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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换我欠你一个人情

    陈品清支吾道:“之前,邹言因为你的事,针对过小妹,我表面上不显,其实心里面很不高兴,所以后来,我故意邀请你参加养老院活动,做出了一些暧昧的举动,还让人……拍了照,放到报道里。”

    “我知道,他肯定能看见,我想……借此来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不痛快,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因为误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举动……”

    “我真的,很抱歉。”

    姜海吟站在原地,回忆了很久,才恍恍惚惚想起当时的事情。

    太混乱了。

    她完全不记得邹言有没有因此而生气,只记得那晚的他,好像是有点失常。

    原本以为是突如其来的玩弄和报复,难道……只是因为吃醋了?

    “苟子鑫说,我之前那样对你,其实是因为……吃醋,我吃醋了,所以才……”

    曾经的话,重新在耳边回荡。

    她不禁感到迷茫,眨了眨眼,发现面前的男人还在一脸忏悔的望着自己。

    回过神,淡淡道:“邹言他……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不管怎么样,是因我而起,这声对不起,应该我来说。”

    “不,这和你没关系,就是他的问题,我虽然是个外人,但也看出来了一点,他对你占有欲非常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和干预,已经快达到变态的地步,像是恨不得打造个牢笼,把你给关起来,关上一辈子,这不是爱情,这是病情,这种人——”

    “陈大哥。”姜海吟打断道,“谢谢你,早点睡吧。”

    说完,她转身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陈品清目送着女人的背影,知道自己确实管得有点宽。

    他不该说那么多的,可就是忍不住。

    和喜欢怜惜什么的,似乎没关系,只是单纯地、发自内心的抱不平。

    这么温柔善良又聪明睿智的女孩,不应该被那样的男人困住,失去自我。

    陈品清躺在沙发上,妹妹的事情,加上刚才的交谈,令他心绪翻涌,越想越睡不着。

    几次尝试后,终于放弃。

    他披着衣服起身,打开小夜灯,开始在屋子里溜达起来。

    虽然是租的房子,但看得出,对方是个爱生活的人。

    温馨的布置,各种充满童趣的小摆件,还有相框照。

    陈品清跟参观博物馆似的,一件一件地仔细欣赏着,借此打发漫漫长夜。

    忽然,他的视线在某张照片上顿住。

    那是张老照片,微微泛黄,是一个女人抱着约莫四五岁大的孩子,两人头靠着头,一起看向镜头,笑得很是甜蜜。

    从小女孩的眉眼来看,是姜海吟。

    那么这个女人,按理说,应该是她的妈妈。

    “好眼熟啊。”

    陈品清皱起眉,绞尽脑汁,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折腾到后半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睡着了。

    早上,天蒙蒙亮,没关紧的阳台门外传来阵阵嘈杂声。

    常年住在别墅里的人,什么时候被这么吵过。

    陈大少本能地拉高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

    扑通——

    姜海吟拉开门,刚巧与趴在地上的人对上视线。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陈品清摆摆手,撑着爬起身,尴尬的笑了笑,“早。”

    她没顾得上寒暄,把手机递了过去:“刚才,对方给我发照片了。”

    “我看看!”

    这是张很普通的风景照,天色昏暗,一望无际地田野,半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什么特殊性的地标。

    “她说,她在外面散心,但我不能确定,这真是随手拍的,还是哪里找的网图。”

    陈品清保存好图片,发送给自己,一边翻找联系人,一边道:“我会立刻找人看看,你问她,能不能发个自拍照?”

    “我委婉的问过了,对方说,最近上火,脸上长了痘,不想自拍。”姜海吟叹口气,“这明显是在推脱,我不敢太强硬,怕引起怀疑。”

    这时,邹林臻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于是她先忙孩子的洗漱和早餐,陈品清则坐回沙发,开始研究那张图。

    等送完小林臻回来,对方仍坐在那里,桌子上的食物碰都没碰过。

    陈大小姐,真的有一个很爱她的哥哥。

    姜海吟轻叹口气,端起早餐,回厨房去重新加热。

    刚关上微波炉,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不是网络图,是现拍的!但时间不对!”

    五分钟后,姜海吟开了个群,并把某人也拉了进来。

    “根据时差,D国现在确实是接近天黑,但它这个图,应该是在早上,天刚亮的时候,看右下角的光影,那是日出的光,不是日落,按照那根柱子来推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华国不会太远。”

    邹言的嗓音听起来有点沉,像是没睡醒。

    陈品清立刻甩出条语音:“不会太远是什么地方?”

    如同落入大海的石子般,没了反应。

    坐在他旁边的姜海吟勾了勾鼻尖,按住语音键:“那个,阿言,你看……还能更多一点推测吗?我们现在也不敢报警,只能自己琢磨,颖芝她一天不安全回来,我是一刻都不能定下心,昨晚,几乎没睡……”

    半分钟后,跳出条语音。

    “西南方向,他们带着一个女人,又想要掩人耳目,就不可能坐公共交通,应该是自己开车,假如二十四小时换着开,中途不停,最快也只能开到跟那几个小国家接壤的地方,至于是哪个国家,以目前手上的线索,还没办法知道。”

    陈品清当机立断:“行,那我……”

    话刚出口,从进群后就发过言的人甩出张地图,西南方位被圈出来四五个地方。

    “我刚刚查过了,只有这几个国家会有大片的麦田,我已经在路上了,有新动向,随时联系。”

    “邹先生,多谢,这次,换我欠你一个人情。”

    “品清,你必须待在国内,一来,你母亲那边还需要你应付,二来,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你是陈家人,出面更有威信。”

    殷迟舟接连发了三条语音后,便销声匿迹了。

    虽然知道对方这样安排非常合理,可不能亲自踏上寻找妹妹的路程,只能原地等待,还是令陈大少非常难受。

    “可恶,本来还想着,等抓到人了,在警察来之前,先狠揍上几拳!”

