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穿错书了》 第1章 疑似穿越 小木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正在讨价还价的两个人,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她这是……穿越了? 一时间心头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她一个好好的有房(租的),有车(小电驴),有工作的现代人,穿到了没手机没电脑没wifi的古代来干什么,谈恋爱吗?她个大龄剩女又不是那群爱还做着公主梦的小女生! 天知道她上一秒还抱着电脑正在某个绿油油的网站上看着小耽美文,吐槽着作者没人性,虐小受,心疼小受受等等,结果下一秒就现在了这个人来人往的古街上正在被人卖。 求下线方法,在线等,急!她就是个普通人,父母都已经去世多年了了,好不容易拉扯她长大的老哥快结婚了,突然让她来这个地方干嘛!……对不起老哥,估计你的婚期又要延后了。小木想着。 两个大人似乎谈好了价钱,买家付了银子,小木就卖家被推了出去。然后被买家拉着捆在手上的绳子牵走了。 穿越了之后,小木的一米七的身高就缩水了,不仅大长腿没了,连看个人都要仰视的。小木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大概……年轻了二十岁。虽说变年轻可能是很多人的梦想,可是直接变成一个三头身的小短腿估计就是恶梦了。 这个买家长的和颜悦色的,是个看着挺老实的中年人。没走多远,他蹲下身将小木手上的绳子解开。 “你买我是要做什么?”小女孩儿看着蹲在他面前的男人,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有些天真的问。 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乖,不怕,叔和叔的主人就是想请你帮个忙。”牵着她的手穿过了热闹的街市,走过了一条条巷子,到了一个门上挂着“苏府”的大宅子里。 “绿珠,先带小姐下去洗漱一翻,老爷还在书房等着呢!”男人将小木交给了侍女绿珠。 “是,冯管家。”绿珠牵着小木的手刚说完,然后冯管家就匆匆离开了。 小木现在心里也是十分的忐忑,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未知往往更加令人恐惧。 …… “此女身份尊贵,夫君确定要冒着灭门的罪过执意相信那个江湖骗子的话?”美艳的妇人有些歇斯底里,对着自己的丈夫呵斥道。 苏丞相气的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放肆,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的。只因为瑜儿是姐姐的儿子,为了他你竟连一大家子的性命也不顾,你对的起死去的姐姐吗?”苏夫人说着说着流下了两行清泪,大叫道。这个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啊,自己却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 “你……”苏丞相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书房外突然的敲门声所打断。 “老爷,您在吗?”冯管家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苏丞相坐了回去,对着苏夫人说。 苏夫人知道她的丈夫心意已决,无法改变。她用手绢抹了抹眼泪,至少她还是丞相夫人,应该在外人面前保持丞相夫人的尊严。没有再看自己的丈夫,苏夫人抬头挺胸的打开了书房门,走了出去。 突然开门,把冯管家吓了一跳,看是夫人,忙行礼。却发现夫人没有理会,匆匆就离开了。 “还愣在门外干嘛,进来。”还不等他多想,苏丞相的声音就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冯管家走进书房,没有开口询问主人家的家事,他永远都明白什么是作为一个仆人的本分。 “老爷,那位小姐已经带回来了。”冯管家弯着身子恭敬道。 苏丞相坐在书桌后,“嗯,吩咐下去,好好照顾哪位,切勿怠慢了。” “是。” “你下去吧,对了,还有那个人牙子,让他在世上消失了吧。”苏丞相语气平平,没有丝毫起伏。 冯管家也没有因为一条人命而失了神色,依旧同往常一样,恭敬的应下。 出了书房,冯管家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阴沉了下来,黑云在头顶翻滚着。 “要下雨了啊!”他步履匆匆,快速的离开。 ………… 小木被绿珠带到了一个大房间里,屋里的屏风后边是一大桶温水,小木就被扒光扔到了大浴桶里洗白白。 小木印象里,除了自己小时候被妈妈搓过澡,还没被其他人动手洗过澡呢。不禁有点小害羞。不过,介于她现在还是个“小女孩儿”,身不由己,不能反抗也就只能享受了。 还别说,这位绿珠姑娘的手艺还真不错,不仅给她搓了澡,还帮她按了摩,真是腐败堕落的感觉啊! “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顶着个小孩的壳子,小木对着比自己真实年龄还要小上几分的小姑娘装嫩真是一点也不脸红。 “这里是丞相府,小姐不必叫我姐姐,奴婢身份卑贱,叫我绿珠就好。”绿珠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道。 “你也不要叫我小姐,我是被买来的,估计以后就要和你一起共事了,姐姐可要照拂下我啊。”小木试图卖个萌,可是……好吧,她个大龄剩女即使顶了个萌壳子也干不出来卖萌的事情。 “您可不会成为像我这样的人。老爷说了,您可是大少爷的贵人啊!等以后你们都成年了,您可就是大少奶奶了,今后定当荣华富贵一生。”绿珠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谄媚,和几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嫉妒。 小木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自己不就是个童养媳的角色嘛!她突然就安下心来,她记得古代的童养媳都是男方将女孩养大成年才结婚的。反正现在自己还小,离成年还早着呢,怕什么。 绿珠把她从水里抱了出来,拿大毛巾擦干净。小木突然觉得有点冷,仔细一听,屋外还响着噼里啪啦的雨声。绿珠给小木套上了衣服,拉着她从屏风后出来,突然发现屋里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小孩儿。 “大少爷,您怎么来了,外边可还下着雨呢!”绿珠显然是有点惊讶。大少爷可是体弱,不能受冷的。 “我来看看。” “您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您拿衣服。”这间只是一个临时收拾出来待客的房间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保暖的衣服。绿珠丢下了小木,赶紧出门去给小孩儿找衣服去了。 这个小孩儿看起来应该才五六岁大。梳着丱发(两包子头),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脸色有点苍白,瘦瘦的,看起来真的像个小姑娘。难道这就是她的对象? 小木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孩儿,这个小孩儿也在打量着她。但这个小孩显然没小木脸皮厚,不一会儿就被小木看的脸红了。 他故作老成的走到小木面前,脸却像个熟透的红苹果。“你就是我爹给我找的小媳妇儿吗?” 小木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苏瑜看着面前的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姐姐对他笑,心里痒痒的,脸更红了。他想了想大人平常的动作,伸出爪子拉住了小木的手,认真道,“不要怕,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小木的内心在咆哮,好可爱,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小正太!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么可爱一定是个男孩纸,她觉得她都要变成怪阿姨了。 尽管心中波涛汹涌,但是小木的脸上还是一脸的淡定,她有些小羞涩的点了点头。 苏瑜觉得心里更痒了,不知道又想到了啥,踮起脚尖在小木的脸上亲了一下。 “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苏丞相黑着脸现在门口,身后是拿着斗篷一脸尴尬的绿珠。 苏丞相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指着苏瑜骂道,“我怎生了你这个登徒子!” 说完,抓着苏瑜的后颈就把他提了起来,拎着就走。绿珠忙追了过去,“老爷,斗篷!” 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小木还现在原地,what?这是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绿珠回来了,小木正在铜镜前,摆弄她的湿头发。绿珠拿起毛巾,给小木擦起了头发。 “那个,大少爷他没事吧!”小木问道。看刚刚那个大人黑的跟锅底差不多的脸,小木觉得那小孩儿可能要挨揍。 “没事,不用担心,老爷最疼的就是大少爷,可舍不得碰他一下。” 小木疑惑,不就亲下脸吗?两个小孩儿都那么小,这个老爷怎么会发那么大火气。不过听绿珠这么一说,小木还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过了一会儿,小木的头发也干了。心灵手巧的绿珠手上动作飞快,给她也梳了个丱发。看着昏黄铜镜中的俩包子头,跟那个叫苏瑜的小男孩儿的发型简直是一模一样。这要是把两人放在一起,看着就像兄弟俩?还是姐妹俩?扎心了,老铁! “姐姐,能换个发型吗?”真的不喜欢头顶顶俩小包子啊! “怎么了,为什么要换啊?小孩子就是应该梳丱发啊!大少爷的头发都是我梳的,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怪不得一模一样啊,小木很想吐槽,为什么不给换,小孩子就没有人权吗_(:3ゝ∠)_。 第2章 雾里看花 将小木身上都打理完毕后,绿珠牵着小木出门了。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屋外的雨已经停了,一开门便有清爽的感觉扑面而来。院子里青石板湿漉漉的,植物的枝叶上还残留着水珠,地上还有着几处小水洼映着天空中的流云。 这个丞相府真的挺大的。出了小院,东拐西拐,走过了好长的时间都没走完。这古代人可真是腐败啊,小木在心里吐着槽。 其实绿珠是苏瑜的贴身侍女来着,别看绿珠看起来年纪不大,实际上可是从小孩儿出生就跟在他身边了。 “绿珠姐姐,大少爷叫什么名字啊?”小木好奇的问道。 “大少爷名唤苏瑜。按道理说,我们仆人是不该说起主人家的名字的。不过,你刚来,又是大少爷的人,也不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记住不能随意称呼他的本名。” 小木点点头,她也知道不能随意称呼他的本名。她记得很多小说里都写过,在古代童养媳啥的是没什么地位的,有的就跟仆人差不多。大户人家的童养媳说不定长大后连正妻的地位都捞不着,只能做一个妾室。 不过,苏瑜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小木的脑袋里突然闪现出自己穿越前看到的某个绿油油的网站的一篇耽美文,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姐姐,丞相老爷的名字是不是苏秦鹤,皇帝是不是李风扬……”小木还没说完就被绿珠捂住了嘴吧。 “你怎么可以直接说出陛下的名讳,被旁人听见可是要杀头的!”绿珠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幸好路上没什么人,不禁松了口气,拿下了手。 小木看到她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子,自己这是猜对了啊!原来自己穿越的不是什么古代而是自己看过的那本狗血耽美文。 总体来说,那个小说就是一个小受在四个攻中纠结的老套的狗血爱情故事,关键是小贱受在和四个渣攻暧昧之后居然有个狗血的孤独终老的结局。据作者透露,小受心里很受伤,最后一个人出家去了,从此清灯古佛,度过余生。 看到作者有话要说里的剧透,小木真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把那个渣作者吊打一顿! 小受的名字叫苏瑜,是楚国丞相的大儿子。他妈死的早,他爸也是个禽兽,儿子刚出生就被他看上了,各种养成,等到小受成年,就和小受表白了,开始一段你不爱我我爱你的情节。 小受从小体弱多病,攻二是神医的弟子,从小跟小受一起长大,看着貌美如花,肤如凝脂然而小受,就爱上他了。然而小受现在却对他那个丞相老爹有了好感。求而不得的黑化攻二就把小受迷晕准备出逃。 结果路遇小王爷,小受又被小王爷看上了,硬抢到了王府当王妃,小受当然抵死不从,又与小王爷有了一段情缘。 然而小说并没有完结,只出现了三个小攻。据作者透露,攻四是个武林高手,所以才能把小受从王府带出去啊! 这个小说的文笔剧情一般,但小木却挺喜欢这种狗血文的,一直吐槽吐的很哈皮。不仅舍不得弃文,还暗搓搓的刷雷给票票啥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黑粉吧。 一朝穿书,她也别指望能开啥外挂。如果正常的穿越古代还好,你还能装下高人,背几句文言诗词,倘若知道点历史知识,说不定还能扮个神棍啥的。 关键是这个那个作者笔下的人物不光能满嘴乱跑什么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就连毛爷爷的诗还能来两句,更别提时不时的网络流行语了,简直就是古代与现代的大融合! 不过还好,这个作者还没丧心病狂的让人物飙英语,大背景什么的还是古代,框架构造的也挺好,倒是让小木挺意外的。只是有些语句没有分清年代,还可以忍受。 小木甚至还有些苦中做乐的想,这样就不怕自己说错话了,反正自己也早把上学时学的那点儿历史忘光了,真穿古代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以后切莫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了,知道吗!”绿珠严肃的说。小木也有些意外,自己看的的那个耽美文有那么多规矩吗? 不过身在屋檐下,小木也没去在意那一点点不同。“知道了,姐姐,我这不是童言无忌吗。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绿珠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继续走,到了一个院子里。 刚进院子,就有一个仆童匆匆跑过来,告诉她们苏瑜在书房等着她们。 绿珠牵着小木就去了书房。书房的门掩着,门口站着一个身强体壮,满脸胡茬穿着青色衣服的大汉。 绿珠笑着问:“小书童,大少爷在里面吗?” 小木觉得自己有点眼瞎,这个那把刀就能抢劫的绿林好汉长相的壮汉,居然是个“小书童”!瞧那一身腱子肉,那一脸的凶神恶煞,当保镖都有点浪费好嘛! 书童回了一个笑脸,满脸的胡子显得有些狰狞之感。他指着小木说,“绿珠姐姐,大少爷说了,让这个小姐一个人进去。夫人在找你,让你回来后赶紧去夫人那里一趟。” 夫人?不就是苏瑜那个出场还不足一章就挂掉的狠毒的后妈。仗着自己也有个儿子,对小受各种看不惯,总是迫害小受,最后被攻一也就是小受他爹给那啥的可怜炮灰。 小木有些紧张,这种恶毒的女人这个时候找绿珠谈话肯定没什么好事。就那么短短的几秒钟,小木已经脑补出n个针对自己的迫害方案了。她还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原来自己穿来的任务是宅斗啊!(渣作者:不得不说一句,脑补是种病,得治!) 绿珠交代了她一句就匆匆离开了。小木有些茫然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要干什么。 “小姐,大少爷还在书房里等着呢!”书童问书开口提醒道。 小木定了定神,推开了掩着的书房的木门。房内燃着淡淡的熏香,小木一进门就闻到这好闻的味道。 书房里,大大的书桌前,坐着一个小小的孩童,正一板一眼的抄写着书。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苏瑜抬起头看看,又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低下了头继续握着那纤细的木质毛笔在纸上写着。只是那微微握紧毛笔的手透露出主人紧张的情绪。 第3章 命运交织 “你在写什么?”似乎是看出了小孩儿的窘迫,小木主动开口搭话。 “父亲说我不守礼节,罚我抄十遍弟子规,让我涨涨记性。”小孩儿低着头,闷声回答。 看着这样的小孩儿,小木觉得他还真是可爱。 “你几岁了?”小木趴在桌子上面,看着小孩儿的字,还挺好看的。小孩儿这么小,却比她那□□爬字强的太多了。 小孩儿停了动作,“我叫苏瑜,虚岁有八了。听父亲说你之前撞到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叫小木,是一个农户的女儿,比我大一岁,因为家里穷才被卖掉的。” 她撞到了脑子?难道是原主撞死了她才被迫穿越的?她怎么这么倒霉! 她记得小说里根本就没写过小受有什么童养媳的事情,难道她就是那传说中的炮灰中的炮灰,还没出场就已经被淘汰了吗〒▽〒。 小孩儿放下笔,终于抬头看向小木,满脸认真道 :“对不起,我不该在我们没成亲前轻薄你,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你不要怕,既然你会是我的妻,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保护好你的。” 对于前面的话小木直接过滤了,一个八岁的小孩儿说那些有什么用吗?她早晚是要逃跑的。 她就对最后一句比较感动,激动的拉着小孩儿的手,半天憋出了一句,“好兄弟!” 小孩儿:“……” 小木脑袋哗哗的转着,自己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成了小受的童养媳,那苏老爹肯定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瞧他看到小孩儿亲她一下就发那么大脾气,自己现在可真的是处于危险之中啊! 现在自己已经被绑到了小受这条船上,怎么也脱不掉关系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那现在只能是抱住小受的大腿,保卫小受菊花,赶走一切小攻。只要没人再对小受虎视眈眈,那她的小命不就保住了。 小木不自觉的看上了小孩儿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拿刀把小孩儿毁容自己还能生还的几率有多大。 苏瑜被小木一直盯着看,白皙的脸上缓缓染上了一层红晕。 “姨姨说,女孩子要矜持。”苏瑜有些害羞的说道,但手却没有从小木手里抽回来。 小木一脸遗憾的将眼神从苏瑜脸上移开,如果她敢毁小受容貌,肯定会被苏老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吧!还是想想其他法子吧。 小木刚把苏瑜的手放开,却被他给抓到了手里。“没关系,你可以继续看,反正我们早晚是夫妻的。” 小孩儿一脸羞答答的表情,可是把小木逗笑了,“刚才不还在说什么女孩子要矜持吗?这么快就反悔了。” “别的男人你一个都不许看,只能看我。我是你的夫君,你可以随便看。”小孩儿正经道。 小木看着他装作一副成熟的样子,怪阿姨的病又犯了,不禁用手捧住了他的脸,笑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分割线…… 楚国皇宫 “混账东西,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有找到公主,我养你们这群禁卫军还有什么用!”楚帝李风扬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地上的禁卫军统领骂到。 “属下无能,对方收买了公主殿下身边的宫人,趁着白露殿失火大乱将公主偷带出宫,交给了一个人牙子。等我们找到时,对方已经将尾巴扫干净了,宫人和人牙子都死在了城外。公主可能已经被带出了长安城!”禁卫军统领闷声道。 “你们那么就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今日对方已经能随随便便将手伸向你们这群禁卫军重重把守的皇宫里带走公主,那明天是不是连朕的脑袋被人偷走你们这群废物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帝震怒的拍向桌案上,累的高高的奏折哗啦一声倒下,散落一地。 太监总管应福生忙得弯腰去捡,将奏折重新整理放好。 禁卫军统领跪在地上,腰压的更弯了。 天知道怎么会出了这种事。那小公主可是皇帝的掌上明珠,皇帝有十一个皇子却只有这一个公主,所以对这个小公主可是十分的宠爱。这小公主从小被养在深宫,没有见过外人。也不知道怎的就被人盯上,趁着白露殿失火,给掳走。倘若找不到公主,估计他这个禁卫军统领的脑袋也就别想要了。 太监应福生弯腰开口道,“陛下息怒,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楚帝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禁卫军统领就一阵心烦,“还不快滚出去,再找不到公主你就提着头来见我吧!” “是!”禁卫军统领回答道,起身退出了宫殿。 “黑甲卫那边有什么结果吗?”楚帝看向应福生问道。 黑甲卫是楚国历代皇帝专门培养的一支暗卫,只听从楚王的命令。门下有几千人,管理森严,从事保卫皇宫,监视官员,调查密辛等工作。这只队伍的存在也绝对的保密,只有楚帝和他的大太监两人知晓。 “回陛下,黑甲卫那边也断了线索,只知道掳走公主殿下的那只势力来自江湖。”应福生恭敬道。 “连黑甲卫都查不到?”楚帝有些惊讶,随后又沉默 。 “江湖……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看来是要给这群江湖莽夫们一个教训了。”中年的帝王依旧血性未消,骨子里依旧硬气实足。 “传令黑甲卫,血洗武林盟!” 应福生垂下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依旧恭敬道:“是。” “父皇,父皇,我要见父皇!”御书房外闹了起来。 “外边是何人在喧哗?”楚帝有些疲倦的捏捏眼角,问道。 应福生忙为为楚帝奉上一盏茶,“好像是小殿下,估计又是为公主殿下而来。” 这个小殿下是皇帝的最小的孩子,又跟小公主是双胞胎,自然也很是得宠。 楚帝接过茶,饮了一口,“罢了,让他进来吧!” “是。” 听到楚帝下令,应福生走了出去,看到了被侍卫拦着的小皇子,忙迎了上去。 “哎呦喂,小殿下,您怎么这时候来了啊!” 又对着侍卫说:“陛下有令,让小殿下进去,还不快快放开殿下。” “是。”侍卫们退到一旁。 “我父皇怎么了?皇姐有什么消息了吗”李元吉问道。 “小公主殿下还没有消息,陛下刚把禁卫军统领叫来骂了一顿,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您可要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啊。”应福生不放心的嘱咐道。 小胖子李元吉鼓着包子脸,点头,“应公公,我晓得了,进去吧。” 刚踏进门槛,李元吉就把应公公的话给忘记了,跟一只小乳燕一样飞扑到楚帝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往楚帝那黑色的龙袍上抹。 “好了,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了,莫要再哭了。”楚帝耐着性子,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我不是男儿,我是小儿!”李元吉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父皇,没有皇姐陪我,我睡不着!”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软弱。你总不能让你皇姐哄你睡一辈子觉,你也不小了,将来你皇姐迟早是要离开你的。”楚帝板起脸,严肃道。 可这小皇子压根就不怕,死皮赖脸的摇着楚帝的胳膊,“我不管,我要皇姐,我就要皇姐!”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应福生!”楚帝看向了自己的大太监。虽然自己这个小儿子是顽劣了点,可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闹腾,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宫里的事情可没有他应福生不知道的。 “回陛下,昨天晚上小殿下一直哭闹,不肯入睡。淑妃娘娘就派了一个小宫女陪他睡,结果……那小宫女被小殿下赐死了。”应福生恭敬道。 “她是罪有应得,竟敢爬我的床,还敢说让我把她当成皇姐,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李元吉嘟着胖乎乎的小脸,气呼呼的说道。 在皇家人眼中,尊卑是最为分明的,人命也是最不值钱的。一个念头,一句话,一条命就没了。可是在他们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波动,一个下等人的死去就如同一片树叶一样平常。只有他们认可的人也许在他们眼中才能称为人吧。 “淑妃怎的如此冒失,若是那小宫女居心不良……。算了,吩咐下去,晚上我会去朝阳宫里,让他们准备接驾吧!”作为帝王,楚帝总是不会不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也许最坏的念头往往才是最真实的。 白露宫是淑妃和她的两个孩子住的宫殿。因为失火,虽然只是烧毁了几间偏殿,但总归是受了影响。现在在重建,自然不能冲突了贵人,只好让淑妃和小皇子暂居朝阳宫了。 “是,奴这就吩咐下去。”应福生弯着腰,垂着眼,像是最忠诚的仆人的样子。 他缓缓退出御书房,关上了门,遮住了屋内那点可怜的皇家温情。他直起身来,抬起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现在,他又是那个手握重权,万人之上的大总管了。 第4章 遗言谨记 在丞相府呆了几天后,小木那颗想要宅斗的心也就死了。 虽然小孩儿亲娘死的早,可他爹可是那禽兽的攻一,对他当然很好,隔三差五的就送东西。他后妈是他亲娘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小木来了那么多天她根本就没露过脸。按照原剧情,她是个刚露脸就挂的炮灰,不足为惧。 上没有糟心的亲戚,下没有欺主的恶奴。就算她想宅斗也找不到人,何况她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呢! 当然,小木也不会被眼前暂时的安逸迷惑的,她可是看过原着的人。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按原剧情走,她肯定会被炮灰掉的。 她还不知道回家的方法,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想被out。想了好久,她还是决定自救。 “快吃,快吃吧,看看你瘦的,多吃一点!”说话间小木笑眯眯的给苏瑜碗里又夹个鸡腿,转眼间就在他碗里堆了老高肉菜。 苏瑜看着自己碗里这些油腻腻的肉食,有些不知道怎么下口。因为体弱的原因,他一般都吃的比较清淡,还没吃过如此油腻的饭菜呢! “不要给我夹菜了,你也快吃吧,我的碗里已经放不下了。”苏瑜看见小木的手朝着红烧肉的盘子伸去时,赶忙说道。 小木看了看他的碗,满脸遗憾的收回了自己想要端起盘子往他碗里倒肉的爪子,不情愿的说,“那好吧。” 苏瑜舒了口气,终于停下了。中午的时候,小木就让绿珠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肉菜。本以为是小木嘴馋了,结果却都进了他的碗里。他媳妇儿一定是觉得他太瘦了,想给他补补,真是太贴心了。 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辜负媳妇儿的期望,不就是几块肥肉嘛,他不怕。 苏瑜一脸决绝的夹起一块肥肉,往嘴里一填,小脸木然的嚼了嚼,真难吃。再看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的小木,挣扎了下,还是吞了下去。 吃吧,吃吧,快吃吧。吃的饱饱的,变的白白胖胖的,等养肥了就可以杀……呸呸呸,说错了,俗话说一胖毁所有嘛,等小受受变胖了=变丑了=小攻不爱了=自己小命保住了,这可真是个好主意不是吗? 小木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傻傻的笑了出来。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少爷,您怎么在吃这些东西!神医不是说过了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吗?”绿珠看到他家少爷在吃肥肉,急得手里端着的汤都摔到了地上,散了一地。 小木心里一咯噔,遭了,她好像又做错事了。 “偶尔一次应该无碍。”苏瑜笑道。 “这可使不得,您的食物老爷夫人都特意交代了好久,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的。”绿珠还是将他的碗抢了过来,放到桌子的一边。 她看到一脸心虚的小木,不禁起了疑心,“少爷,您一向听老爷的话,严于律己的,怎么今天却失了分寸,是不是有人怂恿你?” “绿珠!”苏瑜呵斥道,“这是我自己要吃的,与旁人无关。” 绿珠有些惊讶的看着苏瑜,她家大少爷怎么了,居然还发起了脾气,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她看了小木一眼,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是。” “把地上收拾收拾下去吧!”苏瑜板着小脸说。 绿珠瞪了小木一眼,老老实实的把地上收拾干净,然后离开。 小木这才敢抬头,恢复了笑脸。“嘿,哥们儿,你刚才可真帅。” 苏瑜小脸一红,羞答答的低下了头,偷偷的用眼睛瞄着小木,“真的吗?” 小木点头,这样的小正太真的很讨人喜欢。如果他再大一点,那就是现代人说的保温杯型的暖男了。对其他人冷,只对自己女票暖,可谓是女孩纸们最理想的对象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小木虽然很感动他对她的维护,但她的脑子还很清楚,才个位数年纪的小男孩能知道什么爱情啊,所以她很疑惑为什么小孩儿对她这么好。 小孩儿还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我娘以前常说,等我以后有媳妇了,一定要对媳妇好,什么都要听媳妇的,天大地大媳妇最大,不要学我爹一样。” 小木:…… 她现在很想知道丞相大人到底干了啥,能让一个当娘的说出这种话,还让一个小孩子记得这么清楚,这得要给小孩儿留下多大的阴影才让他记得这么清楚啊! “我娘临终前嘱咐我,永远不要把仆人当做亲人,仆人就是仆人,即使相处时间再长,有了多大感情,也不要太相信他们。他们可能是只伪装的狐狸,随时能在背后捅你一刀。”说着说着,小孩儿的心情低落了下去,可能是想起死去的母亲了吧。 小木看着觉得挺心疼的,她不知道小孩儿的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看起来却那么的脆弱。再想想文里以后小受的遭遇,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那个小受一直被抢来夺去的,可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他反抗过,他自残过,很多男人都说爱他,却是拿着爱的名义去一次次伤害他。看文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但小说如果变成了现实,却又觉得如此可怕。她不想小孩儿变成文里那个可悲的囚徒了。 这一刻,小木更想改变小孩儿了,不光是为了她的小命,更是为了让他逃脱那个可悲的孤独终老命运了。 “不要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小木摸摸他的头,安慰道。 “嗯,我知道,我娘说了,等我有了媳妇,我媳妇一定是跟我最亲的亲人。”小孩儿仰起脸,天真道。 小木:“……”这位过世的夫人,你这样教育小孩儿,就不怕他遇到渣女吗?不过想想,古代的女人大多都只能算是男人的依附品吧,他娘亲可能只是想让他对老婆好点,没想到小孩儿理解过了点。 小孩儿重新端起碗,“媳妇儿,我马上就把这些吃完。” “还是不要吃了吧。”小木再傻也看的出来小孩儿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之前无视是因为没把小孩儿当自己人,现在她已经决定罩着小孩儿了,自然是不同了。 “为什么,我有什么做的不好吗?”小孩儿有些慌张。 “你娘不是要你听媳妇的话吗?既然如此,你记住我说的,永远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小木认真道。 苏瑜重新笑了,开心的把碗放了回去,又觉得表现的有些太明显,“其实也没多勉强,不过既然媳妇说了,那我就不吃了。” 她突然发现,小孩儿还挺傲娇的啊。看看屋外,艳阳高照。又是一计涌上心头,不是还有一句话叫一白遮百丑嘛,那么一黑……嘿嘿,肯定也是毁所有滴! “走,我们去晒太阳去!” 第5章 囚笼之鸟(捉虫) 夏天里,正午的太阳很毒辣,站在阴凉处仿佛可以看到日头下滚滚的热浪。院子里的几棵大树叶子有些蔫蔫的,花草更是被太阳抽干了水分,低下了头。 小木对此很满意,就这太阳,只要细皮嫩肉的小孩儿站在底下晒一会儿,保准能晒的脱层皮,黑的不只一个度。 “真的要去吗?”苏瑜有些胆怯,觉得有种像晒咸鱼干的感觉。 小木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放心,只晒一会儿就好,应该没有问题的。阳光可是个好东西,听人说,对着后脑勺晒,紫外线能促进钙吸收,促进骨骼发育,让你长高哦!” 小时候,女孩儿总是比男孩儿发育的快点,男生基本都是十几岁才开始猛长个子的。虽然小木比苏瑜大一岁,却跟他长的高了不少。 苏瑜看了看小木的头顶,虽然小木有些话他听不懂,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难道媳妇儿是嫌弃我矮Σ( ° △°|||)! “媳妇儿你就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晒太阳就行了。”苏瑜跑出阴凉地,还不忘记嘱咐一句。 小木心里一暖,真是个乖孩子。 苏瑜觉得,太阳很大,阳光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了。明明他是背对着太阳的,却觉得正面也觉得阳光很足。他想用手遮一下,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不能遮,遮住就晒不着了。 不一会儿,苏瑜的头顶就满是汗水,皮肤也有些发红。 小木见了怕他顶不住,“你快回来吧,已经差不多了,明天再晒。” “无碍,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对了,媳妇儿,你懂的好多啊,你说的话我好多都听不懂。”苏瑜见着无聊,就开始找话题了。 “读书多的多了自然就知道的多了。”小木随口一说。 “可是,媳妇儿,你之前不是家里很穷吗?怎么还能读书啊!而且你都失忆了,为什么还记得书上的知识啊?”小孩儿有些疑惑。 小木心里一沉,完了,这是要掉马甲的节奏啊。她打着哈哈,有些尴尬的说,“我怎么知道啊,可能是上辈子看书看多了吧!哈哈。” “媳妇儿,你也相信鬼神前世今生这一说啊,我爹就挺信的,前不久我家还来了个江湖术士……”小孩儿兴冲冲的对着小木讲着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小木有些紧张,却没有发现小孩儿越来越红的皮肤。 “我觉得我有点困了媳妇!”小孩儿觉得自己的四肢越来越重,最终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向下栽去。闭眼前,他看到的是小木一脸紧张的向他跑过来。 他的嘴角不禁挂起一抹笑,有媳妇儿真好。 等到苏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正在给他针灸的老神医赛华佗。 他刚要起身,就被赛华佗按住了,“莫动,还未施完针。” “神医,快点为我拔针吧,我想去看看我媳妇儿。”苏瑜有些着急,他怕自己这次晕倒他爹会把责任都怪到小木身上。 “急什么,你媳妇儿?你什么时候有媳妇儿了?”赛华佗不急不慢的又对着苏瑜身上扎了一针。 “小木,就是那个比我大一岁的那女孩儿,我爹说了那是我的童养媳。” 赛华佗有些不屑的笑了一声,“你爹那个老匹夫倒是什么都敢想,放心,那小姑娘没事,你爹和你后娘都不敢动她。” 听了赛华佗的话,苏瑜有些安心了下来,神医是不会对他说假话的。“为什么,是因为我吗?我听说就是因为之前那个江湖术士说我活不到成年我爹才会找个童养媳给我改命的。” 赛华佗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想套我话,你还嫩了些。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你爹。” 被识破了!小孩儿想抬手摸摸鼻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也被扎了针,只好讪讪的把手放下。 “别老想着耍小聪明,有些事不该你知道就肯定没有办法知道的。不光是我,其他人也一样,问了也是白问。”赛华佗一边拔着针一边说。 苏瑜知道,他这是在暗示,就算他去问了他爹也是不可能得知真相的。 “为什么?”苏瑜觉得有些不公平。 “不为什么,谁让你年纪那么小,甚至连成年都不一定活的到呢!”赛华佗虽是那样说,却一点将苏瑜当成小孩儿的样子都没有,分明就是跟和同龄人一个语气一样啊! 苏瑜:“……”他突然想起了他娘亲在世的时候常抱着他哀叹道,慧极必伤,慧极必伤。 ……分割线…… 小木觉得自己这次犯了大错,肯定是要倒大霉了。本来自己就应当是保姆之类的角色,却让少爷在她面前晕倒,这还不是罪大恶极吗?估计自己最轻会被打一顿,最重可能就一命呜呼了。因为自己是被买回来的,根本没有被赶出家门这条路,就算被主人家打死,也没人理会。 小木跪在地上,跟她跪在一起的还有绿珠和苏瑜院中呢其他仆人。小木低着头,面前是一双漂亮的青丝履,小木知道,这就是这个家现在的女主人。 “夫人,这都是小木小姐的错。是她逼着少爷吃肥肉,晒太阳的。少爷得病都怪她。”一个女婢气愤的指着小木说道。 “放肆!这里哪有你指手画脚的份。在我面前都敢这样,可见你在大少爷面前是何等摸样。你这欺主的恶奴,给我打!” “冤枉啊!夫人!夫人饶命……”女婢哭喊着被人拖了出去。 这位女主人看起来很狂躁啊,女婢确实是说出了事实,都被拖出去打板子了,那自己……小木满头冷汗。 可把女婢拖出去后,这位女主人就不急不慢的坐在那里吃起了茶,再没了其他动作。 所有跪着的人都没有感受到轻松,小木怀疑,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吧。 好在这种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仆人匆匆的跑了进来,“夫人,大少爷醒了。” “行了,都散了吧!”苏夫人起身匆匆离开,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追究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小木放下悬着的心的同时,还有些疑惑,她还真是看不懂这位苏夫人的做法。既然其他人都没有处罚,那为什么还要专门把那个女婢打一顿。想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倒霉呗! ……分割线…… 苏夫人刚进屋时,赛华佗正好拔完针。 “姨姨,你没有为难小木吧!”一看到苏夫人,苏瑜赶忙坐了起来,急切的问道。 赛华佗让了让,苏夫人坐在了床边。“瞧你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想着别人,快躺下。” 她有些埋怨道,把苏瑜给按回了床上躺着。又转头看向了赛华佗,“神医,这孩子没事吧!” “无事,只是这孩子体弱,气虚,又受不了热,有些中暍。我施了针,再吃几服药就无碍了。”赛华佗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现在跟和自己的徒弟就暂居着丞相府,若不是……一个黄口小儿中个暑而已,怎么会请的动他啊! “阿朱,快随着神医去抓药吧!”苏夫人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说道。 “是!”阿朱随着赛华佗一起离开,屋内就剩下苏夫人和苏瑜二人。 屋内放着冰,并没有多么炎热。 “姨姨,能告诉我木木究竟是什么人吗?”苏瑜问道。 苏夫人笑了,“你这孩子,瞎想什么呢?她能有什么身份啊,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而已。” “真的吗?”苏瑜的眼中却是满满的怀疑。 “当然是真的,姨姨还能骗你不成。”苏夫人对上苏瑜的眼睛,一丝的慌乱都没有。 “那为什么……”苏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什么?” “没什么,姨姨,我想学武功。” “武功?你不是最讨厌那些东西吗?”苏夫人有些意外,以前她想教苏瑜武功时,他可都是拒绝的。听说姐姐在世时曾经教过他些,他都不肯学,怎么这会…… “听说武功可以强身健体,我现在太弱了。”苏瑜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过几天我就教你,身为将门之后,怎么能不会武的!”好吧,这位苏夫人本名钟戟,是大将军钟无伤的小女儿,苏瑜亲娘的妹妹。因为苏瑜的亲娘死了,才被嫁给苏丞相做填房的。 钟家是将门世家,每个后人都是顶好的武林高手。即使是娇美女子,也被冠以兵甲为名。比如苏瑜的亲娘,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看起来揉揉弱弱,大名却叫钟大锤……。不过可不能以貌取人,她可是个武学天才,年纪轻轻,拉出去就可以吊打十几个武林二级高手不在话下,只可惜死的不明不白 苏戟虽然没有姐姐的武力值,却也不能小觑,至少也能归于二级高手之流。要知道,武林中的一级高手统共不足一手之数啊! “学武功可以,只是你毕竟是外姓,不能习的钟家的家传绝学,你可明白。”钟戟还是很有原则的。 “侄儿明白。”苏瑜本来也就没想成什么高手,只是想要强身健体而已。 “不用担心,等过两天我会趟娘家,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武功秘籍,保你成为一代高手!”钟女侠兴致勃勃,要知道,当年她偷偷行走江湖也可是闯出名号来的。只可惜半路被家里人捉了回了,嫁给了她一直喜欢的姐夫。 虽然是嫁给了喜欢的人,她却并没有想象的快乐。苏丞相最爱的人又不是她,被困在方寸大小的院中,金丝笼再美,鸟儿也会厌倦的。 再加上苏丞相的姬妾也不少,除了跟一群女人玩宅斗,她什么事也没的干。今天终于是找到一个让她感兴趣点的事了,她肯定是要用心去做的。 “你先休息,我这就准备回娘家的事情。”苏夫人急匆匆的大步走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江湖儿女的豪情壮志给透露了出来。 苏瑜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第6章 攻二出场 “你是谁?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熟啊?”这个少年看起来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因为未成年,前面的头发束起来了,后面暂时披散。此刻,他正一脸稀奇的盯着小木。 看什么看,她又不是猴子!小木懒得接话,直接无视他继续向前走。 少年追上她继续问道,“你是新来的婢女吗?” “不是!”老纸是童养媳,才不是婢女……好吧,其实也没差多少_(:3ゝ∠)_。 “那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苏小鱼的院子里,他的朋友我都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从见到她就一直缠着她,甩都甩不掉。 小木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少年也停下了脚步,疑惑道,“怎么不继续走了?” “我快到了,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小木觉得自己快被这个家伙烦死了,一直在她身边吵吵闹闹,长得还一点都不萌(这才是重点吧→_→)。 “我就是觉得你面熟而已!”少年笑了笑,倒是颇有一番正人君子的感觉。 →_→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个搭讪的梗已经用烂了,这样是勾搭不到妹纸的啊! “哦,你一直在问我是谁,那你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吗?”小木靠在走廊的大红柱子上,打算看看这家伙究竟想干嘛。 “我叫祝长亭,我师父是祝明济,人送外号“赛华佗”。” !!!!!赛华佗,握艹,那不就是神医吗,神医的徒弟,住在丞相府,与男主青梅竹马,那不就是……攻二! 小木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祝长亭。祝长亭也不恼,任她打量。 嗯,个头不高(-_-||,人家还有生长空间),人长的也不可爱。皮肤白白嫩嫩的,比小受还小受,哪有一点儿当攻的气质啊。 小木就像一个不想嫁女儿的丈母娘挑女婿一样,看哪都有毛病。最后得出结论,这家伙根本就不适合做她家苏瑜小可爱的攻。 她家小可爱一定要有一个最完美的男人才能配的上(你确定你家小可爱真的是弯的吗?),自己以后肯定能给他找到一个好攻,定不会是原文那几个没节操的渣渣! “看好了吗?”祝长亭出声道。 小木猛然回神,好像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啊。尴尬的把头转到一边,“谁看你了。” “对了,我警告你,不要再往苏瑜面前凑了!”小木恶狠狠的指着他警告。 “为什么?苏小鱼和我是朋友啊!而且我一直跟着师父,经常来这里为他诊病,怎么可能看不去见他。” “我不管,你再见他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为什么?”祝长亭觉得小木的样子很可爱。 “我可是他的媳妇儿,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什么!”祝长亭惊到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人给打断了。 “祝小公子,你在这里啊,神医正到处找你呢!”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你快随我一起去吧!” “既然如此,那小生先告辞了。”祝长亭在外人面前又恢复了一副温良的模样。 “小公子慢走。”快走吧,快走吧!赶紧走! 祝长亭想着自己还住在丞相府,有的是时间再来找小木弄清真相。却不知这一去,知道了真相,却是再难相见了。 …………………………………………………… “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祝长亭一回去,就看见神医自家师父赛华佗正在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 “嘘,不要声张。快来帮忙!”赛华佗在私底下可没有对外人的那种怪脾气仙风道骨的神医架子。倒是像个顽劣的小老头。 “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啊?” “废什么话啊,快点收拾,明儿一早趁着那个姓苏的老东西上朝,咱们偷偷离开。”赛华佗严肃道。 “那又是为何,直接告辞不是更好吗?”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那苏老头估计要摊上大事了,我们不赶紧跑,难道要把小命一起赔给他!”赛华佗有些不耐烦了。 祝长亭摸摸鼻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师父,我今天在苏小鱼的院子里见到一个人,长的很像宫里那位啊!” “你看谁都像,你又没见过,乱想啥!” “可现在外边大街小巷贴的都是她的画像啊!” 祝长亭有些委屈的说。 “那些画像你能看的出来个花啊,一个都不像。要是哪天真能靠着画像找到人,那太阳非得打西边出来。”赛华佗不屑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你越是说不是,我越觉得就是,不然你为什么急着跑路!” 赛华佗停下了动作,随地一坐,抱着头。“行了,行了,你说的对。我怎么知道苏老头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啊!那忘忧丹,可是江湖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啊。忘忧忘忧,不忘却前尘不再忧。什么都忘了忘了……” 赛华佗懊恼的用手打着自己的头,祝长亭赶忙去拦住了他。 他抓住了祝长亭的手。有些神经质看着他,“何谓江湖,哈哈,这是朝廷的江湖,不是武林人的江湖,你知道吗,只是一夜,一夜间武林盟主就惨遭灭门之祸,几十条人命一夜之间就没了,全没了。就连门口看门的狗都没留下命,一个活口都没留。” “我错了,我不该把忘忧丹给苏老头,那家伙居然敢用在贵人身上。如果事发,我就是帮凶,被抓住的话……。不,你还没成年,我不能死,不能死!” 赛华佗猛的站了起来,又开始收拾东西。“我们明早就走,躲的远远的,躲到谁都找不到我们地方。” 祝长亭没有接话,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倒是快了不少。 “只要苏老头不在,就没有人敢拦着我们。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没人会发现的……” 没人发现,真的会如此吗?祝长亭这样想着。 ………………………………………………………… 第7章 血色江湖 “老爷,神医正在收拾东西。”冯管家来到水边凉亭,对着一个人饮酒的苏丞相说道。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走。”苏丞相端着酒杯,看着水中嬉戏的几只水鸟。 “明日早上,您上朝的时候。”冯管家恭敬道。 “看来这个老头子是不想跟我告别了。罢了罢了,让他去吧,走了也好。”虽说被赛华佗称之为老头子,可苏丞相还真心的不老。 他的大儿子也就是苏瑜,岁数还不足十。古代人可是十几岁就可娶亲生子了。苏丞相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就已经登上了丞相的宝座,可谓是青年才俊啊!只不过他与赛华佗是忘年交,赛华佗觉得他年纪小小就很老成的感觉,就一直老头老头的称呼他。 