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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小区大门口还站着不少人,似乎排着队等着叫丁善喜给看事儿的。

    我一翻进小区,正好看见遛狗的老头。

    于是我掏出根烟,故意走过去说:“今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散啊!”

    老头接过我递来的烟,打着了火说:“听说是丁先生今儿遇见个大茬儿,不好拿下!于是时间都耽搁了!“

    我哦了一声,心说什么大茬儿啊,丁善喜去了哪里我可知道。

    我笑着跟老头道别,径自也往排队的人那儿走去。

    本想顺着队伍就往里面去,可哪知道那些人一眼就看出来我,跟着指着我骂道:“躲开!都排队呢!”

    眼瞅计谋被破解了,又见那些保安气势汹汹也跟着过来了,我一时无奈只好又退出了小区。

    几次企图进去都没有得逞,我也慌了,正在不知所措时,忽然就觉得身后冷风一起。

    我觉察出不对劲儿,一回头,又看见了那荷叶色绸缎衣服的女人。

    她在路灯下,披散着长发,阴森至极。

    “我说大姐,我到了城关老街了,可是根本见不到那个丁善喜啊!”

    “而且,我看丁善喜不过50来岁的样子,估计也就是六几年生人

    ,怎么也不是你的负心汉啊!”

    女人轻声道:“我也是60年生人,怎么不能与他是一对儿呢?”

    “别逗了,你这一身褂子,明显就是从清朝遗留下的旗袍,怎么可能是六几年生人!”

    毕竟,林不道是59年的,也没见过他有这样复古的衣服啊。

    女人却道:“傻小子,我是个演话剧的,这是我的戏服!”

    我闻言立即一个懵逼:“戏服?那些珠宝呢?棺材里的随葬品呢?”

    “也是道具!”

    “道具?你是拿我当傻子吗?那些小弟们可是为了这些随葬品,疯了似的去抢啊!”

    “小子,障眼法你不懂?要这些人上钩,你非要用些手段不可啊!”

    女人稍一顿,又跟我说道:“其实,我们俩都是一个剧团的,我那时演过话剧《雷雨》,也算是剧团里有名的演员了!”

    “当时,我可是走到哪里,都有很多人围着我转,要我签名!”

    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荣光,女人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去的眷恋。

    也因此,她不再那么可怖吓人。

    我奇怪道:“丁善喜也是演员?”

    “不是,他是个美工,布景的美工。”

    “他其实就

    是个小学徒,剧团也没有打算跟他签正式合同,要不是我向团长开口,又怎么会把他留下呢!”

    “其实我那时可是很多人追求的,连省里的都派人打听我,要给我说媒。那时不是富商老板,就是高官的儿子……可最后就鬼迷心窍似的,就非要找了丁善喜这个小美工!”

    女人说到这里,忽然一声叹息,我甚至感觉到了一阵阴气。

    “可后来,丁善喜竟然跟剧团新来的一个小女演员好上了!”

    我闻言,又说:“其实男女分手……也算是正常的吧?”

    “呸!”女人恶狠狠道,“那时我可是怀着丁善喜的孩子,他为了没有这个累赘拖累他和那个年轻女演员在一起,就骗我去做了人流!”

    她说话间,双眸似乎垂下了血泪。

    那俩道血痕在惨白的脸上,更加触目惊心。

    女人又道:“那时是九十年代,人们本来就对未婚先孕很抵触,我还为他做了人流,更是被人当破鞋看!在剧团里也待不下去了,人们都戳着我后心窝子,说我是个骚女人!

    团里也不让我演出了!说我道德败坏,不能登台了!

    我当时就是悲愤交加!你说,这些不都是

    那个丁善喜所为?!”

    她忽然问道:“你说,这不就是负心汉吗?”

    我点头称是,心中竟也觉得这女人的确身世凄惨,值得同情。于是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上吊!”她厉声说道!

    都说吊死的邪祟样子很吓人,眼前的女人更多的则是怨念。

    我被她突出的双眼给吓了一跳,“那……你这是把戏服当了寿衣?”

    “对,我死前留了遗书,叫我爹妈把我最心爱的戏服穿上了!那些金银珠宝也是剧团的道具罢了!”

    听到这里,我是真心觉得女人挺可怜了。

    也许在90年代,这个女人就算比不上如今的赵丽颖、佟X娅啥的,也好歹得是个二线明星吧。

    可大好前程就都毁在了那个丁善喜身上,如今丁善喜却活得逍遥自在,这真让人心里窝火。

    思来想去,我对女人说道:“我可以帮你,我答应帮你,可是你要先帮我见到那个丁善喜啊!”

    女人一擦血泪,赶紧对我说:“你听我说,只要你穿上我当初演戏的戏服,把《雷雨》的台词一念出来,那个丁善喜一听到了,再看见我穿着戏服,一定就知道我来找她了!”

    我闻言一惊,说道:“穿你的戏服?你让我穿这样的旗袍吗?”

    女人点头称是。

    可一想到我穿着女人戏服,背着《雷雨》的台词,我就觉得恶心不已啊!

    这还不得被人当成了神经病啊!

    然而,女人对着我露出一副凄楚可怜的神情,我也只好答应了。

    “可是你的戏服……我上哪里去找啊?总不能把你身上的寿衣扒了吧?”

    女人道:“不用扒我这一件!话剧团离这里不远,你去偷一件就是了!”

    “偷……?”

    “小伙子,你帮帮我吧,我解开了这些心结,就可以安心投胎了!”

    “我把丁善喜引出来了,你又能如何呢?”我问道,“他好像还是我们圈子里的人啊!你能对付他?”

    闻言,女人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

    我把偷戏服的事儿告诉了陈晴,陈晴直说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我们一齐潜入了话剧团,说来还真是牛逼了,我林天从一个道士,成了个大车司机,又做了人家的赘婿,最后竟然会沦落得当了扒手!

    这一连串的发展真是让我不禁咂舌,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偷出一件戏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