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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辈子她也不会同意。”罗序笑笑,“刚才骂我个狗血喷头!”

    彭成贵说:

    “惹到她了。”

    “我怎么敢惹她。”罗序先简单几句说了谢金玲被劫持的事,然后说,“我们俩儿回来的时候,小玲非要坐前面,回到家门口被谢婶看到了,就把我骂了。”

    彭成贵说:

    “小玲喜欢上你了。”

    “不行啊!”罗序说,“一个是她妈不能同意,再一个小玲还在上学,她思想不够成熟,我认为是她一时冲动,再说,我也不能影响她学习。等她考上大学,几年毕业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人啊,都会变的。”

    彭成贵说:

    “多好的姑娘啊,你们要是不成,太可惜了!”

    罗序说:

    “我没什么文化,现在也就能下井,别的我也干不了。分田到户了,家里那点儿地,我弟弟他们就种过来了,用不到我了。”

    “分田到户,以前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但现在单干了,不吃大锅饭了。”彭成贵说,“还有下海经商,这些都调动了人的劳动积极性,不劳动是不行了。可这样一来,难免出现贫富不均的现象。”

    罗序说:

    “不是说先后带后富吗。”

    彭成贵说:

    “说是这么说,思想觉悟上不去,谁挣了钱愿意掏出来给别人呢。人可不都像你这么想,你是活雷锋啊!”

    罗序笑道:

    “彭叔,以前我是学雷锋标兵,现在不行了。雷锋见到你,肯定会举报你的,他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原则!”

    “整的啥玩意儿,咋这么香呢!”张三抠果然来了。

    罗序说:

    “三哥,正好你来了,你去叫小玲和她妈,过来吃饭!”

    “好了!”这种事儿,张三抠最乐意干,乐颠颠去了。

    张三抠走了,彭成贵又回到谢金玲被劫持的话题上来。

    “小罗,听你说,真险啊!你晚到一会儿小玲就麻烦了。”

    罗序说:

    “现在想想,我还后怕。”

    彭成贵解恨地说:

    “这流氓真可恨,你把这小子也打得不轻,看来就是没打死!”

    罗序说:

    “我当时真想打死他,我不能把人打死,把他交给法律惩罚!不过,这顿打,也够他受的。”

    彭成贵很担忧,“听他说,好像他家有后台,你没问问他爹他二舅是干什么的?”

    “没问。”罗序说,“劫持女学生,是严重犯罪,再有后台也救不了他!”

    彭成贵说:

    “我担心他的家人报复你!”

    罗序说:

    “不怕!”

    ……

    回到家,谢金玲把书包往炕上一摔,趴到炕上哭起来。

    崔雅香看女儿哭上了,坐在女儿身边,轻轻摩挲着女儿的头。

    “咋的啦,老姑娘,嚎啥呀?”

    “少管我!”

    谢金玲推开母亲的手。

    崔雅香说:

    “到底咋的了,抽什么邪风,咋像疯狗似的,要咬人!”

    谢金玲不说话。

    崔雅香说:

    “哑巴啦!是不是小煤黑子欺负你了!要是他欺负你了,我马上拿菜刀找他拼命!”

    谢金玲说:

    “老谢太太,我一直觉得,你耍小聪明,现在我才知道,你还是耍小聪明!”

    “滚犊子,老娘咋耍小聪明了?”

    “罗哥要是欺负我,我还能坐他的自行车吗,你也不动动脑子分析一下!”

    崔雅香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儿。

    “老姑娘,发生了啥事儿,快跟妈说!要把我急死了!”

    “我让流氓劫了!”谢金玲没好气地说。

    “妈呀!”崔雅香顿时慌了,“流氓把你劫哪儿去啦?”

    谢金玲说:“能不能小点儿声,你怕别人不知道啊!”

    崔雅香放低声音,“老姑娘,说呀,流氓把你劫哪儿去啦?”

    “树林里!”

    “流氓咋的你没有?”

    “要不是罗哥救了我,我就完了!”

    于是,谢金玲就说了罗序救她的过程。

    崔雅香听得心惊肉跳,心中暗想,这个小煤黑子还真有两下子。

    但她说:“可是,他还是去晚了!他要提前到你们学校门口,流氓就劫不到你,你也就不会受到惊吓了,都是他的错!”

    谢金玲说:

    “你还有是非吗,人家是帮你,还帮出错了!”

    “他就有错!做不到就不要大包大揽,这要出了大事,谁负责任!”

    “跟你这种小报记者讲不出人间道理!”

    “滚犊子,别人叫我小报记者,那是羡慕,是对我的肯定,你叫我小报记者,是对老娘的蔑视,讽刺!”

    “天天跑到小卖店和那些长舌妇说别人坏话,谁能羡慕你,肯定你!”谢金玲说,“你能背后说别人,别人也能背后说你,小报记者,就是讽刺!”

    “不跟你说了,越说越来气!”崔雅香下了地,“想吃啥,小报记者给你做饭!”

    谢金玲说:

    “我说了,去罗哥那儿喝酒!”

    崔雅香骂道:

    “死丫崽子,你现在跟小煤黑子越走越近,老娘提醒你,趁早离他远点儿!没有十万八千里,也要十万九千里!”

    “我想离你十万九千里!”谢金玲说。

    崔雅香抄起笤帚疙瘩,敲着炕沿,“你现在还是学生,要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少扯猫狗行为!”

    “罗哥是人类,是好人类,他都帮我这么多次了!”

    “他是应该的!”崔雅香说,“你爸救了小煤黑子的命!他欠我们一条命,帮我们是应该的!”

    谢金玲抬起头,擦擦眼泪,“老谢太太,你太自私了!”

    崔雅香说:

    “不自私的人是傻子!”

    “当、当!”有人敲门。

    “谁?”崔雅香问。

    “我!崔姐。”

    “张三抠,你要噶哈?”

    本来,张三抠在门外告诉一声就行了。

    但他不会放弃任何接近崔雅香的机会,“崔姐,我进去跟你说!”

    张三抠拉开门进了屋。

    崔雅香说:

    “啥事儿呀,还得进屋说!”

    张三抠说:

    “小罗让你们去他家吃饭。”

    崔雅香笑了,“啊,吃饭呀,知道了。你说你非得进屋,在外头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张三抠笑道:

    “嘿嘿,我怕你们听不见。”

    有现成的饭,崔雅香可不能不去,就说:

    “小玲,你不是要去小罗家喝酒吗,你三哥叫你来了!”

    谢金玲下了地,打水洗脸。

    崔雅香看看水缸,“死丫崽子,节约用水,老娘挑一挑水容易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去帮你挑水!”张三抠很麻利拿起扁担,挑起水桶就走。

    平时,用不着张三抠的时候,崔雅香是不让他进门的,如果能给崔雅香家挑水,就经常能进崔雅香的家门了。

    谢金玲说:

    “三哥,吃饭了,别挑了!”

    水房子距离二三百米,两桶水六十多斤,崔雅香早就挑够了,要是张三抠能天天给她挑水,她就轻巧了。

    “他乐意挑,就让他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