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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通笑眯眯的摇头,“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凌王爷与凌王妃也在,皇上似乎还很生气,睿王爷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种不必保密的信息,他向来是不吝啬透露的。

    “凌王?”

    萧墨栩眉眼更沉,断腿之前,他和凌王也算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可是他残疾以后,和凌王就再没什么交集了,为何凌王会突然发难?

    而且,父皇为何要召见苏棠?

    难道……

    他不知是想到什么,陡然一记冷眸扫了过去,“苏棠!”

    云浅眼神闪了闪,她也没想到,萧凌策的动作会这么快。

    还好,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王爷有何吩咐?”

    她一脸坦然。

    萧墨栩见她如此,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而且还当着李德通的面,他也不可能直接问,敛眸道:“替本王推轮椅,去御书房觐见父皇。”

    苏棠,“……”

    他的轮椅明明带机关,可以自行移动。

    但他既然开了口,她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推着他的轮椅,朝着御书房走去。

    一进门,就明显感觉到御书房内气氛冰冷凝固。

    龙案后方,站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景帝,身形高大,威严的站在那里,锋利的脸部轮廓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美。

    萧凌策和云芷依站在下方,一个满身冰冷,一个泫然欲泣。

    “儿臣见过父皇。”

    “臣媳参见父皇。”

    两人同时行礼。

    景帝的表情几不可察的滞了滞。

    他不会忘记当日苏哲远求旨赐婚的时候,老七是如何愤然拒绝的。甚至这半年的家宴,老七也从未带苏棠入宫参加过。

    这夫妻二人感情不睦的事,几乎是人尽皆知。

    可是今日,老七不但把苏棠带进贡来了,而且还由着她推他的轮椅,显然就是与她感情升温了。

    如果是今日之前,他或许会为此感到欣慰,但是可惜,苏棠一次次的犯错,今日好不容易入宫,竟然还不知悔改,把芷依推下水!

    他对她实在太失望了,今日便要替老七休了她!

    “苏棠,你可知道朕把你和老七找来,所为何事?”

    他一脸威严,嗓音冰冷的开口。

    萧墨栩脸色一变,果然和这女人有关!

    苏棠却微愣,“父皇,您是不是太久没见臣媳,颇为思念?若是如此,臣媳往后一定会经常来拜见您的。”

    萧墨栩眼皮蓦地一跳,“苏棠,不得胡言!”

    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刚才说思念他也就算了,现在当着父皇的面竟然还敢胡言乱语!

    她以为她是谁,父皇凭什么思念她?

    果然景帝的脸也沉了下去,“你还敢装蒜?朕且问你,今日推凌王妃下水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话落,萧墨栩就震惊的看了云浅一眼。

    他以为经过半年前那场家宴的闹剧,她断不敢再在宫里撒野。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把云芷依推下水?

    然而云浅脸上竟也写满错愕,“父皇,您说什么?凌王妃落水了?您怀疑臣媳?可是臣媳与凌王妃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谋害凌王妃?”

    无冤无仇,确实。

    所以云芷依也不明白,为什么苏棠要推她落水,甚至当时那个言行举止,分明是带着杀意的!

    可今日之前她们明明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苏棠会这么恨她?

    景帝也没想到苏棠会是这个反应,非但毫不心虚,还如此震惊,倒是把他噎了一下。

    “凌王说他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他话音刚落,云浅就扭头看了萧凌策一眼。

    他穿着墨蓝色云纹锦袍,还是和她记忆中一样,华贵淡漠,满身冰冷贵公子气息。

    只是他搀扶云芷依的动作,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们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他为了她外祖家的兵权,婚前装成情圣蓄意接近她,一遍遍的说着喜欢她,婚后却绞尽脑汁的欺骗她,甚至手段狠辣的残害她和她的孩子。

    这个男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心狠手辣。

    她对他的恨,甚至比对云芷依还要深厚!

    云浅死死攥着手心,才勉强压住眼底的恨意,咬牙问道:“凌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冤枉我?”

    “冤枉?”男人冷笑,“本王已经让人查问过,今日穿着湖绿色广袖流仙裙入宫的人只有七弟妹你,何来的冤枉?”

    “查问过?”

    云浅咀嚼着这几个字,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是凌王,既然你亲眼看到我把凌王妃推下水,为何还要让人查问?换言之,若是需要查问,那就说明你其实并不难确定,推凌王妃下水的人是我,对吗?”

    萧凌策眸色微变。

    他确实不能确定那个人是苏棠,因为当时她蒙着脸,但他已经让人在整个皇宫排查过,今日穿这套的衣服就她一人,不是她还有谁?

    他正要开口,云浅却转身对着景帝,“父皇,臣媳知道自己从前做了很多错事,但如今臣媳已经改过自新。今日凌王明明没有亲眼看到臣媳,却谎称亲眼所见,分明就是在冤枉臣媳,请父皇替臣媳做主!”

    景帝眉头微蹙。

    萧墨栩也在此时道:“父皇,苏棠说的没错,不管她从前做过什么,可今日无凭无据,三哥也不该带着从前的偏见误解她。”

    他说的是误解而不是冤枉,算是给了凌王府台阶下。

    云浅没想到他会开口帮她说话,但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她连累睿王府而已。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

    从他们进门开始就一直沉默的云芷依终于在此时开口。

    她的嗓子明显沙哑,戴着几分湿寒过后的病恹柔弱。

    “七弟,无凭无据我们当然不会到父皇面前来指认七弟妹——如她所言,当时我们确实没有亲眼看到她的脸,因为她蒙着面纱。但不管是她穿的衣裳还是她的身形背影,都和七弟妹此刻一模一样。”

    云芷依柔声道:“当然,我知道这些主观性的推测不能算作证据,所以我们还有物证——这个耳坠,是七弟妹当时匆忙逃走之际掉落的。”

    说罢,她便展开手心,露出里面一个烟蓝色的水滴形耳坠。

    景帝的眼神骤然变了。

    尤其是当他抬头,看到云浅耳朵上只有一个耳坠的时候,当即沉下了脸,“苏棠,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