下手不够狠,没劈死他。

    若非有伤在身,他必然挨个教训。

    “难道大官人自己也不知道吗?”

    武鸣疑惑道:“比如说当时听到了什么声音,看到了什么火光之类的,一点点也没有吗?”

    看着对方努力帮自己回忆的样子,西门庆心头爆笑。

    这煞笔,自己已经在琢磨怎么把他娘子弄到手,他还在为自己考虑呢。

    武大他人还怪好嘞!

    西门庆看着武鸣,没忍住龇牙笑了起来。

    心下暗道:等本大官人伤好了,肯定要县令调你外出,到时候弄点迷药,嘿嘿,哈哈……

    三个娘子看着西门庆一脸大爽,笑得额头流汗,一时间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被雷劈这么开心吗?”

    武鸣只觉得莫名其妙。

    “督头不要见怪,我家官人……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吴月娘连忙解释一句。

    李娇儿眉头暗皱,上次西门庆这样笑,还是跟孟玉楼达成了婚约的时候。

    孟玉楼翻了个白眼,而后仔细打量武鸣,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比上次见到还要挺拔俊秀,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跟着挺拔了。

    那岂不是要坏掉?

    孟玉楼顿时打了个冷颤。

    “咳咳……”

    西门庆笑着笑着,咳嗽起来,嘴角再次溢出了鲜血,满脸痛苦的蜷缩在躺椅上。

    这把吴月娘吓得够呛,直呼来人。

    “外面有生意要忙,奴家先行一步。”

    孟玉楼淡淡的说了一句。

    吴月娘知道人都在这里也没用,点点头,“那三妹你替大姐送一下督头,今日实在是不便。”

    说着,冲武鸣微微万福,神色歉意。

    “既然查不出什么,那就只能定为天灾了。”

    武鸣微微点头,装模作样的合上了本子。

    他只要西门庆吐血就行。

    因为什么而吐血倒是挺无所谓的。

    “督头,请随奴家来。”

    孟玉楼款款的迈着小碎步,领着武鸣走出了内宅,神色如常却压低声音。

    “小冤家,怎么换了行头?那以前的约定?”

    “自然是作数的。”

    武鸣拿出一个草纸包装,递了过去。

    孟玉楼看了一眼,顿时满意地笑了,问道:“这回有多少?”

    “那就要看孟小姐有多大的库了。”

    武鸣淡淡一笑:“我这里自然是源源不断的。”

    “走,到奴家的别苑细说。”

    孟玉楼转头看向武鸣,眉毛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