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绪成被宋南径这话说得哽了一下——他对外介绍宋南径的时候确实没说过他结婚的事儿,一来是因为当初他和黎蕤没办婚礼,二来是因为这件事情说出去确实对宋南径的影响不小。
宋绪成连宋南径被判过刑这一点都不曾对外隐瞒过,唯独在他结婚的事儿上三缄其口。
宋南径之前也是默认的,现在他竟是主动提起了这件事儿。
“你想跟珞芫坦白这件事儿么?”宋绪成试着猜测宋南径的目的。
如果他出现这个想法,那倒也是好事儿,说明他在认真考虑和珞芫安定下来了,也说明这段时间感情培养得不错。
只不过,珞芫年纪小,性子单纯,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
“循序渐进,你不要说得太直接,不然她接受不了。”宋绪成提醒宋南径。
宋南径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珞芫会接受不了么?在旁人眼里,确实如此。
珞芫的确是单纯,热情,富有生命力,跟她待在一起很轻松,从认识到现在,她对他也一直很不错,但是如果说她对他有爱情,那就夸张了。
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的爱一个人是什么状态——
正是因为知道珞芫对他不是爱情,宋南径才能这样无负担地轻松和她相处。
珞芫的确对他有依赖,也很喜欢跟他一起玩儿,但这些更多来自于一种玩伴的心态,因为她的生命里之前没有这样的角色。
而宋南径也喜欢带她一起玩儿,因为能从她身上获得能量。
任何一种关系,说到底都是价值的置换,他跟珞芫属于现阶段正好完美匹配上了,所以当下很和谐。
但谁也不知道,珞芫以后会不会遇上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到时候她知道自己爱一个人是什么状态之后,恐怕就不愿意跟他继续了。
不过宋南径很清楚,他现在跟宋绪成和南亦说珞芫不喜欢他,他们也不会信。
——
过了三十六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宋南径拿到了闻擎和他传闻中那名交往时间最长的前女友的资料。
除此之外,闻擎剩下几任女朋友的资料也都摆在宋南径面前了。
闻擎一共交往过三个女朋友,剩下的两个时间都不长,是认识后面这位“白月光”之前谈的。
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宋南径随意扫了一眼资料便略过了。
闻擎交往时间最长的这个前女友,名字叫知安,江南人,闻擎读研的时候认识的,对方比他小一届,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学的是现代舞。
闻擎对知安也算是尽心尽力,她本科毕业之后,闻擎安排她去了加州艺术学院读研,后来知安进了某个知名的舞团,也算是没有辜负闻擎的培养。
两个人分手的节点,就是在知安进入舞团的第二年,分开之后,闻擎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业上,期间也没有传过任何绯闻,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否则黎家也不会把他介绍给黎蕤。
至于知安。
从查到的资料看,她跟闻擎分手后不久也从舞团辞职了,张森查了很久,查到了她现在正在家乡江南的一家特殊教育学校做临时老师,还有……
宋南径捏起照片,看着照片上女人牵在手里的那个小男孩,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他抬头去看张森:“这孩子?”
张森开始算术:“闻先生和前女友大概是在五年前分手的,分手后她又立刻辞掉了舞团的工作,中间有一年的信息都查不到,而这个孩子,今年刚好四岁。”
张森的话应证了宋南径的猜测,他勾勾嘴角,轻笑了一声,“有意思。”
原本他只是怀疑闻擎找黎蕤结婚是为了完成利益捆绑,再把白月光养在外面。
没想到,他这在外面连孩子都有了。
黎蕤这是要喜当妈了。
张森看着宋南径这么笑,后背凉了一下,他知道宋南径一这么笑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果然,下一秒就听宋南径问:“确定闻擎这些年跟她没联系?”
张森没有把话说满,十分严谨:”我们没有查到相关的信息。”
只是没有查到,不能肯定完全没联系。
那么,现在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闻擎当初和知安分手纯粹是做戏给家里看,让知安辞职也是为了脱离监视范围,这个孩子两个人一起养在外面,偷偷摸摸过着一家三口的小日子;
第二种,两人当年的的确确是分手了,而知安正好是在分手节点检查出了怀孕,因为要留下孩子、所以选择了辞职。
如果是后者,那也就是说,闻擎也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确实有意思。
“派几个人去江南,把人接过来。”宋南径捏着那张照片把玩着,嘴角是戏谑的笑,“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圆一下。”
张森斗胆问了一句:“您这样,是为了黎小姐吧。”
“额,其实,您可以先提醒一下黎小姐,直接把人接过来的话,黎小姐的心脏会不会受不了?”张森想起来之前黎蕤发作的场景,有些担心。
宋南径瞥了一眼张森,“哟,你挺担心她的,心疼?”
张森噎了一下:“……”
究竟是谁心疼,他不敢说。
他这么着急去查闻擎的前女友,不就是看到黎蕤对闻擎越来越不对劲儿、产生了危机感么。
自己不好承认,又拉不下脸来,所以就用这种办法。
宋南径:“心疼你就自己去说,出去。”
一分钟后,张森站在办公室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闭上的门。
他回味了一下宋南径赶他出来之前那句话,会心一笑。
——
今天黎溪有事儿没来宋氏,黎蕤是一个人去食堂吃的饭。
她拿了一份三明治和一份沙拉,刚坐下来不久,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抬头一看,竟然是张森。
一看到张森,黎蕤便下意识地寻找宋南径的身影。
张森仿佛又读心术似的,马上解释:“宋总今天陪珞小姐出去吃饭了,我一个人。”
嘁。
听到这句话,黎蕤冷笑了一声,对张森的态度也一般般:“座位多的是,坐我对面干嘛?”
张森:“难得有机会跟您聊几句,这两年身体还好么?手术之后心脏情况怎么样?”
“哦,还行。”虽然张森刚才那句话挺让人生气的,但后面这两句关心,黎蕤还是分得清好歹的,“手术挺成功的,这两年也没发作过,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