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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虽然没有宋兰发疯的记忆,但是醒来之后,身体上的伤痛,让他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对。

    来国公府做一次客,竟然会突然晕倒。

    晕倒也就算了。

    可是昏之前,自己的脸还好好的,顶多就是痤疮多了点,怎么晕过去之后,脸上的痘都没了,血痕却多出好几道来?

    甚至他的眼睛也肿了起来。而且并非是寻常那种水肿,是实打实的被揍之后才肿的!

    难道是他昏过去之后,被宋学守给打了??

    太子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而宋学守则是支支吾吾,只暗示是他自己彻夜通宵寻欢,虚耗了太多,这才晕过去的,整个语焉不详,让太子疑心更猛。

    他发现,昏迷这么短的时间,宋学守的脸竟然也变肿了不少。

    想到自己醒来之后,腰酸背痛……

    不会是宋学守对他做了别的什么吧?

    这个想法顿时让太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赶紧甩脑袋将这想法抛走。

    思前想后,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问跟去的侍卫,也都是一问三不知。

    太子也是没有办法,心中疑惑不减。忽而想到,自己不会是冲撞到了什么邪门东西,是以回到东宫之后,就赶紧差人把萨满喊了过来。

    “上师,你说孤今日去国公府,是不是冲撞到了他们府里的邪祟?孤身上没有附上什么东西吧?”

    太子并没有忘记魏国公府在京中的邪门传言。

    都说魏国公是遭了诅咒,自己双腿残废,长子惨死,长孙痴傻。

    他去魏国公府做客,也是临时起意,想要在皇帝面前,做出一副尊师重道的稳重形象。

    觉得自己既然是太子,那么自然身有龙气,寻常邪祟轻易近不了身。

    谁知道自己今天昏倒得如此诡异,这就让太子有些后怕了。叫萨满过来,让他看看自己有没有问题。

    萨满看起来更佝偻了,不像是穿着兜帽长袍,反而像是黑色长袍吸住了他,步伐不稳,走路都吃力!

    他沉默地对着太子,喘着粗气说道:

    “没有在殿下身上探查到什么,没有事,殿下不用担心。”

    太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心中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便咳了一声,问:“那有没有其他的……问题?比较普通的问题?”

    萨满疑惑而又缓慢地摇了摇头。

    太子抿了下唇,知道萨满也许是没听懂自己的暗示,摆摆手说道:

    “如此便好……我也是该找个普通太医,帮我调养一下身子了。”

    说着,他便神游天外,想入非非,心全飞到自己几个侍妾的屋内,烦恼自己应该怎么办。

    萨满却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太子正认真想着事,一晃眼余光瞥见那人,却吓了一跳:

    “你!谁?嗯?你是季善德。”

    那正是咒禁博士季善德。

    只见他身材瘦骨如柴,脸颊干瘦,整个人就仿佛一具骷髅架似的,和之前的精神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太子也是从他身上的衣服,这才认出他是谁的。

    “殿下,过几日宫中春日宴会,千万注意。”

    季善德并没有回应太子的惊讶,直接机械地开口说道,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皇宫时常赐宴,邀请各位大臣与诰命夫人一起饮酒同乐。

    太子便也觉得没有什么,忽而却转念一想,之前皇后曾给他带过口信,说这两天她会在宫中搞事,让皇帝从吴州的事上分心。

    这春日宴,莫非就是皇后动手之时?

    立时便明白了过来,点点头道:“好!替孤多谢母后。老九还没从吴州剿匪回来,母后便将事情给安排好了!”

    季善德仿佛背稿一般,没什么回应,继续呆呆说道:

    “殿下,到时候你要注意,不要四处乱逛。”

    太子皱了皱眉,顿时又有些不高兴了,冷笑道: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孤不会做事还是怎么样?那么孤到时候推病不去那宴会便是了。”

    季善德又道:“殿下必须去。否则陛下会有疑心。”

    太子便有些不耐烦:“孤又不是傻瓜,只是和你抱怨一下罢了。”

    也不知道这个季善德,怎么变成如此痴笨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自己的情绪。

    太子烦躁地挥了挥手,事情都问完说完了,叫季善德和萨满赶紧滚,自己摸着下巴上的伤口,继续疑心魏国公府的事。

    …………

    府里的热闹看得高兴,宋珀干活也有力气。

    今日也不是初一十五,也不知道长公主叫自己是有什么事。

    宋珀乘上长公主府来接她的马车,一路快行,很快到达目的地。

    长公主她老人家今天似是精神不错,穿着一袭软纱长裙,端庄优雅,而又不会显得太闷。

    见到宋珀过来,她没有先打招呼,而是眼神闪烁,打量了一番宋珀身上的衣服,叹了一声气:

    “阿珀,你这穿的实在是太一般了。”

    宋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淡青色绣兰花襦裙,白玉头面与手镯。

    素是素了点,但是自成一番清雅意象,也不知道哪里一般了。

    见到宋珀询问疑惑的眼神,长公主这才笑道:

    “原来阿珀也会露出困惑的表情呀,这表情才符合你的年龄,以后多做点。

    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自己衣服上的兰花,有些压脚吗?”

    宋珀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觉得宋兰名字里有个兰字,而她穿着绣兰花的襦裙,为什么不觉得恶心。

    看起来,长公主是打听清楚了国公府里的人际关系,所以才会这样问她。

    长公主问得戏谑,也是打趣语气偏多。

    宋珀也是觉得有点无语:“错的是人,花本无罪。有什么好介意的。”

    长公主大笑道:

    “好一个花本无罪。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既然你也是爱花之人,便给你天下万花之主的请帖。”

    敢情打了半天哑谜,就是为了这个呢。

    宋珀更加无语。

    就见长公主拍了拍手,身后立时有女史端来一张花帖。

    宋珀接过来一瞧,发现那竟然是几日之后,皇后赐宴的花帖。

    说是从前有传说,江边有异兽作祟,百姓被骚扰得痛苦不堪。一日异兽独自于江边饮水,却突然暴毙而亡,庞大的身体,在江边堤岸留下了一口大豁口。

    关于异兽暴毙而亡的原因,众说纷纭,这本也只是地方一个小传说,皇帝却不知为何,很看重这个传说。

    皇后便在异兽暴亡之日,设宴叫来众大臣与诰命夫人、小姐,一同驱邪祈福。

    长公主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阿珀你现在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这花帖是皇后指定给我,叫我带个你的。”

    说到这,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又叹了声气,对宋珀沉声说道:

    “我却只是担心,你去了,会受什么欺负。”

    宋珀从这话里,感受到一丝不寻常。

    联想到之前她窥听到的东宫谈话,皇后要在后宫生事,转移皇帝的注意力,那么没有比在驱邪祈福的春日宴上闹事,更能恶心到皇帝的了。

    看长公主的样子,应该也是得了什么消息,确定皇后就是在要在这宴会上闹事。

    宫里门道弯弯绕绕,不是寻常人家小打小闹可以比的。

    若是宋珀赴宴,难保不会卷入这皇室风波之中。宋学守说不定也会和太子求助,在宴会上对她下什么黑手。

    可以说,宋珀赴宴,百害而无一利!

    长公主现在用询问的口气和宋珀说话,也是在询问宋珀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