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颜风微愣了一下。
田玦和蔼地微笑着，将一杯美式推到她跟前。
不好回答。
说家里无权无势，大概就被拿捏。
说家里有资源……妈妈明确警告过，担保借贷、集资换汇的生意经不起查。
何况大舅还是宁波有名的游资，最怕亲戚给他惹事。
也不能撒谎。入职填了爸爸的公司。
“……我爸是做餐饮的。我妈……已经退休了……”
这是所长助理的办公室。落地窗外的黄浦江，安静而浩荡。
田玦，丰泰证券研究所所长助理，董事总经理，食品饮料组首席。是颜风微上级顾瑶的上级。
颜风微被叫来谈话，因为顾瑶想赶她走。
田玦圆脸慈祥，“你父母把你培养进斯坦福，不容易啊。”
颜风微攥着咖啡杯。
田玦随口问道：“学费上百万吧？”
颜风微小声说：“就是……卖了一套宁波的房……”
“你家房子很多？”
“不是……就是我妈宁波的老房子……”
“你是宁波人，还是义乌人？”
“我是义乌人。我妈妈是宁波的，爸爸是义乌的。”
田玦轻摇手中咖啡，微笑道：“晚上要给你介绍的小祝总，是你的老乡哦！他也是浙大的。你俩还是校友。你今年二十四对吧？他比你大五六岁。我看你们很登对啊。晚上好好聊聊。”
颜风微十分难受。
她有男朋友。
但在面试时隐瞒了。
田玦接着叹气，“顾瑶啊，她又来告你的状，说你能力态度都有问题。但我是觉得，要给年轻人机会。
我们做卖方的，说到底是乙方。平时跟客户，跟上市公司，都要打交道。你呀，要放松一点，不要总是拘着。有时候客户给不给你派点，就看你有没有留下好印象。
“今年校招，光我们组就收到三千份简历。你能进丰泰非常幸运。一定懂得感激，珍惜机会。”
颜风微点头说：“我会努力的！”
*
晚上在国金中心的浙江菜。
开了包间。田玦、顾瑶，组里的分析师张海和小唐。还有颜风微。
主角一直没登场。上的都是凉菜，也没人动筷。
请的人是中兴基金祝撄宁。
中兴基金是头部公募。中兴消费行业混合是排名前十的主动权益基金，规模两百多亿；基金经理邱厚成是公募顶流，祝撄宁是他的助理。
刚传出的消息，祝撄宁升任基金经理，接管原来邱厚成名下的三支基金。
她怎么都没想到，田玦会安排她跟祝撄宁相亲。
颜风微坐在上首空座旁边，浑身不自在。
有点痛经。人很蔫，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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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八点半，主角终于现身了。
“抱歉抱歉，开会晚了。”
那是一张有些苍白的鹅蛋脸，清隽斯文，五官深邃，唇红齿白。
一双似笑非笑的瑞凤眼。眼底下一层深青，好像落下的眼影。
脸色是那种懒洋洋的，谁都不想理的样子。
他的眼风扫过来。
在对上颜风微的瞬间，眼神一亮。
像看见猎物。
颜风微心里直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