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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宗泽坐不住了,喝道:“放肆!洛云棠,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尊卑?”

    洛云棠凌厉的视线朝洛宗泽望去,“我的长辈,要么在戍卫边疆,要么在祠堂里。她算哪门子的长辈?”

    洛宗泽气红了脸,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理论道:“好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你祖父的身边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洛宗泽上前一步,痛心疾首地扬声质问,“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这就是你国公府大小姐的做派?”

    洛云棠嘴角含笑道:“二叔若是看不惯,大可分家,别府另居。”

    洛宗泽心头大骇,瞬间语塞。

    分家,别府另居?

    若分家,这卫国公府的泼天富贵和国公的爵位,就与他这一脉再无瓜葛。

    靖王如此看重他,不就因为他是国公府的子嗣吗?

    不能分家,休想把他们二房赶出国公府。

    一时间,洛宗泽目光闪烁,心中衡量着各种利益得失。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族长怒道:“混账,分家岂是你一个女娃能决定的?”

    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中,所有人表情凝重,不敢造次。

    唯有洛云棠神情淡定,从容接话,“自然不是我一人能决定的。今日族长、族老、二叔三叔都在,正是商讨此事的好时机。”

    “这是宗远的意思?”族长紧皱眉头,低声问了句。

    “祖父仙逝,分家是迟早的事情。”洛云棠瞥了眼洛宗泽。

    “回京第一天就闹着分家,你这是要让全京城都看卫国公府的笑话吗?”洛宗泽反击。

    洛云棠嗤笑一声,“回京第一天强嫁侄女的笑话,不是你们二房闹出的吗?”

    “将亲叔叔赶出门,你也不怕被全天下的人戳脊梁骨。”洛宗泽威胁道。

    洛云棠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叔叔婶婶肆意拿捏侄女的亲事、将大房的钱财送人,做出这些事,还要我讲情面?”

    “污蔑长辈,就算到了御前,也救不了你!”洛宗泽脸色一沉,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听他如此说,原本心虚的刘氏立即挺直了腰杆。

    这些不过是洛云棠空口无凭说出来的,一个连账本都没摸过的臭丫头,根本没有证据。

    他们反而可以以此为契机,状告洛云棠一个污蔑长辈的罪名。

    卫国公府富有,公中银钱充足,大房更是富得流油。

    这三年来,她不但自己吃得饱饱的,连带着她的娘家也受益匪浅。

    刘氏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看着这对恬不知耻的夫妻,洛云棠眸色一沉,显露出杀意。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玉晋十八年二月十六,祖父停灵期间,二婶趁乱私下开大房库房,取点翠子孙万代头面一套,偷偷送给自己的母亲。”

    “玉晋十八年二月十七,二叔以丧事用钱的借口,从公中支走五万两,送给薛老姨娘的娘家。”

    “玉晋十八年二月十八,二婶再次开大房库房,抬走两箱价值二十万两的首饰,分送给刘家和薛家。”

    洛云棠每说一笔,洛宗泽和刘氏的脸色就白一分。

    洛云棠所说时间、地点、数目竟丝毫不差。

    慢慢地,两人眼中的嚣张被恐惧占领。

    叫嚣的二人渐渐没了声音,任谁都能瞧出其中蹊跷。

    一名族老再也看不下去,气得质问,“宗泽,这些都是真的?你们夫妇二人,当真贪了公中和大房的银钱?”

    洛宗泽冷笑一声,强撑着反驳,“洛云棠连账本都看不懂,信口胡诌了几句话,族老就当真的?”

    洛云棠岂会放过他,“从大房库房拿的,大部分是我母亲的嫁妆,嫁妆单子在我手上,一查便知少了什么。”

    “公中的银钱,都有记账,你们以为做几本假账,就能瞒天过海?”

    “二叔二婶,大房库房里的那柄承影剑,你拿去送谁了?”

    原本还在强装镇定的洛宗泽,在听到‘承影剑’三字后,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此剑自然是被他孝敬给了靖王。

    “二叔,不敢说吗?”洛云棠逼问。

    薛老姨娘心慌得不行,但绝不能让洛云棠继续说下去,骂道:“猖狂的小娼妇,空口白牙诬陷你二叔二婶,你不得好死!”

    “来人,送老姨娘回院子,看管起来,听候发落。”洛云棠直接下命。

    不等薛老姨娘再次开口,几个嬷嬷直接上前,扭着她的手臂,动作利落地将人带进国公府。

    望着薛老姨娘被强行押走,洛宗泽睚眦欲裂,咬牙切齿道:“洛云棠,当着洛氏族人的面,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洛云棠慢条斯理地开口,“分家或者交出管家权,亦或者,分家时一并交出管家权。”

    “你……”洛宗泽双目圆瞪,显然没料到洛云棠手段这么激烈。

    刘氏紧张地看着洛宗泽,想到要把管家权交出去,心里仿佛流着血。

    “将对牌和账册,交给她。”最终,洛宗泽选择了交出管家权。

    “你满意了?”恶狠狠地瞪着洛云棠,洛宗泽满眼阴鸷。

    殊不知,洛云棠摇了摇头,“不满意。”

    “二房私下偷拿的首饰银两,合并共计九十三万八千六百四十三两银子,限你们三日内归还银子。”

    此言一出,冰冷的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止不住的抽气声。

    所有人没有想到二房竟如此大胆,更没料到国公府大房如此富裕。

    让她把吃到嘴的肉吐出来,刘氏的心滴着血,喊冤道:“我们哪有银子?这些年都是靠着月例银子过日子。”

    洛云棠冷笑勾唇,不急不恼道:“交不出银子也无妨,那就对簿公堂。母亲的嫁妆单子在衙门有建档,查阅方便。”

    “不可!”听到‘对簿公堂’,族长老脸挂不住了,出声阻止。

    “云棠丫头,这本是卫国公府的家事,闹得人尽皆知,坠的是你祖父和父亲的声誉。”

    洛云棠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族长该劝的应是二叔。难不成我们大房吃了亏,就该打碎牙齿和血吞?”

    “宗泽!”族长手中的拐杖用力点地,恨不能敲在洛宗泽的身上。

    面对洛云棠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洛宗泽的脸青白交错,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

    好半晌,才见他艰难地点了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说罢,洛宗泽就要带着满身的怒气离开。

    “二叔。”偏偏洛云棠不放过他,再次喊住了他。

    “首饰可折成白银,可承影剑却是名剑。不管你送给了谁,限你五日内完璧归赵!”

    洛云棠下达最后一道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