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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母夜叉

    崔林尾随而来一听,大惊失色,厉声训斥。

    “三叔!二哥!”

    崔元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崔林后,马上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路飞奔,连忙跑了过去,小脸挂满委屈。

    “三叔!你不知道我姐这几天发了什么疯,把我关在院子里,每天逼着我读书写字,还不断的罚我做苦力,还不准我踏出院子半步,表姐过来看我,也被她赶了出去。”

    崔元抓住机会向崔林告状,还惨兮兮的伸出挽起胳膊,露出了道青紫色伤痕,指着她咬牙切齿,“三叔!你看看她,横眉竖眼,手执戒尺,活象个母夜叉,那里还有半点侯府贵女的风范。”

    “就你那不学无术的样子,也好意思指责我?”

    她气的咬牙切齿,马上反驳,这个狗判官就是欠打,要不是答应过原主,才懒得管这个蠢货。

    “崔元!不可放肆!”崔林一把捂着他的小嘴。

    一脸尴尬地冲阮彦青尬笑了一下,“侄儿无知!还望子琴先生莫怪!”

    “不知者无罪!”阮彦青不以为然。

    “子琴先生?三叔你刚才叫他什么?”崔元陡然心头一震。

    “混账东西!你的姐姐好不容易请到子琴先生做你西席,居然还敢出言不逊,还不快点上前赔礼道歉!”

    崔林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他痛心疾首,“子琴先生乃国子监邱山先生的师弟。小年成名,惊才艳艳,有多少人执万金上门跪求,尚被拒之门外。你可倒好,人家上门,居然还敢如此放肆,看来真的是被大房养的不成样子了。我真为二哥痛心,咋就有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以后又如何继承爵位?支撑侯府门楣?”

    崔元被他痛心疾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一脸心虚的讪笑了一下。

    “三叔!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子琴先生,才会出言不逊。都怪我姐,她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清楚?”崔元瞪了她一下。

    什么意思?这熊孩子,不识好歹,居然将锅甩到老娘头上?

    傅心仪转身就是一戒尺,“你的礼仪廉耻学到狗肚子里了?敢这样和我说话?是不是我以前太宠你了?”

    宠?

    崔元抽了抽嘴角,摸了一下胳膊上的伤痕,以前姐姐从不舍得骂他一下,更舍不得打一下,可这几日,仿若罗刹转世,非打即骂,哪里有点宠的样子?

    看着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傅心仪作势要打。“看来我还是心太善了,导致你还是非不分。”

    崔元一转身就躲到崔林身后,“三叔救我!”

    “元儿!这几年你越来越不着调了,丝毫没有半点侯府世子的样子。你要体谅婉儿的良苦用心,费尽心思为你求的名师,从今天开始好好读书,不要再这样荒唐下去了。”

    崔林苦口婆心,让崔元大受打击。

    “二哥!”他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崔皓。

    “三弟!你真好福气,大姐居然为你请到子琴先生执教,那是多少学子梦魇以求机缘,你真该好好学习了。争取把这几年落下的功课补回来,而不是在这里推三阻四。”崔晧一脸羡慕。

    “真的是我错了吗?”崔元呆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崔皓羡慕之色溢于言表,“三弟!你和桓仁之流不同,他乃一介庶子,无需继承家业,若是惊才绝绝,会给自己带来灾祸,所以他可以肆意妄为,而你乃侯府世子,需要承担家族荣光,又岂能和一样,不学无术?切记!为兄所言,不可再和他厮混!要勤勉学习,以振门楣。”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崔元眼中闪过一抹迷茫。

    “就是你错了,还不快点上前拜见子琴先生。”

    崔林连忙将他拽到面前,轻轻一推,“还不快点叩头拜师?”

    “学生拜见阮先生。”

    崔元这次没有抗拒,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实在是因为阮彦青名头太响了,

    “嗯!起来吧!说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教三年,至于你三年之内能学到多少?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我……我……

    在阮彦青面前,他第一次有了一丝后悔,心虚的臊红了脸,垂头看着地面,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五经可曾学过?”

    他摇了摇头。

    “左传,吕氏春秋,孙子兵法?”

    他又摇了摇头。

    阮彦青眉头一皱,“尚书!大学!中庸!札记总学过吧!”崔元先是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连四书五经都未曾学过?”

    阮彦青拔高了声调,“那说说你都学了些什么?”

    “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诗经学了一点,前几日姐姐逼我读完札记和尚书。”

    崔元垂着脑袋,吐出的声音比蚊子还轻,“还看了一些话本。”

    “呃!”

    阮彦青不由气的拍桌,广陵散曲谱我不要了,交易现在反悔还来的及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你当姐姐的早干嘛去了?”

    阮彦青脸色难看,他知道崔云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烂。

    傅心仪见他臭着一张脸,只好实话实说。

    “自从先母亡故,大房强行入住,意图侵占侯府产业,对我拼命打压,用条条框框将我困于内宅,轻易不让我出府。身边除了几个贴身婢女,已无人可用。

    对他却采用捧杀方针,崔昂拉拢了一班纨绔子弟,挑唆他逃学,喝酒,赌博!无所不用其极,就是想把他养成京城大废物。

    每当我想出手教训,他们一大班子就在他挑拨离间,导致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而他也嫌我管的大严。在他们的挑唆下,我们姐弟越发生疏。”

    傅心仪实话实说。

    阮彦青瞪了她一眼,“那什么时候开始觉醒了?”

    傅心仪苦涩的笑了一下,“死过一次,还怕什么?什么贵女风范,温文守礼,孝顺长辈,去他娘的。都让人骑到头顶拉屎了,身边的亲人和仆人都保护不了,还要缩头当乌龟干嘛?”

    “张口就要小辈孝顺,守礼,逆来顺受。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来束缚小辈的言论。他们惯会倚老卖老,端起长辈的架子,然后站在道德致高点,一脸道貌岸然地,对那些小辈施压的手段。

    周边都是豺狼虎豹,你再这么温顺下去,迟早会被人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