当然,他的相貌也是极好的,不然怎么能让钟家的女儿都对他一片痴心,甘心做那被囚在金丝笼里的鸟儿呢! “需不需要……”冯管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丞相沉思了一下,“不用,让他们离开吧,就当做我不知道吧。” “是。” “对了,瑜儿那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请神医诊断过了,大少爷并无大碍。”冯管家回道。 “你用点心,不能怠慢了……你说,那位仙人的话是真的吗?唉,我这样做真的对吗?”苏丞相像是在自言自语。 冯管家低着头,“奴不知,奴只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对与错,既然开始了就没有退路了。” ……………………………………………………… 卧房里,关闭着门窗,冰块一镇,一室清凉。 感谢古代伟大的劳动人民,居然想到储藏冰块用作夏日里降温的方法。 小木抱着半个西瓜,坐在冰块旁,拿着勺子挖着西瓜吃,简直爽歪歪。 至于苏瑜,此刻正苦逼的坐在床上读着诗经。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作为一个正宗的世家子弟,别看苏瑜年纪小小,课业却是繁重。所以,小孩儿的病还没好,就坐在那里开始学习了。 正常的世家公子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在学习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了。不过,因为他自小体弱多病,且不喜那些“体力活”,所以射和御这两门就暂且搁置了。即使是这样,礼,乐,书,数这四艺也不轻松。 小木还在感叹,这可比现代社会的小学生还要苦逼。 “你一直在读诗三百,那你知道有匪君子是什么意思吗?”小木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孩儿,就想逗逗他。 “有匪君子意为有文采的君子,是赞美君子德才兼并备、宽和幽默。”小孩儿眨眨大眼睛,说道。 “这是学堂里的夫子教你的吗?” 苏瑜摇摇头,“夫子不教这些。夫子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夫子自道不敢以己论评前人书,恐误人子弟。所以让我们自言其意。” 小木:“……”那你很胖胖哦,要不要给你鼓鼓掌。 “你说的不对,有匪君子的意思是有一个跟土匪一样的君子,也就是伪君子的意思。”小木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作为一个上学时期的理科狗,小木连诗经都没全部读过一遍。工作的时候天天也都是跟报表数据打交道,怎么可能再去看那些文学类的书籍。 “真的吗?”苏瑜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 小木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勺子,摆摆手,“当然,不信,你去问你夫子啊!” 苏瑜没有再询问,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去问夫子了。 小木也不在意,她就是想坑个人开个玩笑罢了,毕竟生活太无聊。 “哐哐哐” 一阵叩门声响起。 小木放下西瓜跑去开门,门外是苏瑜的那个壮硕的不像话的书童。 书童阿宁低头看着还没他腿高的小木,憨厚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只是他那一脸的大胡子却衬得他的脸有些狰狞,一点也不友好。 “木小姐,我来找少爷。”阿宁声音与他的形象还真不符合,温和中带着些许的磁性,像个自带书香气息的公子哥,小木不是声控也觉得听起来很舒服。 小木退到门后,“快进来吧,一会儿热气该跑进来了。” 阿宁赶忙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他走到了苏瑜的床前向他行了一礼,恭敬道:“少爷,神医和他的徒弟今天一大早就向夫人辞行离开了。” 苏瑜有些惊讶,放下了手上的书,“怎么突然就走了,爹爹知道吗?” “老爷还在宫里,应该不知道。不过老爷之前说过,只要神医想走就绝对不会挽留,所以夫人也未曾阻止。” “这就奇怪了,怎么走的如此匆忙。长亭要走居然都未曾与我告别……”苏瑜当下皱起了眉头。 重新抱着西瓜啃的坐在凉塌上的小木心里却乐开了花,她还什么办法都没相出来呢,那个青梅竹马的攻二就自己跑了。如此便没有了所谓的竹马,日久生情只说了。那就等于暂时摆脱了一个大威胁啊。 虽然小木也疑惑,为何这与她看过书里剧情不一样,但也算是一个大惊喜了。不一样就不一样吧,或许是被她这只蝴蝶给“蝴蝶”掉了呢! 小木塞了一口西瓜,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表现的好奇点才像个真正的孩子。于是,她看向了苏瑜,“长亭是谁啊?” 苏瑜还没开口,阿宁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长亭公子是神医的关门弟子,跟少爷是好朋友呢!却不知为何这次突然离开,连声招呼都没有跟少爷打,真是浪费了少爷的一片真心了。” 小木看的出来,虽然看起来这个阿宁与绿珠都是苏瑜的仆人,但苏瑜对着阿宁可比绿珠好的多。至少阿宁没有顾及他直接开口接话,苏瑜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打断或者呵斥他。 小木真的越来越不觉得苏瑜像个小孩子了,除了面对她有时还会害羞一下,有点孩子样。平日里端着成熟的架子还真的不只是表面而已,他处理很多事情可是老练成熟的很多。 就连她这个二十几岁的阿姨都看不透的小孩子,小木并没有觉得可怕。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兴许是苏瑜这个小孩儿的亲娘死的早,在这个残酷冰冷的家里他才被逼成了早熟……小木已经脑补到小孩儿以前穿着破衣服,吃糠咽菜,被恶仆欺负的可怜兮兮的场景了,顿时觉得他更惹人怜了。 当然,那只是小木的脑补罢了,至于事实……有人敢欺负自家主人吗?不想活了吧! 小木向着苏瑜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只是他俩的信号显然不在一个服务区,苏瑜看着她饱含深情的目光,压根没体会到是什么意思。 “也不是太熟的朋友,只是见了几面,在一起念了几天书罢了。”苏瑜对着小木温和一笑。 小木却自行给这个笑加上了勉强的情绪,那个什么什么长亭的苏小鱼,苏小鱼的叫的那么亲密,怎么可能只是不太熟。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为了不让人担心,自己有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 不得不说脑补是种病,苏瑜是真的觉得他长亭不怎么熟。只是那个家伙自来熟,跟谁都是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搞得他身边的都以为他们很熟。 幸亏苏瑜不知道小木在脑补啥,不然的话……他肯定会不可怜也要装成一副可怜样儿,就是这么不要脸→_→。 小木点了点头,心道,不能再往小孩儿的伤口上撒盐了,也就没有再询问了。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啊,我看爹爹最近都下朝很晚的样子。”苏瑜看着阿宁问道。 阿宁想了想,“外面还真发生了几件大事,有朝廷的有江湖的,都快闹疯了。” “都有什么事情发生啊,快说说,我天天在屋里憋着真是无聊透了!”小木抱着西瓜跑到了小孩儿床边坐着,准备听八卦。 却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瑜有些看了她一眼,不禁有些懊恼。 “说来也奇怪,前几天沐晴小公主被人从宫里劫走了,结果没过几天,武林盟主就被神秘人袭击,惨遭了灭门,所有人都在猜是武林盟主劫走了小公主呢。只是,至今小公主也没有被找回来,整个长安城至今还在戒严,进出查的特别紧,每天还有禁卫军巡逻呢……”阿宁略带夸张的语气说。 小木觉得阿宁还挺适合说书的啊,讲个故事还抑扬顿挫的。 “那武林岂不是乱了!”苏瑜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那是当然,不光是武林盟主一家,还有很多的武林势力都被神秘人相继灭掉,魔教的那群人肯定又要趁机又出来作乱了。”阿宁答道。 “那怎么办,朝廷会管吗?”小木有些担心的问。 “江湖事江湖解决,朝廷不会插手,无论正道还是邪道,总归还是朝廷管着天下,江湖也不例外。只要不是做些违背朝廷底线的事,朝廷也愿意给这群绿林好汉一定的自由。”苏瑜总算是回过了神,不知道想通了什么,轻松了许多的样子。 好吧,小木表示,她不是很理解这本架空耽美文里的设定啊!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这也就当个八卦而已,毕竟她又不可能去混武林。 第8章 学无止境 这一天,苏瑜捧着两个红红的肿爪子回家了。 “小鱼儿,你这手怎么了?”小木蹲在苏瑜身边,看着绿珠给他擦药。 苏瑜没有说话,沉默的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竟生出了几分心虚的感觉。 直到绿珠收拾完东西离开,苏瑜才换了张可怜兮兮的脸孔。 “疼!”苏瑜把两只胖伸到小木面前。 “怎么回事,谁打的?”小木捧着他的手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我今天问夫子有匪君子是不是伪君子的意思,然后夫子就拿戒尺打了我,说我愚子不可教也。”苏瑜委屈巴巴的盯着她。 小木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在坑他玩,但没想到,夫子那么狠,居然因为几个字的误解就把小孩儿的手打成了“猪蹄”,她以为她那早就死掉了的良心还真有点过不去。 “要不,我们去给夫子套麻袋好了。”小木兴致满满,“只要快,准,狠,把麻袋往他头上一套,他保证发现不了是我们。然后把他暴打一顿,给你出出气怎么样!” 小木可一点没有教坏小孩儿的觉悟,从小她哥就教她,别人如果欺负了你,你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像她这种人,估计搁哪本小说里都是恶毒反派的标配吧。 不过还好,小孩儿的三观还是很正的,果断的的拒绝了她。 “不能这样,师,长者也。怎么能够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这样阴人,有违君子之道。不可为,不可为。” 看着小孩儿一本正经的摇着头说话的模样,小木觉得自己都快被逗笑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可不是君子,我就是个小女子。你不用去,把你的那个小书童借给我就行了。”就那个满脸大胡子,膀大腰圆的“小书童”阿宁,小木完全不怀疑这小书童能够一打五。 “这怎么行,以后他也是你的夫子啊!”苏瑜急忙反驳道。 “我的夫子?”小木疑惑。 苏瑜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的说道,“你上次不是说我上学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嘛。我就去找姨姨说让你陪我一起上学堂,姨姨说反正这是族学,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是苏家人都可以去。然后就同意了,以后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去了。” 苏瑜一边说着,一边还装作不经意的注意着小木的表情,想看她惊喜的模样。可是他注定是失望了。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苏瑜有些不安。 小木确实有些不高兴,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正正经经上了十几年学才解放的学生,干嘛还要跑古代上学。好吧,与很多现代人一样,她从心底是有点看不起古代人。毕竟她生活的那个年代科技可比古代先进的多,古代再发达也赶不上。即使是穿越了,她的骨子里还是有那么几分优越感。 “我不想去。”小木直接冷着脸说。 “为什么啊?”苏瑜有些不理解。这个时代的潮流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能够读书在常人看来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苏瑜不懂小木为什么会拒绝。 “我就是不想去,我觉得我挺聪明的,不需要老师教。”小木迷之自信。 苏瑜想了一下,拉着小木去了书房,把她按在了书桌后的梨花木的椅子上。取出了几张白纸,又为她研墨。 “你随意写段《关雎》吧,如果写的好的话,我就不逼你上学了。” 听到他这样说,小木信心满满,不就是首诗经嘛,她会背,怕啥! 这种迷之自信一直持续到了她握上了软趴趴的毛笔……握草,她居然忘记,这里用的可不是水笔,铅笔,圆珠笔什么的,她哪里会写毛笔字。而且,这本书的背景是古代,还要写繁体字。那些繁体字,她看着能认识,但你真正让她动手写,她是真的写不出来啊! 小木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干嘛那么强硬了。没办法,她硬着头皮,打算写篇传说中的“狂草”糊弄过去。 “写隶书。”小孩儿幽幽的盯着她,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 小木一噎,却有种自己被看轻了的感觉,隶书就隶书,谁怕谁啊! 可是,隶书怎么写来着?好像是有点扁扁的是隶书吧。小木不确定的想着,然后开始动笔。 写完后,苏瑜看看她的成果,再看看她。 小木尴尬的扭头看房顶,呦!这房顶看起来真好看啊!好吧,她承认,她的文学功底是有点渣,可不能因为一张墨点有点多,字有点丑,错别字有点多的诗就歧视她吧。 “你……”苏瑜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小木给打断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陪你去就是了。”小木把那张失败的作品从苏瑜手中抢了回来,撕了个稀巴烂。 苏瑜也不生气,乐呵呵的,“那我让阿宁现在就去准备你上学堂的东西,明天我们一起去。” “嗯,去吧!去吧!”小木趴在桌子上,冲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 她觉得她受到了打击,她一个曾经的二十一世纪的国旗下的好青年,居然会败给一篇诗经。想想人家那些小说里的穿越者,那个不是凭借几首课本上的诗词曲赋就能在古代混的好好的。再看看自己,连个毛笔字都写不好,真给广大穿越人士丢脸。 然而,她却不知道,更加打击她的事情还在后边。 第二天一大早,苏瑜就兴致勃勃的把她叫了起来,吃完早饭,就去了族学。 说是族学,可是并不在丞相府里,要走好几条街道才能到。族学就是一个挺大的宅子,门口停了不少马车。然而,小木她们却是步行。小木觉得,这是丞相刻意让苏瑜锻炼锻炼身体才不给马车的。 族学中的学生很多,自然不止只有苏姓的孩子,毕竟苏氏一族的根基并不在长安。因为族学办的很不错,很多朝廷的官员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来这里启蒙,顺便交结一下这个阶级的孩子,为以后铺路。 到了族学门口,书童把背着的两把琴交给了他们就离开了。 小木有点愣愣的抱着琴,不是来读书的吗?不给她课本,给她把古琴干嘛?这好像跟她印象里的古代的私塾怎么不一样。 苏瑜背好琴,拉着她的手进向里面走,兴奋道,“今天是乐修课,是彭夫子来授课。彭夫子年纪轻轻,不仅三十几岁便已是当代大儒,而且还是整个长安城最有名的乐师了。” 刚进了教室,小木就听见有人大笑道,“呦!看那个小白脸,真把自己小媳妇领过来了,羞羞羞。” 小木一看,是一个穿着华服的小胖墩说的。他刚说完,一群人跟着笑了起来。 苏瑜听了,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拉着小木的手,找了两个空位,把琴放在了桌子上。 第9章 魔之伪面 这些小朋友们显然没有理解他们父辈们送他们来到苏家族学的特别含义,一点也不友爱。 小胖墩还想去说着什么,屋外突然跑进来几个孩子。 “夫子来了,夫子来了,都快坐好!” 所有的小孩儿都赶紧坐到了座位上,小胖墩撇撇嘴,走到了第一排坐下。 一个学堂里大概也就二十几个学生,都单人单桌,每张桌子都有空隙,作为走道。 小木看着他那拽拽的模样,不高兴的噘起了小嘴,伸手捅了捅苏瑜,“那小胖子是什么来头?” 苏瑜看看门口,夫子还没来,小声道,“他是大司马家的公子,名叫张恒。” “张恒?”苏瑜想了想自己曾经看过的狗血文,好像并没有这个名字。再看看小胖墩那体型……得了吧,就那吨位,一看就不是当那神秘攻四的料。所以,这就是个路人甲喽。路人甲还敢那么拽,敢欺负主角,那么若是被人打也是活该喽。 “他爹是大司马,你爹是丞相,你爹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为什么他敢这么对你啊?而且你这么忍气吞声啊?”小木疑惑。 “其实是因为……我打不过他。”苏瑜有些不好意思。 小木真觉得这群小孩儿是不是读圣贤书读傻了,记得她像他们这么大年纪时,班里的小朋友最常说的话就是,“我要告诉我妈妈!”“我要告诉老师!”等一系列花式告状法。而这群小孩儿,受欺负了也不跟家长说,她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有骨气啊! 小木眼尖的看到门外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夫子来了,先上课,等下课我替你打他!” “什么?”苏瑜没有听清,夫子就已经来了。 小木觉得,这位彭夫子是她穿越到这本耽美小狗血文里面见到的颜值最高的人了。 他一身白衣,抱着把古琴缓缓的走了进来,如同一只误入凡尘的仙鹤,淡漠清雅,宁静致远,不惹尘埃。 小木觉得,这位彭夫子要是搁到现在,肯定是男神级别的人物了。要不是他跟苏瑜相差十几岁,小木还真想把他俩撮合到一起啊。唉,为了她家小受能够不孤独终老,找到一个好伴侣,她也是操碎了心啊! 没办法,一切都要从娃娃抓起,这样才容易培养感情什么的。小攻好找,可是高质量的小攻难找啊! 彭夫子将琴放在了矮桌上,跪坐了下来。 “夫子好!”所有的小朋友们齐声道,并行了个礼。小木也跟着他们的动作一起做。 彭夫子冲他们点了点头,扫视了班里一圈。在看到小木时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别处。 “今天,我要教你们一首琴曲。这是我在登凤岐山时,有感而作,我将其命名为空冯曲……” 彭夫子在上面讲着,小木不禁打起了瞌睡。她就是一俗人,别说艺术细胞了,就连艺术细菌她都没有一个。连五线谱都不会认的人,你认为她会知道什么是宫,商,角,微,羽吗? 早知道就让苏瑜坐在她前面了,还可以挡一下睡会儿。小木用手撑着头,眯着眼睛盯着彭夫子,但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头一点一点的,跟个小鸡啄米似得。最后,当彭夫子开始弹琴时,终于趴桌子上睡着了。 小木的睡眠质量很好,只要她睡着,一般的动静是吵不醒她的。苏瑜伸手捅了捅她,她也没反应。等到了彭夫子将琴谱一一分发下去,让学生练习时,满屋子的鬼哭狼嚎般的乱七八糟的琴声都没有把她吵醒。 彭夫子当然注意到了这个异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了,急得苏瑜坐如针毡,恨不得直接把她过去把她打醒。可是,那样肯定会被夫子看到的。 幸好,彭夫子只是看了会儿她,便将视线移到了别处。苏瑜刚舒了口气,把心放了下来,却又马上提了起来。彭夫子居然站了起来,开始在教室里走动了。 苏瑜看看趴在桌子上睡的都开始流口水的小木,心里一横,一脚踢了过去。 小木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人偷袭。当然,她是没有挨踢,关键挨踢的是她的桌子,一下子移动了一大截。害得她差点闪了老腰,虽然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校园一姐,可是这能忍吗?能忍吗?果断不能忍! 小木睁开眼睛,手往桌子上一拍,就站了起来,大叫一声,“握草,是哪个混蛋敢偷袭老子!” 一时间,整个教室都安静了。彭夫子觉得有点头疼,这下,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了。 小木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什么地方,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简直蛋疼……当然,前提是如果她有那玩意儿的话。 “出去,门口走廊罚站。”彭夫子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作为一个小学生?小木勾着头,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夫子,是我踢得桌子,也也要出去罚站。”苏瑜说道。 彭夫子作为苏家族学的夫子,好歹还是知道自己的少东家是谁。就连刚刚那个出去罚站的小姑娘,那也是丞相夫人特地叮嘱过不可怠慢的主,有时候他还真是觉得当个夫子也不容易啊! “出去吧,出去吧!”彭夫子摆摆手,懒得管这俩关系户。苏瑜没有停留,就直接出了门。 小木见他也出来了,有些惊讶,“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来陪你。” 小木心里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动道,“好兄弟!” 苏瑜:“……” 屋内,依旧是嘈杂的琴声,屋外的走廊上,小木觉得站的腿疼。然后,她就偷懒靠在了墙上,反正也没人看到。 “这么站着怪没意思的,要不我们来谋划一下给那个小胖墩套麻袋吧!”小木提议道。 “小胖墩?张恒?为什么要套他麻袋啊?”苏瑜不解。 “他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小木说。 苏瑜想了想,好像那家伙是经常想欺负他啊,每次考完试,万年老二的张恒总喜欢哭着鼻子,到他面前要打他,然后……被阿宁揍。虽然自己没挨打,可那家伙是有那个动机啊!若是没有阿宁,自己肯定会被打。想到这里,苏瑜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既然他欺负了你,你不该报复回去吗?”小木怂恿道。 苏瑜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我们先来商量如何报复回去。这个小胖子平常怎么回家啊,随从有几个啊?” 苏瑜丝毫没有自己在干坏事的觉悟,就这么愉快的与小木狼狈为奸了。“张恒平时都不用随从,他都是自己回家,因为他家里离学堂特别近,就在学堂后门的对面。只是学堂后门不开,他只能从正门走,那也不过绕一圈再穿一个小巷子就到了。” “那么我们就这样……,这样……”两个小家伙头对着头,密谋着坏事。 一下课,彭夫子一走,张恒就急匆匆的背上琴跑了,今天他娘可是做了他最爱吃的水晶绿豆糕,他要是回去晚了,肯定会被他那群讨厌的弟弟妹妹给瓜分完的! 张恒如往常一样,跑出学堂大门,顺着街边跑,然后一头扎进巷子里。 “什么人?放开我!我爹可是当朝大司马,肯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张恒挣扎的叫道。 看着被阿宁套上麻袋,按在地上的张恒,小木与苏瑜一笑,没有说话就开始打他! “哎呦,疼死我了!……你们等着……哎呦……敢打我,我一定让我爹把你们全都抓进大牢!……” 其实,两小孩儿也没打多狠,毕竟一个是病弱的弱鸡,一个是个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气。至于有力气打人的阿宁,小木根本没让他动手,万一他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出了口气,俩小孩儿就赶紧跑了,阿宁将麻袋口一扎,然后也战略性撤退了。等着脸上有点淤青的张恒挣脱时,这个偏僻小巷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最后只能吃了个哑巴亏,回了家。好吧,感谢他那身肥肉,他除了脸上有点淤青外,其他地方也没多疼,幸亏他不是靠脸吃饭的。 跑远的俩小孩儿停了下来,突然大笑起来。小木大姐大的拍了拍苏瑜的头,“怎么样,出气不。以后不用怕,姐罩着你!” 苏瑜点点头,那脸上怎么看都觉得满满都是宠溺。可惜,小木把那个当成了小孩儿对她的崇拜。 “走吧,回家吧!” “嗯!”两个小孩儿手牵着手,往丞相府走去。身后,阿宁跟着他们,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彭夫子看着桌子上的两把琴,有些无奈,这些孩子就不能给他省点麻烦嘛,还要差人把琴给他们送回去。 第10章 魔道横行 “登于高处,心神旷怡!”再一次登上凤岐山山顶,彭清濯不由的发出感叹。 “那你能不能放开我的胳膊不要抖啊,彭夫子。”少年双手抱胸,眉心一点红,本是男生女相,容貌艳丽,此刻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钟铭,不要那么绝情啊!你不能让我一个人站在这里,我一定会腿软到掉下去的。”彭夫子一点也没有在学堂给学生上课时的风度了,死皮赖脸的抱紧钟铭的胳膊。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爬山,而且,你可以不要站在悬崖边上,里面地方大的很。”钟铭一点都不想理这个家伙。 彭夫子笑了,“不站在这里,怎能看到如此美景,怎能生出如此之情。若是我不害怕,又怎会拉上你。如果我不拉上你,你怎么会看到如此美景。所以说你应该感谢我的恐惧。” 钟铭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景也看完了,该下山了吧。” “你个粗鲁的莽夫,如此美景你居然都不想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就这么下山吗,你对得起我背着的这把古琴吗!”彭夫子一手抱着钟铭的胳膊,一手冲他的头上打了一下。 钟铭郁闷的撇撇嘴,行,“你们这群读书人可真够麻烦的,快点弹你的琴,弹完我们下山。” “你们钟家怎么净出你这种武夫啊!你当是弹棉花吗,说弹就弹。古人弹琴十戒,坐,不可不端。容,不可不肃。足,不可不齐……” “停停停,教主大人,你到底想干嘛,我全听你的,不要再说了。”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啰嗦的家伙居然是魔教的教主,连武功都不会,他到底是怎么当上教主,怎么服众的。 “这就对了,走,看到那块石头了吗,把我抱过去。”彭夫子指着悬崖边突出的一块大石头说道。 “你不是怕高吗?怎么还非要去那里?”钟铭看着他正在打颤的腿。 “你懂什么,老子要弹琴给这山,这云,这风听,也不要给你这种俗人听!”彭夫子语气很冲。 钟铭也知道,不能够跟他争论,果然,这些读书人最麻烦了! 虽然看起来是个并不怎么强壮,甚至是有些柔弱感的少年。可钟铭抱起彭夫子这个成年人可是轻飘飘。身轻如燕,脚下生风,轻轻一跃就飞到了大石头上。 刚把彭夫子放下,他就差点瘫下去。“你这小子秀什么轻功,就不能好好走吗?就这么点路程飞什么飞!” 钟铭摸摸鼻子,望望天,表示自己听不到。 彭夫子懒得跟他计较,他盘腿坐下,将背上背着的古琴从背上取了下来,放在了腿上。闭上眼睛,拨动了琴弦。 一曲罢,彭夫子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他身旁的钟铭。此刻的钟铭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一样,呆呆的立着,眼中没有一丝的神采,就像是被催眠一样。 “臭小子,好好体验一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吧!”说罢,彭夫子伸出一脚,将他踢下了石头,掉到了云雾缭绕的悬崖之下。 把琴装好,重新背在了背上,彭夫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向石头下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了视线。 他大叫了一声,“抱琴!” “教主。” 一个黑衣女子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单膝跪在他面前。 “快,抱本教主下山!” “是。”抱琴答道,一抬头,愣住了,“教主,您脸上……” “脸上?”彭夫子一摸鼻子,有点湿有点粘,手拿下来一看,一手的红灿灿。“要不是为了这小子,我才不要来这里呢!” 抱琴不语,起身,用公主抱抱起彭夫子就开始走。 “还是抱琴你好,那臭小子让他抱下我就跟抱个麻袋一样。”彭夫子一点也没有让女人抱着他的羞耻心。 “这是属下的荣幸。”抱琴温婉一笑,抱着彭夫子脚步依旧很轻盈。 “对了,朝廷那边怎么样了?”彭夫子问道。 “教主,黑甲卫已退,正道那边元气大伤,我教仍稳据西南,暂时还没有其他动作。” 彭夫子摸摸下巴,“我圣音教还真是老实啊,我觉得朝廷那边都可以来奖励奖励我们了。星宿宫,白狸教,拜火教那边呢?” 武林中的魔教可不止一个啊,具体有多少,谁也没去统计过。实际比较大的,算上西南的圣音教,东方的星宿宫,北方的白狸教,还有西方的拜火教也就这四教而已。 如今正道那边大清洗,他们魔教也开始活跃了。朝廷那边做的很隐秘,可还是逃不过这些天天关注着武林正道的魔教人士。虽然不知道朝廷抽什么风去干这些事情,但这结成的果子,魔道人士都表示一点也不介意来分一口吃。 “回教主,那三教皆趁机重新划分了势力范围,只是……”抱琴说着说着,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 “回教主,只是发生了一件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彭夫子挑眉。 “那三教之中,皆同时发生了叛乱,叛徒的等级不同,有些甚至已经到了长老级别……” 彭夫子摸摸下巴,眼中透漏出几分异色,“哦!看来,朝廷的手不止伸到了正道啊,魔道里的小虫子也不少。你带人私下里彻查一下本教里的叛徒,切不可声张。” “是。” …………………………………………………………………… 钟铭是被摔醒的,抬头,是高高的崖壁,低头,脚下是深深的悬崖,自己站的地方就是悬崖上的一出凸起的平台。 钟铭有些懵,自己是怎么来了这里,明明刚刚他还在听彭夫子弹琴……等等,该不会…… 钟铭看着面前的崖壁上的一个大大的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上一封信被一把匕首插在岩壁上。 钟铭拔下匕首,打开信封,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入洞,十日后如果你还活着,圣音教少教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教主大人,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钟铭把纸揣进怀里,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如黑夜中野兽的大嘴的黑洞之中。 第11章 孤灯映影 为了找回面子,小木放学一回家就开始狂练大字,写的那叫一个认真。其心之诚,情之切,都快赶上当年她高考前一天晚上了! 然而,现实告诉我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哪有可能用一个晚上就赶上别人好几年的水平。着急是没有什么卵用滴! 天渐渐都黑了,绿珠来叫小木吃晚饭了,她还在练字,可真是下了狠劲了。 一个人坐到了饭桌上,小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忘了什么呢?……对了,“小鱼儿去哪里了?” “下了学堂没多久,少爷就被老爷叫走了,应该不会回来吃饭了。”绿珠说道。 小木心里的警钟哐哐长鸣,那个丞相想干嘛,居然大晚上的把小受叫过去,该不会……小木甩了甩头,不可能,不可能,小受今年虚岁才八岁,他应该没那么禽兽。 虽然这么想着,可小木的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要苏瑜没回来,她就提着一颗心,就连晚饭她都少吃了半碗。 她觉得她现在真成了老妈子了,为了小受简直是操碎了心。 好吧,让我们替她看看苏瑜那边是什么情况。 ……………………………………………………………… 一下学,苏瑜就被冯管家差人带到了苏丞相的书房。 仆人替他将门打开,他刚进去,门就被关上了。没有理会身后的门,苏瑜继续向里面走着。 书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苏丞相一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处理着公务。 “跪下!”苏丞相眼睛都没有抬,直接开口道。 苏瑜没有说话,就直接乖乖听话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跪了多久,苏瑜只觉得那双腿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苏丞相才漠然的开口,“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苏瑜有些冷汗直流,细想着白天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最后只想到了和小木套麻袋打人的事。 “孩儿不该背后偷袭,打伤同窗。一切都是孩儿的错,请父亲不要责罚小木。” “再想想,你错在哪?”苏丞相拿起毛笔,开始写奏折。 不是打人的事?可他今天确实没有做什么其他错事啊? 苏瑜绞尽脑汁,继续想,“那父亲是怪孩儿不敬夫子,被罚站的事?” 苏丞相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想你错在哪里,想不出来你今天就一直跪着吧。” 苏瑜觉得自己现在很是焦虑,他已经又说错了好几次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啊! 苏丞相总算是把手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收拾收拾站起身来,直直的从书房走了出去。 苏丞相大概是铁了心的要罚苏瑜,直接去了饭厅,还不许让人给大少爷送吃的,就让他一直跪在那里。 入了夜,令人燥热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地板上凉嗖嗖的有些冰骨头。苏瑜跪在地上,小脸有些发白。 苏丞相总算是回到了书房,“想明白了吗?” “是,孩儿不该优柔寡断,树立如此敌人。就连报复时,也没有认真的策划好,留下的尾巴太多,漏洞百出。若非大司马不想得罪爹爹,只怕现在都已经找上门了吧!”苏瑜苦笑一声。 “知道就好,回去吧!”苏丞相坐回了书桌前,继续开始下属新送来的公务。 苏瑜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腿打颤的走了出去,最后还是被阿宁给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已经很晚了,院子里却亮着灯,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阿宁抱着苏瑜回到他的房间,房间的门并没有关,屋里亮着一盏蜡烛,小木趴在桌子睡的正香,绿珠正借着烛火做着针线活。 绿珠显然是发现了他,刚想说话,却被他给制止了。 阿宁把他放到了凳子上,苏瑜小声的说,“嘘,小声一点,不要惊动其他人,去给我下一碗面吧!” “大少爷还没吃饭吗,奴婢这就去。”绿珠收拾了一下东西,微微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去。 苏瑜休息了一下,觉得已经好多了。起身走到小木身边,伸出双手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在碰到她之前,却顿住了,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懊恼自己太过瘦弱,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阿宁见状,立刻自告奋勇的说,“大少爷,让我来吧!” 苏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起来很是不高兴。阿宁刚伸出去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苏瑜最后自己拍了拍小木的肩膀。 总有一天,他能够自己抱起她的。 “你回来了!”小木用手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嗯,你是在等我吗?” “对啊,我本来是想坐着等你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小木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现在还是觉得眼皮在打架。 自从穿越到了这本小肉文里,小木觉得自己那爱熬夜的毛病都被治好了,一到天黑就犯困。果然,没有wifi,没有电脑和手机,瞌睡虫就开始大面积繁衍肆虐了。 苏瑜站着,觉得此刻的感觉很好。小木坐在那里,他只要低下头,就可以看到小木的头顶。因为睡了一觉,本来被纶的很整齐,和他一样的总角发,头发变得毛茸茸的。 苏瑜觉得手有点痒,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上去揉了揉。“困吗?那去床上睡吧!” 小木懒懒的趴在桌子上,“再让我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去睡觉。”她的房间在所说离的不算远,就那么几步路,但她现在却觉得离的就像十万百千里一样。 “不想回去,就在我的床上睡吧!”苏瑜说道。阿宁听到后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毕竟是主子的事,做下人的没有办法多嘴。 在小木眼里,想苏瑜这么大的年纪根本就是个小孩儿,两小孩儿睡一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点了点头,直接起身,扑向了苏瑜的床。 她一个现代人哪里晓得,古人还有什么七岁男女不同席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规矩。 绿珠端着一些简单的饭菜走了进来,虽说大少爷只让下了一碗面,可绿珠是万万不敢让她家少爷吃的如此粗陋,就又弄了几个简单小菜。 看到小木在苏瑜的床上躺着,绿珠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问道,“少爷今晚打算睡在何处?” 苏瑜坐的端正,即使没有外人,吃相也是很优雅。虽然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速度却也是极快。 “怎么了,当然是在我房间睡了。”苏瑜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绿珠禁声,没有再开口。 第二天天蒙蒙亮,温度是一天中最凉的时候。小木闭着眼睛,小手在床上抓着,似乎是在找被子。 好吧,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摸到了一个软软的,暖暖的东西。她双手双脚一巴拉,就把那个东西抱在了怀里。 被她这样折腾,苏瑜早就醒了。却也没有挣开,任由她抱着,然后窝在她的怀里安心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小木又觉得有点热了,松开自己抱着的东西,翻了个身,向边上滚了滚。嗯,自己刚刚睡的地方也很热,小木继续翻滚。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板的声音。 “哎呦!”小木捂着屁股,重新爬上了床榻。 苏瑜坐起身来,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很是精神。 “你没事吧?”苏瑜想帮她揉揉她摔疼的屁股,却到底也没敢伸出爪子。 “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床也不是太高!”小木尴尬的笑了笑,把自己揉屁股的手放了下来。简直太丢脸了,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掉床,还被小孩儿看到了。 不对,现在自己顶着的可是个小女孩儿的壳子,应该没那么丢人了吧!可是……自己现在的壳子也比苏瑜这小孩儿大啊,自己在小受心里的高大形象啊,估计塌了吧!(快醒醒,你哪里来的高大形象!) 苏瑜看她确实像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就下了床。“既然没事,就赶紧起床吧,吃完饭我们还要去学堂。” 小木立马懒癌就犯了,趴在床上,想一条咸鱼一样,“能不去吗?” “快点起来吧!”苏瑜速度的穿好衣服。然后去拉小木,“一会儿绿珠就该来叫我们起床了。” “我跟你说哦,不是我不想起,是床舍不得我,不让我起来!不信,你可以问问它。”小木理直气壮的赖床。 苏瑜无奈,只好陪着她开始胡说八道,“那你跟床说说,晚上回来继续睡它,现在你要起床了。” 小木还想再挣扎一下,门外传来了绿珠的声音,“少爷,小姐,该起床了,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好吧,不挣扎了,小木乖乖的起床,穿好衣服,打个哈欠。 依旧是枯燥的一天,学堂里的夫子教的依旧是小木听不懂的东西。本以为小孩儿这个年纪学的应该就是三字经,诗三百,弟子规什么的简单浅显的东西。可事实上,苏瑜告诉她,那些东西都是他几年前刚启蒙时用的。 看着满篇不认识的繁体字文言文,小木眼前一阵绝望,这些可都是要背诵的啊! 第12章 苏小和尚 小木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规律的生活过,早上定点起床,去上课学习,下午没课然后开始练字背书。没有手机电脑,基本天一黑就睡了。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小木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离开了手机自己还是能活的啊! 族学中每天都只有贯穿整个上午的一节课,下午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每节课都不一样,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每天一艺轮着来,而每一艺的老师也不只一个。为了应付不同的老师,小木也下了一番的苦功,才勉强赶上进度。 当然,这也要感谢射和御这两门课苏瑜不上。苏瑜不上小木也不能去,于是每当上这两门课程时,苏瑜和小木就等于多了两天的假期,正好用来补课。 小木所谓的勉强赶上进度的标准也就是不至于在课堂上听天书。想要用十天半个月去赶上别人几年的课程,显然是不可能。能听个一知半懂小木已经是很知足了。至少比无聊的在课堂上睡大觉然后被夫子拎出去罚站强。 前段时间开始,她就已经搬来和苏瑜一起住了。现在,小木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大概7点钟就起床了。她睁开眼睛时,苏瑜已经不在床上了。 小木知道,他这是跟着他的姨姨,也就是他的后妈学武功去了。本来她也对那传说中的武功很感兴趣的,可是一听说要刚到卯时也就是早上五点钟就起床练武,她就失了兴趣。要她这么早起床,没门,连窗户都没有,她宁愿去做一条咸鱼。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入了秋。送走了燥热的夏天,凉爽的秋天让人觉得深情气爽。 穿上了秋装,小木终于摆脱了那恼人的丱发,改为了双丫髻……摔,丫的有什么区别吗?不还是包包头!感觉还不如丱发呢,觉得更丑了有没有! 小木一脸仇大苦深的盯着铜镜里自己那头糟心的头发,绿珠动作娴熟,很快就梳好了俩包子。 放下梳子,绿珠开口说道,“小姐,大少爷已经从夫人那里回来了,正在饭厅等着你。” 这些有钱的古代人,仅小孩儿苏瑜一人便单独拥有一个大院子,内配置厢房若干,厨房,书房,和饭厅等。不难想象,整个丞相府是多么的奢华。 “嗯。”小木跳下凳子,跟着绿珠来到饭厅。 此时的苏瑜看起来依旧很白,不过已经不是那种苍白了,多了些活力。他看起来比之前胖了点,但是,在小木看来,依旧很瘦,他还没小木肉多,只是身子骨看起来没那么单薄了。不过让小木高兴的是,自己比苏瑜高了一大截。 今天的苏瑜看起来很高兴,小木刚坐下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说,“木木,过几天南禅寺要举办一场庙会,姨姨说到时候带我们一起去。” “庙会?好玩吗?”小木低头抱着碗喝了口小米粥。庙会什么的,她在现代也去过一次,除了物价高点她再没有其他印象,所以表现有些兴致缺缺。 “当然好玩,人很多,卖东西的人也很多……可惜我只去过一次,还是三年前我娘带我去的。”小孩儿的心情有些低落。 小木知道,苏瑜的娘是在他生日的那一天去世的,所以小孩儿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而小孩儿的生日就是本月末,现在是月初,也就是三年前小孩儿的娘陪着小孩儿去了趟庙会回来没多久就走了。 小木不禁有些疑惑,苏瑜的娘亲据说是突然暴病而逝。可她据说是习武之人,身体本来就比一般人好,不易得病。而且她在病逝前几天还在陪自己孩子逛庙会,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一个习武之人几天之内就香消玉殒呢? 好吧,小木也懒得去调查这些秘辛,这些就留给苏丞相去操心吧!如果苏丞相都不知道,她肯定也是查不到。如果苏丞相知道却又不告诉苏瑜,估计也是对苏瑜的保护吧,毕竟那是他的亲儿子,自己又何必捅破呢?好吧,小木心底还是倾向于后者。 看着苏瑜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小木有点方,你丫的不会要哭了吧! “那我们去了玩什么呢?有大和尚吗?”小木赶紧转移话题。 “当然有和尚,我记得当年我不小心和其他人走散了,有一个和尚看见我,非说我就是天生的佛子,想拉我剃度。我娘找到我的时候,我都被剃成了小光头,气的我娘把那群大和尚都打了一顿。”苏瑜想到了这些趣事,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木想了下小孩儿光头的样子,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原来小鱼儿还当过小和尚啊,苏小和尚,阿弥陀佛。” 苏瑜脸“嘭”的一声,全红了,忙摆手,“不是和尚,我才不是和尚,还没受戒呢!我娘说过和尚是不能娶媳妇的,我要当了和尚你就是寡妇了!” “哈哈哈,你都剃了光头了,不是和尚是什么?”小木就是这样恶趣味,想要逗逗苏瑜。 “可我现在都长出来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光头了。”小孩儿算是明白小木是故意的了,有些气鼓鼓的说。 “好吧,那你再去庙会,不怕再遇到那群大和尚吗?万一他们再把你拐走剃头怎么办?” 苏瑜有些不好意思,“我那个时候不是还小,不懂事吗?那时候,和尚跟我说,要来帮我摆脱一切烦恼。我以为他们是要带我去找娘亲,结果他们带我去剃头。还说剃了头,就剪去了三千烦恼丝,结果……” 好吧,小木看出来了,这群大和尚可真不要脸,居然拐良家小孩儿当和尚,六根不净修什么佛。 其实小木还真是有些冤枉和尚了,每次庙会时,庙会上就会聚起很多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流浪的小乞丐,本着慈悲为怀的心理,和尚们就会从中挑选一些收为小沙弥。其他的都送往寺里的养幼院,也就相当于福利院的性质。 做佛家弟子自然是比养幼院的条件好的多,早知道,和尚可都是有钱人,寺庙可都是大地主,有很多田地。加上现在很多人都信佛,香油钱也有很多。所以,能被和尚看上收了的那也是要有很大运气的。 那时,因为不想张扬,苏瑜一家都穿着普通人的粗布衣裳。苏瑜与家人走散,又不小心摔了几跤,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真是个小可怜。 巡逻的大和尚发现了他,看他可怜,打算把他收到寺庙里当个小沙弥享享福。却不想人家压根不是什么孤儿,不仅弟子没收到,还被暴打一顿,他们心里也苦啊! 第13章 风起涟漪 几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庙会外围,仆人们搬来马櫈,让主人家踩着下车。 其实小木觉得这马车一点也不高,完全可以跳下去嘛,不过介于她现在搭上了万恶的资产阶级的尾巴,有必要维护一下这些上层人士的面子,所以只好慢慢腾腾的踩着下车。 好吧,其实是因为她家小孩儿正在上面盯梢呢,估计她要是上窜下跳就会被这个唠唠叨叨的小朋友教育了。 丞相夫人带着丞相的一干妾室,孩子来到庙会,自然全是一件大事。加上她们也没有打算隐瞒身份,早早就通知了南禅寺。因此寺中的武僧早早在此等候,他们一到便将人从传说中的贵宾通道带入寺中,以免闲杂人等冲撞了贵人。 丞相府家大业大,小木和苏瑜单独坐在一辆马车上。下了车,两人被叫到了苏夫人面前。 “我知你这个年纪爱玩,你是愿意随我一同去寺中礼佛呢,还是先去这热闹的会场中戏耍一番呢?”苏夫人笑着说,显然是不想让苏瑜去陪她做那礼佛的无聊事情。想她当年,那可是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自然不想委屈了姐姐的孩子。 苏瑜既是苏丞相的嫡子也是他的长子,是苏丞相死去的原配所出。虽然现在的苏夫人还没有孩子,但不代表苏丞相没有其他的孩子。他的妾室也不少,生的孩子也足有四五个了。苏夫人这次来庙会也带上了这些有孩子的妾室,虽说是游玩,却也肯定不会在大街上盼头露面,自然是玩不尽兴。只不过,这些庶出的孩子年纪都比较小,有的还在襁褓之中,苏夫人自然是不会放他们单独去玩的。 “来到此地,自然是先要去会场看看。等我们去转转,就会去寺中寻姨姨的。”苏瑜拉着小木乖巧的说道。 小木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的裙角边不说话。虽说这位苏夫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可小木对着她总会不自觉的发怂,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怕她。 大抵是看出了小木的不自在,苏夫人也不挽留,带着一干人等轰轰咧咧的从贵宾通道离去。留下了苏瑜二人,以及书童阿宁和一位武僧。 “这里小僧比较熟悉,就让小僧带你们逛逛吧。”这位武僧长得粗眉大眼,皮肤呈现出一种小麦色,看起来可靠极了。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苏瑜问到。 “小僧法号慧空,请几位施主跟我来。” 慧空为他们引路,小木觉得苏夫人真是贴心,留下这个大和尚,既能当导游又能当保镖。 真正进入了会场东街,小木才觉得自己之前可真是想错了。现代社会,哪里会有这般奇景啊。 街上货郎叫卖着的吆喝声层出不穷,骆驼在市中的街边卧着,美艳的胡姬穿着异族装扮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卖小吃的,变戏法的,耍蛇的,卖奇物的,玩杂技的,还有那些江湖救急的卖艺人士表演什么耍大刀,胸口碎大石的……等等地方,都吸引了很多人。 这些东西都是小木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听过的,不免也有些惊喜之感。 自进了这庙会中,苏瑜一直拉着小木的手,美名其曰,怕她走丢。