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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从寄魂到重生

    兄弟姐妹们——脑子存放处在这儿??

    ——

    “妈,这两天我都没有看见姐姐,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去给姐姐道歉吧,都是我不好,占了她的位置。”

    “安安,不许胡说,你就是我的女儿,那有什么抢不抢的。”

    “这事你就别管了,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你姐姐毕竟不是陆家长大的,在外习得一肚子坏水,才刚回来就敢给你脸色看,我们要是不在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欺负你,乖宝贝,去换个衣服,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妈妈真好!”

    “……”

    清脆的欢呼声雀跃得像只百灵鸟。

    而后是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一丝光线也不透。

    仿佛一张缓缓张开的血盆大口,显得格外寂静。

    季寒烟蜷缩在床上,安静的垂着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一墙之隔的母慈女孝,多么温馨的画面?

    如果她不是别人口中的姐姐那就更好了。

    季寒烟抬眼环视了一圈这个十来平米的房间陈设。

    一张床占去五分之三,床对面有个小衣柜。

    角落里放着床头柜充当书桌外加一把藤椅,就没了。

    放完这些东西后整个房间显得狭小挤迫。

    高高的窗户紧紧关着,没有一丝风。

    灰扑扑的窗帘像是餐桌上的抹布。

    好在是中央空调,否则还不知道这样的房间如何过下去。

    真憋屈。

    不知道小蠢蛋是怎么忍得下去的,反正她忍不了一点。

    季寒烟撇撇嘴,这陆家做派瞧着真不是个好东西。

    当初在医院抱错孩子又不是小蠢蛋的错,找回来后又看不起她。

    什么德行!

    等她挣扎着把上半身歪在靠枕上,已经气喘吁吁。

    脸颊带着几分病态的红晕。

    正当她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突然心脏涌出一股酸楚。

    季寒烟捂住抽痛的心口。

    恨铁不成钢的爆了句粗口。

    艹!

    死都死了,活得好好的时候不为自己争口气。

    这会儿伤心有个屁用。

    上辈子两人一体双魂,她冒充原主金手指时,整天耳提面命。

    偏偏这傻x是个说了又不会,学了又不用,听了又不做的倔驴。

    这个傻x还一意孤行。

    为了得到陆家人的注意,努力的去讨好所有人。

    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她仔细在回忆里翻了翻,昨晚小蠢蛋拖着孱弱的身体出去找吃的。

    顺带想着给佣人要点退烧药。

    当时陆安安就坐在沙发上玩平板。

    这假货真要有心来看小蠢蛋这个姐姐,早就来了。

    何必等到她妈回来,专程在门口假模假样的装蒜?

    茶言茶语的说什么占了原主的位置?

    那是半点不提原主是如何生病的!

    嘴上说得好听怎么也不见她收拾东西滚出去?

    不过是在她面前炫耀自己得宠罢了。

    这种把戏季寒烟不知道看过多少遍,背都会背了。

    小蠢蛋一个星期前被陆家找回来,就住在这个小小的保姆房里。

    她妈原话是:“安安习惯一个人住楼上,正好楼下也没人住,你这个当姐姐的让着她点。”

    好在她也不是那软包子,不然非气得哭死不可。

    陆安安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罢了。

    她季寒烟可没有什么妹妹。

    三天前晚上,这种在陆家产生的巨大落差感,让她觉得委屈又难过,然后坐在泳池边哭。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散步的陆安安撞个正着。

    人家假意叫了声姐姐。

    借着原主视角盲区看不见。

    自个儿噗通一声跟下饺子似的就跳进池子。

    这不,前脚刚跳后脚就被捞上来。

    陆安安茶言茶语的暗示别个,是原主推她落的水。

    这好大的锅是甩不掉。

    原主越急越找不到话说,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不是她推的,她没有推陆安安。

    你倒是叫他们去查监控啊?

    嘴上说着不是,半点证据都拿不出来,真是蠢货。

    直接就被红温的陆家大哥按进池子里来回捞了三遍。

    最后又被她妈罚在地板上跪了半个小时。

    吃完饭回房当天晚上就病了。

    雇主家都没人管这个新来的二小姐,佣人更不会管。

    这不,半夜人就噶了。

    季寒烟坐了会儿,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浑身无力就算了,还饿。

    她摸了摸咕噜咕噜直叫唤的肚子。

    头昏眼花的起身下床。

    准备去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季寒烟醒来后还是第一次出门,一打开门板。

    顿时一股下水道的湿臭味就扑面而来。

    熏得她反手就想把门关上,倒也不是多大味,只是她鼻子灵敏。

    这房间正对着就是杂物房。

    是陆家佣人放拖把和各种清洁工具的地方。

    可想而知,季寒烟的处境有多差。。

    她捂住鼻子把杂物间的门带上,顺着走廊往光线比较强的地方去。

    寻着记忆中的餐厅而去。

    还未靠近,就听见清脆的碗碟声音。

    季寒烟想着要是快点还能捞上两口剩饭,立马就加快了脚步,扶着墙出现在大厅。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背脊挺拔的男人背对她端坐着。

