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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倒霉透顶

    洛云棠上了马车,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一场与谢策的见面,让她身心俱疲。

    但不得不承认,谢策的考虑更周全,计划更详尽一些。

    只有在玉晋帝面前过了明路,韩少勤将来的路才会走得更顺一些。

    “小姐,您今儿个是怎么了?”想起她家小姐方才的反常,迎春依旧心有余悸,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从回到京城,也只有从祠堂出来后,小姐痛哭了一回。

    但如今日那般癫狂,实在从未有过。

    洛云棠心情已恢复如常,轻声说了句,“看到了一个仇人。”

    常奎就是前世洛宗泽逼云瑶嫁的人。

    不,那不是人,是比畜生还要可恶十倍的禽兽。

    常奎暴虐成性,于房事上还有特殊的癖好,十分钟爱折磨女子。

    并喜好与人分享女子,将之视为荣耀。

    这些,都是韩少勤见到她后匆忙间告诉她的。

    她不知道那三天中,她的小妹妹遭受了怎样惨绝人寰的折磨,又是在怎么样的绝望中断了气。

    她不敢想,怕自己大仇未报就先崩溃了。

    泪珠自紧闭的眼角滑落,洛云棠无声地哭了。

    迎春的心也跟着主子沉重不堪,渐渐红了眼眶。

    马车缓缓停靠在卫国公府门前。

    洛云棠睁开眼,眼中再无半丝悲伤,平复好心情走出马车。

    “大小姐。”洛明已候在马车旁。

    “洛叔,让洛奇来见我。”洛云棠直接亮出家主玉佩下命,清明的目光中却萦绕着一缕杀气。

    常奎觉得自己近日真是倒霉透顶了。

    前几日刚被人打了,今日晌午去国子监上课,竟然被侍卫拦在外面。

    常奎嚣张跋扈地指着侍卫的鼻子骂道:“做什么?我是国子监的学生,凭什么拦着不让进?小爷往日这个时辰过来,也不见多加阻拦。”

    天寒地冻的,这些狗东西居然敢将他拦在门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侍卫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说了一早上的话,“祭酒大人吩咐的,从今日起,迟到的学生一律按退学算,不准再进国子监大门。”

    常奎不知收敛,叉腰站在国子监门口大放厥词,“放屁,收了老子的银子,竟然不让老子进门,光收钱不办事,真是做的一手好生意。”

    骂完,直接就要硬闯进去。

    “放肆!”侍卫得了上头的命令,自然不再惯着他,长刀出鞘拦在常奎的身前,差点砍到他的脚背。

    常奎吓了一跳,忙收回脚,一瞬间怒气冲天。

    “让祭酒老东西出来见我!”哼,今日要么让他进这个门,要么就把收的银子吐出来,否则没完。

    他常家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

    他可是武定伯府的亲戚,这帮狗东西竟然敢公然拦着他,不想活了?

    这时,国子监祭酒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有人闹事,祭酒冷着脸呵斥道:“吵吵嚷嚷地做什么?闲杂人等赶紧离开,不得喧哗!”

    “老师,你看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居然敢拦着我不让进学,你可要给我做主啊。”看到祭酒,常奎瞬间换了一副面孔,讨好道。

    祭酒认出他,眉头一皱,冷声回了句,“从今日起,你不必再来了。”

    如此不讲情面,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常奎面色一改,面露凶相,质问道:“你个老东西,你说什么?”

    “混账!”祭酒大怒,言辞更加犀利,“口出秽言,你也配当国子监的学生?”

    “圣上已经下旨,从今日起,迟到早退的学子,一律退学,永不再录。你赶紧离开,否则本官就命人驱赶了。”

    说完,祭酒懒得再看他一眼,命人关上国子监的大门,转身离开。

    直到此刻,常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爷,咱们现在去哪?”小厮抱着书本上前,小心翼翼地问着。

    “滚!”常奎一脸暴怒,一脚狠狠踹在小厮的腿上。

    小厮被踹倒在地,顾不得腿上的剧痛和委屈,忙将散落在雪地中的书本捡了起来。

    常奎怒火中烧,眼底尽是暴虐之色,阴鸷的双目转了转,突然带着怒气转身往一处走去。

    武定伯府四房。

    “夫人,常奎求见。”薛氏身边的嬷嬷前来禀报。

    “这个点,他来干什么?”薛氏看了看时辰,不解地问了句。

    想到常家每年送到手上的银子,薛氏懒洋洋地开口,“罢了,让他去前厅候着。”

    “是。”嬷嬷挥手,让外间伺候的小丫头跑了一趟。

    常奎左等右等,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薛氏慢慢吞吞地领着一群丫头婆子过来。

    忍下一肚子的怒气,常奎上前行礼,“见过表姑母,给您请安。”

    “嗯,坐吧。”薛氏架子拿捏得极大,瞥了眼常奎,略微点了下头,款款落座。

    喝了口热茶,薛氏才开口询问,“今日怎么想起到武定伯府来了?”

    常奎再也坐不住,忙起身,忿忿不平地告状,“今日前来,是因为侄儿被国子监祭酒拦在了大门外,说是已将侄儿从国子监除名。”

    “侄儿只是略略地争辩了几句,那祭酒就命人关门,再也不理会侄儿。”

    “姑父可是堂堂的三品户部侍郎,与祭酒同朝为官,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可如驱赶畜生一样,将侄儿赶走?”

    “姑母,您和姑父可要给侄儿做主啊!”

    “若这学上不了,之前的银子是否能退?”

    说完,常奎拉起衣袖,装模作样地擦拭着眼角。

    薛氏原本不太感兴趣,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得打量起常奎,这小子竟然威胁起她了?

    只是,让她把银子吐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不能只听常奎的片面之词,薛氏开口吩咐,“嬷嬷,你派人去问问四爷的贴身小厮,这几日朝中可有大事发生。”

    “是!”嬷嬷亲自前往前院。

    常奎缓缓坐下,接着擦拭眼泪的动作,用衣袖挡住了眼底的暴怒。

    薛氏这个臭娘们,收了那么多银子,居然不相信他的话。

    哼,此次她若不能让自己满意,他定闹的武定伯府在京城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