此刻,看见小木眼里的兴奋,苏瑜也觉得开心起来。 “快看,那里有耍猴子的啊!”小木指着一个人群围着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人堆里看出人家是玩猴子的。 仗着体格的优势,小木拉着苏瑜从人堆里挤了进去,果然,里面是一些艺人在耍猴。看着猴子在艺人的口令声中,做出鞠躬,抱拳等憨态可掬的模样,可爱极了。 “咚!咚!咚!”一阵敲锣打鼓还有吆喝声,小木知道,这是商家吸引人注意的手段,她这一会已经听了好几个这样的声音了。然后,她就会拖着苏瑜跟着人群跑。 好在阿宁和慧空都不是一般人,无论他们两个自己跑都能跟的上去。 “瞧一瞧,看一看呐!东北的猛虎西北的狼。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只要你想要,在我这儿通通都能买到……”随着商人的吆喝声,工人们掀开了他身后搭着黑布的大铁笼子,围观众人皆发出一阵惊叹声。 粗壮的铁笼子里,是小木在动物园中才能见到的野生动物。有的笼子中凶猛的猛虎张着大嘴巴,有的笼子里愤怒的向着人群咆哮着,有的笼中花纹斑驳的金钱豹不安的把头埋在了身下,还有的笼中母狼蜷缩着身体护着幼崽呲着牙齿…… 周围的人的热情似乎被点燃,更有甚着已经开始向商家询问着价钱。 “木木,怎么了?”苏瑜明显感受到原本还热情很高的小木心情突然低落了下去。 “没什么,我们走吧。” “你是不是觉得它们可怜,要不我们也买几只?”苏瑜觉得小木可能是于心不忍,女孩儿子总是带有一些怜悯之心吧。 “买它们作甚,你要养吗?”小木还记得,以前听到的一句广告语,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即使你与其他买家争夺买下了几只,那也不可能拯救更多的动物。说不定卖家还会因为卖的好去捕猎更多的动物,何必呢。 再说了,作为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就别人。说实话,小木并不同情它们,因为在她看来,自己与这些动物没什么区别,本质上都不过是种商品罢了。 即使被买回丞相府后,小木过的还不错,但她没有被短暂的安逸冲昏了头脑。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能被买回来,说不定某天主人家不高兴就会又被卖出去。这就是书中古代的无理法则,你冲谁讲什么人权。 也因为如此,虽说小木是真心将小孩儿当成弟弟般疼爱,却也免不了多出了几分其他的目的。也许,哪天她真正与苏瑜地位平等的话,她才会不带私心的与他交往吧。 “养这些没有训化的东西干什么,小公子和小小姐还不如去前边摊位上买只猫猫狗狗,或者是兔子什么的来养。长的讨人喜欢,性格还温顺。”慧空和尚对着两个小孩儿提议道。 苏瑜显然是同意和尚的说法,看向了小木,听她的想法。 “也行,买只小猫吧!”小木还是挺喜欢养点小宠物的。 其实猫狗与这些卖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人真是种复杂的动物,不是吗? 突然间,前边的街道上发生了爆乱,人群突然四散跑开。 “死人啦!” “有人杀人啦!” 喊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人群到处冲撞,不知撞翻了多上的摊子。 阿宁反应迅速,一手抓住一个小孩儿,将小木二人都夹在胳膊底下,以免被人撞到。慧空和尚护着他们,想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只是人潮拥挤,半天也没移多远。 这场事故来的突然,卖猛兽的商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有人撞到了铁笼子上又匆匆跑走。商家看看笼子,还好没事。 还没等他放下心来,更多的人都一股脑的往笼子上撞。 “小心笼子!” 商家大叫,想要冲过去扶住自己的笼子,那里面可都是宝贝,钱!可是,却被人群推挤着走远。 “大哥,别想不开,快逃吧!” “我的笼子,我的钱!”商家一点点看着自己的笼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而自己雇佣的伙计,现在也不知道被人挤到了哪里去。 “哐当!”“哐当!”放在最上面的笼子掉到了地上,紧接着,更多的笼子给撞翻在地。 笼子上的锁不知道被撞到了哪里去了,一只只猛兽从笼中探出了头来。 “救命啊!大虫跑出来吃人了!” “快跑,快跑!” “蛇,有蛇!我被蛇咬了!” …… 一时间,街上更乱了,就连闻询赶来的武僧都没办法控制局面。 眼见是越来越乱,人群疯了一般的乱跑,即使被护着,小木也觉得被撞了好几下。 阿宁有些急了,“慧空大师,我先走一步了!” “什么?” 也没管慧空反应还是没反应过来,阿宁一跺脚,身体就跟不受地心引力控制一般飞了起来,落到了屋顶上。 慧空摸摸下巴,原来这个书童也是个武林人士啊。既然这样,他也就放心去找师兄师弟们维护一下秩序了。 小木张大了嘴巴,原来这个没有逻辑的小说世界居然真的有武功存在,可不借助外力飞这么高真的觉得不科学,难道阿宁是外星人! 到了屋顶,阿宁将两个小孩儿放了下来,无视了眼睛放光的小木,恭敬道,“少爷,小姐,底下太乱不安全,我们就暂且在这里等待片刻再下去吧。” “阿宁你真厉害,怎么做到的?”小木心情十分的激动,这世界既然真的有轻功,那么肯定还有更多的武功绝学。小木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学的跆拳道什么的都跟广播体操差不多。 阿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还没有被人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看过呢,有禁有些腼腆。只是,他那一脸的大胡子让人实在看不出他的表情。 “没有,没有,我武功实属一般。当年,先夫人可是十招之内就将我打败了!” 阿宁说的先夫人也就是苏瑜的亲娘。 第14章 禅房花木 阿宁的本名叫宁择天,一个很霸气的名字。从师于一位隐士高人,十几岁时便下山开始闯荡江湖。因为当年年少不更事,交友不慎,犯下了几桩错事,还被人送了个“宁阎王”的绰号。 再后来,就收到了小孩儿她娘的战书,战败,于是就按照战书上的约定奉她为主。后来,苏瑜的娘死了,阿宁也懒得回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就留了下来给苏瑜当起了书童,也怪不得苏瑜对他的态度要比对其他人好的多。 其实,说起来阿宁也就是才二十几岁的小青年,如果不是那满脸大胡子,估计也是个帅小伙子吧! 虽然看小说时,作者剧透过攻四是个武林高手,但毕竟前边没有涉及到武林的情节。小木对那个武林高手的概念其实是很模糊的,毕竟现代的那些武功大师,武林高手有几个不是花拳绣腿。因此,今天看见这个轻功,真是让她感到了无比的惊喜啊! 突然想学武功了怎么破! 为什么之前愚蠢的我会拒绝学武! 我难道真是条咸鱼干! 小木对之前拒绝同苏瑜一起练武的决定感到了深深的懊恼,不知道现在反悔来不来的及! “阿宁,你下去帮下大师们吧!”苏瑜站在高高的房脊上看着下面皱起了眉头。 小木这才反应过来,忙伸头养下看,地面上依旧很乱,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血迹斑斑。野兽们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只有恐慌的人群和尸体残肢在地上。 “少爷,这里不太安全我还是先送你们回寺中吧!”阿宁不赞同道。 苏瑜看了看小木,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阿宁得了令,又把他俩一个胳膊夹住一个,施展着轻功快速离开。 刚离开不远,苏瑜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朝身后望了一眼。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正站在他们之前所在的那个房顶上望着他们。还未等他看清,那个黑衣人就消失了,苏瑜只记得他的眉心有一点红色朱砂。 到了寺中,丞相府的一干女眷们都被安置在了寺院后的斋堂中,已经开始准备等着吃斋饭了。显然,寺外的喧嚣并未波及到寺内。 当阿宁带着两个小孩儿找苏夫人时时,她正在寺院中的厢房里看着佛经,身边只有侍女阿朱一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看到阿宁带着两个孩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苏夫人疑惑道。 阿宁便将刚刚在寺外发生的暴乱说给了她听。 “外面竟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可有解决之法?”苏夫人有些吃惊。 “回夫人,小的刚刚回寺的时候,看到了府衙的官差已经赶来了,寺中的僧人们也在维护着秩序,还请夫人不必担心。”阿宁低着头抱拳恭敬道。 没有理会阿宁竟以江湖人的做派行礼,苏夫人显然也是知道阿宁的来历的。 “你且再去打探一下肇事者可有抓到。” “是。”阿宁大步跨出了房门,“嗖”的一下子又不见了,看的小木啧啧称奇。 苏瑜伸手握住小木的手,小声道,“别看他了,以后我会比他更厉害的!”所以,你还是看着我吧。 小木有些不确定,小孩儿这是吃醋了吗?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你们两个也是受惊了,快来姨姨这里坐着缓缓。”苏夫人招呼他们俩个过去,又转头对侍女阿朱说,“去将在府里准备好的糕点拿出来,他们跑了那么久,肯定累坏了。” 小木突然反应过来,房间里可还有一个人呢,而且还是那个书中的恶毒后妈,她整个人当时就不好了。即使她现在表现的再和善,估计也是种伪装吧! “是。”侍女阿朱恭敬的回答。 “等等,姨姨,可否让我们自己呆一会儿啊,我们想自己休息一会儿。”苏瑜看出小木呆的不自在,也就不想呆在这里了。 “唉,你这孩子,已经嫌我烦了不是。罢了,罢了,我也有些乏了,阿朱,带少爷小姐去吧。”苏夫人一脸的惆怅。 “是。”侍女阿朱恭敬的回答,然后又走到了他们面前,“请两位小主人跟奴婢来。” 苏瑜便拉着小木对着苏夫人行了一礼,便跟着阿朱离开了这间禅房。 “阿朱,姨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没有精神啊!”苏瑜有些疑惑。 没精神?小木觉得自己没看出来,不知道小孩儿是怎么看出来的。 阿朱掩面一笑,“大少爷,你马上就要添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了了!” “弟弟妹妹?”难道又是哪个姨娘要给他添一个庶出的弟弟妹妹吗?不对,苏瑜有些惊喜,“你是说,姨姨怀孕了!” “什么!”不同于苏瑜的惊喜,小木只觉得有些惊吓,早知道,小说里,那个苏夫人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去对付苏瑜的。现在的苏夫人对苏瑜很好,看来她的转变就是这个孩子了。 “对啊,还是早上的时候,主持见夫人脸色不好,为她诊的脉呢。”阿朱高兴的说道。 “和尚也会看病吗?还是妇科?你确定他不会误诊吗?”小木还想挣扎一下。 阿朱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南禅寺底蕴丰厚,主持不光是佛法高深武功高强,就连医术也十分高明。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比不上,怎么会误诊。” 小木摸摸鼻子,“我就是说说而已。” “阿朱姐姐,木木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莫要在意。” 既然大少爷都已经开口了,阿朱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虽然苏瑜称呼她一声姐姐,那也是看在了苏夫人的面子上。阿朱可是苏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当然懂得什么是进退。 领着两个小孩儿去了间干净的厢房,阿朱就匆匆离开了。 小木紧张兮兮的伸头望望外面,把门一关,拉着苏瑜就坐到了禅房里的木塌上。 “小鱼儿,你要添个弟弟了!” “嗯。”苏瑜点头,不知道小木在紧张什么。 “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是说你要添一个弟弟了啊!还是后娘生的孩子,你就不怕你的姨姨会疏远你,甚至会因为那个孩子来对付你吗?”小木觉得自己现在都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了! 苏瑜却是笑了,伸手把小木拉到自己怀里,拍了拍她的头,“我知道你关心我,不用担心,我觉得姨姨不是那种人。而且,就算那种事情真的发生,我也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 看着苏瑜那个平静的模样,小木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为皇帝着急的太监。她有些郁闷,“我真是瞎操心。” 算了,她再怎么着急也没用,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自己总不能不让人家生孩子吧。这么一折腾,小木觉得自己有点困。 “我先睡一会儿,记得叫我起床啊!” “好。” 千年古刹的厢房之中,女孩儿枕着男孩儿的腿睡得正香,男孩儿为她拨开脸上的发,一室安宁。 第15章 疑念丛生 大概是太累了吧,苏瑜也身子靠在墙上睡着了。等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的有些疼。特别是自己的打腿,已经麻木了,因为上面还有一个小木的头枕在上面。 没有惊动小木,苏瑜手撑着坐榻坐了起来,扭了扭脖子。这才发现屋子中还有一个人坐在房中的桌子旁。 “你是谁?”苏瑜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头。黑衣人的身形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眉间一点红色朱砂,蒙着面,看不见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多年不见,你竟是连小舅舅都忘记了,瑜儿。”黑衣人摆弄着自己手中的书籍,开口果然是一副少年音。 虽然黑衣人来历不明,但苏瑜却并没有多害怕。毕竟,在他醒之前,这个人就可以绑走或杀了他。既然他没有那么做,显然是有其他目的。 “阁下真是说笑了,家母的兄弟姐妹,我都是见过的。最小的舅舅也是而立之年了,哪里来的年纪这般小的舅舅。”苏瑜将小木往怀里抱了抱,活动了下腿。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小木居然还没醒。 “你没见过可不代表没有啊,瑜儿,你背上可还有小时候我背着你一起逃命时留下的伤疤啊!”黑衣人并不着急的证明什么,将桌子上的书籍分类,用布包好,背在身上。 苏瑜还是有些不信,他一个世家子,怎么可能跟一个江湖人一起逃命,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小时候离开过丞相府。再者,他身后的疤,爹说过,这是他抱着小时候的自己玩时,不小心失手没抱住,摔到地上被乱石划的。 “我想阁下是认错人了吧,我并不是你的外甥,也没跟人一起逃过命。”苏瑜回答道。 “认对认错我当然知道,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小心你那个爹。小虫子有点多,舅舅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完,黑衣人就翻窗户跳了出去,跑走了。 还没等苏瑜松口气,紧接着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吧!”苏瑜将小木的头搁在软垫上,往旁边坐了坐。 阿宁推开门,先将房间内部扫视了一遍,才走了进去。 “大少爷,屋里没有人来过吧?” “没有啊,怎么了?”直觉告诉苏瑜,最好不要将黑衣人说出去。 “回少爷,南禅寺藏经阁失窃,窃贼偷走了很多寺中传承的佛家的武功秘籍。” 苏瑜想到了黑衣人整理的书籍,面上表情未变,“那窃贼可有抓到。” “还没有,因今日庙会之乱,僧人们都去帮忙去了,才导致了藏经阁把手人员不够,防守有空洞,才使得窃贼得手的。现在官兵们已经把守住整个寺庙,想必一定能捉拿窃贼归案的!”好吧,最后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了,阿宁也清楚,官差要能抓到人,母猪都能上树。 即使今天把守是松懈了些,也不是什么窃贼都能去藏经阁中偷东西的。就算你躲过守卫,也躲不过阁中层层的机关。所以说这个窃贼是个江湖人,而且武功还不低。官差一般都不会去找这些坏家伙的麻烦,顶多就是贴贴通缉令,发布几个赏金任务的。毕竟这些官差有几个真正学过武功啊,想抓也抓不到啊! “你是说藏经阁是在庙会发生□□时失窃的?难道这些事情是早有预谋?阿宁,之前姨姨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少爷,据我所知,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城中□□的起因只是一场普通的争执罢了。是一个胡商与城里的汉商生意没谈拢,起了争执,最后被汉商失手杀死,才导致了人群溃逃,引发了惨案。现在,庙会的场地已经被封锁了起来,那个汉商已经被官府缉拿归案了。” 苏瑜抿了抿嘴唇,真的是这样吗?不过,这些事也用不着他操心,自然会有人去处理的。 “对了,你来看看木木,居然现在还没醒?”苏瑜对着阿宁说。 基本上所有的江湖人士都懂得些医术,顶的上半个医生。毕竟每天生活在刀光剑影中,万一受点伤什么的,没有大夫的话那还不等死啊!这一切都是生活需要,就像和尚们懂得医术,出门不仅能救己还能救他人,顺便宣扬一下佛法什么的,可能因为效果挺好,所以有些和尚的医术甚至比正经的医生还要高。来求医的人多了,信众也就更多了。 阿宁走上前去,因为小木的年纪小,也没有多大的顾忌,直接就伸手为她把脉。 “小姐并无大碍,只是睡着了而已。” “那她怎么还没有醒?” “只是一些助眠的药物罢了,等到药效散了就好。公子为何如此紧张,难不成公子并不知晓……”阿宁有些疑惑。 “我当然知道,只是一时间着急,忘了罢了。你去斋堂拿着斋饭过来吧,绿珠没有跟来,你且多劳累些。”是谁下的药不很清楚了吗,肯定是那个黑衣人。幸亏是些助眠的药物,若是其他……苏瑜垂下眼眸,若是其他,自己定不会放过他。 “这是奴才呢本分。”阿宁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苏瑜看着睡着的小木,下了床榻,该读书了。 ………………………………………………………… “这南禅寺的藏经阁,你姨姨我年轻时都没敢来一探呢,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不仅来了,居然还带走了不少好东西。早知道……”苏夫人还没说完,就被苏瑜打断。 “咳,咳。”苏瑜有些无奈,在别人家里说后悔当年没来偷人家的东西真的好吗? “瑜儿,你是不是身体不适?”苏夫人有些紧张,自己家的这个小外甥可是从小就体弱多病。 “无碍,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阿朱,快去厨房煮些冰糖雪梨,给大少爷润润喉。” 待到阿朱出门,苏瑜对阿宁说,“阿宁,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问问姨姨。” “是。”阿宁走出厢房,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什么事情啊,还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苏瑜盯着苏夫人,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姨姨,我小时候离开过相府吗?” 第16章 困兽之悲 苏夫人一怔,显然不知道苏瑜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但很快她又恢复了过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你怎么会这样问,是遇到了什么事了吗?” 苏夫人那一瞬间的愣神显然被苏瑜给捕捉到了,“没有,只是听到仆人们说起,好奇罢了。” “告诉姨姨是哪个劣仆在哪里乱嚼舌头,看我不将他打发卖出去。”苏夫人怒道。 “还是饶了他们这一回吧,姨姨,我小时候真的离开过相府吗?”苏瑜不想被她转移了话题。 “自然是没有,你还不相信姨姨吗?”苏夫人的眼神真挚。苏瑜却觉得有些刺眼,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 “无事的话外甥就先离开了。”没有等苏夫人回话,苏瑜微微一行礼,逃似得打开门。 “少爷,您怎么……”阿宁有些奇怪,为什么少爷没有叫他啊。 苏瑜看了看端着冰糖雪梨的阿朱,又看看阿宁,直接踏了出去,脚步匆匆。“回去。” “是。”阿宁立马跟了上去。 苏瑜直直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厢房里,小木还在睡着。 苏瑜脱下鞋子,爬上床,坐了下来,抱起小木的上身,就像是抱着一个大型的娃娃一样,将头埋在她的胸口。 阿宁跟着他进了厢房,见他露出这样狼狈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少爷……” “阿宁,所有人都在骗我,爹爹是,姨姨也是。他们都以为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可我明明都看的出来啊,我不知道他们究竟瞒了我些什么,我不知道,我讨厌这种感觉,如果我这么和他们想的那样笨就好了……”苏瑜没有抬头,环抱着小木的胳膊抱的更紧了些。 “少爷,也许是他们为了您好才不告诉你的吧!”阿宁没有反驳他说别人骗他的事情。 “阿宁,我知道你也有瞒着我的事,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少爷……”阿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瑜给打断。 “出去!”苏瑜声音陡然增大。 “是。” 阿宁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出了厢房,还细心的带上了门。 苏瑜抱着小木,像是抱着最后一块浮木一样。“我只有你了……” “什么只有我了,咳咳,你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小木突然开口,苏瑜一惊,松开了手。 小木坐了起来,捶着胸口猛咳了几下。天知道,她本来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勒住了,胸口还感觉被放了块大石头。一睁眼,就看见小孩儿用这么怪异的姿势抱着她,这情景,就像是电视剧里女主角死了男主角抱着她痛哭一样。而她胸口,确实有一片湿的。 “你怎么哭了啊?该不会以为是我死掉了吧!不哭不哭,我只是睡了一会儿而已啊,现在已经醒了。”小木抬手抹去小孩儿脸上的眼泪,安慰道。 小孩儿吸吸鼻子,眼泪汪汪的,最后估计没忍住,还是哗的一下子都掉了下来。 苏瑜扑到小木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木问他究竟怎么了,他摇摇头,不愿意说,只是嘴里一直重复哭喊着,“木木”,“木木”。 小木也没嫌弃他,摸着他的背,尽量的把声音放的柔和些,“男子汉大丈夫的,不哭不哭。有木木在,不哭啊。” 半晌,怀里才传来苏瑜闷闷的声音,他打着嗝,“我也没想哭,只是眼泪不听我的……木木,我想我娘了。” 听到小孩儿的话,小木也有些伤感了。“好久没回家了,我也有些想家了。” 不知道老哥接到她失踪的消息会不会急疯,老哥的婚礼也不知道办没办。她也好想回家,只是她现在就像一只迷路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木木也想娘了吗?要不我带你回你家看看吧!”虽然自己没了娘,可小木还是有的。按道理说,那就是自己的丈母娘,也算半个娘了吧。 “回家!”小木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苏瑜说的是她这个身体的家啊。 “对。”苏瑜看起来终于开心了点,连打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好是好,只是,你不是说我失忆了吗,我忘记我住在哪里了。而且我也不记得家里有几口人,长什么样子了。”虽然这个女孩儿的家人把她卖给了人贩子,可毕竟也是因为贫穷所致,怪不得他们。小木愿意去原谅他们,为女孩儿尽尽孝道,也算是占了这女孩身体的补偿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长安城外罗家村人氏,家中父母尚在,还有两兄一弟。你本来应该姓罗,就叫木。”苏瑜随口就能道来小木的来历。“今年,你大哥要娶媳妇,没钱凑彩礼才将你卖给了人贩子的。” 小木:“……” 亏她还以为,自己被卖是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养不活这么多小孩儿,父母不愿意孩子一起受苦才将她卖了。原来真相是这样,为了几个钱就把她卖了,她这地位也太低了吧,当她是个牲口呢,缺钱了就卖女儿。突然就不想回去了怎么破!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小木问。 苏瑜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来不久,我就派人去找过你爹娘了,还经常的接济他们。你放心,你家里现在应该没那么穷了,不光你大哥娶了媳妇,就连你二哥也娶了妻子了。” 小木:“……”你这让我说什么好,小木现在只想揪着苏瑜的耳朵,切开他的小脑袋瓜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如此糟心的父母,别人都避之不及,他还眼巴巴的自己往上凑,活该被宰。要是她那家里人重视原主也就罢了,可这明显就是不重视了,干嘛还要为他们做那么多。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吧!”小孩儿说风就是雨,“就我们两个,现在就走。” 第17章 故人相见 “就我们两个,不好吧!”小木有些不太想回那个家。 “为什么不行?我们偷偷去,然后再回来,反正也不算太远。”苏瑜心中有些兴奋。 “那个,天都快黑了啊,我们总不能走夜路吧。”小木记得她睡着时都是下午了,睡了一觉,应该快傍晚了吧。 “可能是你太累了吧,你睡了一天了,现在已经第二天上午了,太阳都升的很高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不是让你叫我起床嘛!”小木有些惊讶,她怎么这么能睡,难道她真的已经变成了一条咸鱼干了。 “我只是看你睡的太熟,没忍心吵醒你。你昨天应该很累了。”苏瑜气势弱了下去,用手拽拽小木的袖子,“走嘛,我们去你家,我想看看木木住过的地方。” 看着苏瑜那可怜的小模样,小木心里一软,鬼迷心窍的就点头了。 再然后,两个小家伙就偷偷摸摸的翻窗户,谁也没惊动,跑出了南禅寺。 南禅寺在一座不算太高的山上,庙会也在山上的一个专门的场地办的。 绕过那些地方,两小孩儿从弯弯的山路上跑到了山下的镇子上,已是日上三竿。 小木看着路边卖包子的小铺,摸摸瘪瘪的肚子,有些走不动路了,看向了苏瑜,“你带钱了吗?” “钱……”苏瑜巴拉巴拉自己的衣服,有些懊恼的说,“没有。” “好饿啊!”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呢!又跑了那么远,肚子早就在闹革命了。 苏瑜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居然忘记了小木还没吃饭的事情。 他一脸纠结的不知道自己是要继续往前走还是原路返回。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头顶。 “夫子好!”两小孩儿齐声道。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啊?”彭夫子拍了拍两个小孩儿的头顶,问道。 “彭夫子,你也是来庙会玩的吗?”小木抬头看着彭夫子,嗯,欣赏美的眼睛还是需要的。虽然抬着头有点累,可谁让彭夫子也算是个帅哥哥,有那个让她仰头的资本。 “对啊!可是我还没上山就听说山上的庙会已经取消了,好像是因为发生了什么暴动,怪可惜的啊!”彭夫子一脸惋惜的模样。 “是啊,是啊,我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呢,还没玩够就没了。”小木也一副同样可惜的模样。 苏瑜一见,赶紧拉着小木的胳膊说:“没关系,过几年等下一次庙会时我再带你来玩。” “嗯,好。”反正下一次庙会也用不了几年,她等的起。 “对了,夫子,你能借我们点钱吗?”苏瑜的脸红彤彤的看着彭夫子,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怎么了?你们要钱做什么?”彭夫子问道。 “木木还未用早膳,我们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钱……” 还未说完,彭夫子从钱袋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他们。 “不不不,夫子,我们不要银子,给我们几个铜板就好了。”小木忙开口,这本书里的物价还是很低的,一个铜板能买一个肉包子,一千个铜板等于一两银子。彭夫子的这一锭银子,看大小,怎么说也要有一两了,她只是吃个早饭,买俩包子就能凑合,要那么多干什么。 “这样啊!”彭夫子在钱袋里扒拉半天才扒出来五个铜板递给他们。“夫子穷,记得还啊!” 小木:“……”大哥,你刚刚随随便便就掏出那么多银子,那还叫穷! “多谢夫子,来日定当上门加倍奉还。”苏瑜接过铜板,正正经经的说道。 他还是很高兴彭夫子如此的善解人意,居然没有询问他们俩为什么没有仆人陪着就单独上街。不然的话,估计他们就要原路返回了。 两个小孩儿与彭夫子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看着两个小豆丁携手走远的背影,彭夫子忍不住笑了笑,“还真是两个小不点,被人跟了一路都不知道。” 然后,他转身拐进了某个不起眼的巷子里。 巷子中,一身眉间一点朱砂的少年抱着胸懒散的靠在墙上,看着身材娇小黑衣女子把五大三粗的阿宁压在墙角,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阿宁一脸凶相的看着两人。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主人要见你。”一身黑衣的抱琴冷声道。 “你家主人是谁!” “宁儿,好久不见了,怎么变得如此的丑了,啧啧!” 阿宁看见从巷口走进来的人,瞳孔陡然放大,声音中都不自觉的带着颤音,“教主!” 彭夫子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旁,“呦,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了,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都怕成了这个模样。” 随着彭夫子的走近,阿宁的浑身都开始缠抖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彭夫子看向钟铭,“去保护那两小孩儿去,看着你我现在就觉得特别碍眼!快走快走,本教主懒得跟你这种没文化的粗人呆在一起。” 钟铭一下子就炸毛了,“我还看你就烦呢,书呆子,走就走,哼!” 钟铭说完就离开了巷子。 “教主大人,少主也不是没读过书啊!”抱琴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教主特别嫌弃少主。 彭夫子撇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那小兔崽子是念过几天书,可那些圣贤书估计都让他喂狗了,除了会识个字,连篇文章都不会作。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夫,叫什么读书人,简直有辱斯文!” 抱琴:“……”教主大人,其实您刚才那些骂人的话也不符合圣贤之道啊。 “对了,差点忘记了我家宁儿啊,小宁儿,我们去找个地方叙叙旧啊,顺便聊一聊你这个叛徒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夜晚,睡的着吗?”彭夫子一脸哥俩好的搭上了阿宁的肩膀,无视了阿宁身上的颤抖,笑的十分纯良。 抱琴将阿宁脖子上的刀拿了下来,可是,阿宁却觉得,一把更大的刀悬在他的头顶。 第18章 迷局再现 两小孩儿用借到的五个铜板,买了两个包子和几个烧饼,包子被小木当早餐。至于烧饼,就当是午餐吧,毕竟两个小孩儿走的比较慢,虽然知道罗家村离的不远,却也没有真正走过不是。 秋天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的,二人走了很久,有些疲惫的坐在树荫下休息,吃着烧饼。小木望望一望无垠的蓝天,再舔舔已经干的起皮的嘴唇,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忘记买水了呢? “小鱼儿,你渴不渴啊!” 苏瑜摇摇头,经过几个月的习武,他现在最大的成就就是站在太阳底下不会被晒晕了,还能顶着太阳扎马步,身体素质提高了几个度。 “你渴了吗?木木,要不我们去看看哪里有人家,讨口水喝,顺便问问路吧!”苏瑜看看周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来的人家啊! 突然,眼尖的小木看见一个瘦瘦的老头背着箩筐走了过来,两个小孩儿忙跑了过去。 “大爷,您有水吗?能给我们喝你点吗?”小木试图卖个萌。 老大爷摸了把白胡子,乐呵呵的笑着说,“孩子们呐,我没有水,可我有梨子啊,等我坐下来休息就给你们拿!……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啊,你们慢点!” 俩小孩儿一听他要坐下,赶忙扶着他奔向树荫下,让他坐下休息。 老大爷慢悠悠的坐了下来,又慢悠悠的取下了背篓,慢悠悠的掏出几个梨子,递给了两小孩,“吃吧,吃吧,都渴了吧。” 小木接过梨子,给了苏瑜一个,自己又拿起一个开始啃,也没管干净不干净的问题,反正这古代也没有农药,她都快渴死了。 “你们是哪里人氏啊?这是要去哪啊?”老大爷问道。 苏瑜拿着梨子也没有吃,“我们从北边的南禅寺边来,要去罗家村走亲戚,现在迷了路,老先生你知道罗家村在哪里吗?” “罗家村啊,那你们可是走错喽,罗家村在北边哩,你们走过头喽!”老大爷笑道。 “什么!”俩小孩儿都被惊到了,他们才走了两个时辰罢了,居然就走过头了。 “是滴啊,罗家村村口有个大大的石头神龟,你们没有见到吗?” 小木还真想到了,捅了捅苏瑜,“还记得半个时辰前咱们遇到的那个村子吗?就是我说王/八村的那个,难不成……” 苏瑜想了想,好像还真有那么个村子啊! “多谢老先生了,小子们先行一步了。” “快去吧,往回直走就行。” 苏瑜向老大爷行了一礼拜谢,便拉着小木继续往回走了。 待见不到小孩儿的身影后,“老大爷”一下子跳了起来,背也不驼了,腰也不酸了,撕掉假胡子假发,再撕掉脸上薄薄的一层人皮面具。 “呸呸,什么味啊,真够难闻的。”老大爷,哦不,现在应该是少年钟铭了,他两根手指夹着人皮面具,满脸的嫌弃。 “要不是这两个孩子那么笨,我也不会用这招了。早就叫鬼医做点不那么好闻点的人皮面具了,虽然味不算大,但贴在脸上那闻的可是真清楚啊……”眉间一点朱砂的少年嘴里嘟囔着,可最后还是把那人皮面具放进了特制的宝盒中,塞进了怀里。 他脚尖一点,运着轻功,随着小孩儿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们天,为什么我们那么笨,罗家村也不一定会把这三个字写在村口啊,也可能会放只石头乌龟啊!我们怎么也不问问就走了呢!”小木一阵哀嚎,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向去往罗家村的大道上。 “对不起,木木,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安排好就冒失的带你出来了。我还不知道问路,害你走了……”苏瑜低着头,语气中处处透露着自责。 小木抬起胳膊勾住苏瑜的脖子,又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快走,快走,说这么多干嘛。咱俩谁很谁啊,还用在意这些。早点到罗家村,早点休息。” 苏瑜抬眼瞄了瞄小木的表情,见她真的没有生气,也就放下了心。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蜗牛似得又挪到了那个石头乌龟的旁边。此刻,太阳已经在西边斜斜的挂着了。 小木拄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棍子,简直要给跪了,腿都觉得跟个面条一样了。她自从到了这个世界,还没走过这么多路呢。 苏瑜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太好,脸都惨白惨白的,累的不轻。 “终于到了!”小木欢呼一声。 “是啊,到了。”苏瑜也松了口气。他看到自己与小木互相搀扶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木木,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啊。” “还真有点像,不过,估计等我们真的老时,肯定是你拄着拐杖,我扶着你,你这个小老头肯定走的慢。”小木笑了起来,也没有走心,只是开玩笑的说。只是,那个被描述出的场景却被某人记在了心里。 “嗯,好,都听你的。” 村子里已经冒起了炊烟。没有电灯的古代,人们做饭都是比较早的,因为点煤油灯也是要有资本的,能省则省。至于蜡烛,别想了,那种照明的工具不是小老百姓负担得起的。 走到村口,向过路的村民问了路,二人就找到了小木的老家。 那是一排新盖的大瓦房,漂亮又气派。小木走了过去,敲响了大门。 “谁啊,谁啊!”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皮肤晒的黝黑,体格倒是挺富态的。 她看了看两个小孩儿的穿着,用料做工都不像一般人家,不禁语气放缓了些,“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是罗木的家吗?” 小木刚说完,女人的脸色就变了,“这里没有什么罗小木,快走,快走,再不走我打人了。” 说完,门“啪” 的一声关上了。 “这仆人怎么如此无礼!”苏瑜有些生气,继续敲门,“快开门!” 门倒是真的开了,女人凶神恶煞的拿着扫帚出来了,“两个小娃子还不走,想吃姑奶奶的扫帚吗?”说完就要打人。 小木赶紧拉着苏瑜撒腿就跑,女人也没有去追。两个小孩没跑多远,就停了下来。 “她怎么能这样?”苏瑜有些气愤。 “那里真是我家吗?”为什么那个女人不认识我。 “哎呦呦,你们两个小娃娃我怎么瞅着这么面生啊,你们从哪里来啊?”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汉子刚从地里回来,看见两个没见过的小孩儿,好奇的问了问。 “大叔,我们是来找罗小木的。” “罗小木是谁?”大汉想了想,有些没想起来。 小木指着刚刚被人赶的那几间大瓦房,“就是那家的闺女。” 大汉恍然大悟,语气中带了些看不起的意思,“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家的闺女木啊!你们还是回去吧,那家的闺女早就被卖了,造孽啊。多好的小姑娘啊,那么勤快,居然被狠心的爹娘卖了城里的有钱老头当小妾。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了,居然卖女儿。看见那几间新盖的大瓦房了吗?那就是那个有钱的老头后来派人给他家花钱盖的。” 真·有钱·苏瑜·老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他怎么就变成老头了? 小木看见他这个模样,顿时就明白了,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你们笑什么?”大汉有些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大叔,你知道那家人都去哪了吗?我们刚才敲门,是一个胖的女仆人开的门,可凶了,居然拿扫帚赶我们。”小木问。 大叔也笑了,“他家哪里有什么仆人,那是老罗他婆娘,也就是你们说的罗小木的亲娘。赶你们走,估计是觉得自己卖女儿没面子吧!好了好了,大叔该回家了,你们也快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虽然天快黑了,两个小孩看起来也不是本地人,看起来怪可怜的。但大汉也没往家领,毕竟两个小孩来历不明。而且,看他们俩的穿着,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用不着他操心,肯定有仆从跟着。 大汉放心的扛着锄头回了家,留下两个小孩儿。 “小鱼儿,他认识罗木,可他不认识我。刚才那个女人是罗木的亲娘,可她也不认识我……”她真的是这里人吗?还是说,她真的是那个罗木吗?本来她以为她就是穿越到一个简单的女孩儿身上,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苏瑜也是一阵的沉默,如果不是今天来这一趟,估计他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件事情的。 “别伤心,木木。可能是他们弄错了,我会帮你找到亲人的。” 看着苏瑜紧张的模样,小木真的很想说一句,她不伤心,真的不伤心。本来也没想见这个身体的家人来着,没见到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与其担心那个,倒不如担心一下我们晚上怎么办。从这里到南禅寺还有很远的路程呢,我们总不能走夜路吧!”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边留下了火红的晚霞。 俩小孩儿还是没敢回去,如果现在走,路程那么远,肯定是要走夜路。黑暗,总是不能令人心安,万一路上有狼怎么办。 最后二人只能先到村口的老乌龟那里凑合一下了。乌龟的龟壳下,是空的,俩小孩儿躲进去,蜷缩在一起,空着肚子渐渐睡去…… 第19章 百转千回 等到小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四面透风的乌龟肚子,而是一间土墙的房顶。 难道她昨天晚上被冻死了,然后又穿越了?一转头,看见身旁睡着的苏瑜,难道他们两个一起穿越了……别逗了,怎么可能。 “小鱼儿,快醒醒,起床了!”小木摇了摇苏瑜的肩膀。 苏瑜睡觉很老实,基本上一个姿势能躺一夜。被小木摇醒后,他睁着有些朦胧的睡眼,躺在那里发了会儿呆,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木木,我们这是在哪?” “你也不知道啊?我还想想问问你呢……”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少爷,小姐,你们起来了吗?早膳已经做好了。” 这是阿宁的声音,俩小孩儿顿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穿好衣服,俩个小孩儿就出了门,才发现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个农家小院。院子里,还有一个妇人正在编着什么东西,有个大点的女孩儿在帮忙。没有看见男主人,估计是出去干农活了吧,毕竟现在太阳已经升了很高了。 阿宁为他们打了水洁了面,妇人从土锅里端出来一盆稀粥,几个馒头,和一盘小菜。热情的招呼他们,“快来坐,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粗茶淡饭,不要嫌弃啊!” “无碍。”苏瑜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一副大爷的样子。小木也学着他这种熊孩子的模样,等着吃。 反正阿宁会给钱的,不然哪里会有这待遇。 “大嫂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就好。”阿宁说道。 妇人点了点头,就又回到院子里去了。 阿宁为俩小孩儿一人盛了一碗粥放在他们面前,为他们递上筷子。 “阿宁,这是哪啊?我们怎么在这啊?”小木抱着碗,大口灌了口粥。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这粗鲁的吃相与旁边的苏瑜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罗家村,昨天我发现你们时,天都已经黑了。只好就近在罗家村找了户人家借住一晚。”阿宁恭敬道。 “你跟踪我。”苏瑜冷着脸,看向了阿宁。 阿宁低下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告诉我,这个罗家村是怎么回事,小木的究竟是谁?说真话。” 阿宁顿了一下,“少爷,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苏瑜低下头,看着碗里稀稀的粥。他有那个自信,阿宁不会骗他。那么,知道的人就只有…… 用完早餐,三人就直接离开了罗家村。他们也没有再回南禅寺,既然阿宁在这里,那么估计苏夫人也就知道他们的行踪。反正南禅寺那里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了,还不如早早回家哩。 有了阿宁在,俩小孩儿的腿就解放了,终于不用再累的跟条狗一样了。 阿宁一胳膊夹一个小孩儿,借着轻功,不一会就到了长安城。小木觉得,这个坐骑真带劲。 到了城门口,阿宁就将两人放下了。好吧,总不能一直抱着吧,不然守城的士兵肯定会以为阿宁是拐卖人口的人伢子不让他们进城。再说了,那么多人看着,再让阿宁抱着他们,即使他们现在是小孩儿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进了城门,还是熟悉的热闹街道,但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刚走到东大街,小木身上就多了个挂件。 “你是哪家的孩子,快点放开木木。”苏瑜上去就要动手把这个突然跑过来抱着小木的腰的小胖子给拽下来。 小胖子恶狠狠地看着他,抱的更紧了。“阿姐,他欺负我,你快打他。” 小木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小胖子。 李元吉一看小木不帮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你不疼我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居然这么对我。” “哎~,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关键是哭也不要把鼻涕眼泪什么的抹到她身上啊!虽然她的衣服是要换,可也要等她回去丞相府啊! 还是阿宁比较直接,也没管小胖子的挣扎,直接捏着小胖子的后领把他拎了起来。 “你这大胆的奴才,还不快放我下来,我要砍了你的脑袋!”李元吉抓着阿宁的胳膊,憋红了脸。 “哎呦呦,小公子你慢点!老奴快跟不上……”应福生大喘着气刚追过来,就看见自家小皇子被人拎在手里,指着阿宁的手都有点抖,“大,大,大胆。还不快把我家公子放下来,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呦呦,把小殿下拎这么高,都快离地一尺了,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应福生的心都提到了脖子上了,冲到阿宁旁边就去抱李元吉。 “阿宁,放手吧!”苏瑜冷着脸说。 阿宁这才松手,李元吉被应福生抱着。刚放到了地上,李元吉又要往小木身上扑,苏瑜将小木扯到自己身后,挡住了她。 “小公子,你还要干什么?” “应福生,快叫他让开,那是阿姐!我找到阿姐了!”李元吉急忙说道。 作为一个在宫里混的老油条,应福生对于一个不知道是民女还是女婢的女娃娃的长相自然不会去在意。直到李元吉说出来,应福生这才注意到了小木这个女娃娃。 待看清小木的容貌后,他确实也是吃了一惊。可作为一根老油条,应福生自然不会如此冒失。毕竟长相相似的人不是没有,那么多黑甲卫都没找到的人,他只是陪小殿下出来一趟就能遇上?这也太巧了吧。若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设下的局该如何是好。 应福生面上不显,拉着李元吉,带着讨好的笑,“小公子,你认错了,那不是小姐。” “我怎么会认错,我没认错,她就我阿姐。”李元吉想从应福生手里挣脱开,“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砍你的脑袋!” 面对小胖子的威胁,应福生回应的只是一个讨好的笑脸。 他又扭头对着小木三人说,“我家小主人尚且年幼,有什么得罪各位的地方,我代他道歉,还望见谅。” “无碍,我们走。”苏瑜冷着脸,拉着有些懵逼的小木就走,阿宁跟在后边。 小木扭头看了看被应福生抓着,捂着嘴巴不断挣扎的小胖子,小声的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强势的仆人呢!可我怎么觉得,那个小胖子像是真的认识我一样啊,你觉得呢?” “你的感觉错了。”苏瑜继续冷着脸,可他的心里却是涛浪翻滚。他发现他后悔了,他一点也不想小木找到自己的家人了,小木有他一个就好…… 两个小孩儿还一个大人一离开,便有贩夫走卒模样的人凑到应福生身边。 “跟上去。”应福生冷声道。这些伪装着的影卫,就有几个接受了命令顺着小木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哎呦呦,小祖宗,不要咬我的手啊!牙疼不疼啊?”应福生赶紧把捂着李元吉嘴巴的爪子拿了下来,紧张的问。 李元吉“呸,呸”了吐了两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告诉父皇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应福生低声应道:“是是是,老奴错了,小殿下消消气!”好吧,作为皇帝陛下面前的御前大总管,宫里的老油条,除了这个小殿下,这宫里宫外,还真没人敢这般跟他讲话,为了自己的目的,哪个不都是一副巴结的模样。说实在话,他还真不怕这个小殿下去告状来着,老油条嘛,就是有这个自信。 第20章 宫廷秘辛 层层把守的宫殿,是国家的帝王之居所。楼宇危阁,机关巧筑,诗情画语,极尽奢靡。 当月亮升起之时,华灯燃起,整个宫殿中的点点灯火如同闪烁的星辰般耀眼,似乎想要照亮整个皇宫。但是,总是有那些阴影处,是光明触及不到的,黑暗里像是藏匿着凶恶的猛兽,正瞪大了眼盯着路过的行人随时打算脱进黑暗之中…… 夜已经深了,苏丞相跟着小太监行走在深深的宫墙之中,四周寂静无声。风吹动着的小太监手中提着的灯笼左右摇晃着,火苗却顽强的没有熄灭。 苏丞相没来由的觉得有些背后发凉。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禁卫军们层层把手的地方。 “丞相大人,您快进去吧,陛下还在里面等着呢,奴婢就先退下了。”小太监说完,就提着灯笼离开了。 苏丞相踏上台阶,台阶的两侧是手拿着武器的禁卫军。他们站的笔直,手中的兵器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几许冷光。 苏丞相目不斜视,挺直了脊梁,走了过去。走进书房中,楚帝正在批改着奏折,大太监应福生正在为他研墨。 苏丞相跪了下去,“参见陛下!不知道陛下深夜召我来所谓何时。” 楚帝批改完手里的这一份奏折,就停了笔。应福生也没有再研墨,恭敬的退到一边。 “丞相啊,你做官也有十几年了吧!”楚帝感叹了一句,看着跪在下方的青年,也没有让他起身。 “回陛下,微臣十四岁考取进士,十九岁右迁入成京官,而今已有十五个年头了。” “时间都这么久了,想当年你参加殿试的时候,朕还是个皇子。当年你可没少被先帝拿出来挑我们的刺。没想到这一晃,你都而立之年了,朕也成了皇帝。朕一直想不通,当年先帝临死时为什么执意要拜你为相。即使是少年英才,当年的你也不过二十出头,是个刚入京的小官,朝廷多的是比你有阅历学识之人,先帝是怎么看上你的呢?”楚帝的就这么看着跪在下方的苏丞相,用着一种唠家常的语气说话,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问题,楚帝不是第一次问他了,当然,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其实他们都知道原因,可就是没人捅破那一张窗户纸,毕竟牵扯到了皇室的丑闻,真捅开了对谁都没好处。 苏丞相依旧如以前一样,回答道:“微臣不知。” “好一个微臣不知,苏秦鹤你知不知罪,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楚帝猛的一拍桌子,怒道。 巨大的书房里,烛火微摇,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微臣知罪。” “你且说说,你犯了何罪。”楚帝一抬手,都不用开口,太监应福生就为她奉上茶盏。 “微臣不知。”依旧是这句,对于皇帝的喜怒,有谁说的清,不正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吗?皇帝说你有罪,你就有罪,何必逆着他。 楚帝也看出了他的敷衍,把喝了一口的茶盏直接砸到了他的头上。幸亏茶盏中的水已经凉了,没有把苏丞相烫伤。可是,这一砸却直接在苏丞相额头砸出一条伤口,鲜血从中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脸流到了地下。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那是乱伦!”楚帝怒气冲冲的站了起了,走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陛下息怒啊!”太监应福生忙喊道。 苏丞相身体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满脸血的人不是他一样,面色不改,直视楚帝的眼睛,不卑不亢道:“微臣一直恪尽守礼,不知所犯何事,还请陛下指点。” “你当真不知你府中那小木是朕的公主沐晴,既是如此,你将她许给你的儿子做那童养媳,便是乱伦。朕虽不想承认,但你的身体里确实流着我皇家的血。” 苏丞相突然把头磕在地上,声音中带着紧张,“微臣惶恐,微臣确实不知那随意从集市中买来的女娃便是失踪的沐晴公主啊!求皇上明查。” 楚帝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人,血在地上晕开,染红了一片。“我李家,怎会有你这般怯懦之人。” 楚帝没有再管他,又走回书桌前坐着。“罢了,罢了。朕信你这一次,你且不要声张,公主朕会派人接走的,切不可败坏了公主的名声,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底下的跪着的人没有抬头,声音中带着怯弱。 “行了,你且回去吧……应福生,带苏丞相到太医院把脑袋治治,然后再送他回去。”皇帝摆摆手,不愿意再多说些什么。 “是。”应福生应道,走到跪着的苏丞相面前小声道,“丞相大人,请跟老奴来吧!” 苏丞相抬起头,满脸的血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帝,又叩了一下头,“微臣告退。” 这才起身跟着应福生离开。 夜色正浓,明亮的月光照了下来,地上看起来惨白惨白的。应福生提着灯走在前面,身后是满脸血迹的苏丞相,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怎么吓人。 “丞相大人,你也不要太担心。毕竟您是陛下唯一的一个兄弟了,陛下自然不会怪罪于你。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太大了,是真惹得陛下动怒了。”应福生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苏丞相那一脸漠然的表情,与之前在书房里的那个怂样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公公说的是,在下明白。”呵,若非他姓苏而是李,估计如今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吧。自己这个兄长可是没有放过一个兄弟啊,说那些皇子的死鱼他没关系,估计鬼都不信。 “大人明白就好。陛下过得艰难,你要多体谅体谅他才是啊!”应福生又不放心的嘱咐。 “应公公且放心。”他自然不会让他的兄长大人太好过了。 第21章 与君别离 夜还很漫长,月亮慢慢被乌云遮住了脸,天暗了下来。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房起了床,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他打开了小院的大门,待看清门外的人后,立刻打了个哆嗦,清醒了过来,有些结巴的说,“老爷,您,您怎么来了。” 小小的院门外,站的正是苏丞相。他的额头上缠着了一圈的纱布,脸上面无表情。他的身后,是几个举着火把的强壮仆人,看起来可怕极了。 门房赶紧的把门开到最大,站到了一边。 苏丞相没有说话,直接就带着人进了院子,直直的朝着苏瑜的房间去了。 因为是在自己家里,苏瑜的房间并没有从里面插上,苏丞相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屋里的两个小孩儿还在沉沉的睡着,小木不老实的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苏瑜,苏瑜睡的很端正,即使是被抱着也是没动过。 苏丞相一示意,身后的仆人立马明白,走上前去,伸出手就要把小木给抱起来。 小木本来睡的正香呢,突然就被人抻着胳膊抱了起来,立马就醒了,开始在空中挥手踢腿的挣扎起来,“唉,你们是谁,要干嘛……” 突然,她看见了大汉身后的苏丞相,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了一样,禁了声,手脚也不挣扎了。仆从见状,把她抗在肩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该不会苏丞相是嫌弃她碍眼了,打算把她卖了吧!她真的对小受没意思啊,攻一求放过!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苏瑜一脸惊讶的看着苏丞相,质问道。 “没有你的事情,继续睡吧!”苏丞相转身就要走。 苏瑜赶紧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他面前伸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父亲,你要带木木去哪?” “去她该去的地方,让开。”苏丞相的语气里仿佛透露着冰渣子。 “父亲,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媳妇,您的儿媳啊!” “从今天起,就不是了。” 苏丞相的话一出,两个小孩儿都愣住了。 小木刚才还在想苏丞相会不会把她卖掉呢,突然这样说,该不会是真的吧! 苏瑜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声音中都不自觉的带了些颤抖,“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要将木木带到哪里去,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没有理会苏瑜,苏丞相打算绕过他继续走。 苏瑜跑到门口,跪下,对着苏丞相急促的说,“父亲,儿子求您,不要带木木走。这是儿子长那么大第一次求您,您把木木留下好吗?” 小木趴在男仆的肩上,扭过头,也没看见小孩,但至少是听到了声音。不禁叹了口气,好兄弟,亏我没白疼你。只可惜可能没办法给你找个好小攻了,自己多保重吧。 虽说是这样想着,可小木的心里总还是有些希望的,期待着苏丞相能够被苏瑜说动。 毕竟,在丞相府的生活还是挺好的。如果被带走,谁也不知道她将会面临什么。未知,总是令人害怕。但是,作为一个小肉/文的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柔弱小受,苏丞相能听他的才有鬼。唉,也不知道这小孩儿以后会怎么样,希望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能够把剧情煽乱,让他不要那么惨了吧。 过了一会儿,苏丞相终于开口了,却击碎了所有人的那一丝可怜的希望。“来人,把大少爷带回房里好好看着,其他人带上女娃跟我走。” “我不要,父亲,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母亲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连木木也要从我身边抢走,为什么!”苏瑜有些歇斯底里的冲着苏丞相大叫了起来。 两个壮硕的仆从丝毫不顾及他的挣扎,把他拖到了房间里。 被人抗在肩上的小木终于看到了苏瑜,此时的小孩儿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就像只奋力挣扎的小兽,呲着牙,咆哮着,却又那么无力脆弱。 小木有些心疼,自家小孩儿应该什么时候都是优雅的贵公子啊,居然为了一个才生活了不到半年的人失了风度。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看起来真重。只是可惜,自己没办法陪着他长大了。 小木张开嘴,无声道了句,“再见!”可是,红了眼的苏瑜似乎是没有看到。 苏丞相带着人离开了,两个钳制着苏瑜的仆人也松了手,迅速的闪了出去,将门从外边锁上。 苏瑜扑到门上,用力拍打着门,“放我出去,父亲,你不能把木木带走,快放我出去啊……” 终于,苏瑜无力的滑跪在地上,手握着拳发泄似得打着门,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一个圈,在地上溅开了水花。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既然要夺走,为什么当初还要把她带到我身边,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还不够强。”一个声音突然从传来。 ……苏瑜猛的抬起头,这个屋子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其他人。即使伤心,可他的骄傲也不知道允许在别人面前哭泣。 苏瑜站了起来,环视周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你是谁?你在哪?”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想要变强吗?” 苏瑜抬头看向了房梁上,不禁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彭夫子有些尴尬,“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啊。” 抱琴很想翻个白眼,自家教主有时候真的很不靠谱,这么明显,谁发现不了啊! “算了,抱琴,抱我下去。”彭夫子一点也没在意他在外人眼里的形象,伸出手就问抱琴要抱抱。 抱琴依言,轻易的用她的小身板抱起彭夫子这个大男人,跳了下去,将彭夫子放在了地上。 “不知夫子深夜怎么会在我这里做了梁上君子?”虽然分别很伤心,但至少彭夫子的那句话说的很对,是自己不够强。如果他拥有足够强大武力或权力,小木就不会被带走。苏瑜迅速冷静下来,分析着情况。 “这个说来话就长啊!”彭夫子很淡定的坐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品着。 苏瑜也坐了下来,悠悠道,“那就长话短说吧。还有,夫子,那茶是昨天的隔夜茶。” 彭夫子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很随意的把快要入口的茶给放回了桌子上。 第22章 第三只攻 “我只是看今天月色正好,出门来赏个月。无意中看见这丞相府这么热闹,就跑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么痛心的一幕强取豪夺的苦情大戏啊!”彭夫子的语气中带着夸张,一看就是在胡编乱造。 苏瑜也懒得追究原因,他红红的眼眶微眯,说话声也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说你能让我变强。” 看着苏瑜的眉眼,彭夫子眼前一阵恍惚,还真像那个人啊。他伸手想要抚上他的眼,却被他躲开。 “你干什么?”苏瑜有些警惕道。 彭夫子的手僵住了,默默收了回来,叹了口气。“只是觉得你长的真像我的一位故人罢了。想要变强,我凭什么帮你。” ……………………………………………… 小木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既然也没法反抗,小木看清楚是苏丞相时就直接放弃了挣扎。不挣扎还能少吃点苦头,要是挣扎了说不定还会挨顿打什么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不得不说,小木脑洞的还真是强大。可惜,借苏丞相十个胆子估计也不敢去打她吧。 苏丞相带着人直接来到了后门,门外停着一辆并不怎么起眼的马车,马车后跟着一队禁卫军。 “把人就交给老奴吧,丞相且安心。”应福生掀开马车帘,对着苏丞相说。 “有劳公公了。”苏丞相一挥手,扛着小木的仆从就将只穿着中衣的小木放到了马车上。 小木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马车上的老太监,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像个好人,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可是读过很多小说的人哦,知道小说这些太监,特别是老太监的,那都是心里不怎么正常的人啊! 应福生自觉温柔的笑了笑,一脸的褶子堆在脸上,拉着小木进了马车,小木只觉得背后发凉。 “丞相告辞了,老奴这就回宫复命了。” 苏丞相拱了拱手,应福生放下轿帘。马车夫一扬鞭,小小的马车与车后的禁卫军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小木觉得,自己这一夜,像是在做梦一样。一下子从生活无保障的童养媳变成了身份高贵的公主殿下,有点一时接受不了。 此刻,小木正被一个美妇人抱在怀里,“我的儿啊,你去了哪里啊,可急坏母妃了。” 淑妃拿着手帕,轻轻的擦着眼泪,那美人佛泪的动作,真是我见尤怜啊! 小木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可是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啊! 小木在现实世界的爸妈死的早,从小是哥哥把她带大。她对于母亲,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他的哥哥平常也很忙,忙着打理爸妈留下的公司,应付一堆糟心的亲戚。那时,他的哥哥也就刚刚成年,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承受的压力够大了,对于妹妹自然是疏于管教。 于是,小木就变成了学校里的小霸王,老师眼里的坏学生,社会上的非主流。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打架喝酒,跟着男生一起混的假小子。一头板寸,一身的男装。作为小女生眼里的酷哥,哪有女孩子敢接近她。 还好哥哥大人及时发现,努力把她掰正,她才有了后来的普通人的生活。不然,估计她早就变成了那社会上的渣子,残害祖国花朵的臭虫了。 如今多了一个亲娘,小木的心情是复杂了,难道这是上天要补偿她缺失的母爱了吗?然而,事实证明,老天并没有开那个眼。 “淑妃,你先别伤心,沐晴她回来,你就让她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叙旧也不迟。”哦,这是小木那个便宜爹,皇帝。而那个沐晴,说的就是小木。 “瞧我,一时激动都给忘了。”淑妃赶紧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沐晴的奶娘呢?还不快带公主下去休息。” 一个妇人匆匆跑了过来,抱起有些呆愣的小木向楚帝和淑妃一行礼就下去了,屋中只留下了他们二人。 明月皎皎,没入西山,又是一个明天。 小木吸了吸鼻子,一睁眼,便发现那个在东街上遇见过的小胖子正趴在她的床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一样。 “皇姐,我好想你,想的白天都吃不好,晚上也睡不好,你看我都瘦了。”李元吉委屈的说。 小木看了看他的体型,沉默了。这都算瘦,那以前你可是有多胖啊! “皇姐你怎么不说话,是还在想那个跟我抢你的坏小子吗?我不许,你是我一个人的皇姐!”李元吉伸出两只胖爪子,捧着小木的脸,撅着嘴巴说。 小木翻了个白眼,伸手打掉了他的咸猪手,坐起身来。没好气儿的说,“我没想他,我只是觉得你瘦点挺好的。” “可是父皇他们都说瘦了就不好看了……为什么皇姐你都不叫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小胖子绝对是个演技派,变脸变得超级快,一下子就成了哭包脸,眼泪汪汪的瞅着小木。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失忆了吗?” “什么!!!皇姐,你失忆了!这帮狗奴才居然都不知道,我要砍了她们的头!”李元吉生气的叫嚣。 “你为什么总是要砍别人头,这样不好!”小木记得上一次看见这小孩儿时他就一直在说要砍别人头。 李元吉安静了下来,“皇姐,你真的忘了,以前我们两个被宫人欺负时,还是你教我的。我们是楚帝的儿子,想砍谁头就砍谁头。自从学会了这句话,我们就再也没被宫人私下欺负过了……没关系,皇姐,你忘记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小胖子这句话着实让小木感动一把,没想到这个恋姐癖的小皇子居然这么爱自己的姐姐啊! 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听应公公说,我们是最受宠的皇子和公主啊,怎么还会有人敢欺负我们。” “皇姐,这宫里是很可怕的。主子们看起来风光,可私下里可能还没有一个太监活的自在。虽然父皇很喜欢我们,可我们能见到他的时候并不多。母妃总是会支开我们的,根本没时间开口提啊!这段时间没有你陪着我,我一个人在宫里真的很害怕。”李元吉的情绪有些没落。 “那为什么不跟母妃告状啊?” “皇姐,千万不要去找母妃,她是不会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的。对母亲来说,我们只是一件讨父皇关心的工具罢了。她不会去管工具过得好不好,她只要确定我们活着就好。”李元吉说着眼泪又快掉下来了,可惜,到最后也没真的掉下来。 小木有些难以相信,昨天抱着她哭泣的美妇人居然是个如此冷漠的亲妈。 她有些不确定的反驳道,“可是,我觉得不像啊!” “那是因为昨天父皇在。”李元吉想了一下,开始脱衣服。 “你脱衣服干嘛?” 李元吉扒掉外衣,转过身,露出后背。背上是错综复杂的鞭痕,看起来时间并不长。 “这是母妃打的,因为我向父皇要了几次出宫的机会去找你。每一次,她都会拿着鞭子抽我。” 小木看不见李元吉现在的表情,但是她肯定,这小孩儿现在一定很想哭。 没想到啊,那美人居然那么狠,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还疼吗?” “疼,可疼可疼了,母妃不让我说出去,连太医都不让我请,晚上疼的我都睡不着。”李元吉笑着扭头,“不过没关系,只要皇姐回来就好。” 小木才不会承认她被一个胖墩撩了呢,“说了这么就,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李元吉,元宝的元,吉祥的吉,这是父皇为我取得。”李元吉开始慢慢的穿起衣服。殊不知,小木的眼神看着他复杂了起来。 啊啊啊!!李元吉这个名字不是小说里小王爷攻三的名字吗?我的弟弟是渣攻怎么破,在线等,急! 第23章 魔教圣女 “圣女。”年长的宫女走进殿里,向侧卧在软塌上的美艳女子行了个礼。 这女子手上拿着书卷,乌黑的发间插着华丽复杂的金簪,面若桃李,肤如凝脂,眼角一抹殷红,为她的脸上添了几许魅惑之意。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淑妃依旧很美。不似少女的青涩之美,她的美,如一坛陈酒,勾人心弦。 “说了多少遍了,在宫里叫我淑妃娘娘。”她的声音婉转,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轻语,只是听着就觉得有些醉人。 “沐晴那孩子怎么回来了?” “回娘娘,是小殿下那一次出宫偶遇到了公主,才让太监应福生起了疑心。娘娘,这楚帝该不会查出来是我们出手将公主送出宫的吧!”宫人有些忧虑的说。 “慌什么,他查不到的,因为所有知道的人都死了。”当然,也会包括你。最后一句话,淑妃没有说,她只是嫣然一笑。 那宫女舒了口气,“那就好,娘娘,只是丞相那边……” “唉,还能怎么办,本想用沐晴那个小丫头换来楚相的合作,结果……,算了,你去把丞相知道的那些暗线都撤了吧,估计也没什么用了。”淑妃有些无奈,眉目间多了几许愁绪,让人爱怜。 “是,娘娘。”宫女显然是对淑妃知根知底的,压根就没敢抬头,自然是不知道淑妃的脸上是何风景。 “哦,对了,你处理完事情后,就回总教找左护法吧,他会好好照顾你的。”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扒皮狂,不知自己的这个小宫女的脸会被做成什么呢?是美人扇?还是被做成走马灯呢?她已经那么老了,也不知道左护法会不会看的上啊!淑妃娘娘有些苦恼的想着。 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定下的宫女退出大殿,她甚至有些欣喜自己可以离开皇宫这个鬼地方,回到总教。然而她却不知,当她回到总教的时候,就是她命绝的时候。 “本圣女的身边可容不下这种没用的废物呦。”淑妃娘娘继续拿起她的书,细细品味。 …………………………………………………………………… “我想出宫了,小元吉。”小木趴在桌子上,用手戳着桌子上的瓷杯。杯子从桌子左边推到了桌子右边,又被推了回去,杯中的水一滴都没有洒。 “皇姐,你不是又在想宫外了吧,那个臭小子有那么干嘛?”李元吉撅着小嘴,不高兴的趴在桌子上说。 小木停下了戳杯子的手,改去戳李元吉的额头,“什么臭小子啊,那可是皇姐我认的弟弟,当然也是你弟弟。之前我遇难在民间时,那孩子对我真是好的没话说。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哦,我知道了。”李元吉用手捂着头,“他一定会好好的,皇姐不要担心。” 小木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她能不担心嘛,苏瑜的后妈都怀孕了,他还有个渣爹天天在那里晃着。小木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她恨不得把苏瑜揣在腰上,不让其他人惦记。 “那要不,我去求父皇,让他做我的伴读好了,这样皇姐就可以天天见他了。”李元吉酸酸的说,皇姐可是他一个人的,只要进了宫,他有的是办法让那小子尝尝他的厉害。 “可别。”进宫,还是算了吧,在丞相府里,苏瑜还能平安几年,如果进了宫……她可没忘记她的这个便宜弟弟可是那个性情古怪脾气暴躁的变态攻三啊,虽然现在还很萌萌哒(渣作者:→_→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可谁能保证以后。苏瑜长的那么好看,过几年就更漂亮了,进了宫万一她这个弟弟到时候兽性大发怎么办,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好了好了,我不想他了。带我去玩吧,我还不知道这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呢?” 李元吉想了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就走,“前段时间父皇送了我一只鹦鹉,可好看了,走我带你去看。” 偌大的皇宫一隅,孩子的欢笑声是如此的纯真,如此的干净。 10年后…… “这宫里的沐晴公主啊,听说是得了怪病,连御医都治不好呢。现在宫里在贴告示,广求天下名医,据说有谁能治好公主,不仅能够赏银万两,还能加封爵位呢!”一个喧闹的酒肆里,有个喝红的脸的大汉一脚踏在长凳上夸夸其谈。 “你们可是不知道啊,那公主今年二九年华,长得那叫一个貌美如花啊。只可惜陛下要将她许给那北边的戎人的可汗当王妃,啧啧,这美人一听就被吓的一病不起,多少大夫都难治啊!” 大汉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打了个饱嗝。 这时,他的观众们却有不赞同的声音了,一点也不配合的调侃他,“你怎么,你又没有亲眼见过,万一那公主长的太丑怎么办。” “就是,就是,还有那公主的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那么多名医都治不了,我看你是在造谣。” “对对对。就是……” …… 大汉看反驳他的声音越来越多,气的把酒碗往地下一摔。酒肆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满意了,趾高气昂的说:“老子就是知道,不服来战啊!” “哎呦呦,少爷你怎么又跑出来喝酒了,老爷都气坏了,正满城的找你呢!”一个小书童打扮的人匆匆从酒肆外跑了进来,对着大汉着急道。 张恒顿时酒醒了大半,“什么,我爹怎么知道我没去国子监,是不是你告的密!” 张恒拽着小书童的领口就要打他,小书童忙摆手,“少爷饶命,不是我,真不是我。是老爷,今天有公务去了国子监才发现的,少爷快回去吧!” 张恒这才放下手,“要是敢骗爷,爷可饶不了你,快走。” 结了酒钱,一主一仆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酒肆。 酒肆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青年端起酒杯,轻笑了一声,“有意思。” 第24章 医者长亭 “公主,娘娘来了!”小宫女青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小木忙把自己刚吃到嘴里的鸡腿又给吐到了油纸包里,手忙脚乱的把油纸包塞到了给她偷带食物的李元吉手里,急急忙忙的从桌子旁跑回床上,钻回被子里,“快,快,快,把这东西赶紧藏好。赶紧的,把那桌子上的零嘴什么的都快藏起来啊!” “是。”青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被放着乱七八糟的食物的桌子。 李元吉看不下去了,“笨手笨脚的,让开。” 青竹赶紧闪到一边,李元吉把油纸包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把桌布的边角一提,所有的东西都给包了进去。然后把那么一大包东西都给塞到了小木的床底下。 小木默默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果然,跟她这种聪明人在一起久了,再笨的人也能变的聪明吗,小木无比自恋凑不要脸的想。 李元吉看到了小木对他的赞赏,回了一个阳光的笑脸。小木觉得,这小子此刻真是帅呆了。 “元吉,皇姐下半辈子的人生大事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小木郑重的说。 “放心吧皇姐。”李元吉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道。 小木无比信任的看了他一眼,掏出一粒药丸。这可是传说中的强悍无比天上地下绝世无双的装病利器啊!吃了以后立马体温升高,进入昏迷状态,除非药效耗尽,否则谁也叫不醒。偏偏它也不是什么毒药,太医都诊断不出来,顶多也就会说什么公主肝火旺盛,气血不足之类不痛不痒的话,根本解释不了昏迷的原因。为了装病装的像点,小木可是高价命人偷偷去神医赛华佗那里买的。 小木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吃下了药丸,就睡了过去。 “娘娘万福金安。”门口的站着的侍女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身姿窈窕的贵妇人走了进来。 尽管淑妃已经是三十多岁了,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依旧那么没,像罂粟花般美艳惑人。 青竹跪到了地上,李元吉脸上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 “母妃,您怎么来了啊!”李元吉走到她的身边撒娇似得扶着她的胳膊。 一进门,淑妃就闻到了一股混杂的食物味道,她看了看光秃秃的没有桌布的,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你这孩子。”淑妃娘娘似是假意责怪李元吉,看起来就像是宠爱孩子母亲的一句戏言而已。“沐晴突然病倒,母妃当然要来看看了。” 皇姐都“病”了半个月了,今天才来看看,这是吹了什么风啊!李元吉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面上却不显,依旧挂着热情的笑容,扶着淑妃像床边走去。 “是儿子的不是,母妃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啊!” 好吧,这母子二人可不都是演技派嘛。平常十天半个月也难得见一面,可一见面那就是一副热切的嘴脸,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营造着不知道给谁看的假象。 虽然皇子公主稍微大点就会搬到自己单独的宫殿,可是,同在一个皇宫里,再远又能有多远呢?十天半个月不见一面,只不过是不想见而已。 淑妃坐在了小木的床上,前一秒还在笑着跟李元吉说着话,下一秒就拿着手帕,开始梨花带雨了,看的李元吉是一愣一愣的。 淑妃拿着手帕抹着眼泪,一脸哀伤的看着“昏迷”的小木。美人就是美,就算是哭,那也是美。 “我苦命的儿啊!你快醒醒啊,娘亲真的很担心你啊……”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听着就让人心碎。 李元吉心里又开始嘀咕起来,这又是在玩哪一出啊?皇姐还在昏迷呢,她演给谁看,难不成真的转性了?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一切的原因是什么了。 李元吉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父皇也没人通报一声就轻手轻脚进了屋子里,还“为老不尊”的冲着他挤眉弄眼,让他不要说话,偷偷站在了淑妃背后。 淑妃娘娘好似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啜泣道,“沐晴啊,你快醒醒啊,你都睡了那么多天了,娘亲真的很担心啊……” “别担心,公主会醒的。”楚帝将手轻轻放在了淑妃的肩上,安慰道。 淑妃娘娘像是这才突然发现楚帝的存在,惊慌的站起身,想要屈身行礼,却被楚帝给止住。 “参见陛下,臣妾不知道陛下到来,未曾迎接,还望陛下恕罪。” “无碍。”楚帝看着面前的楚楚动人的淑妃,虽然她的妆容因为哭泣有些花了,可依旧如同他记忆里的那般美好,心里不禁有些触动。 “陛下~”淑妃的声音的几分婉转,拨动人的心弦。 “爱妃切莫要过于伤感,沐晴是个好孩子,会平安无事的。”年过半百的楚帝突然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股子的热情,看见了淑妃,又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应福生,去传那人进来。” 楚帝话音刚落,就有宫女将房中的珠帘拉下。公主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随便见生人呢? 应福生远远的站在一旁侯着,听到楚帝的声音,就出了门,又屋外侯着的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年轻人,穿着御医的衣服,腰间斜挂着一个木质的药箱,规规矩矩的样子。 楚帝拉着淑妃走出珠帘,李元吉也跟了出来。 “这是民间的一位叫赛华佗的神医的关门大弟子,他撕了皇榜,说有把握治疗公主的病。”楚帝对着淑妃说道。 “草民参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长亭朝着她行了一礼。 淑妃微微一皱眉,“皇上,怎么找了个民间的大夫来啊,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找个不知底细之人来为她诊病呢?” “爱妃且放心,这位祝大夫的师父在江湖中的名声很大。他本人也得到了太医院的认可,对于他医术你大可放心。”楚帝说道。 淑妃还是不太认同,“可是,他毕竟是宫外之人……” “爱妃,都这个时候了,容不得计较那么多了。” 淑妃微愣,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是,陛下,是臣妾愚钝了。这位小大夫,还请为公主诊病吧!” 第25章 悬丝诊脉 一根细细红线从珠帘中扯了出来,线的一头系在小木的手腕上,另一头则在祝长亭的手里。 虽然这本坑爹的小x文说的设定十分不靠谱,但有些地方却意外的很保守。明明是卖/肉的剧情,结果还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诊个病还要搞个悬丝诊脉。 祝长亭的手指搭在线上,表情甚是凝重,并且有越来越沉的趋势。 “我儿究竟是如何了?”淑妃看起来十分的紧张。 祝长亭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公主这病,不妙啊!” “胡说,我皇姐是个有福之人,一个小小的病症怎么就给说成不妙了,我看你分明就是个庸医!”看着祝长亭那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样子,李元吉就觉得这个人是个骗子。若不是他事先就知道皇姐无事,只是装病,他肯定会被这个江湖骗子给骗了。 “元吉,退下。”楚帝出口道。 “父皇,这个姓祝的分明就是个骗子,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元吉,你父皇说的对,退下吧!”淑妃温声细语的说道。 李元吉在他父亲面前还敢争两句,可是,在他母亲面前他就蔫了,气势立马就跌落了下去,不情不愿的说了个“是。”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小大夫还请说。”淑妃对着祝长亭说道。 “是,娘娘。公主这是……(渣作者对中医不太懂,略过一千字)”祝长亭说的很严重,仿佛下一秒公主就要香消玉殒了一样,让人都提了一口气。“不过,还请陛下娘娘放心,草民对病已有了治疗之策。” 别看祝长亭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他早就看出来小木是装病了。这可是他师父他老人家配的药,他怎么可能诊不出来。 淑妃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还要多多麻烦小神医了。” “草民不敢。” 楚帝搂住淑妃的的腰,趴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淑妃嗵的一下子羞红了脸,满目娇羞的看着楚帝。“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今晚就在宫中等着陛下……” 等到淑妃婀娜的身段消失在公主住的宫殿外,楚帝板起了脸,对着祝长亭说道,“你跟我来。” “是。” 所有人都离开了,沐晴公主居住的偌大英华宫中里呈现出一阵难得的平静。 ……………………………………………………………… “不知道小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啊,竟将草民掳到这么僻静的角落里,难不成……草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还请小殿下莫要……”祝长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刚刚好好走着路,就被李元吉拉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然后给按到了墙上。 然而,真/正直/男李元吉完全没感觉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什么不对的,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闭嘴,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快说,你混进宫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祝长亭白了他一眼,收起了手里握着的毒针。这小子刚刚突然窜出来,吓他一跳,“当然是为了公主殿下的病而来。” “胡扯,我父皇都被你骗了,你个庸医!” “哦,不知殿下为何一直称我为庸医呢?” “当然是因为……”皇姐她没病啊!还好李元吉还有点理智,没有把后面半句给说出来。“反正你就是个庸医,不要狡辩了!” “那就让我来说吧!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公主殿下根本就没有病。”祝长亭眉毛一挑,就道出了李元吉想要隐瞒的事情。 李元吉向后退了一步,松开对祝长亭的钳制,“你怎么知道的。” 祝长亭也没有站好,仍是散漫的靠着墙,“都说我是来诊病的了,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还欺骗我父皇和母妃,那可是欺君之罪,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李元吉皱着眉头看着他,一副严肃的样子。 “也不为什么,我跟沐晴公主可是旧相识啊,自然不忍心她嫁给那个可以当她爹的戎狄的可汗了。至于欺君……江湖人心里可没有什么朝堂之说。” “你是皇姐的旧识?”李元吉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祝长亭一脸的自然,大大方方的任由着对方打量。 “可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起过啊?”李元吉又问。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们。” “怎么帮?” “我可以带着她出宫。” “出宫!就你!”李元吉双手抱胸,不屑道,“若是能带她出去的话,我早就带她出宫了。自从皇姐小时候走丢了一次后,父皇就明令禁止她出宫。这宫里所有的禁卫军都认识她的脸,根本连宫门都出不去。”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看着祝长亭一脸淡定的模样,李元吉心里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这家伙真有办法? “什么办法?”李元吉想也不想直接问道。 这一次,祝长亭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带着笑看着他。李元吉心里突然有种毛毛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面前这个家伙有点慎人。 “算了,我不问了。不过,我要回去与皇姐商量商量。”李元吉可不敢贸然答应什么。 “这是自然,那草民就在太医院恭候殿下的消息了。”祝长亭弯下腰向着李元吉行了一礼。 李元吉甩甩袖子,仰着头,像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一样走了。好吧,用他的话来说,这叫皇家风度。 祝长亭看着他离开后,祝长亭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是可爱啊!” 入夜,已是半夜三更天,英华宫里,美美睡了一觉的小木终于醒了过来,坐了起来申了个懒腰。 “公主……”值夜的青竹很快就发现小木醒了。 “嘘~,小声点。”小木用手指着趴在她床边睡着了的李元吉。 青竹点了点头,小声道,“公主睡了那么久,定是有些饿了,奴婢去给您弄些吃的去吧!” 小木摆摆手,“快去吧,随便做些就行了。” 青竹行了一礼,走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小木看着趴在那里睡的极不安稳的李元吉,他的眼睛下有明显的黑色。看来自己装这场病,最折腾的还是这个孩子。 小木看到衣架子上挂着一个斗篷,就打算下床取来给他盖在身上,未免着凉。结果刚一掀被子,胳膊压在被子一角的李元吉就醒了。 第26章 飞鸟出笼 “皇姐,你认识一个叫祝长亭的人吗?”李元吉问。 小木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印象啊!就摇了摇头。“他是谁?” “我就知道那家伙是个骗子。”李元吉愤愤的说,“他是父皇从民间找来为你看病的,说是什么神医赛华佗的徒弟。我看他就是个庸医而已,把父皇母妃都给骗了。” “等等,你是说赛华佗的徒弟!”握艹,那不是攻二嘛! 也难怪小木想不起来,毕竟是十年前看的小说了,能记住什么啊!她在进宫不久就把主要的故事剧情都写了下来,居然还不满一张纸,隔几天就把剧情拿出来顺一遍,倒也没有全忘光。虽然她知道几个小攻的身份都是啥,可名字却真的没记住几个啊! 这个攻二,她小时候确实见过一面,可这么多年了谁还记的到他叫什么啊。不过说起来,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啊,为什么这个攻二会来找她啊? 虽然满肚子疑惑,但小木并没有表现出来。“我突然想起来这个祝长亭是谁了,他确实是我幼年出宫时交的朋友。时间太久,一时给忘了。” “啊!是这样啊!”李元吉有些失望。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那个祝长亭说,他可以带你出宫。” 不得不说,出宫对小木的诱惑很大。只要她逃了,她的这个小弟弟也就不那么操心了,自己也不用再嫁给那个戎狄的老头子了。 “他有办法带我出宫?”小木有些惊喜,好歹那家伙也是算是个猪脚啊,肯定是开挂了,带她出宫绝对是可行的。只是,不知道这人有什么目的。 “他说他与皇姐是旧识,不忍皇姐被戎狄糟蹋了,特意来帮你的。” “是这样啊!”小木肚子里泛起嘀咕,天下难道真有掉馅饼的事儿,她怎么这么不信啊! “只可惜我要等年后才能去封地,父皇说,他把江南最好的地方留给了我。若不是去封地前不能随意出宫,我肯定能把皇姐带出去,哪里还用得着他啊!” “瞎说!”小木突然多出一份伤感,“等你去了封地,连长安城都不能回,还指望随意进出宫。恐怕到那时,我们就此生难再见了?” 李元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毕竟,小木说的是事实。两人一阵沉默。 “吱呀”一声,门开了,青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公主,饭菜好了,快些来垫垫肚子吧!”青竹没发现两人的蜜汁氛围,忙着布菜。 小木突然就笑了,拍了拍李元吉的肩膀,“没关系,以后皇姐去见你不就好了,反正皇姐已经习惯抗旨了,怕什么!” “那我就在封地等着皇姐大驾光临了!” ………………………………………………………… 几天后,趁着月色,一辆小小的马车驶到了皇宫的偏门。禁卫军拦住了它,“站住,来着何人?” 从马车帘里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一块小小的令牌。禁卫军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忙行了一礼,就放行了。 马车就这样,轻易地出了皇宫,简单的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就这样出来了!”小木有些难以置信。 祝长亭点了点头。 “我该不是在做梦吧!你那是什么令牌,快给我看看,这也太好使了吧!”小木有些惊喜。 “这可是皇帝陛下亲手给我的令牌,只要有它,就可以随意出宫,哪能随便给人看!”祝长亭不屑道。 “我在宫里这么多年都没听过这种令牌,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哪有人出门连检查都不检查的,除非是我父皇出去……等等,你该不会拿的是我父皇的金龙令吧!我的天,你怎么偷来的,给我也来一块!”小木带着星星眼。 “这可不是偷的,这可是你的父皇亲自送给我的,为了他唯一的宝贝女儿的命。”祝长亭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看的小木一阵心虚。“我说,我要随时出宫找药,虽然太医院的药材很充足,可是,你父皇还是想也不想的就给我了。” 小木沉默,不得不承认,她这个便宜爹还是挺疼她的。这么就跑了,心里难免有些罪恶感。 “想好去哪了吗?我虽然将你的侍女青竹易容成了你,但你非说不想连累她,让她过几天就洗掉,装作突然发现你不见了的样子。估计等发现你逃跑了,你父皇肯定会派兵追的,我可不想跟他们碰面。” 小木想了想,“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这样,我们就留在长安街,去丞相府吧!” “你是想去找小鱼儿吧,他现在可不在长安城。” “什么,他去哪了?”小木有些意外,看来自己这只蝴蝶真把剧情给煽跑了。 “当年你回宫不久,苏丞相就把他送回蜀地老家了。” “蜀地啊。”那不就是四川,可真够远的啊!可是,“再远也是要去啊!” 悠悠的烛火在御书房里长明,头发已经花白的楚帝仍旧专心的批改着奏折。 一个身穿玄色华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眉目间,与楚帝出奇的相似,怎么看,都是年轻时候的楚帝的翻版。“父皇,沐晴已经顺利出宫了。” “玄儿,让你挑的人都挑好了吗?” 李英玄现在那里,看着自己敬爱的父皇,“是,父皇,我已经从宗室中挑选了几位适龄的女子,待到父皇过目后,即可封为和亲公主,下嫁戎狄。” “咳咳,好,区区戎狄还想娶我的掌上明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咳咳!”楚帝止不住的咳了起来,应福生忙的为他拍了拍背。 “父皇,您怎么了!” 楚帝伸出了手,表示自己没事。“无碍,老毛病了。” “父皇,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淑妃娘娘的手已经伸的够长了,是时候该砍断了。” “再等等,过了年,老幺就该去封地了,再等等。” 李英玄握紧了拳头,父皇总是偏爱那姐弟俩,为了他们,连办个淑妃都畏手畏脚的。还非要把公主送的远远的,皇子也送的远远的,是怕他们受到连累吗?真是让人嫉妒的发狂啊! “太子啊,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为了皇位手上沾了太多兄弟姐妹的鲜血,我的皇位来的并不光彩。在众多的皇子中,就你最像我,所以我早早就把你立为了太子,你可明白我的苦心。”楚帝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李英玄的内心,苦口婆心道。 “是,孩儿明白。”李英玄恭敬的一拜。 楚帝欣慰的点了点头,“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咳咳。” 可惜啊,明白是明白了,真正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然楚帝又怎么会把儿子们的封地都封的远远的,就连唯一的女儿都送走了呢? 一代英主啊,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吧! 第27章 相见陌路 巴蜀之地,天府之国,山川秀丽,蜀锦绵延。有蜀道之难,幽谷之深,又有平原辽阔,巴蜀古风。 不知走了多久,根本就不识路的小木坐着祝长亭的顺风车就稀里糊涂的到了蜀地。 “说起来,你怎么会跟我一起来啊?”小木很想问这个问题。 “来看看小鱼儿啊,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未见了,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娶妻了。” “不可能!”小木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苏瑜可是那篇画风清奇的耽美文的男主角,怎么可能娶老婆。就算娶了那肯定也是逼不得已的假结婚。若是他找了个老攻,可信度还高点。 祝长亭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可能,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啊,加上家世也不错,估计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吧!” 任媒婆们去踏,他要是结婚,算宝宝输!小木就是有这种自信。嘴角挂着蜜汁微笑幽幽的看着祝长亭,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公子,苏家到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边说道。 “嗯!”祝长亭回了一声,小木已经迫不及待的掀开了轿帘,跳下了马车。 “你动作那么快干嘛?”祝长亭也跟着下了车。 小木看着眼前繁华的街道,有点蒙,哪有人会住在闹市里啊! “你说,小鱼儿住在这里?”小木有些怀疑。 “这倒不是,只是前面街道人多,马车不易通行,所以我们需要步行过去。他们苏家家大业大,这条街都是他家的。穿过这条街,有一条百/度巷,那条巷子里就是苏家的本家了。当年苏丞相就是把小鱼儿送回本家来教养的……” 百度巷!小木的表情有些奇怪,虽然她知道这大概是取自众里寻他千百/度里的,但是谁让现实世界里的度娘那么深入人心啊,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奇怪。 “苏家的本家还真是富裕啊!”小木跟着祝长亭走上了街。 祝长亭鼻子里大喷了股气,有些嘲讽道,“这苏家啊,不光有这些产业,其他街上也有他们的铺子。再加上又有良田千顷,朝中又有丞相撑腰,啧啧。” 好吧,这个世界还是推行所谓的士农工商的等级观的。虽然朝廷早在先帝当政时就取消了重农抑商,可那个法令也是推行过几百年了,就算撤销了,商人的地位也并不怎么受百姓尊重。 “那他们苏家岂不就是蜀地的一霸了!”小木理所当然道。 “那是自然。要不是他们上边还有苏老太爷撑着,估计……”祝长亭没说全,但小木也理解他的意思了。不禁担心了起来,苏瑜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小乖乖会不会学坏啊!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啊!”祝长亭看着一个地方,突然说道。 小木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愣住了。那是几个年轻人,穿的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有的怀中还公然搂着女子调笑。 