    浑身上下散发着矜贵气息。

    从她的视线能瞥见男人正拿着手机认真的敲着字。

    大概率是在和谁聊天,瞧着你来我往很是熟络。

    季寒烟只是大约扫了一眼后便面无表情的拐进旁边的大厨房。

    灶台上擦拭得很干净,反着光。

    她四处找了找。

    除了砂锅里用小火炖着人参鸡汤,别的连剩菜都没有。

    好在冰箱里有几个鸡蛋。

    可以简单的做个面条。

    季寒烟叉着腰站在灶台旁静默半晌,神情恍惚。

    在蓝星的时候,没有和父母一起住。

    上班回家后也经常下厨,味道虽然比不上大厨但至少吃不死人。

    距今现在,她已经有两辈子没碰过这些东西,连日常操作都生疏不少。

    半个小时后。

    季寒烟端着一碗水泡面条和两个边缘炸得黑糊的糖心鸡蛋。

    直接坐到陆时予的侧对面。

    对方盘子里的食物还剩一小块切好的牛排边角料。

    刀叉规整的放在一边,双手合掌杵在桌上。

    从那张俊朗冰冷的脸庞上透露出几分对她的审视。

    季寒烟得出结论,对方有意在等她。

    “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见到人要打招呼吗?”

    陆时予的声音冰冷,脸色漠不关心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什么时候犯错的人反而要让受委屈的赔礼道歉?

    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需要看外人脸色?

    如果不是陆安安央求他一起去给季寒烟买赔礼品。

    他还不知道原来季寒烟气量如此狭窄。

    不过是一时气急把她丢水里泡一下而已,几天不见人影。

    原本他们一家人过得快快乐乐的,季寒烟偏偏要插进来。

    他下意识忽略是他爹把人找回来的。

    以前安安是多么活泼开朗又善解人意。

    自从这个所谓的亲妹妹回来后。

    他乖巧懂事的安安都学会委曲求全了,整日里担惊受怕。

    对于他来说,他的妹妹只有陆安安一人,其他人无可代替。

    至于这位二十多年没见过的妹妹,她最好识相点,别老是惹得安安不开心。

    季寒烟闻言动作一顿,掀起眼皮表情似笑非笑的。

    讽刺道:

    “冒昧打扰别人用餐,你的老师没教过你什么叫绅士风度?”

    这位好大哥专程等她出来,恐怕是为给陆安安出气。

    她早就知道这家人对季寒烟不友好,所以也没抱多大希望能和平共处。

    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拉倒。

    大不了掀桌子走人。

    季寒烟上辈子在原主识海中早就把这家人看得透透的。

    奈何小傻x不听劝,死后还害得她跟着一起陪葬。

    想到这里,季寒烟眼中寒意顿起,冷冷的瞪了一眼陆时予。

    “谁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的?我是你哥!”

    陆时予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一怔,随后阴沉着脸低斥。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季寒烟回来的这一个多星期。

    他是第一次承认自己作为哥哥的身份。

    之前也只是匆匆见了两次。

    只隐约记得对方瑟瑟缩缩的像个受气包,皮肤算不上白皙但看起来很细弱。

    衣服廉价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土味。

    但那张脸很容易就能认出来,跟妈长得有七分像。

    一眼就知道是一家人。

    季寒烟充耳不闻的撕掉炸糊的鸡蛋边,三两口就吃了一个。

    她低下头幽怨的抬起碗嗦了一口面糊糊,除了有点咸以外,简直是入口即化。

    不过才几分钟而已,碗里的面条就捞不起来了。

    “说话,哑巴了?”

    陆时予的语气不加掩饰的不耐烦。

    “我姓季,你姓陆。”

    咱们不是一家人。

    季寒烟抬起头冷冰冰的甩出一句话,继续低头吃东西。

    陆时予一噎,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撑着桌面的手指节捏着,极力忍耐自己快爆发的情绪。

    沉默了好一会儿。

    陆时予才后知后觉季寒烟的样子有些反常奇怪。

    三天前,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安安下水后,不仅不加以反省,反而推卸责任,倒打一耙。

    安安被他救起后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一脸小心翼翼又怕惹怒季寒烟生气的表情。

    陆时予至今难忘。

    明明安安都选择不计较了,季寒烟还不知悔改,不肯认错。

    在被他押进泳池后,他曾打量过季寒烟的表情。

    他现在都还能回想起,那双眼睛清澈倔强含着眼泪。

    言辞凿凿的样子态度坚决,几乎叫人信以为真。

    没想到这才过去两三天。

    季寒烟这不耐烦的态度与之前那个满眼孺慕渴望,小心翼翼讨好他的模样相去甚远。

    到底那个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难不成是破罐子破摔,不装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