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芳,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
阮建邺气急败坏,已经顾不上尊称,直接骂出沈淑芳的名字。
沈淑芳笑了笑,“阮总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又没有说你真的做了什么。”
阮建邺捂着心口,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模样,“沈淑芳,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知不知道你这话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
“哟,阮总这会儿知道影响了?真难得。”
沈淑芳笑得悲凉,眼底深处一片寒意。
“你婚内出轨的时候,怎么没顾及一下自己的名声?拿舒家的钱养小三,养自己和小三生的孩子时怎么没想过影响?阿宁头七还没过,你就霸占舒家,把小三和私生子往舒家带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名声影响?为了你那对私生子,把婉轻一个孩子送出国的时候你怎么不顾及名声?虚伪!”
“……”
“还有呢,您今天这寿宴呐,被你那小老婆和你那对私生子闹成这样,你还有什么名声可以影响的?”
杀人诛心,阮建邺被堵得哑口无言。
那张老脸上一片死灰。
“是,我承认我是做错了很多事情。”
好半晌,阮建邺深吸了口气,他讪讪地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时老泪纵横。
“我这些年何尝没后悔过,舒家那么大的家业,到我手上我是生怕它垮了。可人死不能复生,我就算再怎么后悔,阿宁也活不过来。但顾太太我向你发誓,我绝对没有做伤害过阿宁的事情,我承认我婚内出轨,星辞那孩子是我在外面生的,可我从来都不敢让阿宁知道,她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阮建邺举起三根手指,声声泣血说道。
“我要是说半句假话,让我天打五雷轰!”
话音落下,别墅外便闪过一道劈开黑夜的闪电。
‘轰隆——’
滚滚雷声半秒后在外面炸开。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阮建邺身上,或讥讽、或轻蔑、或冷眼……
阮建邺心如死灰,但还举着手,“真的和我没关系!你要是不信,干脆报警,替阿宁讨回公道。”
沈淑芳嗤笑了声,满目悲凉。
她怎么没有找人调查过呢?
舒老爷子的离世还能说是寿终正寝,可阿宁还那么年轻,就忽然坏了身体。
更不要说阮建邺那时急不可耐地把林芝雅给带回来,让她如何不怀疑阿宁的死和他们有关。
可她什么都没找到。
甚至还没有照顾好阿宁的孩子。
“沈阿姨,今天到底是我爸爸的生日,烦请您不要这样咄咄逼人,有什么话我们可以私底下再说,今晚不如先让这个晚宴进行下去?”
亲眼看着母亲被拖走、又见证弟弟被甩巴掌的阮娇娇忽然站出来。
沈淑芳压根没给她一个正眼,“你算什么东西?你的好父亲都不愿意承认你的身份,到现在你还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住进舒家,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阮娇娇顿时涨红了脸。
让她更难堪的是阮建邺接的话。
他冲沈淑芳赔笑,“好姐姐,娇娇还真不是我亲生的,她比婉轻还大两岁呢,我上哪儿生这么大的孩子!”
承认阮星辞是迫不得已,如果连带着阮娇娇一起承认,那岂不是说他在婚前就和林芝雅搞在了一起。
如此,对于舒家来说,他就是在骗婚入赘。
这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到时候可彻底得罪了顾家,娇娇还怎么嫁过去。
还有那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婚内出轨算个什么,这些人有几个没在外头养女人?真说起来,笑笑就过去了。
可要是承认婚前就算计,那恐怕……
总之,阮星辞是他亲儿子这件事他可以承认,但阮娇娇是他亲闺女的事情他咬死也不会松嘴。
沈淑芳哪里看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思。
不过她也懒得拆穿。
尤其是看到阮娇娇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蛋时,就很想笑。
还妄想着出面替她的好爸爸挽回颜面,谁知道他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但被阮娇娇这么一提醒,阮建邺也松了口气。
他冲沈淑芳哭诉,“好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阿宁和婉轻,怪我当年糊涂,是我对不起婉轻。但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我的寿宴,这么多贵客在这里,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今天。改天我再郑重地向你道歉,和你保证一定好好对待婉轻,您看如何?”
沈淑芳没急着应声。
她如今只庆幸自己从沈家脱离,靠着自己的努力和阿宁的帮助把顾家扶持到这个地步。
但凡她当年遵从沈家的规矩,按照他们的命令去联姻嫁人,成为一个只会梳妆打扮的贵妇太太,在家里没有一点实权,阮建邺都不可能放低姿态和她讲话。
沉默片刻后,沈淑芳说:“阮总和我说这些没用,道歉的话你应该和阿宁说,应该和婉轻说。”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舒婉轻。
“婉轻……”
沈淑芳话还没有说出口,在看到舒婉轻满脸的泪痕时忽然止住了嗓音。
她心头一紧,忙问:“哎哟宝贝,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闻言,和舒婉轻并肩的霍沉渊也低眸看过去。
那张素来带着假笑的面孔,在被泼脏水时都保持平静的面容,此刻却满是泪痕。
任谁都想象不到,这位清冷得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美人,竟然会哭成这样。
“爸爸,阮星辞真的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舒婉轻哽咽嗓音,委屈的声调溢出,宛如猫吟一般,挠在人心尖上。
霍沉渊盯着那两行清泪,黑眸沉沉。
阮建邺没想到她旧事重提,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婉轻,是爸爸对不起你……”
舒婉轻忽然抱住了沈淑芳,哭得更加大声。
阮建邺抓耳挠腮,没想到今天给他惊喜的舒婉轻会变得这样麻烦。
他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众人面前扮演一个好父亲。
“婉轻,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也很后悔。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让你妈妈起死回生,你就看在爸爸过生日的份上,原谅爸爸这次吧。”
在阮建邺心里,舒婉轻一直乖巧懂事,只要他耐性哄一哄,肯定能把人给哄好。
只要解决了舒婉轻,沈淑芳自然不是问题。
阮建邺咬了咬牙,在舒婉轻嚎啕的哭声中,说:“婉轻,只要你原谅爸爸,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舒婉轻哭声止住,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怯生生问:“真、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