那其中一个青衫的男子,长着一张小木熟悉的面庞。他没有抱着女人,却是被一个男人勾着肩膀在说些什么,小木当场就觉得脑袋炸了。 “啧啧,这些学子啊,居然敢公然狎妓,要是被学院知道可就惨喽……唉唉~,你要干什么!” 小木没有理会祝长亭的话,脑袋里现在已是怒火冲天,冲着几个人就跑了过去。 “苏兄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那批货的利润再让我两成如何?”高文中勾着苏瑜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苏瑜看了他一眼,“可以,把你东边的那条线让我也掺一脚如何。” “切,不给就不给呗,那么小气干嘛,小心以后讨不到老婆。”高文中不高兴的嘟囔着。 “哈哈,你看苏兄的那张冷脸,有谁看的上他啊!他呀就是块木头,哈哈!”洛秦桑抱着怀中的美人,笑了起来。 突然,一个梳着垂鬟分肖髻的美丽少女跑了过来,对着高文中就是一脚,霸气侧漏的将苏瑜拽到了自己身后,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小木单手插腰,对着被她踹倒在地的高文中就道,“敢欺负我家小鱼儿试试,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苏瑜只觉得一阵熟悉,拽着他的那只手的温度好像以前在哪里感受到过。可是,这个陌生的女子,自己却并没有什么印象啊。 “哪里来的疯女人,居然敢打小爷我,小爷让你在整个蜀州城混不下去!”高文中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 “姑奶奶还真就不信了!”小木说罢,抡起袖子就要继续打人,却被苏瑜给制止住了。 “这位姑娘,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苏瑜说道。 小木愣住了,她家小鱼儿,居然没有认出她来,亏她还记挂着他这么多年。 祝长亭也追了过来,在一旁看戏,“小鱼儿,好久不见啊!你居然认不出她了,啧啧。” 苏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该认识这个突然跑过来把自己朋友给踹了一脚的“疯女人”吗? “祝长亭,她是谁?” “哈哈,你居然问她是谁,亏得人家大老远从京城跑过来找你,你却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祝长亭幸灾乐祸道,小木觉得心里更塞了,时间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啊! “小木啊,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我住的医谷也不错,要不你上我那躲躲。”祝长亭又提议道。 “小木?你是木木?”苏瑜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来了小时候自己的那个和他一样扎着丱发的小伙伴,那个被父亲给他作童养媳又被带走的女孩儿。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们先找个地方慢慢说,慢慢说啊!”洛秦桑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位木头样的同窗这是走桃花运了啊! “秦桑,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啊……”高文中还没说完,就被洛秦桑捂住了嘴巴。 “我看文中兄身体不适,就先行一步啊,你们慢慢聊。”说着,洛秦桑拉着高文中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原先怀里的美人也不搂着了,美人只好跟着他们俩大男人身后,好不凄惨。 第28章 梦中来客 “要不,先找个地方坐着再说,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不好说话啊!”祝长亭提议道。 苏瑜看周围已经有人驻足看着他们这边了,也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走吧!” 祝长亭和小木跟着他的脚步进了一间雅致的茶馆。一进门,就有小二热情的过来招呼,引着他们上了二楼雅间。 众人坐定后,小二哥手脚麻利的端上一壶大红袍,就退了出去。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你们找我做什么?”苏瑜端起紫砂做的茶杯,拂了拂杯中冒出的热气。 小木对着他这种冷淡的模样,已经觉得没啥好说的了,她甚至在考虑去祝长亭的神医谷的提议了。 “你还记得我吗?”小木问道。 苏瑜手一顿,而后又恢复了常态,淡淡的呡了一口茶。“你是小木,我记起来了。” “这么多年了……”好吧,小木觉得,自己之前是高看一个小孩子的记忆了。都十年了,能记得自己已经是很不错了。就她自己,你让她回忆一下自己小学或者是初中的同学,她也大都是记不得了。 “这么多年你过还好吗?”小木突然就想他们俩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了吧。虽然她心里脑补过千万种他们相见时的情景,可真正见面时,却发现想象与现实有着天壤之别。小木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苏瑜还小,可这心里总是有那么一块地方是不舒服的,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小孩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啊! “嗯,还好,你呢?” “我,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小木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莫名的委屈,鼻头一酸,只觉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哎哎哎,说好的叙旧,怎么就哭了啊!”祝长亭抬起袖子就要为小木擦眼泪。 “我没事,只是突然有小虫子飞到了眼睛里。”好吧,小木也知道这借口很low,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罢了。她真的没想哭,只是眼泪不听指挥罢了。 看着桌子对面的两个人的互动,苏瑜只觉得特别的碍眼,手握着茶杯握的紧紧的。 突然,他好像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态,然而对面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舒了口气,把茶杯轻轻的放到了几案上。 “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若是无事,那瑜就……” 苏瑜还未说完,就被祝长亭打断了。“我们找你,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哦!什么忙?” “小鱼儿,我想知道,你这些年知不知道我在哪里?”小木又问。 “家父之前说过,你是京城中某位贵人的亲子,只是之前无意间走失了,才被买到了相府。后来,你的亲人找到了你,上门来索要,父亲这才把你送回去。后来,这位贵人出了长安,也就再无音讯了。”也正因如此,苏瑜放弃了去寻找小木的念头。能被他父亲称为贵人的,大概就只有皇族了吧。李氏的侯伯还是不少的,找起来也无从下手。自己当年只是个孩纸,无力寻找。等到有能力的时候,却又发现即使是自己找到了又有何用,总归不会是自己那个小媳妇儿了。 “嗯,我父亲想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我不肯,逃了出来,你能收留我吗?”小木心情有些忐忑的看着苏瑜,眼神中带着期待。 好吧,她也知道这样有些突兀,就跟你多年未见的小学同学突然找你狮子大开口借钱一样,你甚至都记不得他是谁了,你会把钱借给他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说违背就违背,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听到这么直接的拒绝,小木觉得心塞塞,就不能委婉一下吗?请把当年那个软萌的小天使还给她,谢谢! 苏瑜起身,“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话,瑜就先告辞了。” “等等,我们今晚会住在这条街的客栈中,明天早上会离开。若是反悔了,你可以来找我们。”祝长亭的话从身后传了过来。 苏瑜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脚步不停的直接离开了。祝长亭反而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什么叫落荒而逃,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 小木顿时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掉了。 “喂,祝长亭,你说我们明天早上走是什么意思,你要带我去哪?”小木斜着眼睛看祝长亭,“该不会真要带我去你的医谷吧。” 祝长亭坦坦荡荡任她打量,“既然人家不收留你,你不跟我走还能去哪啊?” 小木叹了口气,好像还真是这样啊,不过,“为什么你要帮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啊?我个出逃的公主不仅帮不了你什么啊,反而你倒是可能被我连累,被朝廷通缉什么的。” 祝长亭一脸的高深莫测,“这个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你大可当我是在做善事吧!” 既然他不说,小木也懒得去问,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死猪不怕开水烫,操那么多心干嘛啊。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对了,你不是小鱼儿的朋友吗?为什么他不邀请你去他家住?” “家师说了,苏家门,慎入。这辈子估计我都不会再进姓苏的人家了吧!” 那这是把天下所有姓苏的都一棍子打死了啊,姓苏的怎么得罪他师父了啊!虽然好奇,但毕竟是人家师门之事,她也不好过问。 小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这茶还不错嘛!” 突然,祝长亭愣住了,能被养在深宫里的小公主说是不错的茶……“对了,刚刚,小鱼儿走时茶钱付了没!” ………………………………………… 入夜,星星低垂在天上,像是随时要掉下来一样。薄薄的雾气,在树梢上弥漫,这是秋的面纱。 苏瑜又开始做梦了,还是一个曾经做了无数次的梦。 梦中的女孩儿看不清身形,她的身上总是盘踞着一团薄薄的雾气。 她像是一个小精灵,坐在弯弯的月亮之上,冲着在地上坐着哭的男孩笑着,虽然看不清脸,但苏瑜知道,她脸上一定是很温柔的笑。 “小鱼儿,不哭,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女孩这样说着。 苏瑜看到梦中女孩从月亮上飞了下来,将小小的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 梦中小小的自己仿佛很开心,对着女孩儿笑着说些什么,可惜他听不见梦中的自己叫的女孩儿的名字。 梦中的自己慢慢的长大了,可女孩还是那么小,被一团雾气笼罩着。按照以前的经验,这个梦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今天,女孩却顺利长成了少女,她对着梦中的自己说,“小鱼儿,我回来了!” 苏瑜看到,梦中的自己哭了,他终于看到了少女的模样,从梦中惊醒。 苏瑜坐在床上,伸手捂住了脸,扬起头,嘴里喃喃道,“呵,木木,木木……” 第29章 不如强抢 一大清早, 房门就被敲的梆梆响,小木伸了个懒腰, 从床上爬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挪过去,开了门。 “怎么是你啊,这大清早的。”小木看着门外站着的这个衣衫整齐的祝长亭, 又打了个哈欠。 祝长亭面色依旧很差,“赶紧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去吃饭,然后就该走了。” 好吧, 就从昨天祝长亭付了二两银子的茶钱后,他的脸色就成了这样, 感觉就好像是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 小木这才发现, 原来他还有“铁公鸡”的一面啊。虽然二两银子不算什么,但他还真是一点也不愿意吃亏。 “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我们这就走吧!”小木说着揉着眼睛就要出门,却被祝长亭又推了进去,将房门再次关上了。 “你还是再收拾一下再出门了, 我去楼下等你。”祝长亭站在门外, 说完,就离开了。 小木抓了抓头发, 还有什么好收拾的呢?她从宫里出来, 除了银票啥都没带。银票她给了祝长亭一部分, 剩下的大部分都一直贴身放着呢! 无奈,小木打算回床上找找,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漏掉的东西。她无意间瞥见了床头边的铜镜,结果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的天,镜中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是谁……等等,怎么那么熟悉,握艹,那不就是我嘛! 小木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原来刚刚自己顶着这么有个性的头发打算出门啊,怪不得被祝长亭给轰了回来。 小木手脚麻利的把自己的头发给整理好,就出了门。她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因为只住一个晚上,除了银票,其他带的行礼都放在马车上没拿下来呢。 下了楼,小木没在客栈大堂里找到祝长亭,反而是见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人正坐在那里喝着茶。 虽然心里忐忑万分,但小木还是佯装淡定的坐到了苏瑜桌子对面。 “你怎么来了,你是来为我送别的吗?” 苏瑜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刚刚我将昨天的茶钱和你们昨晚住店的钱一起给了长亭,他就把你的行礼给了我,然后就坐着马车离开了。” “什么!”小木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叫了一声。突然间,整个茶馆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向她行起了注目礼。 小木有些尴尬的咳了两下,若无其事的又坐了下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仿佛刚刚大叫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没一会儿,大堂里又恢复了热闹。 苏瑜眼中带着笑的看着小木,小木不禁脸上泛起了红。这也太让人羞/耻了,好想挖个洞钻进去怎么办。 此刻,小木好想把祝长亭拉过来暴打一顿。她又不是没给他钱,小气什么小气,跑那么快,像是怕人家反悔把钱要回去一样。她从皇宫出来时,啥都没带就带了一些金叶子,给了祝长亭也不少啊,瞧他那出息,为了个茶钱就把她扔了。 “那个,你给了他多少钱,我给你。”小木有些礼貌的过分的询问着苏瑜,谁让昨天的苏瑜让她感到那么陌生的。对于陌生人,小木一向很礼貌。 “你这是在生气吗?”苏瑜笑着问。 “才没有,还有我的行礼呢?既然祝长亭走了,那我也不方便多留了。” “你能去哪?” “只要有钱,哪里不能去?”小木反问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不安全,还是随我回苏宅吧。” “不去,我又不是一个人不能过,为什么非要住别人家。正好祝长亭走了,本姑凉要去浪迹江湖,多年后江湖上肯定到处都是姐的传说!”小木的犟脾气还就上来了,她想投奔熟人求收留的时候,苏瑜不同意。如今,苏瑜来接她了,她还不乐意去了。这小鱼儿当她是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好吧,苏瑜也看出来了她是在闹脾气,只好温声细语道,“别闹了,跟我回去吧。江湖不是你想的那么好玩的,你连武功都没有,怎么去闯啊?” “说的好像你闯荡过江湖一样,武功不是问题。听闻这东南边有个叫圣音教的魔教,据说它的教主就不会武功,但圣音教却是四大魔教中管理最为有条理纪律的一个……” 苏瑜脸都黑了,“你说你要去参加魔教,不许!那圣音教现教主不练拳脚功夫,是因为他修的是内力,靠音攻杀人于无形。之所以没有传出来,是因为他一动手必杀人,而见过他杀人的只有死人。”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见过他杀人的只有死人吗?”小木就是这样善于抓重点,堵的苏瑜都快没脾气了。 “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你还是跟我回去吧,这蜀州城并不太平。” “我就不。”明知山有虎,小木也不怕,绕着山走就是了,她又不是非要去江湖。大不了花点钱,买几间房子,再买几间店铺,自己转战商场不行吗?干嘛非要住别人屋檐下看人脸色。反正赔了也没啥关系,元吉小弟弟过了年就去封地了,到时自己去找他就好了。 “可你的行礼我已经让人拿回苏宅了。”苏瑜还真有点无可奈何了,只能试试威胁论了。结果,他不小心高估了行礼的重要性。 “不就是几件衣服首饰嘛,你拿走就拿走,我再买就是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小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苏瑜笑了,原来她的倚仗是这个啊!苏瑜手很快,小木只看见俩道残影,自己就动不了,说不了话了。 卧槽卧槽,怎么回事,这小鱼儿还真学武功学成了吗?这手点穴不错啊,但是,你丫的点我干嘛! 握艹握艹,对面那只咸鱼,你的手要干嘛!往哪伸呢! 小木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对面那只鱼的咸鱼手伸进了她的交领里,在她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就抽走了她放在衣服里的那包金叶子。 “这个,没收。”苏瑜把金叶子收了起来。 小木气的眼睛都红了,握艹,神经病啊这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啊!这小鱼儿怎么变得这么凑不要脸了。 “你现在动不了,那我就抱着你回去吧。差点忘了,你现在也说不了话,既然这样我就当你同意了。” 小木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包了,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把她的心踩的稀巴烂。 小鱼儿,我跟你说,你这个叫强抢你造吗?是犯法的,你造吗?还有,就不能换个姿势吗?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还公主抱,真丢老纸的脸。要不是老纸动不了,看老纸不打死你死咸鱼(▼皿▼#) 。 第30章 白狸与狄 楚地皇宫 一只雄鹰飞入了后宫, 却无人阻拦,因为这是出身北方的淑妃娘娘的爱宠。 雄鹰飞入白露宫中, 停在了窗沿。一个宫女将它抱了起来,从它的腿上取下一张字条,又将它放飞。 宫女拿着字条匆匆走回宫殿里,书房中,淑妃正拿着画笔作画, 画上是一副戈壁夕阳西下之景。 “娘娘,大狄那边来信了。”宫女恭敬的将已开封的纸条递给了淑妃。 淑妃停下笔,接过字条,看过后打开桌子上的小香炉, 将它放了进去。很快,字条就燃起了火焰, 化为了灰烬。 “沐晴那孩子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淑妃又提起笔, 继续为画着墨。 “回娘娘,公主殿下现在在蜀州城, 看样子是打算小住一番。”宫女恭敬道。 “罢了罢了,不用管他,随她去吧。大哥也真是的, 明知沐晴是我的孩子, 楚帝唯一的女儿,还非要求娶楚国的公主。”淑妃在楚国卧底多年, 即使她的母亲是个汉人, 她也仍旧是大狄前可汗的公主啊!虽然前可汗并未公布她的身份, 但她的兄姐们也是知道的。虽然现在的可汗已经是她的大哥,。而今竟发生了舅舅求娶外甥女的荒唐事,可见大狄对她有多么的忽视,淑妃心中也难免有些怨气了。 世人只知这武林有四大魔教,西南的圣音教,东方的星宿宫,北方的白狸教,还有西方的拜火教。殊不知这北方的白狸教与北方的戎狄有莫大的关系。 白狸教的圣女从大狄的皇室中选出,也就是只有戎狄的公主才可担任这一职。圣女其实就等于少教主,也就是教主的接班人。虽然是个武林势力,可其实实权牢牢把握在戎狄王室的手中。 一旦成为圣女,便要从戎狄王室中除名,隐于幕后,成为一颗受人摆布的棋子,终身享受不到一点公主的荣耀。这一点,令很多人都打消了去成为圣女的念头。也是因为如此,淑妃作为戎狄王室中的一个地位底下的汉人之女才能够成为圣女。 成为圣女之后,因为淑妃长得偏似汉人,便被重新编造了身份送往了楚国皇宫,成为了楚帝的宠妃,一把插在楚国胸口上的淬毒的锋利匕首。 “圣女,我想大概是可汗想要探探楚帝的底线吧。如果将沐晴公主送回大狄,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啊,小公主大概就可以恢复大狄的姓氏了吧!”宫女恭敬道。 淑妃斜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平常最喜欢怎么样杀人吗?” 宫女立马反应了过来,跪在了地上,惊恐道:“娘娘饶命,奴婢说错话了,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怕什么,说说,你错哪了?”淑妃连看都懒的看她一眼。 “奴婢不知,求娘娘开恩啊!”宫女跪在地上,使劲磕着头,很快,额头上就见了红。 “知道你的上一任是怎么死的吗?记住本宫可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下去吧。” “谢娘娘不杀之恩,奴婢告退。”宫女又磕了几个头,就匆匆的了出去。 淑妃再次停了笔,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她的儿女,即使是楚帝的血脉又如何,总归是与她割舍不清的。 可是,对于大狄来说,就是不同了。幼年的她有一半汉人血统便在大狄王宫中受尽了苦头,若是自己的儿女落入大狄的手中……恐怕没人会顾及他们是戎狄公主的儿女,只记得他们是汉人,是楚帝的血脉。她不敢想象那样的情景。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没有给过自己的孩子太多的亲情与温暖。她疏远他们,甚至于虐待他们。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若是她表现的太过于亲近楚帝的孩子,只怕,这两个孩子连成年都活不到。 说到底,什么圣女,什么公主,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总归是身不由己。 ……………………………………………………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圆圆的月亮在地上撒上一片银辉。 吱呀一声,一个房间的门就开了,一个小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像一只警惕的小老鼠,左看看,又看看,确定四周没有人的时候才轻手轻脚的曲着身子走了出来。那姿势,怎么看怎么猥琐。 她小心翼翼的绕到墙角,偷偷摸摸的从草从里拉出事先藏好的梯子,开始爬墙。 “哼哼,以为收了老纸的金叶子老纸就没辙了吗?鸡蛋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没了金叶子,老纸还有银票。只要老纸逃出去,照样还是一条龙。”小木嘟囔着爬上了墙头。 哼哼唧唧的牟足了力气想要把梯子从里面提上来,搬到另一边去。“这梯子还真重啊!” “要不要我帮你。”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小木想也没想,直接开口“好啊,好啊,谢谢你!”等等,她旁边的人是谁。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去,小木手忙脚乱的摔下了墙头,看着结实的地面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她怎么这么倒霉,都这么隐蔽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因为,她被人接住了。 小木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眉间一点红色,这姑凉长的真好看。 “看够了吗?可以下来了吗?”漂亮的小姐姐开口了,小木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让人家抱着呢! 小木赶紧从小姐姐身上跳了下来。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姐是苏瑜的侍女,结果现在成了管着她的了。本来她是应该很生气有人天天阻止她爬墙钻狗洞逃跑的,可对着她那张好看的脸,怎么都发不出火→_→。 “明儿姐姐,怎么又是你啊!反正小鱼儿也不在,你就让我走吧!”小木蹲在地上画圈圈。 “这可不行。”明儿笑眯眯的对着她说,眉间的红色更深了。“公子说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许你踏出苏宅一步哦!” 第31章 月下魅影 小木:_(:3ゝ∠)_ 为什么十年没见, 小鱼儿居然变的如此蛇精病,到底是哪个滚蛋教的, 看她不咬死他们! 那一天,小鱼儿居然不顾她的反对,直接就把她带到了苏宅,扔给了这个明儿小姐姐自己就消失再没露过面了。 听明儿小姐姐说,他去了川西, 他的马帮好像出了点事。马帮是小鱼儿自己的私产,小木这才知道,小鱼儿现在早就放弃了学习改去做生意了。这消息让小木心里有点恨铁不成钢,这感觉就跟自家好好上学的孩子突然告诉自己他要放弃高考出去打工的感觉一样, 一样蛋疼。 小木沮丧的蹲在地上,“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非让我在这里啊。明儿姐姐, 你觉得你主子是不是蛇精病!他都不认识我了,我干嘛还要留在这里!” “这我哪里知道啊, 夜已经深了,木小姐还是快些回房休息吧。”明儿笑着说。 小木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自己才摔出了这院墙, 怎么又要回去啊!她垂头丧气的站了起来, 认命的打算跟着明儿回去。 皎皎明月下,一阵冷光四起, 空气中仿佛都凝聚出了寒气。 明儿将小木往墙角一推, 笑道:“好好呆在这里, 不要乱跑。” 小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点了点头,但小动物的神奇第六感告诉她,肯定是有事情要发生。她往墙角的阴影处缩了缩,眼睛追着明儿的身影。 身体修长的明儿一身红衣,眉间一点红,嘴角挂着自信而又张扬的笑容,在朦胧的月光下格外的动人。 她一人离开了墙边,走向夜间空旷寂静的街道,站立。突然,她单手一扬,只听破空一声,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角落里的小木眼睛瞪的老大,那从房顶上掉下来的分明就是个人嘛!原来明儿姐姐这么厉害,只是这么手一扬,就打下来一个人。但是,这掉下来的人怎么没有再动弹一下了,该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小木拍拍胸口,明儿姐姐长得那么漂亮,应该没那么凶残吧,那人应该是摔晕了吧! 虽然心里不相信,但小木还是想去求证一番,正打算猫着身子走出去,却被突然出现的一群人给吓的退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死了一个同伴,杀手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就全部都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来。虽然他们并没有开口交流,但他们的站位很讲究,将明儿团团围住,一看便知是专业的杀手团队,配合十分的默契。 虽被人包围,但明儿却丝毫不见惧色。小木在阴影里为她暗自的捏了把汗,看起来情况真的不妙啊! 明儿眼睛扫过这些杀手,而杀手们却同时盯着她一人,场面一触即发。突然,杀手们开始动了,所有人似乎都是同时举刀一样,十分的默契,他们同时攻向了手无明儿。 眼见就要发生一桩惨案,小木吓的忙闭上了眼睛。这种攻击怎么可能躲得过啊,肯定会死人的! 然而,小木心中的惨案好像并没有发生,她听到了兵兵乓乓的兵器交锋击打的声音。 小木先是睁开一只眼睛,待看清后,双眼顿时全部睁开了,脸上满满都是惊喜。 只见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杀手的尸体,明儿手上提着不知从哪个倒霉蛋那抢的一柄弯刀,身形如鬼魅一般在杀手中游走,收割着人头,看起来完全是在碾压他们啊。 小木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明儿姐姐辣么厉害,怪不得自己总是逃跑失败。等等,现在明儿小姐姐正在打架,肯定没空管她啊,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小木立马就兴奋起来,说跑就跑。她的身体贴在墙上,一点一点的靠着墙挪,势必不发出一点声音吵到正在打架的那群人! “咔嚓” 一声树枝断掉的声音,立马引起了打架的双方的注意。 小木泪流满面(t▽t),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明明这大街上树辣么少,怎么偏偏靠墙的地方会有树枝。而且这树枝还辣么干辣么脆,只是轻轻一脚,它就这样断了。关键断就断吧,还辣么大声音,简直不能忍。 “我只是路过的路人甲,你们继续,继续!”小木转身,拔腿就跑。 杀手们很快就分出了一个去追小木,明儿见状,立马想要去追小木保护她,但却被其他的杀手给拦住了。 小木根本就没跑走就被逼回了靠着墙,半蹲了下去。这就是习武之人与不习武之人的差距,小木压根就觉得这轻功就跟打游戏里的闪现一样,还不需要冷却,开疾跑都跑不掉。 瞅了瞅被人拦着的明儿,再看看举着大刀的杀手,小木心里反而是一阵平静。终于要结束了吗,这荒唐的穿越,根本就毫无意义。不知道自己死了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也不知道现实中过了多久。又或是这穿越的十几年的经历就是场梦,如镜花水月般,终将破碎了吧! 她的身体靠着墙,慢慢滑到了地上,抬着头死死的盯着那把刀,刀锋亮着寒光,看起来就觉得有点冷。又或许,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己死了就会永远死去,再也不会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躯体中醒来了吧!她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泛出一阵紧张,她,真的,要死了啊! 温热的鲜血洒在了脸上,小木浑身一哆嗦。大刀掉到了地上,响了一下。小木看着从杀手胸膛穿过的长剑,剑尖还在淌着红色的温热的粘稠的鲜血,一点点的淌在她的脸上。终于她受不了,尖叫了一声。 杀手的尸体轰然倒地,露出了身后打斗的场景。 因为要救小木,明儿掷出了手中的长剑,却在那一刻露出了破绽,被杀手趁机砍伤了。小木不知道她被伤在了哪里,只看到她的衣服上都是鲜血,不知哪里是她的,哪里是敌人的。 明儿很快就反杀了过来,再次抢了把大刀,手起刀落间,收割人头,最终杀光了所有的杀手。 明儿提着刀,向着小木走来。她的刀尖还在滴血,小木心底突然有些害怕。 没走几步,明儿的身体就摇晃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用刀撑在地面。 小木这才反应过来,这人身上还有伤呢,而且这伤还是因为她而受的,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怎么能够害怕她呢! 小木暗自唾弃了自己一把,赶紧爬起来跑去扶明儿。 第32章 西南圣音 “跑啊, 怎么不跑了!”明儿笑着看着小木。 小木脸上有点泛红,“我错了还不行嘛, 先别管这些小事了。你没事吧,身上那么多血,伤到哪里了。” 说着,小木就伸出咸猪手打算看看她身上哪里受伤了。 明儿一巴掌打掉了小木在她身上乱摸的爪子,站了起来, “我没事,小伤而已。” “啊,你骗我,你根本没有事。” “我何时说我有事了?” “那你还突然蹲下,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受伤过重呢,支撑不了倒下了呢! “以为什么?” “没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倒下啊!”小木没好气儿的说道。 “哦, 我只是有些累了罢了, 毕竟杀了那么多人。” 明儿提着大刀,走向了离她最近的一个杀手的尸体。 她用刀拨开杀手的衣服, 挑出来一块令牌。这个令牌只是普通的铁制的,整体呈现出黑色。只有一面有着白色简易线条烙刻的白色猫脸的图案。明儿拿着令牌若有所思。 “这是什么?”小木看着明儿手中的令牌问道。 “这是白狸教的令牌,白狸教派杀手来做什么?”明儿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小木的脸, 然而小木听到后并没有什么表示。 “白狸教?是北边那个魔教白狸教吗?”那个白狸可是在大楚的最北边啊, 离蜀地这么远,怎么会跟苏家结仇, 派杀手来? 明儿点了点头, 走向其他的杀手的尸体, 拨开他们上衣,同样找到了令牌。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路过?”小木大胆猜想。 明儿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杀手,在此地已经潜伏了不少时间,不会是路过。若不是他们露出了破绽,我也发现不了。” 小木顿时觉得明儿的小身板变得高大起来,专业的杀手她都这样切豆腐一样全杀了,明儿小姐姐可真是厉害啊! “他们露出了什么破绽啊?我什么没有发现?” 明儿抬起手指了指耳朵,莞尔一笑,“是风告诉我的。” “风???”what,什么鬼东西!那你指耳朵干什么? “对,风,风把他们的气带给了我,即使他们伪装的很好,但是,他们还是要呼吸的啊!” !!!厉害了,连呼吸都能听见。小木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玄幻了。也是,万一那个小x文的作者脑洞一开,再写个仙侠都不奇怪。关键是,她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红旗下的好少年的心脏接受不了啊! 她错了,她就不该怕累,没有去学武功_(:3ゝ∠)_。 “回去吧,很晚了,你该去睡了。”明儿对着小木说。 小木点了点头,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等小鱼儿回来她要与他好好谈谈,她要正大光明的从门走,绝对不让明儿小姐姐难做。 “那这些尸体怎么办?” “会有人收拾的,不用担心。” ……小木突然觉得,为什么她的语气那么随便,该不会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吧。 “哎哎哎,为什么我们不从门走?”小木一脸惊讶的被明儿抱在了怀里,飞上了高高的院墙。 “这样比较快。”明儿道,一直把她抱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才把她放下来。 “进去吧。” 小木呆呆的点了点头,走回了房间,把房门一关,脑袋里一直循环“小姐姐是平胸!!!”“小姐姐没有胸!!!”“没有胸!!” “怎么就没有大胸呢,大长腿有了,颜值也够了,细腰也有了,怎么就没有胸呢,果然是人无完人吗,啧啧。”小木一头扎进被窝里,闭眼,睡觉。 屋外的明儿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迅速离开,闪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后,关上门,被靠着门滑坐到了地上,吐了口血。 他确实是受伤了,他虽然武功是高,可杀手又不是大白菜,至少也能算是武林中的二流高手了。他为了救小木,自己身上受了不轻的伤。只是他的红衣上,沾染的鲜血太多,加上月色朦胧才没有被小木看出来。 一声声骨骼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当明儿终于起身点亮屋中的蜡烛的时候,屋中已经没有那个红衣的美艳女子了,有的只是赤裸着上身的的纯爷们儿。 他的眉间一点血红,赤裸的上身肌肉分布均匀。他并不壮硕,但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无穷的爆发力,就像一只线条流畅的豹子一样,随时可以给你致命一击。 他的唇泛着白色,秀美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在他的胸口上,一道血淋淋的又长又深的伤口翻卷着皮肉,看起来可怖极了。 他冷静的拿出瓶瓶罐罐伤药,为自己止血,像一台冷静过头的机器一样。他的背上,一条条陈旧的伤疤交错着,当然胸口上也有。这就是他拥有能够收人头跟切大白菜一样轻松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 钟铭用纱布将已经止了鲜血的伤口包扎好,就像以前受伤时一样,然后随便套上了件素色的外袍。 他一手把玩着白狸令,一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敲击着。 “来人啊!” 像是一阵风拂过,开着的窗户吱呀的叫了一声。 “属下在。”一个黑衣人跪倒在他的面前。 钟铭将白狸递给了黑衣人,“去,让总教查查,这群死猫是怎么跑到西南来的。” “是,少主。”黑衣人接过令牌,又从窗口离开了。 “白狸教啊,呵,手伸的够长啊,居然敢跑到西南来。既然敢来,本少主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夜还很漫长。 祝长亭跟着哑奴,行走在圣音峰的山路上。当地人都说,白天莫要上山,因为山太陡,看的见便会害怕,害怕就会腿软,腿软也就意味着你会掉下去。 紧紧贴着山壁的小道很窄,山口还不停地刮来凌厉的劲风,走在上面,那叫一个风吹刀削面啊! 前方只有哑奴提着的一盏孤灯照明,月光清亮,却照不了脚下的万丈深渊。身后同样跟着哑奴,他们却没有提灯,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守卫着这位客人的安全。 第33章 一错再错 圣音宫就建在圣音山的悬崖峭壁之上。一半建筑悬于空中, 一半隐于山壁之内。露出来的一半雕梁画栋,气势恢宏。隐藏的那一半是直接在山体中开凿雕刻出的复杂迷宫。 能工巧匠们巧妙的利用圣音山复杂的山势造就了这易守难攻的奇异“堡垒”。这也是圣音教能够成为四大魔教之一的资本。 祝长亭跟随着哑奴进入了圣音宫, 被哑奴引到了一个大殿外。哑奴安安静静的退下了,只留下了祝长亭一个人。 祝长亭抬脚,进入大殿中。空旷的殿中,只有他的脚步声在殿中回响着。 殿上只有高高在上的象征着教主之位的位置上坐着一人。他一身的白衣,清淡儒雅, 怀中抱着一把桐木琴,细细的擦拭着。 祝长亭俯首作揖,“彭教主。” 彭清濯(就是前边出现的彭夫子夫)抬眼,“你来了, 事情办的还算不错。” “那我这……” “嗯,算是你的投名状了。呵, 年轻人啊。”彭夫子有些戏谑道。 “有些事不就是年轻才敢大胆去做啊, 您说是嘛?”祝长亭直直的盯着彭夫子,甚是大胆。 彭夫子也不畏惧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突然,他大笑了起来。“说的对,还是年轻好啊, 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啊!想当年……唉, 既然我的儿子一直对那个小公主念念不忘,那我就帮他一把吧。年轻时救过那个老皇帝一命, 就让他拿自己女儿来还吧!” 说来也巧, 当年楚帝南巡途中遭遇刺客, 正巧被彭夫子还有小鱼儿他娘给赶上,顺手救了楚帝一命,还凑巧凑成了他俩的姻缘。彭夫子自己都没怎么记挂,没想到楚帝倒是记住了。武林出了点事就来找他帮忙,看在楚帝红娘的份上,彭夫子也就那么帮了,这一来二去的也算是混熟了。 这次,戎狄求亲,楚帝就特意找他帮忙照看下女儿,以免这小公主被太子殿下给杀了或是怎么滴了。不过,这楚帝是真拿他当是大善人了吧。 既然如此,那这小公主楚帝还是别想要了,反正自己儿子也挺挂念的,勉勉强强他就接受这个儿媳妇吧。 而祝长亭这小子,彭夫子当然知道他打着什么目的打算进圣音教。反正他也和那小公主有点交情,既然如此,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当成他的入伙……呸呸呸,是入教的投名状吧。 彭夫子觉得自己可能真是个大好人。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彭夫子这一句,算是同意不插手祝长亭想要做的事情了。 祝长亭心中一喜,勾了勾唇角,“谢教主,属下告退。” 祝长亭走出了大殿,仆从关上了殿门,留下了教主一人独在其中。 门外,在柱子后的阴影处,果然有人在等待着他。见他出来,那人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走,祝长亭忙追了上去。 走到了一个类似于花园的偏僻的地方,那人停了下来,祝长亭也保持着很大的距离与之同时站定。 “值得吗?”抱琴没有回头。 “为了你,什么都值得啊!”祝长亭向前走了几步。 “唉,回去吧,我不值得你这样,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抱琴转身,看着这个年轻人。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也从未想过嫁人,又怎么会接受一个小年轻的求爱,这不是耽误人家嘛! “我祝长亭从来都不做后悔的事情,无论什么我想做事情,我就会想方设法的去做成。你不接受我没关系,我会去一点点的靠近你。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入了魔教又如何。”祝长亭还在一步步的靠近着抱琴,最后,他停了下来,张开手臂,像是要抱住抱琴一样。 “嘭”的一声,小花园的假山被撞掉了块石头。祝长亭惨兮兮的掉在了地上,蜷缩了起来。 “滚。”抱琴冷冷道,然后转身离开。 祝长亭趴在地上,向抱琴伸出了尔康手。 还好他是神医赛华佗的徒弟,不就是肋骨又断了嘛,他能治!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连打人都这么帅。 ………………………………………………………… “明儿姐姐,你知道绿珠和宁儿在哪吗?我怎么没见到他们啊?”小木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明儿小姐姐装模做样的绣花。瞧她那严肃的表情,端正的坐姿,拿针的架势,分明就是个绣花高手模样。当然,是你不看她绣的内容的前提下。 小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布上的一坨什么玩意儿了,看起来丑不拉几的,像是鸡爪子一样?难道是蝙蝠,还真有创意啊! “宁儿跟着少爷一起出门了,至于绿珠,绿珠是谁?”钟铭抬头看着她,问道。 “绿珠啊,小时候,她是小鱼儿的贴身侍女来着,难道是来蜀地没带过来,不应该啊?”小木有些疑惑。 钟铭也没太在意,毕竟绿珠只是个丫鬟罢了,还不值得他去关注什么。 “对了,明儿姐姐,小鱼儿有没有走的很近很近的朋友啊?”小木八卦的问。 钟铭摇摇头,“少爷除了些生意场上的朋友,基本就没跟其他人来往了。少爷他,其实很孤独。” 看着钟铭眼中满满的爱怜,小木心中的警钟顿时敲响。明儿小姐姐该不会是喜欢小鱼儿吧。她差点就忘了,古代人家的丫鬟好多都是变成了主人的妾室通房什么的,若是明儿抱着那种心态一点都不奇怪。 关键是,那个对象是小鱼儿,那可是传说中的主受,小x文里的男主角,他是个弯的弯的,即使坑爹的n.p原剧情被打乱,那他以后也肯定是要找小攻的,嫁给了他是没有前途的有木有! 自己怎么能看到明儿姐姐往火坑里跳!小木顿时就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自己也是个有责任的人了。 小木看着四下无人,又紧张兮兮的跑过去把门关上,小声道,“明儿姐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34章 机关巧术 “嗯?什么?”钟铭对小木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很不解。 小木酝酿了半天, 才道:“明儿姐姐,其实, 小鱼儿他喜欢的是男孩子。” 一阵诡异的沉寂之后,钟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乱说什么啊?少爷他怎么会有断袖之癖。该不是还没有睡醒吧!” 小木有些急了,怎么就不信呢,“是真的,不然你想, 小鱼儿今年都多大了,在他爹这个年纪都有他了,而他却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很不正常。再想想, 他是不是一点也不着急成家,平常是不是也没有去过什么花街柳巷, 是不是一点对女人感兴趣的表现都没有。” 好吧, 小木说的这些都是她猜的,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小鱼儿现在的生活。她只不过把自己想象中的小受模板给套用了一下, 不过依照她的猜测,这并非不可能。 果然,钟铭越听脸色越难看, 好像都对的上怎么办。难道他的大外甥真的是个兔儿爷, 不不不,告诉他, 这不是真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钟铭眯了眯眼睛, 眼里透露出几分不善。 只是小木并没有看到, 她一脸高深莫测的说,“我早就知道了,你不要忘记我可是小时候跟小鱼儿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 所以啊,明儿小姐姐,你就不要再喜欢小鱼了,你们真的不会有好结果的。 钟铭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震撼,难道自己的大外甥从小就喜欢男人不成,天呐,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不行,他相信大外甥还有救,男人硬邦邦的有什么好的,哪有女人抱着舒坦。 于是,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某些东西开始发酵了。 等到小鱼儿再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侍女明儿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没有理会钟铭的奇怪之处,苏瑜让身边跟着的宁儿把手中被黑布盖着的笼子交给了她。 “把这个给木小姐,我先去拜见一下祖父,要呆会儿才能回去。” 钟铭提着笼子,低下头,乖巧的回答:“是。” 苏瑜没有再理会她,带着宁儿就离开了。身后,钟铭眼神低沉。 苏家一直都是殷实的商贾之家,祖上跟随过楚国的高祖打天下,也是开国元勋。只是后来不愿做官,高祖便给了他个富贵,说白了,就是让他家世代吃皇粮却不用干活,也没有官职。不过,苏家老祖也算是个明白人,离了官场又去行商。加上跟上面的交情,还成了御赐皇商。一来二去的生意就做大了,成了蜀地首富。 再后来,等到朝廷免了重农抑商的政策后,苏家人还勇于往官场塞人。苏瑜的祖父就曾官拜御史大夫,后乞骸骨回乡成了苏家的族长。 而他的儿子,也就是苏瑜的父亲,则是如今大楚的丞相大人。任谁都觉得,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跟开了挂一样。 “祖父,西边那条古马道的马帮已经出发了。”书房里,苏瑜对着苏祖父说道。 苏家族长现在已是花白的头发,身上很瘦,眼睛却很亮。身上的精气神很足,是个很精神的小老头。 他坐在那里,撸了把白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说起来你已经快十年没见过你爹娘了吧,你打算何时回京看看。” “祖父是想让我参加明年的春闱吧,孩儿志不在此,求祖父莫要再劝了。” “究竟是为何?”苏祖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苏瑜那么排斥做官,他十岁就考中了秀才,却再没有去参加过任何的考试。以他的才华,定能在官场如鱼得水。商人做的再好,也比不上出仕啊!这孩子为了逃避出仕,竟连京城的父母都不愿意再见,着实令人想不通。 “还请祖父谅解,孩儿确实是不想出仕。”苏瑜平静的看着苏祖父。 苏祖父与之对视,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罢了罢了,随你去吧。你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人,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操心喽。” “谢祖父。” “对了,上次跟你说的刘家姑娘你觉得怎么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性格温婉,是个挺不错的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了。要是觉得不错,我就去给你把这门亲事定下了。”苏祖父表示,自己也是为这个孙子操碎了心啊。 “祖父,您老人家放心,这事儿孩儿心里有自己的考量。至于那刘家姑娘,还是让她早早嫁人去吧,莫要耽误人家。”苏瑜说的一副为人家好的正经模样。 “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尽管说,祖父我又不是打鸳鸯的棒槌。就算门不当户不对出身差点也没关系,只要是正经人家的姑娘爷爷都不会反对的。”这老爷子估计是觉得苏瑜遮遮掩掩的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又怕家里反对不敢说出来,先给他喂颗定心丸试试。 “孩儿确实是有了……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孩儿知道怎么做。” 看着这苏瑜这一脸欠揍油盐不吃的模样,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这臭小子,一点都不理解老人家想要抱孙子的心情。 “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娃,赶紧的,处理掉,光天化日之下你把人带回来成何体统。” 苏瑜点头,心里却是十分纠结,他其实真的是没想好自己要如何去面对小木,也理不清自己对小木到底是什么感情,不然他也不会刚把人带回家就跑去马帮那里办事了。 “若没其他什么事情,孩儿就告退了。” “走吧,走吧。你个混小子,跟我这个老人家呆一会儿就急得慌,快走,快走。”苏祖父觉的自己被气得的牙根有些痒痒,这不争气的臭小子。 苏瑜一行礼,就走出了房门。他步履匆匆,等在门外的阿宁赶紧跟上了他。 钟铭刚进门,小木就盯上了他手里的笼子,钟铭将桌子上。 “这是什么?”小木蹭蹭蹭的跑到他身边,看着盖着黑布的笼子。 