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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疙瘩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不是才从有才家敲诈了米面吗?不该缺粮食啊?

    他们不缺粮食,不是自己吃,难道是要给别人吃?

    想到这,孙秀荷瞳孔骤缩,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撒腿就跑。

    “有才啊,这下完了啊!”她哭天抢地,敲开了李有才家的大门,“你猜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李有才脸上被王翠花抓花了,没脸出门见人,在家闷了一天了,见到孙秀荷这样,心情更加不好了。

    “你没好事,就不能来我家了是吧?”

    一天天的,竟是晦气事。

    孙秀荷见儿子发脾气了,忙又心疼李有才的脸,怒斥王翠花道,“这个王氏,心怎么就这么狠呢?你这张脸都快被她毁了。”

    “要不是她跑回娘家了,看我不好好教训她。”

    “行了!”李有才不耐打断她,问,“你到底什么事?”

    孙秀荷这才回过神来,还有重要的事没说,当下正了色,就将自己看到和揣测的说了出来。

    李有才皱眉听完,只觉得自家老娘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你铁定是看错了。就宋耀东那两口子,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就算我借他个胆,他也不敢来算计老子。”

    瞧他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孙秀荷急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分家的时候,他们可是一把米都没带走。”

    “才置办点东西,又被你惦记上了,那得多气啊。”

    “白日里,我听村人议论,说是他们都快走投无路了。若是真的···哎哎哎,有才,你听我说完啊。”

    “啪嗒”一声,门被关上,孙秀荷被关到了门外。

    李有才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别拿这些有的没的来烦我。”

    李有才完全不相信,但孙秀荷心里慌啊,想了想,转身又去了村东头。

    这次,她悄悄地,将自己掩在暗影里,一点点靠近,而后就看到了宋星辰从灶房,端了一大盆的糙米饭出来。

    立刻震惊得长大了嘴,一颗心狂跳。

    分家那夜的翌日早上,她也来偷偷看过他们,当时看到他们没吃的,早上只吃了几个没熟透的野毛桃。

    才几日功夫,直接从野菜粥跳到了糙米饭?

    怎么做到的?

    再靠近一点,又怕被发现,于是偷偷摸摸走到房后,将耳朵贴到正屋的后墙上。

    起初听不太清,后来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什么“嫩···老,不好卖···”

    卖什么?却是听不清。

    孙秀荷急啊,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墙上,恨不得钻进去。

    凝神又听了好一会,终于又听到些,“···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卖什么东西不能让别人看到了?

    孙秀荷又好奇,又眼红,抓心捞肝的,却再没听到什么关键话了,全是些废话,她也懒得听。

    顶着一身的蚊子包,回去了,路上还在琢磨宋耀东家在卖什么。

    想不通,最后决定明早起床悄悄跟上便是。

    哪知,她早起后偷偷摸摸要出院门的时候,被宋大川捉住了,让她赶紧做饭。

    她又不敢说自己要去跟踪宋星辰,只能赶快将早饭做好了,拿了两件衣服,说是去河边洗衣服,这才出了门。

    出了门后,直奔村东头,却发现宋星辰家的牛车已经不在了。

    唉吆一声,直呼遭了,忙往路上瞧,哪还有人影?

    第一天,没跟上。

    第二天,她天不亮便起了床,做好了早饭,还是借口去洗衣服出了门。

    这次,牛车还没走。

    牛车上绑了两个竹筐和一个竹背篓,上面看着就是一些杂草,最里面看不清有什么。

    但另一大捆是水芹,她认识。

    这些天,没菜吃的时候,她也去割了水芹回家吃,却总是被宋大川抱怨做得不好吃,她也觉得有股怪味,后来便没再吃了。

    现在瞧着那捆水芹,她心绪一动,莫不是宋星辰在卖水芹?

    水芹这么值钱?

    她坐不住了,立刻也去割了一小捆,偷偷摸摸去了镇上的集市上。

    抱着期待等了半天,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没一个人来买。

    人家问这是什么?怎么做?她只知道说是水芹。

    “什么水芹,不就是猪草嘛,还卖三文钱一斤,你疯了吧?”

    “猪草都拿来卖,比白菜萝卜都贵。哈哈哈,想钱想疯了吧?”

    买菜的妇人们嘲笑她是疯妇,孙秀荷气得跟人吵了起来,最后还打起了架。

    后来水芹没卖掉,全被人给踩烂了。

    孙秀荷没卖到钱,还被人给揍了,满腔的怨气,全都算在了宋星辰的头上。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孙秀荷不服,又去偷看,就想知道宋星辰到底怎么卖到钱的。

    她不敢靠近,远远藏在树干后面,终于看到宋星辰出来了,坐上了牛车,启动了。

    她连忙跟上,一路小跑,奈何牛车速度越来越快,她将木盆和衣裳丢了,也没追上。

    最后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奈望着牛车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明天,我也要坐牛车,一定要看看这死丫头在搞什么鬼!”

    终于,在第四日的时候,孙秀荷跟上了宋星辰,她坐在铁柱的牛车上,一双眼却死死盯着前面宋星辰的牛车。

    铁柱瞧了她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了,“秀荷婶子,你怎么不坐星辰的牛车?”

    孙秀荷摆摆手,道,“走迟了,没赶上。”

    这话一落下,牛车上的其他人就笑了,“你是没赶上,还是不敢上啊?哈哈哈。”

    分家那夜虽是晚上,但动静闹得也不小,当时大门被宋星辰从外面别住了,还是邻居给开的门。

    一开门就看到宋大川和孙秀荷两人满身的大粪,都笑不活了。

    每每提到这事,好事的人都要再笑上两声。

    孙秀荷一听这话,立刻不服,绷着脸道,“我是她长辈,我要是想坐她的车,她还敢不给?”

    一妇人笑着说,“以前的宋招娣或许真不敢,现在脱胎换骨的宋星辰可不一定。”

    这些日子,宋星辰大战孙秀荷,舌战王翠花,最后还逮住了李有才,这一桩桩,一件件,村人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的宋星辰疯癫得很,谁惹上了都落不着好。

    更别说,还是曾经苛待过她们的孙秀荷了。

    孙秀荷自己也知道是这个理,当初她同意分家,也是因为觉得宋星辰再不离开,都快骑到她头上了。

    但,当着众人的面,她是不可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只是甩了脸子说了句,“我老宋家的事,你们外人懂什么?”便不再与人攀谈。

    到了镇上,路上的人多了起来,宋星辰的牛车变慢,孙秀荷便下了牛车跟在后面。

    一路小跑着,转了好几个弯,终于见牛车停了。

    她不敢靠得太近,站在巷子口,远远看着宋星辰进了一酒馆后院,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出来。

    宋星辰跟着男人进了酒馆,两人有说有笑,那人还亲切的喊‘星辰’。

    过了好一会,又见宋星辰满头大汗地走出来,面色潮红,头发乱了,还整理了下衣裳,男人给了她钱。

    还说,“明日再来。”

    孙秀荷‘唉吆’一声,咬牙骂道,“这贱蹄子,这是在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