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浩眼珠子一转,落到颜风微身上,“这就是咱今晚的女主角了。”他笑着打量颜风微,“是个小美女。难怪金华两头乌惦记你那么多年。”
祝撄宁圆润白净的脸,一瞬涨成通红,他指门口大叫:“你给我滚出去!!”
汤浩扒拉祝撄宁肩膀,祝撄宁反抗着。汤浩笑说:“干嘛?脸红啦?女神在跟前害羞了?”
颜风微发怔。
……那么多年?可是她绞尽脑汁,也没想起在哪见过。
等上菜的空档,汤浩口若悬河,对着颜风微猛夸祝撄宁。
“小美女,你看我这位师弟,中兴基金祝经理,一表人才,花容月貌。身高一米七,在浙江男人中可谓是一枝独秀——”
祝撄宁恼火道:“一七四!穿完鞋有一七八!”
汤浩说:“对。穿上鞋一米八。在地铁上傲视群雄。那根挂扶手的杠杠,他不踮脚就能够到!你说厉不厉害?”
辜萤在对面笑得直不起腰。
汤浩站起身,绕到祝撄宁身后,伸手摸他脸,“妹妹你再看我弟这个脸,这个身材。你看这脸,吹弹可破。你看这胸,浑圆饱满。你看这腰——”
祝撄宁一拳捶在汤浩腰上。
汤浩跳脚,“啊哟!我的肾!……”
这时四份狮子头端上来了。祝撄宁把筷子推到汤浩面前,“吃你的吧!要不要再点两个馒头堵你的嘴。”
汤浩囫囵吞枣吃了些东西,觉得浑身更有劲了,夸起人来也更卖力了。
又开始想着法儿夸,“再说我这位师弟,出生书香门第。父母都是老师。你听他的名字,‘祝撄宁’,是不是特别有文化?他家里全是高知,除了钱什么都有——”
祝撄宁一边冷笑一边捏拳头。
汤浩继续笑,“没关系,家里穷但他自己上进嘛!我们这批外地的就祝经理上海有房。前两年祝总他以小区最高单价,加上海最高利率,接盘陆家嘴1982年的老破小,为二手房市场做出巨大贡献——”
祝撄宁叫嚷:“我这是学区,学区!”
汤浩笑:“知道。要不是学区,能跌得这么陡峭吗?”
祝撄宁一阵面红耳赤,“我再亏也比你租房的强。都不知道辜萤看上你什么。”
汤浩一点也不生气,“那是,我哪能跟祝总比啊。祝总他不仅纵横房市,还在A股干出一番业绩。祝撄宁——陆家嘴之狼,浙江人的骄傲,年轻一辈的明星基金经理!接管基金三个月,净值暴涨百分之一!”
辜萤捂嘴笑得乱颤。
祝撄宁恼火道:“我接手的时候就是在下跌趋势。前三个月都在调仓,有调整是正常的。而且现在不是涨回来了吗?”
辜萤正色道,“最近业绩挺好的。”
颜风微也说:“嗯。祝经理的三支基金我都买了。三支全红。一个月时间,将近十个点。大家都在夸你的基能下蛋。”
祝撄宁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有些扭捏地说:“那……那也要感谢你推票。”
颜风微想起辜萤对她说的话,认真说:“我们只是推票,做决定的还是经理。”
祝撄宁看了眼颜风微,越发别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汤浩见两人对上了眼,冲辜萤挤眉弄眼。
接着添油加醋,又煽风点火,对颜风微道:“小美女,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啊。个子高,脸蛋俏,能赚钱,性格好。人还特别有爱心。他以前养过狗,养过猫,养过鱼,还养过鸡。现在在养鳖。”
说着问祝撄宁,“——还活着吗?”
祝撄宁翻白眼,“我养你大爷!”
汤浩笑嘿嘿说:“我替我大爷谢谢你。”
颜风微问:“那以前那些……狗狗,猫咪……”
“还活着还活着!”祝撄宁赶紧说,“金毛精力旺盛,我没时间遛,他就拆家。我没办法,送了奉贤村里一个孤寡老人。猫也一起送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一起去看。”
辜萤笑着眨眨眼,“有时间。”
汤浩喝葡萄酒漱口,“看来咱俩的使命完成了。”喝尽剩余的酒液,又冲祝撄宁怪笑,“我够哥们儿吧?这单你买得不冤吧?事成了请哥吃米其林啊。”
祝撄宁说:“滚吧你。”
汤浩起身,“好事做到底。看你俩都这么嫩。走之前再给你们示范一下。”
他绕到辜萤沙发椅后,俯下身,掰过辜萤的脸,对祝撄宁说:“看好了啊。就示范一次。”
辜萤被他抬起脸。接着一个深吻扣了下来。
温软的嘴唇将她的嘴完全包裹了。葡萄酒气息的舌头带着力度撬开她的唇齿探进去,一阵疯狂地扫荡和索取。
辜萤轻轻呜咽一声。身子整个软下去,又被汤浩一把捞起来。
祝撄宁捂着眼大叫,“长针眼了!长针眼了!……”
汤浩把辜萤从沙发上捞起来。他喝酒上头,目光色眯眯地在看她微露的胸脯。时不时又低头啄她的脸。
祝撄宁叫嚷:“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
汤浩坏笑着说:“不看示范了。要不要再指导下——”
祝撄宁大叫:“——滚!!”
汤浩一把搂住辜萤,便朝外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终于走了。
这两人一走,桌上只剩祝撄宁和颜风微。
两人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神经病。”祝撄宁悻悻地骂。
他骂完,颜风微也没接话。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祝撄宁说:“吃得还好吗?”
颜风微说:“好的。”
祝撄宁小心问:“还想吃点什么吗?冰淇淋要不要?”
颜风微立刻说:“不要。”
又没话了。
祝撄宁问:“要不要去江边走走?”
“我……”颜风微开口,又咬住唇。
上一次田玦带她跟祝撄宁相亲,收场有多难看,她记得很清楚。
这一次,带她的人是辜萤。她知道跟顾瑶是彻底闹翻了。辜萤就是她在丰泰最后的救命稻草。
如果再拒绝一次,会怎么样?
颜风微的眼睛还肿着。
“我……我也知道我不该再拒绝你。只是我……我男朋友我跟他还……”颜风微声音有些哽咽,“我可能暂时就是……”
祝撄宁赶紧摇头,“你不用做决定。这不是一个相亲局。”
颜风微攥着手心。
祝撄宁思考片刻,小心斟酌言辞,“你也买基金对吧?你就把,嗯,把这件事,想象成养基。我知道我……是一支业绩非常普通的基金。你肯定有很多选择。换成我是你,我也不会全仓all in。”
颜风微愣了一下。
话题走向开始变得奇怪。
“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建仓的机会。用最少的一点时间,轻仓持有。你可以同时养好几支基,五支,十支,都没关系。持有一段时间,你会看到我的表现。”
祝撄宁说到这,表情慢慢郑重,眼中有笑意,“我会……努力下蛋的!”
颜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