钟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少爷给你的。” “给我的?”小木有些奇怪,什么东西居然还要包的那么严实,该不会是鸟吧!不过既然是给她的,她看看应该是无所谓的吧。 小木伸手,扯掉了蒙在笼子外的黑布,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这,怎么这么肥!”小木惊讶的看着笼子里呼呼大睡的某坨身披橙黄色条纹的生物。 钟铭也有些意外,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大的猫。“可能是吃的比较好吧。” 小木拿手指戳了戳肥猫的身子,橘猫动了动胡子,弹了弹腿,继续睡觉。 钟铭木着一张脸,看着幼稚的小木跟着一只肥猫玩着你戳我躲的弱智游戏。最后肥猫把脑袋一缩,缩进了两只毛爪爪底下,就是不愿意睁眼。 “你是不是应该先把它从笼子里面放出来。”钟铭提醒道。 小木一拍脑袋,她说怎么有些不对劲呢,原来是忘记了这一茬。可是,“这个笼子怎么打开啊?” 橘猫睡得大笼子是圆柱形的,并没有门也没有锁,感觉就像是直接无缝焊接的一样精巧。玄色的栏杆细细密密的排列着,看起来毫无破绽。橘猫睡在里面的软垫上,惬意的很,一点都没有被关起来的自觉。 钟铭也对这笼子也有些感兴趣,他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拨弄了几下,却也没有什么用,忙和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我打不开。” 小木:…… 第35章 故里他乡 楚国长安太子府邸 华美的庭院之中, 一方莲池美艳。杨柳垂着长长的枝条拂过粉色的花瓣,风吹惊乱一池的宁静。 莲池上的水榭亭台之上, 一方大理石桌摆放其中,只有两个人在里面坐着。 “殿下,明日便是和亲公主出嫁戎狄的日子了,殿下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张恒问道。 此时的张恒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在市井中的醉酒逃课的无赖模样。他衣冠齐整,眼神清明, 言行举止中都透露着世家风范。 大司马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是个泼皮模样。 “我那个好妹妹现在到了哪了?”太子李英玄盯着在莲池上飞舞的蜻蜓,问道。 “沐晴公主现在暂居蜀地的苏家。” “苏家,可是丞相那个苏家?”李英玄抬眼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正是。公主年幼被拐, 结识了苏丞相的大公子,此次便是投靠他去了。”张恒答道。“不过, 有一件事倒是奇怪。” “哦?何事?” “公主殿下在苏家曾遭遇过好几波的刺客, 对方是江湖人,而且还是来自北边的白狸教。” “传闻中白狸与戎狄王室有莫大的联系, 倘若传闻是真,那可有意思了。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宫里的淑妃娘娘知道。” “是,殿下。”张恒恭敬道。 谁能想到, 曾经书院里一心只会读书的小胖墩长大后却会成为太子的党羽。表面看起来成天不务正业, 暗地里却是掌管着太子手下巨大的情报组织。 太子想了一下,勾起嘴角, 恶劣的说:“谁能想到, 堂堂的苏丞相居然是我父皇的亲弟弟。你说, 若是沐晴嫁给了他的儿子,会怎么样?” 张恒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提醒道,“太子殿下,请慎言。” 李英玄幽幽的盯着他,眼中是人读不懂的复杂。 楚帝说他这个儿子最像他,他不仅有像他的谋略,更有像他一般的心狠。然而,在其他人看来,这个太子比楚帝更难琢磨。 李英玄移开了眼,张恒才觉得自己舒了一口气。虽然他跟随太子已久,但还是在对视中能够感受到巨大压力。 “淑妃的党羽都查到了吗?”太子又问。 “已经查完了,都官加上外放的洲郡官员共一百二十八名,其中,三十多名地方官员已经意外暴毙。十多名因故被革职罢官,还有……” “行了,别说了!”李英玄一甩袖站了起来,走到了亭子边背对着张恒。张恒可以看到的仅仅是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以及手上暴起的青筋。 “父皇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他还要包庇淑妃吗?” 张恒垂下眼,“殿下,还请慎言。” 李英玄突然大笑起来,转过身,气势张扬,“廖辰啊(张恒的字),我看,这长安城的天,是该变变了。” ………………………………………………………… “你在做什么?”苏瑜一进门,就看见小木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拿着一把小刀磨着笼子上的栏杆。 笼子里,肥橘猫懒懒的趴在软垫上,眯着大眼睛,望着这个愚蠢的即将变成它的铲屎官的人类。 “小鱼儿,你回来了。”小木浑身一激灵,刀都差点掉了。突然出声会吓死人的知道不知道。 “嗯。”苏瑜走了过去,坐在了桌子旁。身后跟着一个很壮硕的男人,按照现代的人眼光,这就是个帅大叔。 小木有些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跟在苏瑜身后那么近,看起来那么亲密的样子,那不成小鱼儿喜欢这种类型的? 看着小木用那跟着自家侍女明儿同样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苏瑜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下。“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啊。”小木摇摇头,“就是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 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苏瑜猝不及防,跟个孩子似得又红了脸,有些结结巴巴的,“是,是吗!你喜欢就好。” “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害羞啊!”小木都没敢想过,她和苏瑜还可以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亲密。 “那个,木木,你也很好看。”苏瑜有些羞涩的说。 他现在这样,让小木差点都忘记了他之前的蛇精病行为了。好吧,那也就是差点,可惜没忘掉。 “对了,我想离……” “喵!喵!喵!” 小木刚想提出离开苏家,结果却被笼子里的大肥猫的叫声给大断了。 橘猫拿爪子抓着栏杆,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立刻就将两个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奇怪,这猫之前都是懒洋洋的,动都不肯动一下,怎么这会儿那么激动啊!”小木赶紧瞅着自己的喵。 “大概是看到阿宁了吧,回来的这一路上都是阿宁在喂养它,兴许它以为又到了进食的时间了吧!”苏瑜猜测。 “是嘛,可是猫太胖不太好,容易得三高啊!” “三高是何物?” “三高啊,三高就是……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阿宁在这里?我怎么没看见啊?”小木突然反应过来。 苏瑜笑了,“阿宁不就在我身后嘛!” “你是说你身后这位大哥是阿宁!”开什么玩笑,我印象里的阿宁明明长得特别像土匪好吗,哪有这种型男的感觉!难道他是去整容了吗? 像是要证实苏瑜的说法,阿宁抱拳一行礼,“木小姐,好久不见。” 小木还是有些怀疑,不过说起来,这人体格还挺像的。如果加上满脸的大胡子,倒也是有几分可能的。兴许真是自己想岔了吧。 小木点点头,“好久不见。” “喵!喵!喵!”还不赶紧把小鱼干给朕交出来!又是几声凄厉的猫叫声,肥猫看着自己这群“蠢仆人”又把高贵健美的它忘记了,它表示很生气╰_╯! “啊!又把它给忘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它给放出来吧!这笼子我和明儿姐姐试了好多办法都打不开,现在明儿姐姐已经去找开锁的师父去了。”小木又补充道,“其实我觉得开锁的师父也打不开啊,毕竟这笼子没有锁。” 第36章 暖暖入心 “江湖中有一个专攻机关巧术的家族, 名字叫姬,他们家族以机关造物闻名。据说, 他们有一种机关造物名为千变,可变换组合变换为多种兵甲机关之物。”苏瑜手指搭上了笼子,下一秒便收了回去,躲过了肥猫的爪子。 “你的意思是,这笼子是千变?”小木嘟着嘴巴, 看着有着细栏杆,突然发现那玄色的栏杆上微小的细纹。若真能千变万化,那这个细纹就是关节处了,这些零件可真够精巧的。这样反社会的科技, 你确定那姬家人不是外星人吗? 小木发现,苏瑜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 嗯, 怎么说呢,就像是看个白痴一样, 可似乎其中又夹杂了其他的东西,让她不敢去深想。 “自然不是,姬家人怎么可能会把族中的至宝卖出去, 这只是个小玩意儿罢了。” 苏瑜又抬手, 在肥猫还没反应过来前,快速拧动了几根笼子的栏杆。突然间, 整个笼子变化起来。底部的栏杆突然缩回, 肥猫都被这动静惊到了, 蹲坐着,瞪大了眼睛,头快速的摇着看着笼子的变化。 笼子快速的缩小着,不一会儿,就自己组合成了一个正方体,落到了肥猫面前。肥猫睁着大眼睛,往身后退了一下。又伸长了爪子打了一下,迅速缩回,一副如临大敌的蠢样子盯着它。 苏瑜倒是被橘猫的样子逗笑了,至于小木,则还是一脸懵□的呆样子。 你能想象一下,假如有一天变形金刚真的在你面前由一个汽车变成汽车人的感觉吗?小木现在就是那个感觉。虽然是个现代人,她也没见过这种神奇的机关啊。这本小黄文的作者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这种造物真的还是正常的古代背景吗? 吐槽归吐槽,小木还是很对这个小方块很好奇的。 她伸手想要去把小方块拿起来看看,却被肥猫给组织了。 “喵!喵!喵!”这是朕的东西,铲屎的一边去。胖橘喵用爪子把小方块勾到了自己怀里,就是不给她。 “呃,猫咪,把方块给我看看。”小木伸手就要去拿,肥喵一爪子就抓了过去,小木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喵~”肥猫一副大爷的样子,那眯起的眼睛怎么看都是在嫌弃小木这个愚蠢的人类。 “坏猫!”小木嘟囔了一句,倒也没有强硬的去抢。 “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个东西的啊?”小木指着胖猫身下的小方块看向苏瑜。 “我也是无意间遇到一个人卖这只胖猫,我记起来我还欠你一只猫,就买下了。没想到那人居然是个姬家人,不想养这猫了又担心买下的人不好好养它,就送了我一个笼子。”苏瑜说道。 “你欠我一只猫?什么时候?”小木想了想,实在没有想到还有这个。 苏瑜垂下眼,“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了,你忘记了。小时候,就在庙会上,我们要去买猫却被当时的暴动打乱了计划。后来我就一直想给你买一只猫,只可惜后来……” 只可惜后来我就被你老爸带走送宫里去了。虽然苏瑜没有说完,但小木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小木真的没有想起来,只能怪时间太久远了。可是,看着苏瑜的落寞,小木心里陡然生出了一丝愧疚和温暖。 穿越前的小木,父母早亡,心里就格外的敏感。唯一的哥哥忙着对付糟心的亲戚,只能顾住妹妹的物质而忽视了精神。她只能在表面上伪装着强大,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成为学校里的不良少“年”。但表面的强大,只可能是表面的,她的心里依旧还是一只可怜虫。 后来,等到小木快高考时,哥哥终于把公司整顿好,回过头再看妹妹,惊掉了下巴。即使他对小木严加管教,有些事情还是回不去了。小木考上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哥哥的公司。一边拿着高管的工资一边干着闲差。 小木知道哥哥很愧疚,因为他为了公司将父母留给小木的股份全部占为己有。但小木并不怪他,至少这份愧疚让小木知道哥哥还是在乎她的,在那个世界也只有哥哥对她还有一丝在乎。于是,她便能以更大的亲情回报哥哥,一点股份又算什么。 穿越后的小木其实很惶恐,但她遇上了苏瑜。当时的苏瑜还是个小孩子,一个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再娶的孩子。她在苏瑜身上找到了同类的气息,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她想为他改变小说里的命运,想温暖这个孩子,正如这个孩子努力用自己的小身板温暖她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她后来遇到了更在乎她的李元吉小弟弟,她也还是忘不了这个小孩儿,小鱼儿在她的心里永远都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有些事情总是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人才能产生特殊的化学反应,正如小木之于小鱼儿,木木之于苏瑜。一旦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也正因为如此,苏瑜还记得十年前的事情令小木觉得十分的温暖。至少,她知道了,苏瑜还是当年那个能够与她互相取暖的人。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小鱼儿真的还需要她吗? “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小木心里有些发虚。 “无碍,只要我记得就好了。”苏瑜莞尔一笑。 小木绝对不承认,自己那一瞬间被撩到了有不有,她居然被一个长的比她还好看的小受受撩到了。天啦噜,难道她也弯了不成!小木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看到小木突然沉默,苏瑜有些疑惑。 小木摇摇头,有些尴尬的笑着,“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要思考一下人生,哈哈!” 既然小木不想说,苏瑜也没有勉强。他看着桌子上已经开始打盹的胖猫,迅速出手,拎起它的后颈肉就把它提了起来扔给了身后站着的阿宁。肥猫还没反应过来,等换了地方才大叫了一声,却被阿宁无情的镇压在他怀里。 解决完碍眼的胖猫,苏瑜拿起桌上的小方块递到了小木面前,“木木,给。” 第37章 来个抱抱 小木伸手去拿, 无意间碰到了苏瑜的手指,很热很热。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拿过小方块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她心不在焉的把方块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既然它不是千变,它叫什么?” 苏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只是她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苏瑜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淡淡的宠溺, “这个方块只是那个姬家人自己改造的简单实用的机关造物,只有几个固定的形态,并不如真正的千变一样能够随意变化。至于名字,它并没有, 不过它现在是你的了,你可以为它取一个。” “哦~!真的给我了, 无功不受禄, 我不要。”虽然觉得这个小方块很厉害的样子,但小木还是把放回了桌子上。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苏瑜不是很理解, 明明阿宁说想讨女孩子欢心就要买买买的,为什么木木不收呢?难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你送了我这个小方块, 我却找不到另一块或是与之等价的东西送给你, 那样我会觉得占了你的便宜。”在小木心里,这个小方块还是很神奇的, 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身在皇宫里这么多年, 小木什么珍宝没见过啊, 却还是觉得这个方块不一般。 “没关系木木,我不要你送给我东西,你收下吧,就当做是我为之前事的赔礼吧!”苏瑜像是送了口气。 谁知听他这么一说,小木却更不肯收了。 “我才不要原谅你,把我的金叶子还给我。我跟你说你这是绑架你知不知道,本姑娘现在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说还好,一提小木就来气,虽然她知道小鱼儿还是很关心她的。但是,这不能抹杀掉小鱼儿之前平白无故把她抗回苏家把她软禁在这里好几天的事实。这条狗子已经不是当初那条了,这条狗子他变了! 好吧,说白了,小木她就是在闹脾气,有小情绪了。 苏瑜自知理亏,虽然听到小木要离开的话脸当时就黑了,却也是压下了怒气,温声细语道,“木木你冷静一下,你想一想,若是离开了苏家,你又能去哪里呢?你之前说你想闯江湖,可是江湖险恶,你一个女孩子,又没有什么武功,别说闯江湖,恐怕出了这个门估计就会被人骗走的。” 小木很想翻个白眼,她有那么笨吗? 苏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了小木身边,伸手把坐着的小木搂进了怀里。 “木木,不要生气了。之前都是小鱼儿的错,小鱼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不要走好吗?小鱼儿很想你。” 小木侧脸贴在他的腰间,似乎还能听到他胸腔里有节奏的心跳声。她伸手轻轻抱住了苏瑜的腰,不胖不瘦,抱着正好。 “可你之前不是说不认识我吗?只是十年,你就认不出我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个人就是我的小鱼儿,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难过吗?我被带回家后,就被关在了家里,再也没出过家门。十年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家门口长什么样子。所有人对我都很好,可是他们对的好的不是我,只是我的那个身份而已。我让下人去打探你的消息,无论换了多少人,得到的都是丞相之子让代为转述,‘一切安好,勿念。’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何时来到了这蜀地,所有人都在骗我,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小木有些呆呆的说着这些话,语气里没有半分起伏,就像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一样。可是,就是能让人感受到她话语中的绝望。 听到小木的话,苏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小木的身份定不简单。 苏瑜能感受到小木不断收紧的胳膊,他也明白她的不安。他为她而感到伤心,却又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我在。” “小鱼儿,我想你了!”就算被笑话爱哭鬼又如何,她就是想要放肆的大哭一场。这段时间的大起大落太多,她真的想要好好发泄一下。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女强人,她顶多算是只披着硬壳的蜗牛罢了。 苏瑜站在那里,就当成了一个木头人,动也不动。任凭小木抱着他的腰,把眼泪鼻涕啥的都抹在他的身上,听着她的在那里语无伦次的说着不成句子的话。他只是认真的扮着一棵大树,温柔的抚摸着小木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小木抽抽鼻子,双手松开了苏瑜的腰。看了看苏瑜腰间湿哒哒的那块衣服,还一脸的嫌弃。 她用手推了推苏瑜,“快走,快走,脏死了!” 苏瑜无奈,又走回了原位坐着。 小木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那副蠢样子好像还有第三个人围观啊,握艹,这就尴尬了有木有! “阿宁呢?”小木扫视了下周围,并没有阿宁的影子啊!不禁把提起的心又塞回了肚子里,还好人不在。 “就在我去抱你时,他就抱着猫出去了,门也是他关上的,估计他去喂猫了吧!”苏瑜一脸正经道。他才不会承认是阿宁教他如果小木生气就抱抱她呢!看来真的有效。 “木木,你不会再走了吧!” “不会了,我要住在你们家,吃在你们家,吃穷你。对了,还有把我的金叶子还给我。” “你要金叶子干嘛,你不是说不走了吗?”听到小木要求要金叶子,苏瑜如临大敌。 “是不走啊,这跟我要回我的金叶子有关系吗?这可是我多年的积蓄,不抱着它们我晚上睡觉都不安稳。”虽然小木是个公主,但是也不是说,国库钱随便用,老爸的钱随意花的。那可都是有份例的,她能攒那么多钱容易嘛!而且,这可是她和元吉弟弟一起凑的跑路费,怎么能说丢就丢。 “那你抱着我睡吧,我有钱,真的,我有很多很多钱!”苏瑜凑不要脸的回答。 小木现在特别想用银票糊他一脸。臭小子,连他的木木姐都敢糊弄,想打架吗! “喵~”胖橘猫艰难的把门挤开一条缝,钻了进来。一群愚蠢的人类,还想把猫大爷支走,自己在房里偷吃小鱼干,本喵才不会轻易上方呢! 第38章 孰真孰假 “算了, 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这个, 我就先收下了!”小木一脸无奈,心里却十分却是很哈皮的把小方块拿在手里。 胖橘自进门一路小跑,蹭蹭蹭的跳上了桌子,热切的盯着坐在桌边的两个人……的手。然后,它就看到了小木手中的方块。 “喵~”那不是本猫的窝嘛!铲屎的居然偷猫的窝, 真是太不像话了。 胖橘迈着自己金贵的小粗腿,跳到了小木的怀里,拿爪子去勾小方块。 “没想到它还挺喜欢你的啊,木木!”苏瑜有些欣慰道。 小木就是觉得腿上有点重, 看着胖橘大喵那柔软的毛发,圆滚滚的妖娆身材, 心里痒痒的, 不禁向喵伸出了咸猪手。 揉揉喵脑袋,顺着毛撸下来, 挠挠喵头,再挠喵下巴。胖橘舒服的爪子也不勾了,身子变得越来越软, 最后摊在小木的腿上, 成了个“大饼”。眯着小眼睛,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那叫一个销魂。 撸猫大法好, 撸猫大法妙, 只要毛顺的好,所有的喵都抗不了。 看着胖橘那个舒坦的样子,小木的心情也不禁变好了。果然,撸猫才是缓解心情的最好办法。 “还没给你取名字呢,嗯~,从今天起你就叫胖胖吧!胖胖,胖胖,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小木捏了捏猫耳朵。 胖橘半睁着小眼睛斜了她一眼,这新仆人怎么这么傻,在那里说些什么啊?又是一个不会说喵语的傻瓜。不过,这揉的真不错,舒服的喵都快飞了,哎呦呦,傻仆人,再挠挠朕的下巴啊! …………………………………………………………………… 秋去冬来,已是冬至时节。秋老虎刚刚离开,天就开始变凉了。每天起床,都能看到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银霜。 长安与蜀地距离遥远,入蜀的道路难行。等到蜀州城开始谈论起长安发生的事情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木小姐,有你的信!”钟铭一进院门,就看见小木坐在太阳晒的暖乎乎的台阶上,抱着胖胖正要亲。然而,胖胖却伸出两只前爪抵住它的脸,一副嫌弃的模样。 被人看到,小木一点羞耻的感觉都没有了,毕竟,习惯就好。 “我的信,谁寄来的啊?”小木接过信封,信封上只写了木姑娘亲启,并没有写寄信的人是谁。 钟铭摇摇头,“不知,这封信只是被人放在了苏家门口,早上门房开门的时候发现的,就把它给了我。” 小木拆开信封,拿出信展开看了看,一下子就变的激动起来。 “帮我拿一下!”小木把胖胖塞到了钟铭怀里,站起身就往苏瑜的书房里跑。 “小鱼儿,小鱼儿,我可以回家了!”小木推开书房门,屋里,苏瑜和正在禀告事情的阿宁都愣住了。 小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那个,你们继续,我待会儿再来。” “不用,已经谈完了。”苏瑜并没有生气,温和的说。 阿宁见状,“少爷,那属下就先出去了。” 苏瑜点点头,阿宁就离开了。小木这才畏畏缩缩的走了进去。 小木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敲门啊,就这样冒失的横冲直撞进去,万一今天要不是他们在谈正事,若是在……那要多尴尬啊! “怎么了木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苏瑜离开书桌,走过去拉着小木坐在了房间另一边的圆桌旁。 “我可以回家了!”小木高兴道,“小鱼儿,要不我请你去我家玩吧!” 苏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是嘛,我记得你离开家是为了逃婚吧,难道婚约已经解除了吗?” 小木并没有察觉到苏瑜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不是解除,是我父亲找了个同宗的姐姐替我出嫁了。” “哦?还有这等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啊?”苏瑜给自己和小木各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在手中摩擦着。 “是我弟弟的信啊,信上我弟弟说,让我快些回家,已经没事了。” “什么信?可以给我看看吗?”苏瑜问。 小木有些为难,信上元吉弟弟可是写着皇姐啊,要是给小鱼儿看到,妥妥是掉马的节奏啊! “怎么了?不行吗?”苏瑜看起来有些伤心。 “也不是不行,就是……”小木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看,只是,既然你是逃婚出来的,那你的弟弟是怎么找到你的呢?我记得你自逃婚出来都没有与你家里联系过。倘若你弟弟能够这么轻易的找到你,那代表你的其他家人同样能找到你,那为什么没有人来找过你。同样,反过来想,没有人来苏府要人,证明你还未被你家里人找到,那你那还未分家的弟弟又怎么可能找到你。那这信又是谁给你的呢?我只是怕你被人骗了罢了。”苏瑜说道。其实他的解释也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只是以小木的脑子,啧啧,够糊弄她的了。 小木一脸纠结,苏瑜又道,“只怕,你的家人已经知道你在苏家了吧,或许是畏惧苏家在苏州的势力,骗你回家自投罗网呢!” “不可能,我家才不会怕苏家呢!”小木立刻反驳道。 “哦!”苏瑜自是知道小木的来历可能不简单,却是从未亲自去查过,他一直在等,等着小木亲口告诉他。苏瑜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握的紧了紧。 “如果我告诉你,我父亲就是这楚国的主人,我就是那个要被嫁给那个戎狄老头子的沐晴公主,你信不信。”小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把信递给了苏瑜。 “只要你说的,我都会信。”苏瑜桌子下握着的手松开了,原来,你一直隐瞒的身份是这个啊。他虽然猜测小木可能是皇室宗亲,却也没想到她是皇帝的女儿。只不过若是之前,他可能还会担心,至于现在嘛。 苏瑜慢悠悠的品着茶,没有去接信。“不用看了,这信是假的,几天前我的人就从长安传来消息,沐晴公主因怪病缠身不治身亡了。” “什么!” 第39章 抓小辫子 纳尼!我死了!然而我自己却不知道, 我可能是个假人! 小木的内心是崩溃的,“你真的确定“沐晴公主”死了?不可能啊, 我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啊!” “早在半个月前,和亲公主出嫁的第三天,宫里就出来了消息称,那个缠绵病榻的沐晴公主,终于还是香消玉殒了。蜀地与长安相隔甚远, 道路难行,所以市井上还未议论这则逸事。”身为丞相的大公子,苏瑜当然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了。 不过,他并没有把他知道的所有告诉小木。比如说, 和亲公主离开长安的当晚,楚帝突然病重, 淑妃娘娘失踪。太子李英玄随即开始监国, 对外宣称沐晴公主病逝,淑妃娘娘伤心过度而亡。同时, 太子殿下开始了朝堂上的大清洗,一时间朝廷各官员人人自危。 小木一脸复杂,怎么自己就逃个婚, 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没“身份证”的孤儿了。 “自古皇家无真情, 也许是你逃婚冒犯了皇上,他一怒之下就将你逐出去了。木木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安安心心在苏家住着吧。”苏瑜拍了拍小木的脑袋。 小木沉默, 手里的信都被揉的皱皱的。确实, 自出了长安,她再没有联系过任何人。若是元吉弟弟都可以知道她在蜀州,父皇怎么可能不知呢!而且这封信,连个署名都没有,仅凭一句皇姐她自然以为是元吉弟弟写的,现在看来,疑点也太多了。 至于这长安,现在情况不明,最好还是不要回的好。反正年后元吉就会去江南的封地了,到时候再去江南找他吧。 “那,以后还是要麻烦你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金叶子还给我。”小木日常一问,没钱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祖父让我去找他,我先走了。”苏瑜站起来就走,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小木:……老弟,你这样浮夸的演技,真的好吗! ………………………………………………………… “白狸教圣女回归,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收服了各部教。前任教主已经被迫退位,这位白狸圣女已经现在白狸教广发英雄帖,邀请四方魔教齐聚白狸参加圣女的继位大典。”钟铭恭敬道。 阳光从光秃秃的树枝间穿过,在地上留下复杂交错的裂痕。 “夫子的意思是?”苏瑜问,他并未加入魔教圣音,顶多算是友军。钟铭突然告诉他这些魔教之事,让他有些意外。 虽然彭夫子一直教导苏瑜,可他不知为何并没有让苏瑜拜师,因此苏瑜一直称他为夫子。而钟铭,苏瑜只知他是彭夫子给他的婢女明儿,却不知钟铭不仅是个男人,而且还是魔教的少主。 “我家教主的意思是,这次想邀公子一起去往白狸。”明儿又道。 “哦?这是为何?我并非圣音之人,随意参与魔教之事,恐怕不妥吧。” “奴婢不知,不过我想可能是与之前白狸刺客的事情有关吧!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苏瑜想了一下,笑了,“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反正他早就想去关外看看了,听说那边的马不错啊! 要是一般的商人是绝对不敢想买卖马匹的。早知道,虽然不是战争期间,可马匹那也不是普通商人可以随意买卖的。也就是苏家仗着跟朝廷的关系,有什么不敢想。 钟铭点了点头,“教主这几天就会到蜀州城,你可以先准备要带的东西。” 要带的东西,这还用想吗? 等到苏瑜回去的时候,小木还呆在苏瑜的书房,不知道她认真的趴在书桌旁写着什么。胖胖躺在书桌上,阳光从窗户照到它的身上,它甩甩尾巴,看起来惬意极了。 苏瑜手别在身后,轻轻的,像只猫儿一样不发出一点声音走到了小木身后。 “在写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的小木差点把毛笔给扔了。 “你吓到我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小木心虚的赶紧把桌子上自己写的东西给遮住了,佯装愤怒的看向苏瑜。 “好了,不要生气了,给你。”苏瑜笑了笑,从身上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手上是朵不知名的小红花。 “花?你从哪里找到的啊?”小木有些惊喜的接了过来。 现在都立冬了,除了某些顽强点的菊花外,她还真没见过什么其他的花,更何况还是这种娇嫩嫩花。 “这是个秘密。”苏瑜一点也不想说自己是把祖父种在屋里心疼的不得了的那盆月里仙给揪了呢。 “喜欢吗?” “嗯,很漂亮,谢谢。”小木也没纠结。“我要把它用个瓶子插起来,那样它就能活的久一点。” 小木把花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迅速把自己写的东西折起,不让苏瑜看到一点。 “你到底在写什么啊,给我看看。”苏瑜说着就要去抢,小木忙把纸塞到屁股底下坐着。 “这也是秘密,不能给你看。” “好吧,不看就不看吧。”反正总会有机会看到的。“你想不想去关外看看。” “关外?为什么突然要去关外啊?”小木有些疑惑。 苏瑜顺势坐到了书桌上,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小木,“只是正好去办点事,既然要去,那怎么能不去看看这大好河山啊!听说那边跟关内不一样,都是草原,戈壁。他们那里都不种地,靠放牧为生,住的也与我们不同。他们那里的人长得都特别壮,还有那种眼睛是蓝色头发卷卷的胡姬。” 看着苏瑜手舞足蹈的尽力的去描绘那个他也没去过的关外,不知怎么的,小木突然想起了多年前苏瑜劝说她去庙会的情景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苏瑜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点毁形象了,停了下来。 “无事,就是突然想到点往事,苏小和尚,哈哈哈。”小木情不自禁。 “你怎么还记得那件事啊。”苏瑜有些郁闷了,他当初就不应该告诉小木自己差点被骗剃度的事情。 第40章 心烦意乱 小木耸耸肩, 没办法,这等好玩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忘的掉嘛! 她一转头, 书桌上笔墨纸砚具在,但好像缺了点什么。躺着的大肥猫俩前爪抱着根光秃秃的绿枝嚼着,还一脸的嫌弃模样。 小木越看越觉得眼熟,“臭猫,我的花!” 肥猫呸的一下, 把啃的成光杆的花枝一扔。迅速跳下桌子,拔腿就往外跑。那灵活的身姿简直对不起它的体重。 小木也不管坐在桌子上的苏瑜了,随手从桌子上抓了本书当武器就扔到了门框上,惊的猫迅速的跑出了门。 “肥猫, 给我站住!”小木又抓了本书,起身追了出去。 苏瑜看着一人一猫的互动, 摇摇头笑了起来。然后, 他就看到了小木刚刚藏在屁股底下写的东西了。 苏瑜很自然的伸手把那几张折的纸给拿到了手里,没有一点偷窥别人隐私的罪恶感展开了纸。 “大致剧情?嗯, 这字写的倒是有进步啊!”苏瑜看着大标题欣慰的说道。 然后,他就继续看,看到主人公的名字与他一致时, 他还笑着, 估计是以为是小木要yy他呢!结果,等他越往下看, 他的脸色就难看, 越恐怖, 等看完,他已是皮笑肉不笑的地步了。 苏瑜一脸便秘的表情把那几张纸重新叠好,放在椅子上,伪装成原样,然后跟个木头人一样僵硬的走出了书房。 怎么办,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啊!他想,他需要静静,安慰一下他那颗受伤的心了。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小木看见一脸菜色的苏瑜还挺奇怪。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苏瑜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眼神看着她,一直看的她心里发慌。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小木问。 “无事,只是觉得自从再见你,我还没好好看过你呢!”苏瑜说道。 “哦!”小木低头开始扒自己碗里的饭,她总觉得有道视线盯着她,看的她头皮发麻。一抬头,还是苏瑜。 “小鱼儿,你干嘛一直盯着我,菜都快凉了!”小木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苏瑜摇摇头,“你吃吧,我没胃口。” 小木把碗往桌子上一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别憋在心里啊,跟姐姐说说。” 苏瑜绿了张脸,我能说我看了你的故事概括,知道你把我整成了个断袖,还写的那么娘们儿唧唧的,被那么多男人那个啥了吗! 好吧,作为一个不知穿越为何物的书里人,苏瑜是想不到小木是位倒霉的穿越人士的。再加上小木的大致剧情写的还是比较简略的,苏瑜就以为那是小木在yy他,想把他写成那个总受了。作为一个直男,他心里一时受不了这委屈(▼皿▼#) 。 “没什么,我就是早上吃多了,中午不想吃饭了,你继续吃吧。”苏瑜迫使自己不再去看小木,他真的很想把小木抓起来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那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废料怎么办。 终于熬过了吃饭,寻着个小木不在的时候,苏瑜就把钟铭叫了过来。 “明儿,平日里就数你与小姐呆的时间最长。小姐有没有说过些什么她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苏瑜没好意思直接问。 “有啊,木小姐一直都说您可好了,是个好人。善良,体贴,温柔,大方,贤惠,对了,还有长的很好看。”钟铭回道。 苏瑜满脸复杂,他怎么觉得这些词没一个是形容男子的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想问,木小姐是不是认为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什么的。”苏瑜继续隐晦。 “特殊的癖好?嗯,我想想,对了,木小姐说过,少爷不爱吃萝卜。” 苏瑜有些着急了,“不是这些,跟你怎么说不明白啊。这么问吧,木木是不是觉得我喜欢男人?” 钟铭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惊讶道,“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苏瑜:“……” ……………………………………………… 银月如勾,蜀州城的夜里依旧灯火通明,繁华不减。蜀州城的一间有名的酒楼雅间里,珠帘微掩,声声丝竹琴之鸣从中传出,如清泉鸣奏,清新淡雅。 小木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几杯飘着绿叶儿的茶水,又瞅瞅紧闭的房门。 “小鱼儿,你说的那个客人什么时候才到啊,我饿了。” “应该是快了,别急。这位可是长辈,不能在他来之前就让你先吃,那样不合礼数的。”苏瑜心疼的又给小木倒了杯茶水。 小木一脸愁大苦深的抱着一饮而尽。(t_t)她都喝了多少水了,感觉肚子里都是水,她好后悔,为什么一听说小鱼儿带她出门吃大餐就那么激动,连午饭都没怎么吃,就等着来大干一场。结果,天都黑了也没吃到嘴里去。 “这等的到底是谁啊?”小木好奇道。 “我的夫子,你也认识,小时候他也教导过你一段时间。” 教导过她?小木脑海中想到了几张皱巴巴的老夫子的脸,她的夫子还蛮多的啊。作为一个公主,虽然她可以不学无术,但不代表就可以没先生教导。 “哪个夫子啊?苏家族学的吗?”苏家族学的夫子也不少啊,虽然只授六艺,但每一艺都不止一个讲师来着。 “对,还记得那位授琴艺的夫子吗?就是他。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没有武功的魔教教主。”苏瑜起说道。 小木的脑子里瞬间想到了某个爱穿白衣装13的帅叔叔,“是彭夫子!你说他就是圣音教的教主。天呐!天呐!是真的吗?” 看着小木激动的模样,苏瑜笑着点了点头。 “不对啊,魔教圣音不是在西南吗?那他之前怎么跑到了长安呆了那么久,身为魔教教主不应该这么任性吧。”小木又些智商上线的感觉。 “这我听夫子说过,他是为了找他失散的妻儿。” “那找到了吗?”小木又问。 苏瑜垂下眼,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查到了,他的妻儿,早就死了。他想把她们的尸骨带走,等挖开坟墓,才发现里面是空的,连尸骨都下落不明。” “什么,该不会遇上盗墓贼了吧!”小木惊讶道。 苏瑜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你又是为什么一直能和他保持联系的啊?”小木又问。 “这还与你有关……” “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 第41章 虞兮虞兮 “好久不见, 小友可还好啊!”一身白衣的彭夫子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小木与苏瑜都站了起来, 苏瑜恭敬的行了个礼,起身道,“夫子。” “彭夫子!”真的是彭夫子啊,虽然苏瑜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了,可小木还是有些惊喜。就像是见到了自己喜欢的明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 关键这人自己以前还认识。 “小友不必激动,先坐下来吧。”大佬彭夫子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俩黑衣大汉,包间门口还站了几个,看起来真是霸气急了。 彭夫子随意坐了下来, 小木和苏瑜也随之随之坐下。早就点好的菜这时端了上来,侍者鱼贯而入, 很快就将桌上放的满满的。 “你就是小木吧, 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彭夫子有些感慨的说。 小木点头,笑着说, “夫子倒是没怎么变,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帅!” 彭夫子听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 摇了摇头, “老了,老了, 不中用了。” 小木说的倒是大实话, 十年过去了, 彭夫子看起来倒真没啥变化,就是头上多了几缕有个性的白发,有点非主流的感觉,看起来是个成熟的帅大叔。 小木有些眼巴巴的看着满桌的食物,大叔再帅看着也不挡饱啊!她好歹还记的长者要先动筷子的规矩,彭夫子不吃,她也没好意思先吃。只是,她的肚子早就在闹革命了,这时唱起了“革命的歌谣”。 苏瑜不厚道的笑了,“夫子,木木为了吃这顿大餐,可是连午饭都未食呢!” 小木忙在桌子底下掐了下苏瑜的大腿,挤眉弄眼的让他不要再抖自己的老底了,她一点也不想给彭夫子留下什么坏印象。 彭夫子有些欣慰的看着两个“小孩儿”在底下的互动,啧啧,还是年轻好啊。自己离抱孙子的时候应该不远了吧! 一顿其乐融融的饭局结束,送走了两个小孩儿,彭夫子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居所。 别庄里,灯火通明,照亮精致华美的建筑。 彭夫子回到房间,那里面,早早就有人在等候了。 “教主大人,你可终于回来了。”眉间一点红的青年端着一杯清茶,眼波流转。 彭夫子点了点头,走进去坐下。“你在苏家都呆了这么久了,查的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苏家并没有关于姐姐的线索,看起来似乎苏老头藏的倒是很深。”一提起苏瑜的母亲,钟铭就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苏秦鹤本来就工于心计,查不到也并不意外。你先回教里吧,这么多事情都让几个长老护法分担着,他们找我抱怨我都烦透了。” 钟铭很想翻个白眼,又想到那样不好看,硬生生的止住了。心想,原本你才是教主,整天都不务正业,把事情都推给其他人,这样真的好吗! “不行,姐姐的尸骨一日不找到,我就一日不回教。”钟铭想了想,又道“我总觉得小鱼儿这孩子知道不少东西。” “的确,他天资聪颖,三岁能言百家诗。锤儿走的时候他寸步都没有离开,自是知道些什么。”彭夫子赞同道。 “等等,怎么听你的语气,你这个老头子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钟铭怀疑的看着彭夫子。 “我怎么可能指望你这种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去当细作。若非小鱼儿知道些什么,他怎会命人杀了照顾他多年的婢女绿珠,独自一人来到蜀州城。你觉得呢?” 一直被嫌弃智商低的钟铭表示已经习惯,被骂智商低就智商低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那你的意思是……” “谜底从来都不在小鱼儿这里,而在长安城。” “那我之前不都是干了白工,教主大人,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钟铭有些气不过。 彭夫子瞥了他一眼,“告诉你,你这种没脑子的武夫只会给我捣乱。你也多年没见过小鱼儿了,替我陪了他几年,也不算是白工,算是弥补一下我对小鱼儿那孩子。那孩子,我对不起他啊。” 钟铭的心里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那是你的儿子,你应该自己去陪,我当个婢女在他身边算什么事儿。再说了怎么样我只是姐姐的义弟罢了,你个亲爹既然已经知道他了,却不愿意认回他,你确实是对不起他。” “呵,或许你说的对。但我还是只想让他当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过这一世吧。若是哪一天我死了,好歹还有你护着他啊。”彭夫子惆怅道。 忽然,他又想弹琴了,他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秋天,微风吹拂过的沂水河畔,娇美的少女捧着一把古琴,笑颜如花,“呐,知道你喜欢操琴,这可是我跑了好多地方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奇世珍宝,你要好好爱惜啊。” 虽然他爱琴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琴只是仿品,但是他还是接过琴,爱惜的抱着,如同抱着全世界一样。 几天后,小木鬼鬼祟祟的把自己刚刚新背的小黄文的剧情介绍秘密销毁。她也不想这样啊,关键是她怕忘啊。她的记性又没有太好,只能用这种笨方法记着,基本就形成了习惯,每隔几天就把剧情给默写一遍,然后为防被发现,她写完基本就销毁了。可惜千算万算,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收拾收拾东西,小木就跟着苏瑜去往了那个目的地是北方的大马队。 这马队驮着货物,这是苏瑜家的商队,目的是去往北方卖点东西,顺便去买点东西。当然,这商队中不光只有单纯的脚夫,还混杂了许多圣音教众,商队很好的隐藏了他们的身份。 小木入蜀的时候,走的是陆路,从长安到蜀州,绕了一个大大的圈。从东西向的官道入蜀,路还算平整。 然而商队走的道路,也是铺在悬崖峭壁上的栈道,窄窄的栈道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第42章 雪落山间 木质的栈道上, 商队慢悠悠的走着,却走的很稳。 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着, 它们的身上驮着货物,一匹匹的由缰绳连着。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会骑马,就连小木和苏瑜也不例外。 彭夫子那种大佬自然不会和普通教众一样混杂在商队里,人家那是正大光明的从官道走的,人家坐的几匹良驹拉着的华丽丽的座驾, 根本没办法在狭窄的栈道通行,只好去东边绕远路了。 小木本身是有些恐高的,基本一路上都是紧紧贴在山壁上走着,腿还一直打颤。很快, 她就落到了队伍的后边。 “对不起,拖你的后腿了。”小木有些抱歉的对着身边一直陪着她的苏瑜道。 “无碍。”苏瑜把水壶递给了她, 小木接过水壶喝了点水。 苏瑜这次出来, 不知为何并没有带上阿宁,更不要说是其他仆人了。他一切都亲力亲为, 倒是让小木大吃了一惊。 苏瑜将水壶收好,“走吧。” 小木点了点头,扶着崖壁, 继续缓缓的开始走, 苏瑜递给了她一块黑布条,认真道, “木木, 你相信我吗?” 小木看看布条, 在看看苏瑜,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点了点头,接过布条蒙在了眼睛上,这下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 苏瑜伸手握住她的手,握的紧紧的。 “小鱼儿,我可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松开我的手。”小木反握住苏瑜的手。 “放心吧,很快就过去了。”苏瑜安抚道,笑了笑,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苏瑜拉着小木走着,果然是很稳的,小木也没有腿打颤了,总算跟上了队伍的步伐。 这条栈道并不算远,也就几公里长,天黑之前商队就走下了栈道。但是还是没走出那片延绵的大山。 太阳在天空中留下最后一点阴影,那是火红的烧云,是对光明的留恋。 在半山腰上找了一块空地,商队就在那里开始安营扎寨了。简易的帐篷被搭了起来,马儿被聚集在了一起,喂食和休息。 周围并没有多少的植物,全都是乱石杂乱的铺垫着。不远处,就是陡峭的崖壁,往下看去,头都会有点晕。 不过,这样的地形也有些好处,至少不必担心丛林中的那些猛兽们的偷袭了。 篝火被点燃,大家也只是开始吃晚饭。作为一群武林人士,那些圣音教众肯定是饿不着的,随便还能给商队里的普通人加个餐,打点野味什么的,总是比干巴巴的干粮好吃的多了。 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群武林人士跟着商队了,看他们配合默契。有人负责打猎,有人负责找柴。有人负责把抓到的猎物拔毛去内脏做成食物……看起来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倒没有所谓武林人士与普通人之间的隔阂之类。 天渐渐黑了下来,所有人都围着篝火坐着,一方面是取暖,一方面是该吃饭了。虽然作为东家,但苏瑜也没搞什么特殊,也是跟着大伙一起吃饭。 “给。”苏瑜从锅里盛了一碗热乎乎的肉汤递给了小木,入了冬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小木裹紧了身上的袍子,伸手将肉汤接了过来。 “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先将就一下吧。等过了这几座山,就能到有人的地方了,那时就能改善下伙食了。”苏瑜又将烤的金黄的馒头也递给了小木一个。就捧着自己的碗挨着小木坐着,开始吃了起来。 “已经很好了,至少还有热汤喝啊。”小木把馒头撕成小块,扔进汤里泡着。嘿,看,传说中的“羊”肉汤泡馍,好吧,小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肉,煮的太烂了,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味道倒是还可以。 “嗯,我记得以前有一次,我随着马队去往西边的某个叫西林的一个小国。半路上天气突然变化,大雪封山,我们马队迷了方向,我们兜兜转转好多天,干粮都快耗尽了,也没找到出来的办法。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狼群。”苏瑜捧着手中的肉汤,突然有些感慨。 “你们该不会把狼给吃了吧!”小木有些期待听到一个英雄故事。 