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这一日,心思都不得安宁的崔少愆。
望穿秋水的,盯着屋外的风景,一遍又一遍。
不断的在心中盘算着自已,若是在下朝之后,快马加鞭狂奔的话,有没有可能赶上师父棺椁的可能性,被她在心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心不在焉儿的,忽略着周遭的一切。她甚至于,连当朝皇帝在暗戳戳的点她,都没有发觉到。
当然,至于当今天子,在暗戳戳的点些什么,恐怕只有努力寻找着祈雨石的那一派人,才懂了。
所以,很久之后。
肉眼可见的,望到了丹凤门方向的崔少愆,又一次的,被人给拦了下来。
直到站在她面前的从伯——崔升,示意着下朝之际,也务必要请她,去一趟秘阁当中之时。
很少暴怒的崔少愆,抑制不住的……握紧了拳头来。
“少愆呐!并不是从伯非要为难于你。只是这道命令,并不是你、我这等下官,可以轻易违背的呀!”
就差点名道姓的,告诉从侄,是官家在呼唤他后,崔升苍老又严肃的面庞上,颇是久违的……浮现出了一丝丝的——同情之色来。
“下官——知晓了!”
咬牙切齿的应声道。
生生因着这五个字,而逼红了自已眼眶的崔少愆,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就那样挥之不去的,重重压在了她的……心尖上。
秘阁内。
安安稳稳并乖巧跪下来的崔少愆,不断点头的表示着,她自已……已经听了进去。
在接受到当朝的皇帝,打个巴掌再给她一个甜枣吃的伎俩。
不断感恩戴德起来的她,只得又一次的,低下了他的头颅来。
“所以,这之后的事儿,朕只给你有限的期限。且……越快越好。”
“下官……知晓了。定不辱使命,全力搜寻祈雨石的下落。”
重重的朝着那身着龙袍的官家,磕了三个响头。
趴在地上迟迟不愿起来的崔少愆。
就那样任由着自已的眼泪,滴答滴答的掉落在了青砖地板上,并快速的隐匿在了……砖缝儿之中。
耳畔,官家的脚步声,早已离去。
固执的趴在秘阁的地板上,并颓丧起来的崔少愆。知道她自已,在此时此刻,到底还是因着任性,而错过了——见师父最后一面的……机缘。
一切,都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着。
不留给崔少愆任何的余地,去思考,去挣扎。甚至于,连退路……都没有给她留下。
……
公元983年冬,丁少微卒。
伴随着崔少愆的眼泪,汴京城内,竟是突然之间,便下起了小雪来。
怀揣着任务,只得不断找寻着祈雨石下落的某人,在隔日一大早,便收到了清临渊还于她的——有关于自家外祖的——衣冠冢衣袍来。
自此。
在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儿之后。
又回到了起点的她。
就像那件衣袍上的篆体字一样,藏锋逆势,却又韬光养晦着。。。
直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出鞘——便是锋芒乍现!便是排山倒海!!便是……力量爆发!!!
一举!就能击碎这——沉重的枷锁,划破那,迷茫的黑暗。。。
(藏锋逆势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