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教教我
方雨桐和她差不多,一想起这货小时候最会告状,打得过的时候,就拼命朝她下黑手,他们两兄妹一起上的时候,她便哭唧唧地跑回家,让大人帮她出头……
光因着陈桃一个人,她和大哥挨了阿娘多少个巴掌,只怕数都数不清了。
一想起这些,她手上的力度,就险些收不住。
两人暗自防备了对方一会儿,见对方都没了再战的意图,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你……你大哥他不会真这么胆小吧?”
陈桃推了推方雨桐的胳膊,弱弱问道:“说到底,咱也就是挠了个痒痒而已,跟那时候比,这只能算得上小场面吧?”
见不得她轻看自家大哥,方雨桐恨铁不成钢地朝她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知道个啥?”
“别看那些男人整天喊打喊杀的,但喜欢的还是那种娇娇弱弱,小鸟依人般的女子,你这一上来就厮杀成瘾,他不怕才怪!”
“别说我哥了,你但凡换个男人,也受不了啊!就说我阿爹,成亲都几十年了,每次回到家,还喜欢听我阿娘两句好听话呢!”
“要是他每次回来,我阿娘二话不说,便伸脚将他往地上一撂,再怼着他哐哐一顿捶,只怕我阿爹连夜就得屁滚尿流地往出跑……”
见对方说得言之凿凿,再结合前段时间相的那些个男娃子,陈桃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就是有些不服气……
“年纪还没我大呢!倒是教导起我来了……”
要是换做别人,方雨桐绝对没那么好心。
但这陈桃不是很大可能要嫁给自家大哥,做她大嫂嘛,为了大哥的终身幸福,和娘家的和谐发展,她有的是耐心……
她头一抬,无比傲娇地炫耀道:“我是比你小上半岁,但我有男人啊!”
“我男人是个街溜子,还有我之所以和他成亲,是因为滚野草堆的臭名声这事儿,想来你应该也知道吧?”
见陈桃颇为尴尬地别开了头,她丝毫不觉得丢脸,反而更加牛逼地自夸道:“但你猜怎么着?”
“诶~!他和我婆家人,不但没像有些人预料的那样来磋磨我,反而把我宠上了天,让我过得比在娘家时还惬意!”
“你说,这算不算我的本事?”
看她那副自得意满的样儿,陈桃就忍不住牙痒痒,“咦~!小小年纪,嘴一张就你男人你男人,也不嫌害臊……”
她嘴上嫌弃,却暗戳戳把方雨桐的话,死死记在了脑子里。
吃中饭的时候,她阿奶从村口回来,对方雨桐这货是大吹特吹。
说她有本事,还说她会嫁男人。
不但自个儿过得滋润,连带着方老婆子那鼻孔朝天的,都跟着享尽了福……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她好好跟人家方雨桐学学,还不住拿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害得她这顿午饭都没吃饱。
光吃了一肚子气。
这会儿她冷眼瞧着,这方雨桐在婆家过得,好像真的还不错。
不但身上的衣裳料子金贵,皮肤还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里透着红。
两只手的指甲,也修剪得齐齐整整,连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手掌上,一点茧子都没有。
她陈桃在石子村来说,也算得上是倍受爹娘宠爱的女娃子了。
但这会儿,她愣是有些自卑起来,不敢将自己那双,被北风吹得粗糙无比,还紫里泛着黑的手往前伸。
要是能从方雨桐身上学两招,往后就算没能嫁给方铁柱,嫁到了别家,她肯定也吃不了亏。
想到这里,她的屁股微微往方雨桐身边挪了挪,放低姿态问道:“那你跟我说说,你……你都是咋做的?”
方雨桐睨了她一眼,反问道:“咋?你想学啊?”
她摇了摇对方的手臂,“你教不教嘛?”
“哼!求学要有求学的态度,记得我哥之前去学堂念书的时候,还得给夫子磕头斟茶呢,你要真想学也行,先说两句好话来听听先。”
陈桃眉眼一瞪,就要发作……
方雨桐抢在她发作前就出了声,“看看,看看!就你这态度,哪个男人见了不发怵?”
“咱换位想想,换成你在外面累死累活一整天,回到家你男人眉眼一瞪,就要收拾你,你能老实任由他收拾?不得袖子一撸,当即就干起来?”
见对方听进去了,她再接再厉道:“这一干的话,那这个家可就毁了。”
“老人骂,娃子哭,自己两口子还气鼓鼓,饭没人做了,衣裳也没人洗了,连句话都不说了,好好的一个家,瞬间变得冷冰冰,比外面的北风,还让人觉得刺骨……”
陈桃一愣,不由地又想起小时候,阿奶逼阿娘吃各种求子药时,家里的那个氛围,真的可以用黑云罩顶来形容。
每次,都是阿娘先朝阿爹抱怨,阿爹听得腻烦,两人你来我往,声音越来越大,他说她小肚鸡肠,一点点事儿上纲上线,她说他眼盲心瞎,对她的过得痛苦日子装聋作哑……
最后,都是以阿爹捡起打猎的工具,天还没亮就上了后山,十天半月也不回来作收场。
她一个几岁的小女娃,不要说哭,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响动,早上一睁开眼就掉眼泪,连在外面玩,都忍不住地想叹气……
这种日子,谁过谁知道。
“那……那你教教我,我以后不打你就是了。”
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也不想自己将来的娃子过那样的日子,又伸手摇了摇方雨桐的手臂,放软语气说道。
“哎呦!刚才被你骑得肩膀疼……”
方雨桐一脸不爽,揉了揉自个儿的手臂上节。
“我这就给你捏!”
陈桃很是上道,当即就把手搭在了她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捏了起来。
方雨桐有意挫挫她的锐气,得寸进尺道:“太轻了!力道比刚才你挠我痒痒的时候还小!”
后者暗暗磨牙,又不得不忍下一时之气,屈辱地讨好道:“那,我再重一点……”
隔着厚厚的衣裳,没捏几下,她两只手的虎口处就酸酸胀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