苏瑜摇摇头,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半面黑暗,半面光明。他摇了摇头,“没有。一群同样饥饿的狼群,遇上了一群同样饥饿的人,所能爆发的只能是一场恶斗。好在,它们的目标不是有着武器的我们。但是我们的马大都被咬死了,狼群带走了一部分,我们靠着那些被狼咬死的马肉,活到了走出大山的路。” 小木沉默了,她抬头看看天,白色的晶体缓缓落下,落在鼻尖上,凉凉的。 篝火的另一边,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逸,吃着食物谈天说地,热闹极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早啊!” 一场初雪,下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时,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白色了。 雪还未停,但路还是要走的。简单的吃过干粮,收拾好帐篷,所有人又重新开始踏上了新的一天的路程。 接下来的路就没有了栈道,只是普通的山路了,走了一段时间,上了山,路又发生了变化。这段山路开凿在崖壁内的隧道,头顶还是在山壁内,倒是给了人一个天然的遮蔽物。只有一侧是空的,从边上看去,底下仍旧深深的悬崖。 风从身旁吹过,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夹杂着的飞雪从露天的那一侧吹了进来,拍到脸上像是尖刺一样。 小木身上穿了的棉衣,外边还裹着宽大的袍子,把大大的毛茸茸的兜帽戴在头上,连脸都快瞧不见了。 苏瑜仍是牵着小木,走在她的前面,为她阻挡了大半的风雪。 整个商队都安静极了,基本上都没有人在说话,只有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声喑哑的响着,与这风的嚎叫相呼应着。 不知走了多久,马队停了下来,稍作休息。小木都已经分不清哪是哪里了,只是机械的低着头向前迈着腿,然后撞到了苏瑜的背上。 脸埋在苏瑜背上暖暖的外袍上,小木真是一点都不想动弹了。 “怎么停了啊?”小木的声音有些变了,她的鼻子已经冻的塞住了,这天还真是说冷就冷,明明昨天还是大太阳啊! “前面就要出隧道了,外面的雪下的太大了,要等雪小一点再走。”苏瑜转过身,将小木外袍上积雪扫落,拉着她走到隧道靠内侧积雪少的地方坐着。 “这什么鬼天气啊,第一场雪居然下了这么大。”小木吸了吸鼻子。 “倒也不是第一场雪了,我们已经向北走了不短了,我们也不知是这个地方下了几场雪了。再说这是在山上,这山上的下的雪山下却不定下了,大山啊,就是这么神奇啊。”苏瑜说道。 等待是漫长的,风雪的声音掩盖过了其他声音,闲着无聊,小木有些坐不住了。 “嗯,我去看一下那个。”小木站起身,慢慢的接近露天的那侧隧道,探头探脑的向下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崖壁上突出的几块岩石都已经“白了头”,奇形怪状的崖柏也在风雪中大力晃动着,看起来甚是艰难。 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怕的要死,还非要去看,所以有句话叫,好奇心会害死猫。 “小鱼儿,快看,那里好像有个鹰的巢穴。”小木兴奋的转头,入目的却是遍地血色。不知道哪里出来一群的身穿白衣的杀手们,正与商队打的不可开交。 “小心!”苏瑜大叫一声。 小木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飞了呢?哦,对了,好像是有人推了她一把,一下子把她推出了这个山路,推到了她刚刚看的悬崖下,她这是要死了吗? 仿佛一切都成了慢镜头,她看见她的小鱼儿还拿着沾了血的剑,向她冲了过来,跟着一起跳了下来。 看着苏瑜脸上的惊恐,小木的脸烧了起来,心也不知为何突然跳的很快很快,她忽然想到,许多年前,曾经有人对着她说过,“若是哪天你遇到那个可以为你付出生命的人,那你就嫁了吧!” 第43章 入骨之寒 风雪冰冷刺骨, 陡峭的崖壁上,一个铁爪嗖的一下子窜了上去, 勾住了半隧道的山路上的岩石凸起的地方。细微的声响顿时被山路上的商队队伍中的人们注意到,一群人寻着声响找到了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铁爪。 铁爪子上的玄色细锁链连接深深不见底的悬崖下,众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线希望。 “听闻东家曾经送给木小姐一件神器,此神器变化多端,颇有传说中姬家至宝千变之风。虽然是件仿品, 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这大概就是那件神器吧!”商队中的一个中年大叔说道。这个大叔是商队中的老人了,跟着苏家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在苏家也颇有地位。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命叫什么,只是都叫他吴叔。 “这么说, 东家他们肯定还活着!” “我们快将他们拉上来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开始合力拉扯着铁爪后的细锁链。细细的锁链可是相当的长, 拉在手上冷的刺骨, 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结了冰,让人更对悬崖下的两人的状况担忧。 “小鱼儿, 我好疼啊!”小木看着面前闭着眼睛,头顶沾着红色的鲜血的苏瑜,吸了吸鼻子。 他们从悬崖上掉下, 小木就被苏瑜牢牢的抱在了怀里。后来, 为了保护小木,苏瑜又被悬崖上凸起的岩石给撞到了后脑勺, 晕了过去。即使是晕了过去, 苏瑜也没有松开牢牢抱着小木的手。 再后来, 俩人掉到了一棵岩柏上,小木这才缓了口气,想起了自己的小方块。没错,就是那个盗版千变,她起名叫小方块。 小木启动了小方块,拨弄了几下,小方块变换成弓弩的模样,只是它弹出的不是箭矢,而是铁爪。她也不知道小方块能不能勾到崖顶,只能是听天由命。 后来,从弓弩上感受到了上方的拉力,小木觉得自己一只胳膊肯定是拽不住弓弩的,两只手的话又没办法抱住苏瑜。 但是时间不等人,锁链一直在向上升,小木索性心一横,把细铁链往右胳膊上一缠,握住锁链,左手穿过苏瑜抱着她身体的胳膊下,抱住他。双腿也勾住苏瑜的身体,势必让他掉不下去。 可小木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两个人的重量都挂在她一个胳膊上,她现在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胳膊了。只能看到胳膊上被铁链勒出鲜血,一点点滴到苏瑜的头上,混着落下的白雪,在苏瑜头发上,脸上结成了红色的冰。 小木呼出一口热气,喷到了苏瑜的脸上,想要吹落苏瑜头顶的雪花,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吹落了,马上又会飘来新的。小木觉得自己是真够无聊的。 “快,看到人了!” “大家加把劲,马上就能拉上来了。” 拉着锁链的众人一看见悬崖下模糊的人影,热情立马变得高涨了起来。齐齐使劲,马上就将二人给拽了上来。 …… 小木被厚厚的棉衣被子包裹成一个大粽子,脖子上吊着已经被包的比棉服还要厚的胳膊,唯一露着的小脸上也被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丑陋极了。此刻,她正伸着脖子,被苏瑜喂着热汤。 “好想吃青菜啊!”小木嚼了嚼嘴里的肉,有些挑食。 苏瑜用手帕给小木擦了擦嘴角,一言不发。 小木把自己完好无损的那只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戳了戳苏瑜,“小鱼儿,你怎么不说话啊!该不是被冻坏了脑子了吧!” “没有,你好好休息!”苏瑜拍了拍小木的头,就走出了帐篷。 由于商队中有两个病号,虽然雪停了,但商队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走出山路,一片开阔地就地扎营。 苏瑜端着碗从小木的帐篷中走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吴叔的帐篷。 说是吴叔的帐篷,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出门在外,哪能一人一个帐篷不是。吴叔虽然是老人了,但也是与其他人同住的。 进了帐篷,帐篷里是燃起的一小堆火,周围围了一圈人。自然不止是住在这个帐篷的人了,为了节省资源,也为了不那么无聊,很多人都跑吴叔这里蹲着了。 “东家来了啊,头还疼吗?”吴叔笑着问。 “吴叔。”苏瑜回答道。其他人见他来了,都纷纷起身告辞,识趣的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 苏瑜也没阻拦,只是在他们走光后,坐到了火堆边,把碗放下,有些心不在焉看着火堆里跳动的火苗,“我已经没事了。” 吴叔可是过来人了,依然是看出来苏瑜的心思。“那就好,你刚从木姑娘那里过来,她看起来还好吧。那女娃看起来可真不简单,我们把你们拉上来时,你俩都成雪人了。特别是那木姑娘啊,那胳膊,被细锁链勒进了肉里,整个都变了一个色儿,血肉模糊的,有的地方都被勒的见骨头了,真叫人心疼。我给她看伤时,她连吭都没吭一声,这要是个壮汉也受不了啊,何况是个小姑娘。啧啧,人家都那样还没把你丢下,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啊……” “吴叔,实话告诉我,木木的胳膊怎么样了!”苏瑜开口打断了吴叔的话。 吴叔叹了口气,“唉,还能用,就是……” “就是什么?”苏瑜的声音有些缠抖。 “这算是留下病根了,那么重的伤,加上又被冻成那样,我虽然保住了她的胳膊,但这胳膊以后也是跟废了一样了。这荒山野岭的,连个医馆都找不到,我这半吊子的医术能保住她这条胳膊已是老天开恩了。以后注意一下天气,估计天凉下雨的时候胳膊还会酸麻疼痛。还有不能提重物就不提吧,有胳膊总比没有胳膊强吧!” 苏瑜捡起地上的木枝,拨弄着火堆中的火苗。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却照不亮他的内心。 我以为你早就想从我身边离开,可为什么你还要救我……木木啊,你让我怎么办才好!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放不下你呀,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离开我。既然你放弃了这个机会,那就陪我一起在地狱里待着吧! 第44章 两份诏书 “小鱼儿, 我还是感觉不到我的胳膊啊!”小木有些心慌了,她当时把小方块缠胳膊上真的就只是一头热啊, 这胳膊一直没知觉太吓人了吧! “无碍,会好的,再等等。”苏瑜笑着说。 不知怎么的,小木觉得看见苏瑜的笑容心里一下子就变得安心了。 “嗯,对了, 商队中有没有其他人受伤啊,那些白衣人是什么人?”小木又问。 “除了我们,其他人就是受了点轻伤,而那些白衣人也同样如此。我们掉下悬崖后, 那些白衣人就撤退了,地上只留下了这个。”苏瑜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 一面用白色线条勾勒出猫脸的令牌。 “白狸令, 怎么会……”小木一眼就认出了这令牌与当初她在苏家遇到的白狸教杀手身上令牌一样。 苏瑜摇了摇头,“不是白狸教, 既然我们的目的地是白狸教,他们又怎么会派出杀手在半路上狙杀我们。况且白狸教地处关外,用的一般都是弯刀, 中原人用的则多为刀剑。虽然那群白衣人的兵器使的是弯刀, 但明显用的是剑术。” 小木想了一下,“你之前说过, 我们刚掉下悬崖那群白衣人就撤退了, 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留下了这令牌……这不是明显的嫁祸嘛!” 苏瑜笑了, 摸了摸小木那好久都没梳过的披头散发的脑袋,“还不笨嘛!我想他们大概是想杀了我们,然后把我们的死嫁祸给白狸教,让白狸教与圣音教反目成仇。至于目的嘛,应该是这次圣女的继位大典吧。” 小木嘟着嘴吧,伸出左爪把苏瑜的手打掉,“你说的不对,四大魔教本来就关系不好,哪里还用什么嫁祸。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圣女继位大典,那他们就应该是白狸教的人啊,怎么会是中原人。” “我只说了他们的目标是圣女的继位大典,可没说是白狸教的人。万一他们就是中原人呢?可别忘了,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是要取走我们两个的性命啊!”苏瑜懒懒躺倒在小木的铺盖上,侧卧着看着同样坐在铺盖上的小木。 小木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长安,或许是她想差了吧! …………………………………………………… 今年的雪来的特别的早,刚立冬没多久就给长安城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衣。雪一直在飘,不知不觉已是夜晚,灯火在纸糊的彩灯中燃起,为雪染上一抹艳色。 “太子殿下到了。”应福生弯着腰对着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一副虚弱无比模样的楚帝轻生说道。 楚帝从被子里伸出手朝着他摆了摆,“扶朕坐起来,咳咳。” “是。”应福生马上走到他身边,把他扶坐起来。识眼色的小太监麻利的将几块软枕放到了他的身后,让他靠坐着。 坐好后,楚帝才开口,“去传太子进来吧。” 应福生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年龄还要小,却看起来比自己更像是要入土之人的帝王,内心百感交集。 “是,老奴这就去。”应福生退了出去,再次进来时,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他意气风发,像极了年轻时的楚帝。 “父皇。”太子李英玄恭敬道。 “来来,靠近一点。”楚帝朝着太子摆摆手。 “是。”李英玄上前一步,却仍是与楚帝的床隔了不小的距离。 楚帝看着这距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听闻你在我昏迷的时候把你的皇弟给关押进了天牢?” 楚帝也没摆什么帝王架子,直接就以我自称,一副唠家常的模样。 太子一拱手,“是,您中毒后,淑妃娘娘就失踪了,她是下毒的凶手已是证据确凿。虽然她逃了,但不代表这事情小皇弟不为同谋。为了维护皇室尊严,我已对外宣称淑妃娘娘已殁,至于小皇弟,我将他关入了天牢,此案以秘密移交给了大理寺,等待发落。” 太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不难看出他心情不错。 “太子啊,我这里有两份诏书,一份的内容是传位与你的,另一份则是让所有皇子去往封地的,咳咳。” “父皇,您的意思是,要不两个诏书一起颁布,要不两个一起封尘?”太子的心又凉了下去。 “父皇一直都说你是最像朕的皇子,看看父皇的心思你总是一点就能猜透啊!虽然你已是太子,但少了这份继位的诏书,总归会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朝堂上也多少会有些反对的声音……” “父皇,其他的兄弟我可以让他们去封地,唯独那李元吉……父皇,万万不可啊!” “那可是你的血亲兄弟!咳咳!咳咳!”楚帝大叫了一声,剧烈的咳了起来。 “陛下,息怒,息怒啊!”应福生忙伸手拍着楚帝的背为他顺气。 “可是,父皇,我不明白,都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你还要维护他们母子!” 听到太子的质问,楚帝疲惫的闭上了眼。只有等他这个年龄才会知道,亲手杀死自己兄弟姐妹们的痛苦。他的皇位是自己的血亲的尸骨堆起的,每天他一闭眼,看见他那群兄弟们从血海中爬出来向他索命,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犯同样的错误。 “朕累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先退下吧。”楚帝是真的快要到生命的终点了,他面色发黑,满脸的疲惫之色,像是暮年的老树,即使是休息再久也没有办法重新焕发生机。 “儿臣告退!”太子李英玄转身就要走,还未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了楚帝的声音。 “等等,英玄啊,告诉我,你为何总是对淑妃母子存有偏见。” 李英玄脚步一停,没有回头,“我一直记得小时候母后一个人坐在大殿里抹眼泪的时候,我去找过您,您在淑妃那里,一家四口看起来真是令人羡慕啊!我那贤良的母后啊,直到积郁而死,都没再看上您一眼,你对她的印象估计就只剩下那块厚厚的棺材了吧。”索性,您马上就要与她团聚了! 李英玄勾了勾唇角,踏出了门槛,就算他让李元吉去了封地又如何,早晚,他还是要为母后偿命的啊,谁都躲不掉。无论是流落在外的公主,逃走的妃子,天牢中的囚徒,亦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切,只是开始而已。 第45章 什么变了 重重把守的天牢里, 充斥的是阴冷,潮湿, 还有绝望。 应福生步履匆匆,手中端着圣旨,他的身后,威严的侍卫跟从,身侧有卑躬屈膝的天牢管事。 “你们到底把小殿下关在哪里了, 要是小殿下少了几根汗毛,看杂家不上报天听,打断你们的狗腿!”应福生的嗓子有些尖利,声音拔高, 说起话来盛势凌人的样子。 “公公明鉴,小的们哪里敢对皇子动用私刑啊, 一切都是上边的命令, 小人哪里敢不从啊!”天牢的管事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腰弯的更低了。 “公公您这边请, 前面就是了!” 管事为应福生指着路,转过一个拐角,又是一个牢房。应福生停在这个牢房前, 看着牢房里那蓬头垢面, 穿着血迹斑斑的囚服,背对着他们坐的笔直的人。 不等管事开口, 应福生就用有些发颤的声音喊到, “小殿下!” 牢房里的人身体抖了一下, 像是听到了,又似乎是没有,他没有回头。 应福生又喊了一声,“小殿下,是老奴啊!陛下令老奴来放您出去了!” “呵,是嘛!”李元吉这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转了过来。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后,总有些事情是找不回来的了,比如说童真,又比如说容颜。 应福生看着李元吉横贯全脸的一道刚刚结痂的伤疤,手脚上戴着的粗壮的锁链,还有眼中那深沉的黑色,有些愣了。 还好他这个年岁的人了,在这宫里呆久了,又有什么没有见过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对着管事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门打开!” “是!是!是!小的这就打开!”管事掏出一大把长得差不多钥匙,熟练的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那一把,慌慌张张的对准锁眼,把牢门打开。 应福生手中端着圣旨,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快去,将小殿下扶起来,哎呦呦,轻点,轻点!” 应福生有些着急的看着强壮的侍卫扶着李元吉,似乎还害怕他们扶的不周到一样,恨不得自己这把老骨头自己上了。 终于是把李元吉扶出了牢门,应福生有些心疼道,“小殿下,您受苦了!” “有劳公公为我奔波操心了,元吉在这里谢过了。”被人扶着的李元吉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说道。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老奴也是看着殿下您长大的,自然知道您定不是那种弑君弑父之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糊涂之事啊!”应福生叹了口气。 “幸好陛下英明,刚醒就要还您一个清白,这不,立马就派老奴来天牢接您,还册封您为江南王,让老奴送您出长安,去往江南封地啊!” “呵!”李元吉冷笑一声,“我的好哥哥会让我如此轻易的离开,真的是难以相信啊!” “殿下不用担心,陛下专程派了黑甲卫全程护送各位皇子离京。除此之外,还让老奴亲眼看着你们离京,确保万无一失。”应福生说道。 “是嘛!父皇想的可真是周到啊!”李元吉嘴角的冷笑却没有褪去。他的父皇可真的好的很啊,就算他们去了封地又如何,只要他这个皇帝一死,新帝继位,他们不照样还是李玄英手中的蚂蚁,他的父皇这样做估计只是求自己心安吧,他才不信那只老狐狸连这点都没有想到,假惺惺的演给谁看。 出了天牢大门,雪反射着日光,李元吉眯了眯眼,他转头,身后天牢大门看起来黑乎乎的,像极的地狱深渊。他勾着嘴角,即使被人扶着,腰板也是挺的直直的,大步向前。 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离开长安,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李玄英啊李玄英,我会让知道放我去江南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 雪刚停,商队就开始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小木吸着鼻涕,被包的跟个球似的,站在那里,看着苏瑜手脚麻利的把她的行李收拾好。 “怎么这么急,雪那么深,路不好走啊!”小木看着自己陷入雪里的小腿问道。 苏瑜一边拆着她的帐篷,一边回答,“不能等了,这雪不知道还会不会下。要是继续下,恐怕我们会被困在这里,我们的物资有限,撑不了多久。要是不下了,那么深的雪一化,路就更难走了,若是雪化的急,成了山洪,那我们就危险了!还有,就是你的胳膊了,这荒郊野外的,总归是对你的伤不太好,我们要赶紧去下一个城镇,去寻个医馆给你看看。” 小木点点头,小鱼儿说什么都是对的。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帅,她以前怎么就觉得小鱼儿是个比娘们儿还娘们儿的家伙呢,明明他还是很帅的啊! 想着想着,小木看着苏瑜收拾东西的身影就有些不自在了,脸都有些发红发烫。 不行,自己在想什么啊!那可是主角受,猪脚兽啊!无论怎么样,注定是要被另一只猪,呸,是男人,给拱了。mmp,想想怎么感觉那么心塞啊! 小木颇有些怨天尤人的想着,心情低落,站在那里像是身后自带灰色背景板,怎么看怎么的寞落。 “怎么了,木木,该走了!”苏瑜刚把东西给整理好,系到了马背上,一转头,就看见小木站在那里好不凄凉。 “哦,来了!”小木一下子从那种玄妙的境界中跳了出来,像只企鹅一样一摇一摆的走到了苏瑜身边,脸上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你怎么,算了,来!”苏瑜蹲下身,背对着小木。 “这是做什么?” “路不好走,我背你!” “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自己能走。再说了,你那么瘦,我这么胖,你肯定背不动我。” “无碍,上来!你,我还是背的动的。”苏瑜转头,看着小木。 小木摇摇头,“还是算了,路那么难走,万一你摔了再把我给摔了怎么办!” 说着,小木就要展示一下自己轻功雪上飘的功夫证明自己能走,不会拖队伍后腿。她迈开自己的小短腿,想跑到苏瑜前边去,奈何硬件不给力,圆滚滚的身体直接扑的倒在了雪里,连雪花都没溅起来一个。 最后,小木趴在苏瑜的背上,吸了吸鼻子,哀悼一下自己逝去的形象,“都怪穿的太厚了,平常我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对,对,木木平常看起来可灵活了。”苏瑜背着小木,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还笑着跟她说话。 小木:“……” 这是在嘲笑她吧!这是在嘲笑她吧!mmp,等她胳膊好了后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吊打这个咸鱼干!至于现在嘛……小鱼儿的背还真宽阔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第46章 红色香囊 位于白屋山下的一个小镇, 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这里居住着的是白屋族人,这个民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一个能看出他们身份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房子, 都被特殊的染料漆成了白色。因为这个小镇位于蜀地通往北方的古道上,经常有来往的商旅,也有不少汉人来此定居,千百年来这个民族基本被汉族同化,而白屋镇也变成了一个大的商业镇。 一大清早, 又是一队商队进镇,这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毕竟这样的商队每天都有来往的。大家都忙着清理地上的积雪,商户也急着开门。 之前在路好走些的时候, 小木就被苏瑜放到了匹负的货物少的马的背上,他拉着马走。一进镇, 小木就被苏瑜从马背上扶了下来了。 “吴叔, 我带着木木去镇上的医馆。你带着商队去聚仙楼吧!”苏瑜扶着小木对吴叔说道。好吧,对于一个商人世家来说, 哪里有见到嘴边的肉不咬一口的说法。白屋镇可是这条南北古道上从南方到的第一个小镇,地方虽小,确实个交通要道。苏瑜他们家就在这里开了一脸客店, 供自家商队休息, 顺便赚点小钱。 当然,苏家可不止这一个客店, 但所有的客店都叫聚仙楼。 “好的, 东家, 你放心去吧,商队交给我,我会安顿好的。”吴叔拍着胸脯笑着说道。 苏瑜点了点头,拉着小木就走了。 “小鱼儿,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的样子啊?”小木发现苏瑜对向哪里走根本就没有思考,拉着她在这些看起来差不多的街道里左拐右拐的,很有把握的样子。 “嗯,来过几次。我从十岁开始就偶尔跟着祖父带着商队跑生意了,后来祖父年迈不愿再出门,我就自己一人带着商队走。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这条古道也走过几次,那聚仙楼就是祖父开的。据说其中这古道有条岔路可以直接到达陇西关,出了陇西关就是关外了,我们到时便可以去与夫子汇合了!”苏瑜牵着小木的左胳膊,走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市上。 “我觉得就我们这速度,等去了关外,那白狸圣女的继位大典早就结束了吧。”小木有些无奈。 “无碍,错过就错过吧,毕竟我们并非魔教之人,也不必太在意这些人的活动。再说了,那白狸教可是向我苏家派过杀手的,还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犯不着那么上心。” 小木点点头,“对了,你还没告诉过我,你为什么会离开长安呢?” 小木清楚的感受到苏瑜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故作无事,“我觉得长安的功利风气太重了,不适合我。我不喜欢读书,也不想出仕,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逍遥自在。” “是嘛,那经商难道功利就不重了?”骗谁呢!小木一眼就看出来苏瑜在说假话。虽然不知道这小鱼儿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的,可在小木面前,苏瑜总是撒不来谎的。 “自然是真的。”苏瑜眨了眨眼睛,真诚的看着她。难不成他要说他发现自己压根不是自家老爹的亲儿子才走的吗? 小木觉得自己的脸上又开始烧了起来,小鱼儿的脸可真好看,可惜白瞎了这副好皮囊,怎么就是个猪脚兽呢!小木内心想扣墙。 “嗯,姑且信你了。”小木不自在的东瞅瞅西瞅瞅。“呀,快看,那个看起来真好玩。” 苏瑜心情愉悦的看着小木红红的小脸,被拽着跟着她一起去了一个小摊子上。这个小摊上卖的基本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地方虽小,东西倒还是挺全的。商贩是个头上带着方巾的中年大叔,笑呵呵的,像只招财猫一样。 “老板,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小木指着挂着的几个大红色的,被做成长命锁样子的香囊问道。 “姑娘,这里面装的可是香草,不仅好闻,助睡,而且还能给孩子祈福。家里要是有小孩儿的话给他买一个,保管消灾解祸,百病不侵,长命百岁啊!” 小摊子的商贩一开口就是一串好词。 “哦,这么神啊!难不成这香囊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还管用?”小木笑了,这老板还真能说。 “哪能啊,不过老君的仙丹咱是吃不到了,可这香囊咱还是看的见摸的着的。要不您挑一个?”这老板指着挂着的那么多的香囊,说道。 小木正有此意,拉着一个一个的看了起来。这些小香囊做的还挺精致,不仅是做成长命锁的形状,样式也不同。一面绣着长命百岁,平安等祝福的寄语,另一面则是绣着十二生肖。上方是长长的红绳,下方缀着铃铛和红色的流苏,挺讨人喜欢的。 小木取下其中一个,对着苏瑜笑着说,“低头。” 苏瑜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好吧,人来人往的……” “快点!”小木重复道。 苏瑜只好投降,低下头,小木用她那仅剩的左手想把香囊套在他头上,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任她努力都没套上去,最后还是苏瑜自己动手套自己脖子上的。 套完小木还煞有其是的点点头,“挺适合你的,好看,不许取!” 苏瑜:“……”他真的不是八岁小孩儿了,为什么要戴这玩意儿。不过难得,小木居然还知道他的属相是小龙(蛇)。 然后,苏瑜也从架子上拿下一个龙属相的香囊套在了小木脖子上,“好看,不许取。” 刚在心里偷笑的小木当时就蒙圈了,还能这样!好吧好吧,大家一起丑嘛,谁都跑不掉。 商贩木着一张脸,看着这俩大小孩儿。“一共二十文,谢谢!” 小木自然没钱,她的金叶子都被苏瑜拿走了,至于她的其他存粮……她会那么傻暴露吗(¬_¬)。 苏瑜付了钱,小木又看向了摊子上的拨浪鼓和其他东西。苏瑜脑袋上的青筋一起,总觉得任由下去肯定会发生点让他更丢人的事情,当机立断,直接把小木拖走,反对无效。 一路经过重重诱惑,二人终于到了医馆。 第47章 白叶之堡 没过多久, 二人就从医馆中走了出来。 苏瑜走在前面,手拉着身后的小木。二人走了很久, 走过了那条热闹的街,走过好几个巷,小木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重。 “小鱼儿,我这胳膊……” 苏瑜停了下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看着她的脸,认真道,“相信我,你的胳膊会没事的。不要听那些庸医的话, 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 被一个人这样誓言般承诺,说不感动是假的。 小木点了点头, 笑了, “我当然信你了。我不信我家小鱼儿还能信谁!” 听到这话,苏瑜脸上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内心的担忧也消失了。真好,即使知道了真相小木也没有怨他,也没有后悔救他。 小木用仅剩的左手把苏瑜的头勾住, 苏瑜的顺从的低头, 两人额头相抵。 “小鱼儿,就算这条胳膊真的废了又如何。我很高兴, 只用一条胳膊的代价换回我们两个的性命, 这不亏啊!” 经过几天的休整, 商队又开始上路。走过了崎岖的山路,现在终于开始在平地走了。这时,天已经放晴,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地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却已经没了积水。 越往北走,天气越干燥。都说冬天南方的冷是湿冷,北方的冷是干冷。说的就是北方冬季降雪降雨比南方少,这不越走地面越干。后来路边只有干枯树木,像是死亡之手伸向天空。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看起来已经死了一样的老树明年春天还会抽出新芽,再次身披绿衣。 作为一个病号,小木当然有优待了。反正接下来的路已经没有山路了,苏瑜干脆就给小木整了辆马车,让她坐着。 天回暖,本来是个好事,但小木可不觉得轻松。她刚把自己的爪子伸向自己的脸,就被苏瑜拍掉了。 “听话,不许挠!”苏瑜抓住她的左手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很痒啊╥﹏╥!”小木一脸苦逼的模样。 之前救苏瑜的时候,小木不仅把自己的胳膊搞残了,顺便把脸也给冻了。这段时间一直顶着青一块紫一块被冻伤的脸乱逛,反正她自己也看不到也就没怎么在意。当然,苏瑜也不会介意的,他一直都在为小木的右胳膊操心,哪里还顾得上脸啊!结果,等天一回暖,小木的脸开始痒了,苏瑜这才反应过来。可怜的小木,还被苏瑜看着不许挠,真够难受的,好想扣一扣()。 “要不,我去找吴叔看看有没有什么止痒的药?”苏瑜有些不确定道。 “好啊,快去快去!”赶紧走,我要挠挠,轻轻挠,绝对看不出来的那种。 “可我万一一走,你又想抓脸怎么办。”苏瑜毅然不动,“你还是忍着吧,就有点痒,忍忍就过去了。” 小木:“……”握艹握艹握艹,臭小子白疼你了! 马车的车帘被拉开,外面站的是吴叔,“东家,你要的治冻伤的药,我让人去买到了。” 苏瑜接接过药,“辛苦吴叔了。” 吴叔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辛苦的是圣音教的兄弟,跑了那么远才到前面城里买到的。我已经安顿好让他休息了,东家不必担心。” 苏瑜点了点头,他早就问过吴叔,他并没有治冻伤的药,只好让人去下个城里买,自己在这里看着小木了。 “东家,再走两天我们就能到陇西关了,出了陇西关,就到了关外狄人的地盘了。”吴叔又道。 苏瑜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因为路上耽搁,我们已经来晚了,现在已经11月下旬了,那圣女继位的大典是中旬,这已经是错过了。夫子应该还在陇西关口等着我们,我们到了直接去找他们便可。” “是,再休息会儿我们就出发。”吴叔放下了马车帘,马车里就又剩下小木和苏瑜两个人了。 “不许动,我帮你抹药!”苏瑜把装着药膏的小瓷瓶打开,一股清香冒了出来。 小木抽抽鼻子,“你这家伙居然偷偷去给我买药,我就不怪你了。不过这药膏闻起来好香啊!” 苏瑜挖了一坨白色的药膏出来,轻轻的抹在小木的脸上,“确实有奇香,就是不知是何物所制,希望药效不错。” 抹着抹着,小木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小鱼儿,我觉得头有点晕,估计是马车里太闷了。要不你把马车帘掀开,透透气吧!” 苏瑜也觉得有些头晕,点点头,掀开了车帘,冷风一吹,立马清醒了过来。他定睛一看,外边一个人都没有。 苏瑜转头,“外边好像发生了点事情,好好待在马车里不要出来,我下去看看。” “去吧,去吧。”小木打个哈欠,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脸上暖乎乎的,真舒服啊,好像睡觉。 苏瑜跳下了马车,仔细查看着,商队中的马儿没少,货也没少,就是人不见了,一个人都没有。他又在四周转了转,看见路边的树林里好像有些什么,走进一看,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果然是商队中消失的众人。 苏瑜沉着脸,蹲下,伸手验了验他们的鼻息,还有气。 “兄弟,快醒醒,发生了什么?” 那人被苏瑜摇醒,还有些晕,但看到周围的情况,立马被吓清醒,“东家,我怎么躺在这,不对,我们怎么都在这里!” 苏瑜摇了摇头,有些弄不懂对方的目的了,为什么有能力把那么多人弄晕却不害他们的性命。他们究竟想干些什么?是想让所有人离开,他们好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或是,调虎离山! 糟了!木木还在那里。 “你先在这里把其他人叫醒!”苏瑜站起身,连轻功都用上了,他现在无比的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把小木给带在身边。 到了马车边,苏瑜一把将车帘扯下。小瓷瓶从马车里滚了出来,掉到了地上,没有碎裂,白色的药膏洒了出来,清香扑鼻。而马车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木木!”苏瑜轻声低喃,一拳打在了马车上,直接将木板给打穿了。断口处尖尖的木茬扎在了他的手上,血滴落在地上,溅起漂亮的血花。 关外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这里也是有山的,虽然不是很高。 白狸教就建在山谷里,这个山谷的的山口朝向东南,夏季有降水,冬季还有山阻挡北方的冷空气,可是个好地方。 不同于中原的建筑,白狸教建的更像是一个城堡。整体呈正方形,四面是尖顶的高楼,中间的空地有一棵巨大的冬季也没有枯萎的白叶圣树。 小木很怀疑白狸教的人是不是俄罗斯来的,因为这里有好多肤白貌美,金发碧眼的妹纸啊,她们的穿着打扮都不似中原人。不过,介于这是本没啥逻辑的小x文,小木也不确定北边是不是还有个俄国,谁知道作者是怎么设定的啊! 这是小木来到这个教里的第二十天了,却一直被勒令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几个侍女和医师谁都没见到。她的房间也是一副浓浓的资本主义的味道,要多华丽有多华丽。要不是她出不了门,她估计会以为自己不是被绑架而是被请来做客的。 “沐晴公主,医师来了。”金发碧眼的大姐姐打开了小木的高大房门,然后才敲了一下,引起小木的注意。 小木趴在窗子旁边,看着窗外高大的白叶圣树,以及树下来来往往的人,没有扭头。 那位侍女也没有在意小木没有回答,直接引着医师进来了。这医师一头黑色的卷发,倒是个黄皮肤黑眼睛,与教中的其他男人一样,穿着都偏向戎人。 “沐晴公主,请把您的手伸出来吧。”医师半跪在地上,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话对着小木说。 小木有些不耐烦的把胳膊伸给他,医师轻轻的将她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了带着丑陋可怖伤疤的胳膊。 第48章 母女再见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不会耽误教主继位的。”医师看过小木那如同荆棘一样缠绕在胳膊疤痕,皱了皱眉头, 转头对着金发碧眼的侍女说了什么,可以他们说的不是汉话,小木听不懂。 “你们圣女不是已经继位成了教主了吗?难不成要举办两次继位大典?”小木扭头问着他们。她记得之前就听小鱼儿说过了,圣女继位大典是在十一月中旬的,这都十二月了啊! 医师笑着说, “我们圣女并没有举办过教主继位大典。因为圣女继位教主时必须要确立下一任的圣女。而之前的候补圣女已经在继位前失去了贞洁,变为不祥之人。所以教主继位的大典被推迟了,直到我们找到了下一位圣女。” 白狸教的教主与圣女虽然都是戎狄王室血脉,却也并非完全被王室掌控。并没有几个王室女子愿意放弃自己与生俱来的荣华富贵去与王室断绝关系做一个魔教的掌权人。而且, 白狸教众又非王室的下属,双方其实是一种合作关系。白狸教众是因为信仰而聚在一起, 对掌权人也是有所要求, 虽然并不是很高。 白狸教信奉的是白狸神,相传有一年人世间发生一场巨大的瘟疫, 白狸神带着白叶圣树来到人间,用圣树的叶子救助了人间百姓,人们建立了白狸圣教来纪念它。本来白狸教应该是一个好的信奉善的宗教, 结果故事的结尾却令人心寒。 魔鬼诱惑了人们, 认为吃了白狸神便可成神。于是一部分人设计灌醉了白狸神,并将它杀死分食, 当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白狸不过只是白狸神在人间行走的分身而已, 人还是人,变不了神的。魔鬼的计谋得逞,瘟疫再次肆虐人间。这时,人们才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白叶树已被白狸教众带走,到了白叶谷安定下来。他们痛恨世间一切欲望,厌恶背叛白狸神的人,最后演变成了反人类的倾向。 他们认为只有高贵的血脉才能成为白狸神的直接侍奉者和神谕传达者,于是他们的长老找上了戎狄王室。他们对于圣女的要求是,成为圣女前必须保持身体的贞洁,这是对白狸神的尊重。圣女和教主都可以有孩子,这是白狸神的恩赐。但却不能在白狸神的见证下结婚,因为他们认为侍奉者一但有了丈夫,就不会一心一意侍奉白狸真神了。 本来下一位圣女继承人已经选定,是戎狄王室的一位公主。但这个女孩却在继位的前一天被发现怀孕了,自然是不能成为圣女。 一般来说圣女与教主的孩子是不可能继承他们的位置的。因为即使她们是王室血脉,可是孩子的父亲并不是,说不定他们的父亲还会是血统卑贱的奴隶,白狸族长老和教众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小木不同,她的母亲是戎狄的王室,她的父亲是大楚的帝王,她的血统比之普通的戎狄公主来说更让白狸教长老满意。这样一来,之前的那位圣女继承人怀孕的事情也就变的理所当然了。 白狸教长老甚至在小木刚离开京城到达蜀州不久就派人想要掳走小木,却被伪装成侍女明儿的钟铭阻拦。他们知道了小木身边有高手保护,才暂时熄了心思。 以至于得知小木快到陇西关时,急于将人带走,又怕小木对他们怨意,才花了些心思,没有伤了那商队的人偷偷将小木偷走。这些,自然是在与小木的母亲事先商量好的情况下,甚至,前任教主退位的事情都有这些长老们的手笔在里面。可见,他们对于血统迷恋程度。 “听你的意思是已经找到了圣女的继承人?”好吧,小木其实更想问的是,难道她就是那倒霉的继承人吗? 医师微笑着,像只狐狸。“沐晴公主还请好好休息,下午会有裁缝过来为您量尺寸制作礼服。除此之外,还会有先生来教导您教中的礼仪,我想,这几天您大概会很累。” 医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抬脚离开,金发碧眼的侍女跟了上去,顺便为小木关上了门。 小木把自己摔在那张软乎乎的大床上,她有些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圣女的继承人了呢?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啊! 不知道小鱼儿那边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在找自己啊,他敢不来找自己。一想到小鱼儿现在可能正惨兮兮的在街头贴寻人启事,到处问别人,你见过这照片,呸,画像上的人吗,小木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短短二十几天不见,小木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辈子都没见到小鱼儿了一样,这比度日如年还恐怖。她想,她可能是恋爱了,她居然喜欢上一个gay,tm还是个猪脚兽,想想心里就蹦出无数句mmp,这日子没法过了! 时间匆匆,关内在忙着准备过农历的新年,关外却并没有什么动静。因为戎狄人的新年不是在冬天,他们的新年在夏季,水草丰美的时候。 圣女的继位大典在即,小木也终于可以出门去见见那位传说中的白狸圣女莫斯提。 依旧是华丽复杂的宫殿,走过长长的走廊,下了弯弯曲曲的扶梯,经过高大茂盛的白叶圣树,到达一个大殿门口。 金发碧眼的侍女们停在了门口,恭敬的站在门的两侧。小木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人走了进去。刚进去,身后的大门就被关上了,大殿里变得有些暗,但随即墙上自己燃起的火光又重新照亮了大殿。 小木定了定心,继续往里走,她看到了那坐于三十六层白玉石阶上白叶之座上的圣女。她有着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披散在背后,头上带着简约而美丽银饰。她面覆白纱,看不清容貌,身穿一袭白色的衣裙,上面绣着那棵圣树。不知为何,小木看着她就有一种熟悉之感。 “你来了。”圣女亲启红唇,她终于再见到了她的女儿了。 第49章 继位大典 “你认识我?”小木有些奇怪, 这圣女的语气怎么有一种和她很熟的样子。 莫斯提站起身,步履悠然的走下三十六层石阶, 来到小木面前。她素手轻轻挑起小木耳边的垂发,特意被染成白色的指甲与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莫斯提眼角微挑,透露出迷惑终生的妖艳。小木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跟中了邪差不多,眼神紧紧随着莫斯提的眼,根本就移不开。 “沐晴, 你怎么连母妃都认不出来了呢?”莫斯提眼中流露出丝丝哀伤,小木自己的心里也觉得纠痛起来。 “母妃?”小木喃喃道,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的母妃可是大楚的皇妃, 怎么会跑到这关外来做什么魔教教主? 莫斯提笑了,她抚摸着小木的脸, 声音如同海妖般惑人, “乖,瞧你, 都瘦了。” 小木定下心,想要看清莫斯提那面纱下的容貌。就从圣女那画着白色复杂眼妆的眼睛上,她真的看不出她与那位楚帝的淑妃的母亲有何相似之处。然而, 她越是想看清, 越是看不清,最后竟是连莫斯提那没有被面纱遮住的地方也成了一片模糊, 只剩下那只眼睛, 依旧清晰, 妖艳无比。 “来。”莫斯提牵着她的手,倒着走上台阶。 小木的视线里只能看见那双眼睛了,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抬脚跟着莫斯提上了台阶。 莫斯提拉着小木走上高台之后,站定,指着大殿的穹顶,“乖孩子,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小木顺着她的手望过去,与台阶下大殿的光明不同,大殿的上方则是一片的黑暗。 小木摇摇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莫斯提一瞬间变了脸色,这不可能,她的女儿一定能被白狸神眷顾,不可能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的人怎么能做白狸教的圣女! “告诉我,孩子,你在这尘世间是否还有留恋之人或事。”莫斯提的声音轻柔,每一句话都嵌入了小木的心底。 “留恋的人或事?我想回家,想哥哥,想元吉弟弟,还有,还有小鱼儿,我喜欢他。”小木即使被控制,也不自在的红了脸。 “忘了这些吧,心有白狸,何处都是你的家,你的教众就是你的兄弟姐妹。至于爱人,爱情,算是什么东西。红颜易老,再美好的年华也终将会逝去,爱情也会随之而去。只有权力,权力才是真实的。只有,当你掌握权力的时候,你才能留住任何东西,包括你的爱人。孩子,不要在执迷了,和我一同站在这权力上吧,不光白狸教,连戎狄都将在我们掌控之下,整个北方都将是我们的。到时,我们甚至可以联手你的弟弟元吉拿下大楚,让我们母子三人共同净化这世间的污秽吧!”莫斯提捧起小木的头,让她与自己对视。 明明知道莫斯提说的话跟搞传销一样,夸张不可信,但看到那双眼睛,小木就反抗不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困,越来越困。一滴眼泪顺着小木的脸颊低落在地上,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告诉我,孩子,你看到了什么?”看着小木那双空洞的眼睛,莫斯提又指着大殿的上方,再次问道。 此刻,在小木眼中,大殿的穹顶之上,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了。那里是点点的星星,闪烁着惑人的光芒,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猫,我看到了白猫。”小木语气不带一丝的感情,语调平缓,机械的回答。 莫斯提高兴的拥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发,“乖孩子,娘亲就知道你能看到。” 小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一样,“小木最爱娘亲了。” ……………………………………………………………… 圣女继位大典那天,来了许多的人,可却没有预计的多,毕竟快过年了,好多人宁愿不参加也要回家过年啊。没办法,这可是汉人几千年传下的规矩,刻在血脉里的东西,能回家过年的谁不愿意回家! 宾客们来到白叶谷外,被“热情”的金发碧眼的侍女接待着,全部都被引着走同一条道路进谷,期间所有人身边都有侍女们跟着,根本不让任何人触碰到这白叶谷中的任何秘密。 到了白叶城堡里,一群武林人士都被引进了被布置成宴会的大殿之中,分别入座。来的人自然不光只有中原人,还有许多的外族,长得样貌古怪,嘴里讲着中原人听不懂的话。从这里就能看出,白狸教的势力范围之广。 “教主到!”门外司仪大叫一声,大殿里奏起圣乐。 新任的教主莫斯提蒙着面纱,穿着复杂的礼服走在最前面,神情高傲,却又不乏圣洁。她的身后,紧跟着的是这一任的圣女白沐晴,她捧着一柄弯刀,依旧是面覆白纱,再之后跟着的是两排金发碧眼的美丽侍女。 没有像其他人的眼睛一样盯着白狸教的教主妖娆的身影,坐在席间的苏瑜第一眼就锁定了那位新任圣女白沐晴。即使他的木木蒙着面纱,画着奇异的妆容,他也在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就是自己的木木。 莫斯提走上高高的台阶,她的身后,金发碧眼的侍女分别站立在三十六层台阶的两侧,只余圣女白沐晴紧跟着她上了高台。莫斯提走在教主之位上,圣女站在她的身侧。 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跑来了几个带着白猫面具,身体裸露着,只穿着裤子裸露着上身的舞者,他们在殿中跳着祭舞,唱着没有人听懂的歌。 一个全身被涂成黑色的囚徒被人带上了高台,跪在了最上面的一层台阶之上。 大殿之中的祭舞仿佛已经到了高潮,歌唱的曲调婉转而又悲凉。这段祭舞其实表现的就是白狸神的故事,而此刻,舞蹈已经进行到了白狸神被背叛的时候。 圣女白沐晴缓缓半跪在地上,向莫斯提虔诚的奉上了弯刀。 第50章 寻寻觅觅 莫斯提站起身来, 握住弯刀的刀柄,缓缓抽出。走到了跪在台阶上的祭品, 看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笑了,“愿天佑我白狸!” 一颗头颅滚落到台阶下,鲜红的血液争相喷涌而出,在空中飞溅开来。莫斯提白色的裙摆与面纱上都溅上了红色的血花。 祭品倒在了石阶上, 他的血如同一条欢快的小溪,从三十六层石阶上蹦蹦跳跳的流了下来,落入最底层石阶下的凹槽里消失不见。殿中没有人发现,白叶圣树的叶子随着血液的消失, 逐渐染上了一层粉红。 大殿中的舞者还在跳跃着,神秘的乐章在殿中回响。长胡子脸上画着奇异图腾的长老捧起台阶下的头颅, 向神明祷告, 最后宣读礼成。 殿中坐的人们都有些愣住了,尽管有些并不是第一次参加圣女继位, 但他们还是有些惊讶于这种庄严与血腥。 苏瑜的眼睛一直盯着高台上的白沐晴,看着她顺从的向那位新任白狸教主屈膝,看着她站在那位身染鲜血的白狸教主圣女, 看着她的眼扫过整个大殿却没有在他这里有丝毫的停留, 那眼神仿佛底下坐着的都是一样的蝼蚁一般。苏瑜皱了皱眉头,从面前的桌上倒了一杯酒, 仰头一饮而尽。 坐在他身旁的彭夫子见他这模样, 有些面色不善的看着那身上染血的莫斯提。莫斯提面带微笑, 两人的眼神对视的一瞬间,包涵了太多的东西,而那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之后莫斯提就将脸扭了回去。 说实话,白狸教根本虽被归为魔教,但压根就看不上这些关内关外的魔教。他们可是有正经信仰的宗教势力,怎么能是一些不上台面的江湖势力能比的。请这些人来,就是相当于昭告天下白狸教的掌权人换人了而已,顺便让他们瞻仰一下他们教主与圣女的神圣。所以又怎么会用心去待见他们呢? 