    “不用担心,我觉得殷先生,会跟你有同样的想法。”姜海吟安抚道。

    “殷迟舟?呵,算了吧,他只会泡茶,教我忍耐。”

    陈品清往沙发上一仰,头枕着手臂,长吁口气,自言自语道:“只能这样干等着吗?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发誓,只要她能安全回来,无论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止了,真的……”

    哐!哐!

    陈颖芝歪坐在箱子里,满脑子都是框里哐啷的声音,被外面的嘈杂声吵得头晕眼花。

    她的屁股也被颠得好疼。

    不,全身上下都很疼。

    这些天,她几乎没见过天日,只能靠吃饭的次数和聆听外面的动静,来计算时间。

    她好像,在一辆卡车里,度过了两三个日夜。

    期间,不是没想过尿遁,可掳走她的是几个男人。

    之前她听姜海吟讲过类似的案例,说是跟异性绑匪在一起的时候,尽可能不要做出刺激对方的举动。

    比如上厕所,也容易激发对方的某种心情。

    因此,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她尽可能地憋着。

    不得已了,才会用角落那个小盂解决一下。

    堂堂陈大小姐,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

    第一次方便的时候,都快哭了。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经历了这么多天,不用照镜子,她都能猜到,自己此刻的样子,肯定是既憔悴又狼狈。

    也不知道,哥哥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在异国他乡被绑架了。

    什么时候才能获救?她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呜呜……

    又一个颠簸,箱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往上弹动了一下。

    陈颖芝扒住箱子,忍着恶心,真担心盂里的液体泼洒出来,到时候……

    “呕……”

    她赶紧捂住嘴巴。

    吐也不能吐,否则倒霉的还是自己。

    也不知又颠簸了多久,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她知道,这是要停车休息了。

    果然,过了会儿,车厢呯地往两边敞开。

    但这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从箱顶上的小洞里丢进来两个面包和一瓶水,而是直接打开了箱盖。

    一只黝黑的手伸了进来,一把拽住陈颖芝的长发,就要往外拖拽。

    “别、别动,我自己来!我自己会走!”

    她囔囔着,可这些人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下了车,那只手再狠狠一推,她就被关进了一间土胚房。

    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一扇窗户,像是用锤子现敲的几个窟窿,既透光也透风。

    “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啊……”

    陈大小姐忿忿地抱怨着,但不管怎么样,到底比蜷在箱子里强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捏了捏僵硬的骨关节,用勉强恢复清明的脑子,思考起目前最有可能的状况。

    如果只是单纯的绑架要赎金,这些人没必要跋山涉水的整这么复杂。

    难道是……知道她是谁,打算用她来威胁陈家?

    陈颖芝扑到窗户边上,透过小小的孔洞往外看。

    三五个男人正蹲在外面的院子里,吧嗒吧嗒抽着烟。

    他们不太像华国人,又黑又瘦,但腿和胳膊上全是肌肉。

    一个个留着板寸,额头上扎着布巾,腰间别了把沉甸甸的匕首。

    陈颖芝吞了吞口水,既感到害怕,又觉得似乎抓到了一丝生机。

    这些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应该是拿钱办事的受雇佣方。

    这时,一个矮个子男人提着满满两大包盒饭走了进来,大家一拥而上开始分,矮个子拿起其中一份往她的房子走,其他人哄笑起来,叽里呱啦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颖芝连忙退回到屋子里,有些手足无措地绞着指头。

    一阵锁头响动后,门被推开了。

    “吃。”

    矮个子放下饭盒,粗声粗气地哼出一个字,转身刚想走,被她喊住。

    “等等!”

    生怕对方听不懂直接走开,陈颖芝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口,快速解开脖子上的项链,抛过去晃了晃。

    切割面完美的钻石,即使是在阴暗的土胚房里,也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一下子,就抓住了矮个子的眼睛。

    “想要吗?放了我,给你,很值钱的……”

    陈颖芝一边晃动项链,一边比划着。

    这是殷迟舟之前送她的那条,反正天冷了,就一直藏在衣服里面戴着,不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另眼相待。

    其实很舍不得拿出来,但没办法,谁叫她不出席宴会的时候,不太爱戴那些重得要死的饰品,全身上下也就这么一颗钻石最吸睛。

    “%……**¥%……”

    矮个子叽里呱啦一顿输出,听着是她没接触过的语种。

    陈颖芝只得指了指外面,再指了指自己,压低声音道:“出去。”

    这回,矮个子似乎是明白了。

    他有些犹豫地抓了抓后脑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颗钻石,十分心动的样子。

    陈颖芝再接再厉,竖起指头比划:“送我回家,我能再给你三颗,不,五颗,随便你们怎么分!”

    矮个子的眼睛越来越亮,就在他打算出去跟兄弟商量的时候,一道黑影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蠢货!”

    同时,那人伸手攥住项链,直接夺了过去。

    “哎你——”

    咚!

    一只脚踹了过来,陈颖芝整个人飞起,重重地撞在土墙上,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傍晚,一辆SUV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开车的人面色如常,可通过那搭在方向盘上、不停弹动的指尖,还是能看得出,他此刻正心不在焉。

    距离妹妹可能遭受不幸,又过去了一天。

    这一天内,可以发生很多事。

    好消息是,殷迟舟已经赶到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