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方才你们学堂的学子还说他们的出身不配学论语,如今你却说他们早已熟习论语,看来你们学堂师生之间,认知南辕北辙,真的是师生吗?”
李呈冷笑,这帮家伙,还真会替自己找理由啊。
众人一听,也是哦,附属学院的孩子皆出身平民,以前哪有机会读书,哪怕是家教都不可能,又岂会学习过论语?
“休要狡辩,若非如此,何以背诵全篇?”那学士不服。
“都背了七日,还背不下全篇?”李呈都乐了,道:“是什么样的天才少年才能做到连背七日背不完学而全篇的?就算是头猪,背的不熟,但至少也能磕磕绊绊背下来吧。”
“你……”那学士脸都红了。
孙夫子眼睛也瞪圆了,李呈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们学堂的学子连猪都不如?
因为他们真的背不下来全篇!
别说全篇了,连前三章背下来的人都不多。
“此子必有过目不忘之能,老夫不信他们都能背!”孙夫子不信邪了。
李呈耸肩,道:“夫子可以随意点名,只要是我们学院附属学堂的孩子就行,不止出战的五位。”
“这如何可能?”
能被挑选出来参战,必是学习最优秀的五个孩子,但李呈这意思是,整个学堂的孩子都能背下来?
绝不可能!
“你,背来听听。”孙夫子真的无法相信,于是随手指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一惊,有些慌张起来。
李呈道:“不用怕,尽管背来,背的不好也无所谓。”
这就是给孩子缓解压力。
“是,先生。”
那孩子开始背诵了,刚开始还有些磕绊,但很快就进入状态,背的越来越流畅。
论语的语句精练,背错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虽然中途有记岔的地方,但也很快改正,整整十六章,也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全场震惊!
这孩子可是孙夫子亲自挑选的,而且看他紧张的模样,想来是这群孩子中资质比较差的,但依然能背完,这简直不可思议。
在场的文人学士们之前还一脸的自信,现在全都慌了。
“启蒙学堂的学子们,该你们了,谁先来?”李呈看向对面。
“……”
刚才还傲气十足的那群孩子,此时一个个鸦雀无声,纷纷将头埋在胸前,似乎生怕被别人注意到一样。
“怎么,你们都不会背?”李呈一脸的惊讶状,道:“这不可能吧,一周的时日呢,你们该不会在学堂里过家家吧?”
其实坦白说,李呈还真有些震惊。
学而篇全篇也就十六章四百来字,哪怕没有拼音辅助,单靠先生引导读音教背诵,一个星期死记硬背也绰绰有余,这都背不下来?
他哪里知道,这年头先生教学极其死板,效率那是出其的低。而论语还是需要比较极端解析的知识,仅仅几个字,就足以长篇大论。
且每位先生都有强迫症,不拽文大论一番就不知道该怎么教,教的还不一样,毫无规范可言,全靠学生自行理解。
李呈提出以论语来作为这一周的学习科目,既是为难先生,也是为难学子。
一周时间,还真学不到多少东西。
“郑逊,你……你来背。”孙夫子脸都在发烫。
他倒是想要为自家学子先找个理由,但是随手点出来的孩子都能背全篇,附属学堂的孩子想必个个如此,这还找个屁的理由。
差距太大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叫郑逊的孩子乃是贵族子弟,天资聪惠,算是这一批里面比较不错的。只不过看到附属学堂两人都做到了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哪来的信心?
先生让他出来背,岂不是让他丢脸?他可是贵族,平时极要面子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子曰……曰……”
心里一慌,忘的一干二净。
“我说夫子,你们这一周时日都在睡觉么?”李呈都无语了。
“你……”孙夫子同样想死。
他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附属学堂的孩子都是天才吧,怎么可能一周就会背论语学而篇?这颠覆他的认知了。
现场所有人都满腹的疑惑,本来以为是一边倒的局面,结果真一边倒了。
这差距不要太明显,已然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怎会如此……”
贵族与商人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孩子可是孙夫子与众位学士共同教导,为什么比附属学堂的孩子差这么多,这是为什么?
完全不科学!
“罢了罢了,不会就不会吧。”
李呈失望的摆手,似乎被启蒙学堂误人子弟给伤到心了,这让孙夫子与众学士面红耳赤,偏偏还无法反驳。
就算他们想反驳,也要有那个脸才行啊。
“接下来也不必背了,开始释义吧。”
李呈叹了口气,道:“此次,启蒙学堂先来。”
既然不会背,那至少能读吧,能读总要释义吧。可启蒙学院的孩子吱吱唔唔了半天,却读不明白。好不容易把第一章读完,释义也是矛盾重重,放不出个屁来。
也就是说,他们字都认不全,更别谈理解了。
当然,附属学院孩子们的理解也不行,但不需要他们有多少理解啊,先生讲的释义比较通俗,能大致明白意思就行了,这也不行?
李呈这下真的惊了,知道这年代的教学方法很差,但万万没想到能差成这个地步!
别说附属学院一天要上四五个时辰的课,少了孩子们还不干,就算大半时间在睡觉,也不至于这样,这是何等巨大的差距。
“就这程度,你们是哪里来的自信要和我夫人还有青青小姐比授课?拜托,本皇子真的很疑惑,孙夫子,你真的懂何为授课吗?”
“混账,你竟敢羞辱夫子?”学士们都快疯了。
“否则这何以解释?”李呈一脸的不敢置信,道:“就算我们这最差的学子,也足以吊打你们整个学堂了。”
他这话可并不夸张,那是真正的吊打。
“难不成你学堂的学子能将全篇释义?”一学士怒道。
孙夫子此时都不敢说话了,他开始怀疑人生。他还以为仅仅只是认个字,背读个一两章,简单的能说出个意思便足以取胜。
毕竟那可是论语,这本就不适合启蒙,又能学到多少东西。
可当小虎与他亲自点名的孩子背诵全篇,他就傻眼了,自信心彻底被击得粉碎,渣都不剩。
为什么会这样?
“那倒也过于为难了。”李呈难得谦虚一句,道:“但大体释义,却是毫无问题。小虎,再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天下第一震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