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 我还是感觉不到我的胳膊啊!”小木有些心慌了,她当时把小方块缠胳膊上真的就只是一头热啊, 这胳膊一直没知觉太吓人了吧!
“无碍,会好的,再等等。”苏瑜笑着说。
不知怎么的,小木觉得看见苏瑜的笑容心里一下子就变得安心了。
“嗯,对了, 商队中有没有其他人受伤啊,那些白衣人是什么人?”小木又问。
“除了我们,其他人就是受了点轻伤,而那些白衣人也同样如此。我们掉下悬崖后, 那些白衣人就撤退了,地上只留下了这个。”苏瑜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 一面用白色线条勾勒出猫脸的令牌。
“白狸令, 怎么会……”小木一眼就认出了这令牌与当初她在苏家遇到的白狸教杀手身上令牌一样。
苏瑜摇了摇头,“不是白狸教, 既然我们的目的地是白狸教,他们又怎么会派出杀手在半路上狙杀我们。况且白狸教地处关外,用的一般都是弯刀, 中原人用的则多为刀剑。虽然那群白衣人的兵器使的是弯刀, 但明显用的是剑术。”
小木想了一下,“你之前说过, 我们刚掉下悬崖那群白衣人就撤退了, 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留下了这令牌……这不是明显的嫁祸嘛!”
苏瑜笑了, 摸了摸小木那好久都没梳过的披头散发的脑袋,“还不笨嘛!我想他们大概是想杀了我们,然后把我们的死嫁祸给白狸教,让白狸教与圣音教反目成仇。至于目的嘛,应该是这次圣女的继位大典吧。”
小木嘟着嘴吧,伸出左爪把苏瑜的手打掉,“你说的不对,四大魔教本来就关系不好,哪里还用什么嫁祸。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圣女继位大典,那他们就应该是白狸教的人啊,怎么会是中原人。”
“我只说了他们的目标是圣女的继位大典,可没说是白狸教的人。万一他们就是中原人呢?可别忘了,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是要取走我们两个的性命啊!”苏瑜懒懒躺倒在小木的铺盖上,侧卧着看着同样坐在铺盖上的小木。
小木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长安,或许是她想差了吧!
……………………………………………………
今年的雪来的特别的早,刚立冬没多久就给长安城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雪一直在飘,不知不觉已是夜晚,灯火在纸糊的彩灯中燃起,为雪染上一抹艳色。
“太子殿下到了。”应福生弯着腰对着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一副虚弱无比模样的楚帝轻生说道。
楚帝从被子里伸出手朝着他摆了摆,“扶朕坐起来,咳咳。”
“是。”应福生马上走到他身边,把他扶坐起来。识眼色的小太监麻利的将几块软枕放到了他的身后,让他靠坐着。
坐好后,楚帝才开口,“去传太子进来吧。”
应福生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年龄还要小,却看起来比自己更像是要入土之人的帝王,内心百感交集。
“是,老奴这就去。”应福生退了出去,再次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他意气风发,像极了年轻时的楚帝。
“父皇。”太子李英玄恭敬道。
“来来,靠近一点。”楚帝朝着太子摆摆手。
“是。”李英玄上前一步,却仍是与楚帝的床隔了不小的距离。
楚帝看着这距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听闻你在我昏迷的时候把你的皇弟给关押进了天牢?”
楚帝也没摆什么帝王架子,直接就以我自称,一副唠家常的模样。
太子一拱手,“是,您中毒后,淑妃娘娘就失踪了,她是下毒的凶手已是证据确凿。虽然她逃了,但不代表这事情小皇弟不为同谋。为了维护皇室尊严,我已对外宣称淑妃娘娘已殁,至于小皇弟,我将他关入了天牢,此案以秘密移交给了大理寺,等待发落。”
太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不难看出他心情不错。
“太子啊,我这里有两份诏书,一份的内容是传位与你的,另一份则是让所有皇子去往封地的,咳咳。”
“父皇,您的意思是,要不两个诏书一起颁布,要不两个一起封尘?”太子的心又凉了下去。
“父皇一直都说你是最像朕的皇子,看看父皇的心思你总是一点就能猜透啊!虽然你已是太子,但少了这份继位的诏书,总归会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朝堂上也多少会有些反对的声音……”
“父皇,其他的兄弟我可以让他们去封地,唯独那李元吉……父皇,万万不可啊!”
“那可是你的血亲兄弟!咳咳!咳咳!”楚帝大叫了一声,剧烈的咳了起来。
“陛下,息怒,息怒啊!”应福生忙伸手拍着楚帝的背为他顺气。
“可是,父皇,我不明白,都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你还要维护他们母子!”
听到太子的质问,楚帝疲惫的闭上了眼。只有等他这个年龄才会知道,亲手杀死自己兄弟姐妹们的痛苦。他的皇位是自己的血亲的尸骨堆起的,每天他一闭眼,看见他那群兄弟们从血海中爬出来向他索命,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犯同样的错误。
“朕累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先退下吧。”楚帝是真的快要到生命的终点了,他面色发黑,满脸的疲惫之色,像是暮年的老树,即使是休息再久也没有办法重新焕发生机。
“儿臣告退!”太子李英玄转身就要走,还未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了楚帝的声音。
“等等,英玄啊,告诉我,你为何总是对淑妃母子存有偏见。”
李英玄脚步一停,没有回头,“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母后一个人坐在大殿里抹眼泪的时候,我去找过您,您在淑妃那里,一家四口看起来真是令人羡慕啊!我那贤良的母后啊,直到积郁而死,都没再看上您一眼,你对她的印象估计就只剩下那块厚厚的棺材了吧。”索性,您马上就要与她团聚了!
李英玄勾了勾唇角,踏出了门槛,就算他让李元吉去了封地又如何,早晚,他还是要为母后偿命的啊,谁都躲不掉。无论是流落在外的公主,逃走的妃子,天牢中的囚徒,亦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切,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