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那阴曹……地府吗?!她绝对——是想要这样说的!”
川柏毫凭借着他以往的行医经验,毫不犹豫的张口就来。
“我觉得……师弟他,说的对!师父。”
又一次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空青这一次,倒是很少见的,说了一句违背他家师父意愿的……良心话。
“这位小娘子!你可是感觉好些了?!感恩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想必你也知晓~~~老夫从那位‘大人’手中救下你……是多么的不容易了!”
郑重的咳嗽了一声。
立刻便殷切地,走近了病床前的百渊渊,却是瞧到了一双——毫无生存意念的眼眸。
紧紧地,抓着脖子上的那枚铜钱吊坠。只剩下了一口气儿的……病弱女子,好似“死不瞑目”一般的,执拗着她最后的坚持。
“你可是……还不想走?!亦或者……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要做?!”
川柏一针见血的,很快便读懂了对面女子的小心思。
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大抵上,也知晓那些人的“通病”,都是些什么。
这些拥有着最为执念的——病入膏肓之人,若是不了结了他们自已心愿的话,怕是——到了泉下……也绝对不会……安生的。
随着浅浅的两行清泪……滑落。
颤抖着手的病弱女子,又一次垂死挣扎的,抓紧了脖颈上的,那枚铜钱吊坠。
“还不明白吗?!赶紧将那枚铜钱吊坠儿的主人,给找过来呀!”
不由分说的,笃定着自已内心的猜测。空青仗着他那大师兄的身份,便打算让川柏——去跑跑腿儿了。
“不过是一枚……普通的铜钱罢了!你要他怎么找啊?!既然你这么肯定,就换你去找呗!”
因着大徒弟给自已带来的麻烦,心情仍旧很是不爽的百鱼渊,毫不犹豫的,张口便怼了回去。
“额……师父啊!您这不是……难为徒儿我吗!这大半夜的,还是川柏他,更熟门熟路些呀!是吧?柏!!!”
不断的朝着川柏使着眼色。
已然有些急眼儿了的空青,甚至于还拿手狠狠的,拽了拽自家师弟的衣袖。
“。。。杨家……少……杰歌。。。”
正当大伙儿(主要是川柏)为难之际。
那个病弱到极致的女子,愣是执拗又虚弱的,唤出了一个——听起来很有用,实则压根儿就……帮不上任何忙的消息来。
眼瞅着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小娘子,出气多进气少的,连眼仁儿都已经开始,向上翻了之后。
快速出手施针的百余渊,愣是吊住了对面女子的……一口气来。
“你们两个!倒是赶紧去找呀,时间不多了!眼下的她,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若是——再耽搁耽搁的话,怕是瞧不到明儿个的太阳喽!”
拿眼神示意着大徒弟和二徒弟,赶紧滚出去找人后。
身为医者的恻隐之心,到底还是让百鱼渊,正视起了他自已的……身份来。
搬过了身旁的小杌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的他,到底还是有些可惜起了,自已对巫术的研究来。
“等一下!你们两个!!都给我回来!”
想着想着,眼眸突然便晶亮起来的百鱼渊,忽然就想到了他那——才刚刚拜师不久的师傅来。
这不正是——活生生的好例子吗?!
兀自拍着大腿激动着。
心里边儿瞬间,便有了谱儿的他,甚至于……就连面庞下的微表情,都准备好了。
“你们两个!活像那乱窜的蚁虫,受惊的驴似的!乱找甚呐乱找?!
人家小娘子不都说了吗?!是杨家!杨家呐!!!杨家的少愆哥啊!
直接去崔家,将你们的师伯祖给我找来凑……寻过来。顺带着,把你们的师祖,也给我带过来!”
爽快又利落的下了决定。
百鱼渊很是不爽的,又瞪了一眼杵在他面前的……那两个傻徒弟。
“……师父……”
“师父?!”
“……”
眼瞅着面前那俩满心满眼,都觉着此事儿,有些为难的两个徒弟,百鱼渊又一次不爽的,瞪大了他的眼眸来。
“还不赶紧去?!”
就差要从小杌子上,吹胡子瞪眼的爬起来后,俱是缩了缩肩膀的空青与川柏,颇有自知之明的……退了下去。
此时此刻。
夜晚的天空上,已经黑到……只能瞧得见——月亮与星星了。
估摸着师祖与师伯祖,怕是早就入睡了的他们两个,也只能硬着头皮,驱赶着马车,并朝着崔家的方向驶去。
权当做——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也许师父他……猜测的是对的呢。
又也许……那个已然陷入昏迷中的小娘子,双眼昏花到——压根儿,也瞧不清她的少杰哥,到底是个谁呢?
更何况!这大晚上的,要是真要让他们两个,浪费太多时间的,去寻人的话。。。
医馆中,那个病榻上的小娘子,也等不起啊!
所以……师父他老人家的远见,是没毛病的。
努力说服着自已,才刚刚停下思考的川柏,便察觉到了身下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伸手撩开了布帘。
借着灯笼内的朦胧光芒。
写有“士族之冠”的牌匾,以及紧闭着的大门,便跃然进了——他的眼前。
很显然,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