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医院。
陈灼被直接送医,经过医生的救治后,转移到病房里。
屁股上被野猪獠牙戳的那一下,足有两三公分深。
而且,戳的位置也很危险。
要是再偏上三公分、方向再准一点的话,可能,这辈子要断子绝孙了。
他趴在担架上,被抬到病床。
隔壁病床躺着的病友扭过头来看热闹。
这一瞅,病友大吃一惊:
“陈灼?”
巧了,隔壁病床那个病友,不是别人,就是陈灼的表叔王福海——在十一连队光荣负伤的那位王指导员。
“表叔?”陈灼也认出了王福海,艰难的打着招呼,“表叔,你这是怎么了?”
“我让野猪创了,你呢?”
陈灼:……
——
下午,谭小絮去场部又拉了一万斤小麦种子。
跟系统奖励的种子一倒腾,她又进账一万斤小麦。
现在空间里,总共有两万斤粮食了。
有了那么多粮食,白白放着也没什么意义,还是要拿出来吃,才能体现出粮食的价值。
正好一连队那边有个粮食加工厂,谭小絮借着去一连队送猪肉的机会,到那边加工点白面。
有了猪肉铺路,一连队那边现在被谭小絮打点的上下一团和气。
听说她要加工面粉,朱队长问都没问,亲自带着她去了加工厂,帮忙磨了八袋小麦。
这时候小麦的出粉率是八成。
八百斤小麦,最后磨出大概六百四十斤面粉,和一百六十斤麦麸。
麦麸也是个宝贝,可以当饲料,喂马,喂狍子。
朱队长想起他们谭小絮那边好像有狍子要喂养,干脆,手一松,又十分阔气的送了她三百斤麦麸。
另外,装面粉的布口袋,也全都白送给她了。
不然,要是有其他人来加工粮食,光是几个面粉口袋,也得扯会儿嘴皮子。
只能说,有钱(肉)能使鬼推磨!
那些猪肉,没白送!
谭小絮带着六百多斤面粉、四百多斤麦麸,和一万斤小麦种子,回到十一连队。
到了连队后,高毅松的吉普车果然不在营地,应该是到十连队安顿住房去了。
谭小絮搬下来两袋白面,其他的先藏在空间里,留着以后慢慢拿出来吃。
她跟别人说这两袋细粮是场部额外供应,不在粮食配给里。
她凭运气和手速抢到的,别的连队都没抢到,只有她动作快,一次抢了两袋。
她这么说,别人也就这么信。
看着两袋珍贵的白面,汤玉梅、杨月娟姑嫂俩合计着,天天杂粮馒头、苞米面窝窝头,连肉也吃着没什么意思了。
有了白面,明天给大伙整点新鲜的,做顿手擀面吧。
现在连队大概总共有四十多个人吃饭,明天再叫上两个女知青到这边帮忙,四个人一块动手,做四十个人的手擀面应该没问题。
正好用大骨头熬汤,再放点排骨,做排骨汤面。
谭小絮一听排骨汤面,口水直接滋出来。
浓白的排骨汤,配着筋道的手擀面,要是再来点青菜就好了。
说到青菜,谭小絮想起了她在十连队开辟的那块小菜园,之前种了油菜。
上次去看时,油菜已经有五六公分高了,这几天没去看,应该又长高了不少。
谭小絮咽了口口水,道:
“妈,大舅母,要不,今晚咱就把白面带回去,再带点骨头,今晚就吃排骨面,我馋排骨面了。”
汤玉梅、杨月娟见谭小絮一副馋猫样,都笑了:
“好,今晚就给小絮做排骨面。”
因为要回去做排骨汤面,下午,他们稍微提前一会儿收工。
杨月娟去招呼那父子三个,结果,父子三个今晚都不回去了,说是今晚要留在这,到新盖的房子打地铺去。
今天晚上,施文滨带着的工程班的人,还有那六个二劳改,全部都要搬到新房子去住。
为了庆祝“搬新家”,他们还跟谭小絮申请,切点野猪肉,今晚要在营地点上篝火,大家一块吃烤肉。
巴坦连烤肉的签子都削好了。
父子三个听说他们吃烤肉,都不愿意回去了,要跟兄弟们一起打地铺、烤篝火、吃烤肉。
包括常文、武刚两个,也说等会儿回十连队拿了被褥、再回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相处,常文、武刚已经都把自己当成十一连队的人。
连队现在盖了新房子,当然也要凑个热闹,到新房子里住一住。
打地铺也没关系。
地上多铺点干草防潮就行。
看着大家纷纷留在这不肯走,从十连队借来的那八个男知青,也要回去拿了被褥过来,跟他们一起围着篝火吃烤肉。
谭小絮见大家一个个这么主动打地铺,也是无奈:
“好好好,都想打地铺是吧,那就都留在这。”
不管怎么说,她这个新建的连队,也算是正式住人了。
这段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
——
谭小絮回到十连队自己家。
提着个菜篮子,到之前开辟的菜园里看了看。
菜园子被罗大娘家的金宝围上了一圈栅栏。
栅栏围的很密实。
所以周围的小动物没有进来捣乱,菜园里的菜保护的很好。
整块地面完全被绿油油的菜叶子覆盖住。
要么说北大荒的黑土地真肥沃,不用化肥,长的也这么好。
谭小絮进了小菜园,间苗式的拔了小半斤油菜。
拎回家。
汤玉梅、杨月娟见到一篮子小青菜,都跟活见鬼似的,这个天气,居然能见到如此水灵鲜嫩的小青菜?
谭小絮笑道:
“我好久没吃到新鲜的青菜了,等会儿全部放到排骨面里。”
“行,我跟你大舅母做饭,你快到屋里炕上歇着吧,这一天跑来跑去,操心那么多事,累坏了。”
“辛苦我妈和我大舅母啦。”
谭小絮嘴甜的哄了长辈一句,心安理得的到里屋炕上躺着去了。
过了没多久,锅里飘出排骨香时,门外有个低沉温润的声音问:
“小谭队长在家吗?”
是高毅松的声音。
汤玉梅微笑着招呼道:
“是高指导员啊,快进来,小絮在家。”
而后传来几声清晰却不沉重的脚步声。
正在四仰八叉、舒服躺平的谭小絮慌忙坐起来,在高毅松进屋的那一刻,很端庄的盘腿坐好。
——糟糕,把这位活祖宗给忘了!
作为她的搭档,回来后应该关心一下、问问有没有安顿好之类的客套话。
结果回来光想着她的菜园子和排骨面,把这个远道而来的大活人给忘的一干二净!
谭小絮心里有些发虚,脸上笑的就格外灿烂:
“高指导员。”
高毅松个子高,目测至少185往上,进屋时需要微微弯腰才能确保不碰着头。
他进来,看着谭小絮红润饱满、笑容生动的脸,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柔缓了一些:
“不打搅你休息吧?”
“没有没有,正好我也在考虑工作上的事,来,脱鞋上炕。”
脱鞋上炕是东北人待客的最高礼仪。
但是,高毅松却只是坐到了炕沿上,并没有脱鞋上去。
看他那么矜持,谭小絮觉得有趣,故意拍了拍炕:
“高指导员,上炕啊,既然是下基层,就要学会入乡随俗,你这么高高在上的,怎么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