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风微的微信有两千多个好友。她是真的想不起来。
但是她也不能去问买方领导“请问你为什么叫全村最骚的猪”。
加完微信就散了。颜风微坐地铁回家。
地铁上，颜风微给祝撄宁发消息：祝总对不起，今天唐突了。
对方回复：没关系哈【微笑】
男友娄爽发消息来，问她到哪儿了。
颜风微住在世纪公园附近的一室户公寓，出地铁还要走好长一段路。
娄爽的信息又进来。颜风微回复“快了”，踩着跟鞋飞快地小跑。风吹得她肚子越发难受。
终于到公寓。颜风微在驿站取了快递。
娄爽坐在她床上，“怎么这么晚！”
已经快十一点。但这其实是她正常的下班时间。
颜风微拆开快递，把最新款的iPhone Pro Max递去，“谢谢你帮我找工作。”
娄爽接过来把玩盒子，“怎么买256的？根本不够用。”
颜风微嘟囔，“512GB差两千块钱呢！”
“你谢我是应该的！你都不知道现在工作多难找！头部研究所一个实习的名额都要三万，全职岗位花150万都不定能进去！”
娄爽确实帮了颜风微很多。
他比颜风微高一年级。找实习、留学、找工作，都是娄爽带她。
“你可不得谢我吗？”娄爽过来抱她，“回国两个月了，一回像样的都没有。”
“今天不行。”颜风微躲开了，“我来大姨妈。”
“又来大姨妈！”娄爽叫道，“反正你就是不想跟我做喽！”
“我是真不舒服！”颜风微眼睛发红，“而且我今天被领导骂了……”
“我要是你领导我也骂你。”娄爽说，“我太了解你了。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券商行研本来就是乙方啊，就你这娇生惯养的，做得好才怪咧！”
颜风微急道：“是你说券商行研好我才往这个方向投的。我又不是非要做行研，我想做交易……”
“搞笑吧你，女的能做交易的？再说你这水平也进不了买方。”娄爽躺回到床头，朝颜风微伸手，“过来，给我抱抱。我可以考虑教教你。”
娄爽靠向她，忽然大叫：“唉呀真臭！一身什么味道！快去洗澡！”
颜风微站起来，“今天喝酒了。”
娄爽说：“还有一股汗臭。快去洗澡！洗完再说。”
洗完澡出来，娄爽像猫似的守在门口。
她一出来，他就逮住了她。
“这样多好。”他又凑向她的脖子，“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
“今天领导叫我自己提离职。”
娄爽将她整个的横抱起来。
“这个工作我怕……”
娄爽将她扔到床上。
“一会儿再说工作。”他的吻铺天盖地。
小腹隐隐作疼。胃里一阵阵不舒服。
“我今天不行。”颜风微哀求说，“我大姨妈头一天。”
“戴个套不就好了吗？”他还是亲她，用吻来堵她的嘴。
颜风微别开脸，“不行的，生理期不能这样。”
那双眼闪烁着贪婪又迷离的光芒。他用脸蹭她，“就抱抱好不好？”
柔黄的暖光下，娄爽的侧脸被勾勒出弧度，硬朗又有锋芒。是她喜欢的、带有点棱角的脸。
“好。”
他的唇沿着她的下巴往下蹭，没一会儿就到了她的胸口。
“太小了。”他抱怨，“你这还没我的大。要不你去隆个胸。”
“我以前B罩杯的时候你嫌我胖！”
“以前也没多大啊，还赖我头上了？”
颜风微推开娄爽，开始掉眼泪。
娄爽无奈道：“你这样让我很消耗。一礼拜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还得花时间哄你。我很忙很累的！”
颜风微哭得更厉害，“我不忙我不累吗？晚上还在陪客户……”
“上班不就是这样吗？你要觉得累可以不上——哦不行。你家太穷了。不能不上。”
颜风微家不穷。住宅加商住有28套。
但负债也是真的。
浙江全省抢房的那两年，颜风微妈妈加了2000万的杠杆，以3800万的价格拿下杭州南宋御街附近的中式合院。这套房现在挂2800万也没能出货。
因为这套别墅，颜家曾被亲朋好友羡慕。也因为买房高杠杆，叠加疫情父亲餐饮店现金吃紧，家里一夜返贫。
颜风微从没跟娄爽交底，但娄爽看出她家状况不好的事。她把娄爽带回家时，家里愁云惨雾。为了维持现金流，义乌、杭州和宁波所有房产全部出租。一家人搬回郊区自建房。
毕竟从小生活优渥。经历变故的颜风微敏感而脆弱。
她太没有安全感了。只要面前有一样能给她安全感的东西，她就想拼命抓住。
工作是。男朋友也是。
娄爽凑过去想抱她。颜风微躲开了，拖过被单，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娄爽爬下床，站在床边插着腰看她。
“谈恋爱是为了两个人开心。你说这样你也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图什么？”
“那你谈恋爱就是为了跟我上床吗？”
“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啊！男的找女朋友不都是有需求吗？”
颜风微在被子里咬着牙。
娄爽一边穿裤子一边说：“我遇到过很多漂亮的有钱的女孩，没一个跟你这样的。可我还是选择了你。我很爱你。你却总是让我失望，我感受不到你的爱。
“你好好反省一下。这样下去，我们有分手的风险。
“下礼拜我不来了，作为对你的惩罚。”
娄爽说完，把衣服裤子都穿好，拿上iphone，“我走了。让你好好睡。”
娄爽转身要走，颜风微从后面抱住他。
“别走！”她哭道，“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那你别哭啦。”
颜风微擦干眼泪。
她那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更加激起了男人的欲望。
娄爽扒掉包裹着她的被子。女孩在白色的床单上瑟缩着。他拥着她，疯狂地吻她，抚她。他们呼吸一起急促起来。
……
男人不由分说。
女孩的脸色惨白。
疼痛像一枚锥子插入身体。胃部翻腾，胃酸伴着食物直冲咽喉。
颜风微哇的一声吐出来。
娄爽被呕吐物惊到，紧急撤开。
颜风微从床上滚下去，跌跌撞撞跑去卫生间。
她趴在马桶上呕吐。身体在流血。眼泪控制不住地淌下来。
耳边有人一遍遍跟她说：
你有被解雇的风险。
你有分手的风险。
娄爽站在卫生间外，“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要不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