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走了我的包,藏起了我的手机,切断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不是没想过要逃跑,可姜越时刻与我黏在一起,一日三餐都送上门来,我一直找不到机会。
起初,我用绝食来抗议,可姜越一点儿也不在意。
他搬了张小桌进卧室,每到饭点,都会把冒着热气的饭菜摆满一桌,当着我的面吃得津津有味。
我又饿又气,把自己蒙进被子里,闭上眼不去看那个画面,可食物的香味还是会透过缝隙钻进我的鼻子里。
绝食三天之后,我已经饿到眼冒金星,瘫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在姜越再一次地刺激我时,我脑子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掉。
我X起手边能够到的东西……譬如枕头、被子和电视遥控器,一股脑地砸到了小桌上。
饭菜撒了一地,汤汁污染了姜越昂贵的衣服。
姜越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再送一份饭菜过来。”
之后开始收拾房间。
虽从小在富裕的家庭长大,但姜越的家务活做得很娴熟。不过十来分
钟的工夫,他就清理完了所有狼藉。
霍随把饭菜送上了二楼。他敲了两下卧室的门,姜越出去拿。
“你把这些垃圾都带走。”姜越吩咐霍随。
而他所谓的“垃圾”,就是刚才被我扔掉的被子、枕头,和已经不能吃了的饭菜。
他把新的食物重摆了一桌。
此时此刻,没有了任何可以用来攻击他的“武器”。
“饿不饿?”姜越坐在床沿,慢条斯理地抽出筷子,转过头乜我。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桌上的饭盒。
这个味道……好像是我最喜欢的水煮鱼。
姜越微微勾起唇角,用筷子捞起一块鱼片。白色的鱼肉被辣椒油包裹,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极大限度地刺激着我的唾液腺。
我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饿到麻木的胃这会儿竟有了反应,空荡荡的肚子“咕噜噜”地叫嚣着,像是在说“我要吃”。
姜越的眼睛都笑得弯了,他把鱼片送入口中……
“这鱼真嫩。”
“还没有刺。”
“辣味也够。”
姜越其实不能吃辣。
就吃这一口
,他喝了快半瓶水。
然而放下矿泉水瓶,他又夹了一片鱼。
……周而复始。
“真好吃。”
“这家的水煮鱼是整个S市做得最好吃的。”
“好辣。”
“但是再辣也想吃。”
他不住地发出喟叹。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而我不能屈服。
我只能闭上眼,背过身去。
鼻尖萦绕着水煮鱼的香味,姜越欠揍的声音又持续不断地传入我的耳中……
“有点饱了。”
“这鱼还剩一大半。”
“我拿出去倒了。”
什么!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来。
他居然!要把这么好吃的水煮鱼!倒掉!
我再忍受不了,一怒之下竟然坐了起来。
“给我放下!”我大喝一声!
三天没有喝水也没有说话,我的嘴唇干得都起了皮,嗓子也有那么点哑。
姜越盖饭盒的动作顿住,挑眉看我。
“你又不吃,这剩菜我留着做什么?隔夜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说着,把盖子压在了饭盒上。
“谁说我不吃了?我吃!”我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下床的时候因为腿软,差点摔到地上
,幸好姜越出手拉了我一把……
“慢一点,又没人跟你抢。”
我没理会他。
此时我的眼里只有泡在通红汤汁里的水煮鱼,和颗颗饱满的白米饭。
几乎只用了十分钟,我就解决完了桌上剩下的所有饭菜。
我摸着撑到鼓起的肚子,懊恼地与我的绝食计划告别。
在我终于绝了逃跑的心思,每天混吃等死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姜越要回去工作了!
那天晚上,我困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说:“从明天开始,我要回公司上班。”
我瞬间清醒,生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我明天回去上班。”姜越语气中似有遗憾。
我却喜悦非常。
他要去上班,就意味着整个白天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虽然这栋房子进出都要输入密码……而密码只有姜越和霍随两个人知道,但我也不是非要从大门出去。
我早已经看好,这间卧室的阳台外头恰好有一棵大树。只要我灵活一点,跳到那棵树上,就可以完好无损地从这里离开。
万一我运气
不好没能跳上树……反正这是二楼,怎么也不可能摔死。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心中所想,姜越又说:“你不要想着逃跑。这栋房子,和外面院子里的各个角落我都安装了监控,还安排了人在我上班时间轮流驻守。要是你逃跑被我抓到了……”他勾起一个森冷的微笑,“你知道后果的。”
我整个人都僵住。
居然周密到了这种程度!
可我也不是轻易就能被他威胁的人。
怎么着也要试一次,否则我怎么知道他这话是真的,还是说来唬我的?
一大清早姜越就起了床。
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他拉起来。
他去的地方是衣帽间。
在经历了我恶意的毁坏之后,衣帽间又恢复了原状,看不出一丁点那次事件的痕迹。
他把我放到中央的沙发上,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两套衣服问我:“哪一套更好看?”
全都是黑色的西装,和他从前每一次穿的几乎没什么差别。
让我来挑……我怀疑他的脑子进了水。
“这一套吧。”我随手指了一指,姜越立刻把另外一套挂回了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