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没有任何犹豫,“既然已经查了,自然要查个清楚,彻底打消凌王妃对臣媳的怀疑才行。”
这就是愿意了!
云芷依也顾不得自己还受着伤,立刻上前,伸手在她的肩上摸了个遍。
原以为定能找出人皮面具的痕迹来,可是摸了半天,竟也没有任何贴面的触感,完完全全,竟都是苏棠自己的肌肤!
“如何?”
云浅淡淡的瞥她。
云芷依呼吸一滞,还像是不死心一般,仔仔细细在她肩上乃至后背上摸了一遍。
可是,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云芷依彻底变了脸色,喃喃道:“怎么可能?”
为什么苏棠身上什么也没有?难道她真是冤枉的?
可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蹊跷了,苏棠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全然无辜的人,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她的伤口?
皇后也不敢相信这一切,蓦地沉下脸上前,也摸了苏棠的肩背。
但,结果就和云芷依一模一样!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只能回头看向萧凌策。
萧凌策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脸色也青了,神色不定的盯着云浅的肩。
“父皇,现在您愿意相信臣媳了吗?”
云浅既没有问云芷依,也没有问皇后,而是直接看向了景帝。
景帝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正要开口,却听一声冷笑率先响起,“事实如何已见分晓,父皇怎么可能还不信你?”
话音未落,轮椅转动的声音便响起。
萧墨栩推着轮椅来到云浅面前,脸色冷得像块冰,一把拽过她,将她的衣领提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们商量好的,可是看到她衣衫半褪的瞬间,他还是恨不得剜了老三的眼睛!
不过他最生气的还不是她这个举动,而是她大胆冒险的行为——她肩上的伤并不是突然痊愈了,而是被她下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毒,半柱香的时间内就能让伤口上长出崭新的肌肤,掩盖原本的创面,可代价却是里面的伤口全部腐烂,有蚀骨钻心之痛!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下还做到这样面不改色的,但是今日,他对她的印象算是彻底改变了!
她真的……和他从前认为的完全不一样了。
“苏棠。”
景帝终于开口了。
威严的脸上已经褪去震惊,充满了信任,“从前是朕不够相信你,你放心,从今日起,凌王府绝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云浅知道,往后即便她和云芷依再发生什么问题,也闹不到景帝面前来了。
“多谢父皇。”
她点了点头。
而后扭头看向萧凌策,“事实证明,不管昨日还是今日,都是凌王妃冲动行事冤枉了我,不知凌王今日又打算如何让我满意呢?”
萧凌策脸色重重的沉了下去。
昨日是二十大板,今日的惩处不可能低于昨日,所以他若是再挨一顿板子,怕是不可能让苏棠满意。
萧凌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到黑鹰面前,拿走了黑鹰的刀。
“王爷!”
黑鹰一惊,正常情况下入宫是不能带刀的,今日他这把刀是用来指证苏棠的,也提前禀报过皇上。
可他没想到,王爷会突然夺刀,不知意欲何为。
皇后脸色也是一变,“策儿,你干什么?”
虽然她也恨苏棠那个臭丫头,但现在还当着皇上的面呢,策儿若是冲动行事,只怕不能善了啊。
可是没想到,萧凌策拿了刀,却并未劈向苏棠,而是对着自己的左肩猛地刺了下去!
刹那间,鲜血飞溅。
皇后脸色大变,“策儿!”
云芷依也是大惊失色,“王爷……”
两人纷纷跑到他身旁去,满脸心疼的搀扶住他。
就连景帝都震了一下。
萧墨栩皱了下眉,云浅微微眯起了眼睛,两人神色倒都十分寡淡。
萧凌策阖了阖眸,隐忍着疼痛看向苏棠,“如此,七弟妹可满意?”
云浅扯了下唇,“凌王说笑了,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可是我和睿王的兄长,我还真能忍心看你见血不成?”
“苏棠!”
皇后气得直发抖,“谁要你虚情假意的马后炮?”
云浅垂下眼帘,“那臣媳就不说废话了,只希望皇后娘娘能够看好自己的儿媳,让她以后别再来找臣媳的麻烦,那么凌王也就不会再因此受伤了。”
“你……”皇后气得险些晕倒。
“够了!”景帝喝止了她,“别再浪费时间,赶紧去把太医叫回来,否则老三的肩膀可就废了!”
“……”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点头,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已经全然没有了皇后的风度。
云浅也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恭敬道:“父皇,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臣媳就先行告退了。”
景帝不耐的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退下。
虽然他知道事情是凌王府挑起的,但凌王毕竟是他宠爱的儿子,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心里对苏棠毫无疑问会有不满。
云浅自然也猜到他的心思,所以不想在这里惹他的嫌,迅速和萧墨栩退了出去。
一出门,她的双腿就软了下来。
为了遮住伤口,她对自己用了一种十分狠辣的毒,现在伤口已经开始反噬,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好像要烂了似的。
萧墨栩也看出她的不对劲,脸色一沉,立刻伸手拽了她一下。
云浅没有防备,身子一歪,就这么倒在他的腿上,手臂还本能的攀着他的肩。
动作之亲密,宛若调情的恋人一般。
云浅的脸色蓦然一变,“萧墨栩……”
“你以为本王愿意管你吗?”
男人没好气的打断了她,嗓音极冷,“若是不这样,你不出十步就会倒下,到时父皇就会知道你受伤的实情了!”
云浅不是扭捏的人,当然知道现在不是拘泥小节的时候。
可是坐在他腿上这样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她的脸还是莫名有些发热,不自在的别开了视线,“我又没说什么。”
她难得这么温顺,攥着手心,咬着嘴唇,脸色又十分苍白,无端的显出几分可怜。
萧墨栩看着她的侧脸,可以明显看到那一块块丑陋的黑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中竟好像自动忽略了这些,目光所及,只有她微颤的睫毛和羞恼的模样。
他眸色一暗,心脏竟几不可察的收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