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负责人话音刚落。
一位乐坛大师就看向自己身后:杨知章的坐席上空空如也,只摆放着一盆盛开的白菊。
“奇怪,他不久之前还在这里的,”那位乐坛大师嘟囔着,道。
“那怎么现在还没回来?”节目负责人面色焦急,道。
乐坛大师回忆道:“据杨知章说,他的古琴临时出了点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他的节目了,他现在还没回来,就是无法上台。”节目负责人话锋一转,问,“他的学生呢?我记得他的学生也来了。”
“好像是......姓刘来着,可以让她替他表演吗?”
“他的学生也不见了。”乐坛大师摇头,道。
“这......”节目负责人面露幽怨。
“哼,那个花花公子肯定是又去勾搭某个女人了。”坐在杨知章席位处不远的姜宇然冷哼一声,道。
“可是——百家宴节目单已经报上去了。”节目负责人来回踱步,焦急道。
“那就没办法了,”姜宇然面色凛然,拿起古琴起身,道,“反正节目没有写演奏者的名字,我来替他表演吧。”
节目负责人犹豫了几秒,问:“可你的节目不是在他的节目后面吗?”
“演奏两曲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那好吧。”节目负责人边说着,边看向坐在东道主席位,把玩着号钟琴琴穗的陆轩。
节目负责人心道:哎,要是公子上台就好了,这样,看不到杨知章的粉丝们也许会安静点。而且,公子桌上摆着的可是号钟琴。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唉。”节目负责人叹了口气。
片刻后,姜宇然抱着古琴上台。
他演奏的是两首自创的曲目,曲子的琴声庄重而冷寂,如同终年被雪花覆盖的冰冷寒山。
待他演奏完下台后,乐坛大师们纷纷给出评价:“中规中矩的演奏,不过......自创倒是还算新颖。”
“虽不能和陆公子的琴音比,但也不错。”
“也算是年轻有为。”
“我怎么能和陆公子的琴音相较呢?”姜宇然抱着琴下台,微微一笑,自嘲道,“毕竟陆公子可是三百年难遇的古琴大师。”
“哎,小姜,你这个年龄能弹成这样也算不错了。”一位大师连忙道。
“就是,不是谁都能和陆家小子那个变态比的......”
“哈哈,那就多谢各位大师了。”
姜宇然附和着,不自觉地斜眼看向不远处的叶纯:和他在台上演奏时一样,白衣少女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竹笛,同时和身旁的沈家大小姐说着什么。
......她依旧没有看他啊。
姜宇然仿佛被刺到了双眼,和身旁众人说一声后,他拿起祓禊时少女拒绝过的柳枝,烦闷地离开百家宴举办的荷花池。
兜兜转转,他来到鹅池旁边。
昔年右军爱鹅,所以在池中饲养了许多。直至今日,兰亭园林中依旧养着众多的白鹅。
鹅池池面上碧波荡漾,数只白鹅在湖中悠游自在地游动着,轻盈的身姿优雅地划过水面。
“怎么她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呢?”
姜宇然烦闷地看着愉快划水的白鹅们,喃喃自语道。
他念叨了许久,白衣少女那绝美的脸蛋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是,一旦想起她那漫不经心的态度......
“不过一个小家族的小姐,也敢这样高傲!”
一怒之下,姜宇然把手中的柳枝枝扔到池中的白鹅头上。
他让家族的人查过了,华国姓叶的大家族中,根本没有这号人!姜宇然愤怒地想道。
“ !”
TM的,竟敢丢可爱的鹅鹅!
水里的白鹅本来游的好好的,看到池边的人类无端地用柳枝丢自己,麻溜地跑上岸,趁姜宇然不注意时,对准他的腿,用那坚硬的喙一口啄了下去。
“啊——”姜宇然惨叫一声,缓过神来时,却见白鹅拍了拍翅膀,一头窜进了一旁的竹林中。
“可恶!”
姜宇然理了理自己发皱的藕荷色长袍,随后,他骂骂咧咧地跑进竹林追那只讨厌的白鹅。
“嘎嘎——”
白鹅得意地叫了两声,在竹林中越拐越远,忽地,白色的鹅影一闪,白鹅消失不见。
“看我下次看到你,不把你这只可恶的肥鹅炖了......”姜宇然缓了缓急促的呼吸。
他说着,骂骂咧咧地转头,却在看见不远处的场景时,神情凝固住了。
月色下,微风带来些微的凉意,竹影翩跹间,姜宇然看到:有个模糊的黑影被吊着、悬挂在竹林半空。他身上的衣料极其眼熟,在竹叶的纷飞间若隐若现。
颜色似乎是——粗孔雀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