既已礼成,莫斯提就带着自己的圣女白沐晴,走下染血的台阶,台阶上的七十二名侍女紧随其后。殿中的舞者恭敬的退在一旁,向他们让路。不管殿中的议论纷纷,白狸教主与圣女这两位掌权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宾客们可都是来的教中的一把手二把手啊,为了这个圣女继位很多人连过年都回不了家,结果这白狸教主就这样走了,这不是看不起他们吗? 不过,白狸教也不至于太过于不待见他们,毕竟也要显示一下大教的风度嘛! 莫斯提刚一走,殿中还没闹起来,白狸的几位长老就开始出来继续主持大局,但是缓和了一下气氛。 苏瑜刚想起身,就被彭夫子按住,“你要去哪?这里可是人家的大本营。”在人家的老巢里做点什么事情可是要三思啊! “只是酒喝多了,想出去走走,夫子莫要担心!”苏瑜拂下彭夫子的手,起身从众人身后悄悄离开。 看着他走出大殿的背影,彭夫子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身后站着的其中一个护卫小声道:“跟上去,看着他,别出什么意外。” “是。” 苏瑜走出大殿,入目的便是那棵白叶圣树。与其说这白叶城堡是因这白叶圣树而得名,倒不如直接说它是为了保护白叶圣树而建的堡垒,四面铁壁,紧紧护卫着中间的圣树。 白叶圣树看起来高大无比,周身至少需要几百人才能环抱住。它的根须粗壮,在地面上拱起,高大弯曲的裸露在空气里。它很高,比整个白叶城堡还要高,伞盖满满的遮住整个白叶城堡,枝头上垂落的无数的藤蔓直接扎进了土里,变成了根须。但这一切却不显得杂乱,大概是白狸教人修剪过了吧,倒别有一番情/趣。 走在白叶圣树根须藤蔓组成的复杂迷宫里,几乎根本就看不见什么人。脚下的石子路是按照树和树根藤蔓的走向铺成的,岔路很多,苏瑜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公子想要去何处?”苏瑜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苏瑜转头,果然是一个金发碧眼的侍女。他笑了笑,自己果然是大意了,居然连有人走到他背后都没感觉到。不过这白狸教还真是看守严密啊,到处都有人盯着。 “我只是有些迷路了,不知回大殿的路该怎么走啊?” “公子莫慌,请随奴来。”侍女转身,示意苏瑜跟着她走。 苏瑜跟着她,没走多久,见身侧有一岔道,闪身而进。 “公子走错了,请随我来。”侍女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没错啊,我现在不想回去,想在这白狸圣教里转转,怎么,不行吗?” “那请公子带上奴,奴会好好为公子带路,以免公子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侍女的话已经带着恭敬的语气,可她脸上就好像明明白白的写了四个大字,我不信你。 “这怎么好意思,贵教事多人忙,怎好劳烦姑娘。”苏瑜走到了侍女面前,低下头看着她。 “无碍,为教主分忧,是奴应做的。”侍女毫无惧色的与他对视。 突然,苏瑜笑了起来,“那你就跟着吧,只要你跟的上。” 话音还未落,苏瑜的身影已经闪进了刚才的岔路,侍女一愣,赶忙追了过去,却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 看着底下侍女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苏瑜坐在高高拱起的巨大树根上挑了挑嘴角。随手握上一根树上垂落的藤蔓,运着轻功,就往树上飞去。 他停落在一个高高的树枝上,周围是白的或是带着点小粉红的宽大树叶。头顶依旧是浓密的树冠,从中间还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的声音。 而这个高度,已经可以将整个白叶城堡给收揽在眼下。地上的人都成了蚂蚁大小,从城堡的各层窗户里看,人影攒动。 苏瑜又换了几根树枝,当他看到对面城堡里趴在窗前拨弄着伸到窗口的枝叶的身影时,瞳孔微缩,终于找到了。 第51章 食血知味 苏瑜在树枝间跳跃, 最后从小木的窗口跳了进去。 “你是谁……” 白沐晴刚转过头还未说完,就被苏瑜拥进了怀里。 “木木, 我终于又找到你了!”苏瑜弯着腰,搂着坐在窗边的白沐晴,一脸的柔情。 而他怀中的白沐晴,仍旧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空洞洞的眼睛,面无表情, 并没有回应苏瑜。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弄丢的,我这就带你走,木木。”突然, 苏瑜瞪大了眼睛,松开了手臂, 低头手握着插/入他腰间的匕首的手, 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沐晴。 “木木,你, 为什么?”苏瑜不懂,他真的有些累了,自己拼了命找到的木木, 却迎来了这样的重逢。 他幻想着木木可能会被关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受尽苦头,等着他去救。在小木不在的日子里, 他甚至连觉都睡不好, 梦里全都是他的木木在喊着, “小鱼儿,救我。”好不容易查到了小木可能在白狸教,他想无论多么困难自己一定能救回木木的。 他也曾幻想着再见时,木木会哭着扑到他怀里,打他,骂他,他一定不会还手的。当他在大殿中见到木木时,他送了一口气,他的木木看起来并没有受那么多苦。她无视他时,他自我安慰,这是木木身不由己,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可是,当他的木木真的给了他一匕首时,他的心却痛了,他还能怎么样骗自己,他的木木真的这样恨他吗? 白沐晴没有说话,她空洞的眼睛看着血顺着匕首流到了她的手上,像是被吓到了般,猛的松开了手。 “木木,你说话啊!”苏瑜的眼睛红了,没有管腰间的伤,双手搭在白沐晴的肩上质问着她。 白沐晴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腰间的匕首,“血,你快死了。” “对,我快死了,我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啊!”苏瑜眼睛更红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愣是给憋了回去。 “那,我是杀人了吗?”白沐晴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突然,从窗口又跳进来一个人。 “你又是谁?” 苏瑜见到来人,苦笑了一声,松开了小木的肩膀。这人是彭夫子的护卫,他见过的。 “你来做什么?”尽管腰间还插着把匕首流着血,可苏瑜还是尽量的站直了身体。 “属下见公子受伤,特来接公子回去。”护卫答道。 “这里不用你,你先回去吧!” “属下劝公子不要做傻事了,这里可是白狸,而非圣音,您救不出木小姐的。而且木小姐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一块真的木头了吧!” “你什么意思?”苏瑜皱眉。 “白狸教有一门惑人之术,非圣女教主不可习。习得可惑人心智,乱人心神,改人记忆,控人身行。看木小姐这状态,怕是已经中了此术了吧!” “你的意思是,木木此时并非她的本意,她是被人控制了!”苏瑜心中狂喜。 “看起来却是这样,公子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有人来了!”护卫说道。 门外的走廊里,已经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我要带木木走。”苏瑜固执的说。 “即使您带她走也解不了她身上所中之术啊!”护卫有些急了。 “那我也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啊,解不了就算了,有我陪着她……”苏瑜还没说完,就被护卫从身后打晕了。 护卫把他往肩上一抗,“最讨厌你这种长篇大论的人了。” “他这是死了吗?”白沐晴眨了眨空洞的大眼睛问道。 护卫随意的点了点头,懒得多做纠缠,脚踏上窗框,跳了出去。 紧接着,房间的门被敲响。 “进来吧。” 门被推开,金发碧眼的侍女先将房间扫视了一遍,接着行礼,道,“圣女的房间中可来过其他人?” “没有。”只来过一个尸体和那个尸体的奴隶,但在白沐晴的认知里,奴隶是不能被看做是人的。 “教主请您午食之后过去一趟。” 白沐晴点头,表示知晓。 “奴婢告退。”金发碧眼的侍女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间的门。 白沐晴低头,抬起手,看着手上的红色,嗯,这是刚刚那个人的血。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她有些似得被诱惑的舔了一口,唔,咸的。 一间会客厅中,只有有两个人影在里面。微风拂过,吹动着窗帘哗哗作响。 “你违约了!”彭夫子盯着面前这个女人,面色不善。 “女人嘛,都是善变的。”莫斯提声音如海妖的歌啼般悦耳。 “呵,白狸教主的荧惑术过果然名不虚传啊,不过,对我没什么用,收起来吧!” “哎呀,想不到圣音教主如此之厉害,虽无外家功夫,但这内功却是如此深厚,可真让小女子羡慕啊。我听闻圣音教主善使音攻,恐怕那些个惑人之术也袭得不少吧!” 彭夫子斜了她一眼,“会一点罢了,没贵教的荧惑术厉害。” “那可真是谢谢夸奖了。”莫斯提勾起嘴角。 “不过,这事你打算怎么了结,我把人带过来,你就把人掳走,害得我那傻儿子天天心都跟着飞了,你说怎么办吧。” “那有什么办法。”莫斯提声音中带着点小委屈,惹人爱怜。“人在你西南时,我是万万抢不走的,只好把人骗到我的地盘上了。彭教主你也莫气,在我的北方,你是带不走我的女儿的。而且我也很宽松啊,刚刚还放你儿子去见了我女儿最后一面呢,相必你儿子如今已经死心了吧。” “是嘛!” “唉,之前在大楚,都与我的宝贝女儿生疏了。所以我为她重新织了一个记忆,把她做成了我最乖巧满意的女儿。她可是白狸高贵的圣女,只要某些闲杂人等敢碰她一下,怕是要以鲜血来洗清他自身的罪孽了吧!”很明显,莫斯提说的闲杂人等是谁他俩心里都明白。 彭夫子也很郁闷啊,本来莫斯提向他发邀请函时,说自己是小木的亲生母亲,想见小木一面,并表示要和他商量商量婚礼的事儿。 彭夫子一听,高兴了,他是早看出来俩小孩儿情意相投了,却迟迟不见动静,干着急。出发时叫上俩小孩,自己连聘礼都准备好了,就打算给他们俩惊喜的。 结果俩小孩儿一到,这白狸教的臭婆娘就反悔了,真是气煞他也。他这趟来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儿媳妇没了,儿子也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彭夫子现在真是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哪有当娘的为了权力把自己女儿都整成傀儡的! “白狸教教规,圣女和教主都不可成婚,所以那婚事嘛,自然是只能作罢。我们白狸教也非忘义之人,彭教主帮我们找回了圣女,我们自然需要感谢。彭教主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只要白狸教能办到,自然不会推卸。”莫斯提只提答谢但绝口不提道歉补偿之事,可能在她心里,她并没有做错。 不过彭夫子也没在意,反正答谢补偿也就叫法不同,最后还不是一样。 他抬眼,“可以,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 第52章 地上地下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冬天, 楚帝在新年的第三天驾崩,足以影响到整个大楚的新年。所有红色的桃符全部被换下, 百姓被勒令素服三日。本来该是热热闹闹的走亲访友的时候,路上行人匆匆,相见也不敢多做寒暄,严肃的氛围都为这个春节染上了灰色。 当天,太子李玄英被诸大臣拥为新帝。新帝继位, 主持丧礼,并下令各路诸侯王本速回长安前来吊唁。然事发突然,天寒路远难以行进,到了先帝发丧时间, 竟有大半侯王未至长安,新帝震怒。一个月后, 新帝正式举行继位大典, 改年号为建元。次日,两朝元老, 丞相苏秦鹤上奏新帝,重提削番一事,朝野震荡。 “夫君, 新帝刚刚继位, 你为何要此时上奏削番。”刚一下朝,苏夫人接到朝堂上的消息, 就跑到了书房。 苏丞相正在整理桌上的奏章, 见苏夫人来了, 就将它们先放在了一边,站起身来走到了苏夫人的旁边。 “说了多少次了,妇道人家不要操心朝堂之事。”苏丞相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与他相伴了十几年的妻子了,他自然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向她发火。 “夫君莫怪,妾身只是觉新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此时提出削番不仅不会被采纳,可能还会落下口实,遭到小人嫉恨。”苏夫人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重,于是放缓了些。 “夫人莫过担心,一切我自有打算。新帝比先帝更要多疑,之前我一直在众皇子的争位中保持中立姿态。而今太子继位,心中难免对我有些不信任。我这样做并非是让他真正同意去削番,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接受。我这样做只是既是在向他表个态度,也是在向其他人表个态度而已。” 苏夫人心里松了口气,她只要明白他的丈夫并非是胡来就好,她并不关心其他。“夫君有什么想法尽管大胆去做便好,将门钟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些先放在一边,瑜儿这两天就该到京城了,不知夫人准备的如何啊?”苏丞相笑了笑,带着些调皮低头问道。 “自然,我已经将瑜儿的院子收拾好了。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瑜儿都离开快十年了,也不知长的多高了,肯定是个大小伙了。只是,当年他去蜀地时未带上他的贴身侍女绿珠,等到半个多月后我们才发现那绿珠竟已死在井中许久,也算是对不起他啊!那侍女毕竟是姐姐身边的老人了,就那样死的不明不白,只盼瑜儿不要怪罪我这个当姨姨的就好。”苏夫人面带哀愁,苏丞相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 “他不会怪罪你的,你可是他最亲的姨姨啊!”低着头的苏夫人没看到,苏丞相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对了,我想起来了,苏荀那小子今天在学堂上揪了高大人公子的头发,夫子都告状告到家里来了,夫君,你看怎么办。”苏夫人从苏丞相的怀里挣脱出来。 苏荀就是苏夫人钟戟与苏丞相儿子,也就是苏瑜的弟弟,在苏瑜还未去蜀地时就已经出生,如今已经十岁,也是继承了母亲家彪悍的门风,到处惹事,调皮捣蛋,颇令人头疼。 “夫人,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用与我商议!”苏丞相流着冷汗,他一点也不想管自家小子那些麻烦事儿。 “那怎么行,自古慈母多败儿,我可不能毁了咱家小子,还是夫君做主好。” “夫人你上得战场,下得厅堂,岂非一般妇道人家,为夫相信你。”苏丞相用自己真诚的眼神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面带羞涩,“夫君真的这样认为吗?真让妾身欢喜,既然如此,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这就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苏丞相看着苏夫人缓缓走出门,还没舒了口气,就听到了他家“温文尔雅”的夫人的河东狮吼。 “苏荀,你个狗东西不许跑,看老娘抓住你不扒了你的皮!” 苏丞相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把书房的门关上,又用门栓栓好。 他走到书桌后,移开墙上装饰用的古画。在古画后有一块凹陷下去的砖头,在整个被粉刷的白白的墙上显得格外突兀。 苏丞相伸手用力按了下去,“轰隆”一声,像是什么打开的声音。但房间里并没有出现什么暗道。 他离开书桌,走到房间的中间,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锦纹地毯。掀开地毯,果然出现了一条暗道。 苏丞相将桌上的蜡烛点燃,端着烛台,走下了暗道。 暗道的台阶有些潮湿,越往下,越觉得阴冷,这并不是错觉,因为到了最下面,连台阶上都结了冰,两边的墙壁上因为有些湿气后也结了冰,显得十分光滑。 地下与地上完全就是两个季节。地上已经过了春节,天气开始回暖,地下甚至比地上冬天最冷的时候还要冷。终于,苏丞相走到了台阶的尽头,他举着烛火,点燃了墙上的蜡烛,光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只见,这里的墙壁都是千年寒冰而制,终年不会融化。而这个小小的空间中间,只有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水晶做的棺材,被放在千年寒冰制作的底座上,仅仅是看着,就觉得它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寒气。 苏丞相抿了抿自己已经被冻的青紫的唇,走了过去。 透过透明的水晶,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娇小美丽的女子,她一身白衣,安详的“睡”在棺材里,长长的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霜,看起来就像一个冰雪精灵一样。 苏丞相伸出右手,去触碰那棺盖,刚接触上就猛的缩了回来,手指上仍旧感受到那种刺骨之寒,刺痛到人心里。 “锤姐姐,瑜儿要回来了,你一定很高兴吧!”苏丞相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的手指,面色有些发白。 “瑜儿很聪明,十年前他就能查到不少东西,不知道这一次,他能不能发现你啊!我真害怕,我有一天会忍不住杀了他,那样,你一定会怪我吧!” 小小的冰室中,只有墙上的火苗在不停地跳跃,寂静无声,没有人能给他回答。 第53章 缘起缘灭 一辆不起眼马车缓缓使驶进长安城。 马车里, 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看起来有些消瘦,面色有些苍白, 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大病了一场一样。即使现在天气已经回暖,他身上还是披着厚厚的斗篷,抱着手炉。 他的膝盖上,卧着的是一只肥肥胖胖的大橘猫。靠在他的手炉,呼呼大睡。 苏瑜顺了顺胖橘的毛, 它的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起来惬意极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抱着肥猫叫着胖胖的女孩,眼神中透露着清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其实苏瑜压根就没回蜀地, 白沐晴刺他那一下,倒真的伤了他的脏器, 以至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北地养病。直到他收到祖父托人送来的胖橘和信。苏祖父并不知道他受伤了, 只是想着他既然在北地,就回家看看吧。如果真的不想在长安呆, 再回来蜀地便是了。 苏瑜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回蜀地,又有老人家的意愿,就让商队先行回蜀, 自己独自回长安看看, 小住一番。 长安城依旧那样热闹,即使没有行在闹市, 普通点的街道也堆满了生意人, 马车行的很慢。 不知道车轮撞上了什么东西, 马车颠簸了一下,肥猫不小心从苏瑜的膝上掉落,摔的“喵”的一声大叫了起来,惊的跑了出去。 “别跑。”苏瑜去抓,却没有抓住忙掀开车帘。车夫看有东西跑了出来,慌忙的勒马停了下来。 苏瑜跳下马车,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看到猫的踪影。 “公子,猫在那里。”车夫指着街道旁的房顶,上坐一人,黑衣霞冠,眉间一点红色,眼角微挑,面带着戏谑的笑看着街道上的一主一仆。而那只没节操的胖橘猫早就翻着肚皮醉卧美人膝了。 “又见面了,我的大外甥。”钟铭微笑。 “是你!”苏瑜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在南禅寺庙会时,遇到的那个盗取武功秘籍的那个男人。 作为一个全国连锁的酒楼,聚仙楼自然不会放过在都成长安开店。那些有着生意头脑的苏家人在长安可不止开了酒楼,小到茶楼,大到珠宝,玉石,他们可都掺了一脚,毕竟是几代人的积累了。 在京城的聚仙楼,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看起来更大,更豪华,毕竟京城竞争压力大嘛。可高投入就有高回报,京城的聚仙楼往往都是权贵们热爱的场所。 三楼的包间上,打开窗,下面是热闹的街市。 苏瑜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品着。 那只没节操的肥猫看见他喝茶,还以为他在吃东西呢,跑到他的腿边,走来走去,蹭来蹭去,喵喵的叫着。 铲屎的,在吃什么,快给朕吃一口! 苏瑜见它这模样,用了个空杯子给它倒了半杯茶水,放在它面前。 胖橘头伸进杯子里看了看,又抬了起来,一口也没喝,继续抱着苏瑜的腿“喵喵”的叫着。 铲屎的别想糊弄我,快把你吃的给朕吃一口! 苏瑜也没法子了,只好拿了块糕点递到它嘴边,胖橘一口叼住,迈着小胖腿就跑到了一边,它才不要跟两只两脚兽分享食物呢! 糊弄过去猫大爷的苏瑜也松了口气,将地上那半杯茶拿起来放到了桌子上,以免被踢到。 看着一人一猫的互动,钟铭笑了,“没看出来啊,你对这只猫还挺好的嘛!” “说吧,你到底是谁?”没有回答钟铭的话,苏瑜看着他问道。 “我是谁你不是知道嘛,怎么,还非得让我亲口承认不可,我的外甥。” 苏瑜皱了皱眉头,“你口口声声称我为你的外甥,那便是我母亲钟家那边的人。据我所知,钟家并没你这号人物。而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将门之后。” “说的很对,继续。” “我娘在曾经在江湖上行走过,但与我爹苏秦鹤成婚时已是四年之后。这期间,她在江湖上的经历并未与人多提。” “你怎么还叫那苏秦鹤为爹啊!没错,我就是你亲爹和你娘收养的,但你娘不让我叫她娘,让我叫她姐姐,所以我就成了你的舅舅。”懒得听苏瑜在那里慢慢的说自己的分析了,钟铭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之前在你家的侍女明儿也是我,我就是想查出大锤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遗体现在在哪。大外甥,我知道你查出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苏瑜抿了抿嘴唇,“我亲爹,是彭夫子吗?” “是。”钟铭也没有隐瞒,直接就回答道。 苏瑜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阴影。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不是吗?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娘会嫁给苏秦鹤?为什么他这么多年不来找我们?” “你一下子问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钟铭笑道。 “一个一个回答!”苏瑜的脸上可没有半分笑意,抬眼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钟铭差点都以为对面坐的是彭夫子了,把他吓了一跳。 “行了,行了,急什么。你父母我还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他们收养我时就已经认识了,我只知道他们一个是圣音的少主,一个是江湖有名的剑客。我还是他们婚礼的见证人呢!只可惜,圣音教的教主不满意这门婚事,钟家那边也不满意你爹江湖人的身份,他俩在一起那整天都是刺客一波一波的。两人只好暂时分开,约定解决各自家事情三年后蜀地见。”钟铭喝了口水,继续道。 “我当时跟着的是大锤姐姐,可惜,刚分开,大锤姐姐也就发现怀了你,自然不可能再回钟家。钟家和圣音都不希望看到你的存在,于是,杀手又来了。还记得我当初在南禅寺提到的你后背上的伤吗?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那后来呢,我娘又为何嫁给了苏秦鹤?” “我们当时也是没办法,走头无路时,遇到了当时在地方做官的苏秦鹤啊!正好,大锤姐姐以前救过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出了个主意说愿意与大锤姐姐假结婚。反正江湖儿女也不在意这个,假结婚就假结婚吧,没想到真的没人再来找麻烦了。安顿好你娘后,我就去了圣音教。等圣音教事了,已经过了约定三年蜀州见面的时间。我们再去苏秦鹤那里找你娘,却发现苏秦鹤早就被调任离开了。” 听完钟铭说了那么多,苏瑜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说到底,还是彭夫子爽约了。” “你怎么还叫彭夫子呢,应该叫爹啊!” “以后再说吧!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行离开了。”苏瑜站了起来,走过去把在旁边趴着的胖橘抱了起来。 “哎哎,别走啊!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知道的吧!”钟铭急了,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下次吧,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我的小舅舅。” 苏瑜的一声舅舅喊的钟铭当时就心花怒放了,就连苏瑜走他都没有阻拦。大概在他心中,这一声小舅舅的分量很重很重吧。 第54章 前世今生 夜已深, 一场倒春寒忽然而至,寒风携带着飞雪, 再次席卷大地。 白沐晴又开始了她的梦境,三个人的人生就这样在她的梦中交错展开,她既是白沐晴,又是沐晴公主,更是那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小木。 高洁的圣女莫斯提在白狸教中分娩, 当女婴儿降生的那一刻,屋外多日的降雨停止,众人惊呼白狸神的恩赐,圣女赐姓为白, 名为沐晴。 与之相似的情景出现在大楚的皇宫,淑妃娘娘诞下龙凤胎, 大楚唯一的公主出生。多日的大雨须臾间停止, 天空放晴。楚帝大喜,抱着公主, 当即赐下沐晴作为公主的封号。 而那个小木则就简单的多,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病房。女人抱着婴儿一脸慈爱,父亲在哗哗的翻着字典, 病床旁还有一个小男孩, 伸着头去看妹妹的脸。 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最后男人放弃了, “我想起来了, 前几天有个算命的拉着我说我命中有一女, 五行缺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不给女儿起名叫森吧,三个木,多好。” “哪有女孩叫森的,一点都不好听。要不给她起名叫小木吧,小名木木。”女人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笑道。 虽然梦中的男人和女人的脸都是模糊的,但白沐晴显然还想看下去。然而梦并不是她能控制的,画面又转开了。 这一次,梦中的她变的大一点。走在白狸的长老身后,跟着他们学习礼仪,百家之事,祭神之语。然而,清醒的白沐晴知道,自己并不记得百家之事,不懂祭神之语。然后,关于白沐晴的梦境消失了。 身在楚国的沐晴公主扑到跪在弟弟元吉身上,“求母妃不要再打弟弟了,弟弟知道错了,再也不敢犯了,求母妃开恩!”尽管她一直在求情,可坐在那里的淑妃娘娘并没有一丝同情,一道道鞭子打在了两个小孩儿的身上,血染红了他们的后背。 只有小木是最正常的,每天都有哥哥送她上学,接她放学。一家人其乐融融,处处透露着小幸福。 再次变化的画面被火光照亮,楚皇宫内失火,沐晴公主混乱中被宫女带出了宫门。 同样是火光,一家四口遭遇车祸,好不容易四人都破窗逃了出来,还没走远,汽车爆炸了。父母俩个牢牢的将两个孩子护在身下,自己却失去了生命。 “不要!不要!”白沐晴从梦中惊醒,大叫到。北风呼啸而过,不知不觉中,她已是泪流满面。 推开窗,东方天已拂晓。屋外,白叶圣树的枝干上落有积雪,圣树的叶子依旧蓬勃展开。 向下看去,一队白狸教众压着一个蒙着头的人进了白叶圣树的根路下,失去了踪迹。 不一会儿,白叶圣树的枝头上,一部分的叶子变成了粉红色。 白沐晴知道,那些人做了什么,也知道,这就是白叶圣树冬天依旧繁茂的原因。圣树是有神奇之能,可在这世间停留的也太久了。他们用鲜血浇灌圣树,以骨肉做肥,希望祈求圣树的庇佑。殊不知在场场的献祭中,圣树也会被污染。 拂去枝头霜雪,白沐晴摘下一片仍旧纯白的叶子放入嘴中,脑袋顿时多了几分清明。 都说传说都是有根据的,那白狸教传说中的解救万民的圣树自然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白沐晴,哦,不,应该叫她小木了。她虽然还不知道她是那个沐晴公主还是那个叫小木的女孩儿,但至少她知道,她一定不是这个叫白沐晴的白狸圣女。总有一天,她会想起全部的。 ……………………………………………………………… 再次回到长安苏府,苏瑜不免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 “大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都等的着急了,说是要出城去接你呢!”冯管家依旧是那个冯管家,苏瑜刚下马车就被他迎进了苏府。 “冯叔看起来都没怎么变啊,已经还是那么有精神。” “唉,老了老了,大少爷不闲老奴脚力慢就成。”冯管家笑着说。 苏瑜笑着跟着他,没走多远,面前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孩儿扑到了他的怀里。 “这是谁家的孩子?”苏瑜看着怀里的小孩儿有些懵。 还未等冯管家开口,这小孩儿就先说话了。“你就是我大哥,怎么看起来那么羸弱。” 苏瑜这才想起来,自己可是还有个弟弟啊!想当年姨姨生这孩子时还遭了不少罪呢,生下来后果然是个大胖小子。他记得苏丞相给他起名叫苏荀。 “荀儿?”苏瑜有些不确定。 “臭小子还敢跑,你揍张侍郎家的公子时怎么没想过会挨打啊!你要是有你兄长一半我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果然,没一会儿苏夫人就出现了。 “咣当”一声,苏夫人手中拿着的棍子掉在了地上,有些发愣的看着远处那个年轻人。 “姨姨,我回来了。”苏瑜笑着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说着,苏夫人的眼睛就被泪水模糊了。 小苏荀见这情况,眼睛一转,就知道他娘亲顾不上他了。本来嘛,他抱着苏瑜就是想让苏瑜为他挡挡棍子的。现在看来用不着了,此时不撤,更待何时。他松开苏瑜拔腿就往门外跑去,倒还真没有人管他。 苏瑜走到苏夫人面前,掏出手帕为她擦了擦眼泪,“姨姨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苏夫人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你个臭小子,真是心狠,一走就是近十年,都不知道回京城看看你父亲,看看姨姨!” “是瑜儿的错,瑜儿这不是回来了嘛!”苏瑜安抚道。 “你还知道回来!”苏夫人松开手臂,抬手捧着他的脸,“瞧瞧你,都瘦了。一点肉都没有,在外边肯定吃不好住不的。对了,你午饭用了没?” “还未食。”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走走,姨姨下厨给你做好吃的……baba。”苏夫人拉着苏瑜就走,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要揍的事情了。 苏瑜跟着她,心里却想的是,要是他的娘亲还在的话,那该多好啊! 第55章 长安故友 丞相家的大公子回了长安, 这消息可在长安城里闹出一阵轰动。这大公子名为苏瑜,还未加冠, 自幼饱读诗书,长的那是一表人才啊!最重要他还未娶妻,也未定下过亲事。这样的条件再加上他的家世,那是多少长安少女的梦中情人,父母眼中的乘龙快婿啊! 这不刚一回长安, 那媒婆都都快把丞相府家的门槛给塌破了。苏夫人那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忙着在京城的适龄少女中间选儿媳呢! 苏夫人看着媒人送来的画像,左挑挑右挑挑,看着合适又觉得不合适的, 颇有些为难。 苏丞相下了朝,带着一身寒气。一回房, 就看见自家夫人坐在桌边挑这些画像。 “回来了, 怎么今天下朝这么晚。”苏夫人迎了上去,为他脱下厚厚的斗篷, 交给了身旁的侍女。 这几天又是一阵倒春寒,虽然长安没有下雪,但温度下降了不少。还没脱下几天的冬衣, 又被穿到了身上。 “本来都已经开了春了, 这几天北边又下起了大雪,压坏了不少的房屋, 饿死了不少牛羊牲畜。加上道路难行, 皇上正在为赈灾发愁呢!”苏丞相拥着妻子走回桌子旁坐着。 “唉,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好在军屯田去年的收成还尚可,应该能够撑一段时间。”苏夫人面上也带着几分忧虑,毕竟她娘家是将门世家,边关那里自然是有钟家人的。 大楚全民尚武,作为一个楚国人,想出头,一个途径是科举,一个途径便是从军。不光是下层百姓,很多的大世家也是如此,毕竟爵位可以世袭,但也只有一个。除了嫡长子继承人,其他的孩子的富贵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 不过世家还是比一般百姓有优势,不光从小生活教育条件方面,世家子弟有优势,更重要的是他们家族的势力。 就比如,科举,世家人并不会干预成绩,贫民可以考第一名。但即使世家子的名次较低,但真正任官时,朝廷还是有所偏爱,好的差事自然还是落到他们头上。 不过相比文官需要熬好多年,很世家子更喜欢去军队里。除了北方的戎狄,大楚的周围还有很多的小国,摩擦那是从未断绝。去打上几场胜仗,那军衔就嗖嗖的往上升。熬过几年没死的话,回京那就是高官俸禄等着他们。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倒霉的可不止普通百姓。道路难行,不仅是赈灾难,估计更让朝廷发愁的是军队的补给问题吧。虽然镇守边关的军队他们也种地,可那地方太旱,收成提不上去。军队的粮草什么的还是要靠朝廷补给。 要知道,军队里可不止有平民老百姓,还有不少朝廷官员的孩子,亲戚什么的,朝廷能不着急嘛! “先不说这个,你这桌子上摆的都是什么东西!”苏丞相看着桌上的画像,随手拿起来一张看了看,再拿起第二张。若是平常,他可能还会对这些画上的人物夸赞一番,然而他现在正是心烦的时候,自然不可能睁眼说瞎话,对着两张看起来差不多的说是美人图可画的有些抽象的人物昧着良心说一句此女甚美。 “这可都是城里媒婆们送来的画像,都是城中未出阁的贵女,瞧瞧这一个个,都长的多水灵。就是不知道真人长的如何,可真是难选啊!”苏夫人乐呵呵的看着画像,统一的瓜子脸,樱桃小嘴,面若桃花少女。画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就是不知道真人长得如何。 “自古娶妻娶贤,长相倒是不重要,你挑个门当户对,品行心性好的就定下吧,哪里用挑来挑去。” “这可不行,娶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匆匆敷衍了事。要是我挑的不好,只怕瑜儿会不愿意呢!”苏夫人又拿几个画像看了起来。 “他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敢不听。” “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再怎么要也要寻一个他看的上的可人儿啊,这可是他要对着生活一辈子的人。要是让你天天看着一个丑八怪,你愿意吗?” “行行行,夫人说的对,我可说不过你。只是,你光看这些画像能看出什么东西来。”苏丞相是不打算跟她争了,反正也不是他挑,他操什么闲心。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总要看看真人啊!要不办个赏花宴,邀请城中的才子佳人们一起到相府饮酒作诗,岂不美哉!”苏夫人笑道。 “赏花?赏什么花?”二月里能有什么花。他家花园里除了稀稀拉拉的几株红梅,还真没什么花开着。 “你书房里养了好几盆山茶开的挺好嘛,你平常挺宝贝的,看起来也珍贵,要不就赏山茶好了!”苏夫人笑道。 “不行不行,那可是我的宝贝,怎么能拿出来呢,万一给我碰坏怎么办!”苏丞相又觉得这理由太不近人情,补充道,“我养的山茶可有不少同僚都垂涎呢,你要是说赏山茶,来的可就不止是年轻人喽,一大堆老头子来了你让不让人家进门。” “说的也是。那就只能把赏花晏的时间挪后一点,去买些梅花了。”苏夫人有些无奈。 “对了,瑜儿他人去了哪?” “他一大早又出门了,说是见见朋友。你看这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也不知道在陪陪我们,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苏夫人招招手,侍女们陪着她一起收拾桌上的画像。 “他刚回来,应酬多,也是常事。不急,不急。”苏丞相看着苏夫人的动作,不止在想着什么。 醉仙楼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好诗,好酒啊!”张恒随意的坐在那里,又给自己添了杯酒,一饮而尽。 “张兄可真是真性情,不愧是陛下看中的人。”苏瑜笑道,抚着窝在他腿上打呼噜的肥猫。 上次遇到钟铭后,苏瑜为了防止意外,没有把胖橘带回苏府,而是养在了醉仙楼里。 这个包间里只有苏瑜与张恒两个人和一只猫,苏瑜倒也不怕有些话被人听了去。 他也没想到,幼年时与他同在一个族学中的同窗,虽然看起来一副成日里无所事事浪子模样,可私下里居然成了新皇的亲信。 “就知道你单独找我喝酒没什么好事。”张恒一点也没有那种被人戳穿身份的慌乱,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单手半撑着脑袋,看着苏瑜。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第56章 戎狄可汗 “你怎么会这样想, 多年不见一开口就怎的那么生分了。”苏瑜把腿上的胖橘放到了地上,让它自己去玩。谁知这肥猫还不肯, 又跳到了他的腿上。又软又热乎的卧处哪里找,想让它走,喵才不干呢! “哦!是嘛,倒是我唐突了。那我就自罚一杯,算是给苏兄赔礼认错了, 望苏兄莫要见怪!”张恒也不扭捏,直接又到了杯酒,一饮而尽。 苏瑜对趴在他的腿上踩来踩去胖橘也没办法,只好任它去了。他抬头, 看着张恒笑道,“我看张兄是自己想喝酒了吧!” “哈哈,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张恒放下酒杯, “苏兄离开长安求学多年,相必这次定是学有所成了吧!” 苏瑜当年离开长安, 对外说的理由就是入蜀求学。然而偌大的长安城有几个人相信啊,本来长安就是大楚的都城,名流学子聚集的地方, 哪是小小的蜀州能比的上的。张恒说出这话来, 就是在调侃他罢了。 “哪里哪里,怎比的上张兄啊。不过我这些年一直随着祖父倒也去了不少地方, 见识了不少东西。” 张恒自然是知道苏瑜一直在蜀地学习经商, 他怎么说也是为了新帝收集朝野情报的人员。作为丞相之子的苏瑜, 自然也是他的关注对象。 不过,张恒手下的情报组织成立的时间并不久,是在新帝成为太子的时候才建立,也不可能说是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知晓。它的作用现在还只是为了楚帝监察各地文武百官,收集民情。就比如它能够查到苏丞相是皇室血脉,却不知苏瑜非其子。而且,这个组织对于关外和武林之事知之甚少,甚至还不如那支皇家历代传承的特工组织黑甲卫知道的多。这也是为什么楚帝一直没有找到淑妃娘娘的原因。 “那倒是比我们这些一直待在京城死学的家伙们自在逍遥的多,怪不得苏兄一直不愿回京呢!” “逍遥倒是谈不上,不过就是涨些见识罢了。就比如,前段时间去了关外一次,看到和听到了些有趣的事情。”苏瑜看似不经意的说道,低头看了看已经放弃睡觉,开始趴着桌子伸爪去偷盘子里的菜的肥猫。 “哦,什么事?”张恒也注意到那只大胆的肥猫了。用筷子夹了个鸡腿,晃了晃,扔到了地上。“去!” 结果人家胖橘就鄙视看着他,连动都没动一下,让张恒觉得很惊讶。 “苏兄,你这猫不会是成精了吧!” “你怎么也开始信这些神鬼之说了,这猫只是不太习惯生人喂罢了。”苏瑜也夹了块鸡腿在胖橘面前晃了晃。肥猫张嘴一下子就咬住鸡腿,然后甩着尾巴就跳到桌子底下开始吃了起来。 “没想到这猫还挺认主的。说起来,苏兄去了关外何处啊?”关外那么大,小国众多,恐怕有很多国家连大楚的地图都没入。 “我自陇西关而出,除了去了戎狄,而且还意外参加了戎狄国土边境的号称四大魔教之一的白狸教教主继位大典。这倒是让我发现了点有趣的事情。”苏瑜眯了眯眼睛,笑的倒有像只狐狸。 他招招手,甚是神秘的样子。张恒把头伸了过去,苏瑜在他的耳边小声道。 “不知张兄可还记得宫里那位暴毙的淑妃娘娘?有传言,那位新任的教主可就是那位娘娘呢!” 张恒心中惊愕,却面不改色的坐了回去,“不知苏兄从何而知,事关皇室尊严,可不能乱说,当心遭来杀身之祸。” “我这不是只在你面前说嘛,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张兄如此坦荡的正人君子,我自然是信你,不光如此,我还发现那白狸教与戎狄王室有密切的往来,我只恐那戎狄借用魔教的江湖势力刺探大楚情报,那对我大楚可是万分的不利啊!还望张兄能够多多留意,即时告知陛下。”苏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起来要多忧国忧民有多忧国忧民。 苏瑜知道的这些自然是彭夫子告诉他的,但他并没有全说出来,事实上他的话里面有多少危言耸听的猜测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多谢苏兄款待,我还有事,下次再聚,告辞。”无论苏瑜说的是真是假,张恒都有些坐不住了。楚帝寻找那淑妃可是找了很久了,如今有了一点线索,他自然要去查证。至于苏瑜为什么告诉他这消息,如何得知,这并不重要,张恒也不想去追究了。 “张兄慢走。”送走了张恒,苏瑜倒是一点也不急着走的坐在那里开始吃东西。 肥猫在他的腿边蹭来蹭去喵喵的叫着,苏瑜就把它抱到了桌子上,直接把那盘少了两个腿的鸡肉放在了它面前。 肥猫不客气的吃着,苏瑜就在那里撸着它的毛。嘴角一挑,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快些让戎狄与大楚开战,只有那样,他才能早日把他的木木救回来啊! 关外,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对与游牧民族来说可是当头一棒。本来去年的雪就下的特别早,很多牧民就来不及准备完牲畜们过冬的饲料。好不容易天气回暖,本想着马上草场就又该有草了,结果一下雪,什么都完了。不光牲畜饿死冻死,人也填不饱肚子。为了生存,他们的眼睛看向了大楚,那里,可是有粮食啊! 也是因此,大楚边境与其他民族的摩擦越来越多,小规模的战斗也打了好几场。 雪还在下,白狸大殿里,教主莫斯提坐在高台上的教主之位上,手中抛着的是北方最大的游牧民族组成的国家,戎狄的王印。 殿中,台阶之下,伤痕累累的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则是戎狄国现任的可汗,莫斯提的亲哥哥。 “我亲爱的哥哥,你没有想到你会有现在的下场吧!”莫斯提笑着,声音依旧悦耳。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控制大狄了吗?没有人会同意一个女人做可汗,何况你还是个汉人奴隶生的贱/人!” “住口!”听完最后一句,莫斯提猛然叫道。 就因为她的母亲是汉人,她从小在戎狄王宫里受尽欺凌。在她被人踩在脚下时,她就发誓,她终有一天定会将那些欺负同样踩进泥里。 她毛遂自荐,放弃王室身份,进入了看中血统的白狸教。也是因为她的母亲身份卑贱,若不是没有其他可汗的直系血脉选择,甚至连白狸教都不愿意接受她。也是因为如此,她本应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却因为一副似汉人的容貌被戎狄要求派往大楚成为细作,而白狸教居然轻易就答应了。 这一切她都忍了,她甚至老老实实的呆在长安,为年纪都可以当她父亲的楚帝生了两个孩子。呵,像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资格当母亲,孩子跟着她还不如跟着个陌生人过的好。 当戎狄要求拉拢大楚丞相时,她好不犹豫的设了一计,将自己的女儿推了出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白狸教同意她来长安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得到一个大楚王室血脉的圣女,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生了这大楚国唯一的公主! 不过,她也应该感谢这白狸教该死的血脉的推崇,若非如此,她怎能凭借着她的小公主如此顺利的登上教主之位。又怎么能让这昔日高高在上的可汗跪在她的脚下。 “我的哥哥啊,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阶下囚啊!”莫斯提走下三十六层台阶,金发碧眼的侍女为她呈上了鞭子。 莫斯提接过鞭子,用力的打了下去,眼中透露着疯狂。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传位给你这种贱/婢的,你死心吧!”可汗皱着眉头,头上冒出了冷汗。这可不是一般的鞭子,上面还有锋利的倒刺,一鞭子下去,就能带走一块血肉。 “一个小小的戎狄可汗之位而已,你莫不是忘了我那几个可爱的侄子。最小的那个才三岁吧,看起来可真是讨人喜欢的紧。” “你要做什么!” 看着已经满身血肉的可汗,莫斯提有些险恶的将鞭子交给了侍女,让他们继续打。 “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看我那三岁的侄子好的紧,一定会是个好可汗的,你说对不对。”莫斯提笑着离开。 她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可汗之位,还有南方那广阔肥沃的土地啊! 第57章 风吹花落 小木打开窗, 入目的枝头上,尽是粉红色的叶子。探到她窗前的白叶圣树的树枝还是不算多, 枝头白色的叶子离的近的已经被她给摘光了。 可是她的脑子还是乱的很,她最近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她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但她见过,甚至还捅了他一匕首。 她觉得自己认识那个人,而且应该还很熟。但就是差了一点, 像是隔了一张薄薄的膜,只要捅破了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了。 小木搬个凳子,爬上了窗户。站在满是积雪的窗沿上向下看,有点头晕, 她的房间还是挺高的。她小心的探出身子去拽那隔的远的枝子,抓住使劲一拉, 拉了过来, 快速的摘掉上面的几片白叶,放手。那树枝陡然弹了回去, 带动了好几个树枝一起晃动,抖落了不少积雪。 突然,房门突然被敲响。小木一惊, 赶紧要从窗上下去。结果脚刚踩上凳子, 鞋底沾的积雪一化,她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小木顿时觉得自己那个伤痕累累的右胳膊疼痛无比, 但她没敢叫出来, 只是捂着胳膊从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也没管凳子上的水渍了, 直接坐了上去。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侍女,走到她的面前,弯腰行了一礼,“圣女大人。” “嗯!”小木淡淡的回了一声,端的是一个高冷范。身子一侧,想要挡住身后的窗沿。 侍女站起身,眼睛像是不经意看了眼她的动作,笑了,“圣女大人,以后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做吧!” 小木顿时心里就多了几分紧张,但她马上定下心来,这种时候不能慌。“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圣女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帮你罢了,我们并不想要一个被教主控制的圣女。” “帮我?” 侍女走到她的身侧,伸手摘下一片红色的树叶。 小木很惊讶,因为这个白狸教里明确规定了,不能私下摘白叶圣树的叶子。小木觉得能理解,白叶圣树虽然挺大,也就只有那么一棵,而且长的还贼慢。要是不规定一下,今天你摘一点,明天我摘一点的,迟早摘秃。 这样随意的扯下一片叶子,还当着她这个圣女面前扯,真的好吗?这真的是一个虔诚的白狸教徒会做的事情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侍女拿着叶子,倒是有些惊讶小木对她摘了片叶子反应那么大。她笑了笑,“我自然是这白狸教中人,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 “什么?” “白狸教原本是没有圣女和教主的,它原本只是一个坐落在北方白叶谷中的一个的宗教而已,教众众多,并不愿意多沾染世俗。三百年前,白狸教的白叶圣树突然开始枯萎,十大长老共同占卜,九个都因为反噬而死,只有一个存活。他告诉教众,只有高贵的血统神仆才能得到白狸神的青睐,结束这一切,白狸教的圣女与教主也就由此而来。”那侍女看了看手中的粉红色的树叶,顿了一下。 “我们帮助戎狄从一个小国变成北方最大的强国,而从历任教主的口中得到的方法也不过是用人的血肉暂时延缓它的死亡。这种方法的缺陷很大,相必你也发现了吧。” 侍女将粉红色的叶子举到小木面前,粉红色的叶脉像是血管一样的复杂。 “白叶圣树被污染了。” 小木答道。 “没错!” 侍女有些兴奋,“白叶圣树的叶子原本是用来救人的,而如今却慢慢由良药变作了剧毒。平日里,这些被污染的叶子与正常的叶子没有区别,只有用血肉浇灌时,才会显露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粉色的叶子越来越多。我们相信,你就是白狸的救星,至今你还未采到任何一片红叶。” “可这不符合常理。”小木心里本来就不相信这些神鬼之说。虽然她不知为何刻意避开了那粉色的叶子,可她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她的直觉,毕竟粉色的叶子看起来就觉得很奇怪。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脑袋不清醒的时候就下意识去吃树叶,她也认为那是个意外! “我记得做圣女一定要看到那大殿上的白狸星,可我除了那次在教主引导下看见过一次,其他时间就在没有见过了。” “不用担心,那个不重要。那只是检验你有没有学习我教绝学荧惑之术的天赋而已。甚至于其他的关于圣女和教主的规矩也都不重要,不过就是为了好控制她们后来添加的。说起来,就连你的母亲,如今也不过是修习到荧惑之术的第三层罢了。”侍女说道。 小木心里有些复杂,只是三层就能够把她控制住,倘若再往其上呢? 像是看出了小木的想法,侍女贴心的为她解惑。“荧惑之术共有十层,在三百年以前,只有长老可以修习。可惜,修习最高的也不过只有第八层,就是那个三百年前活下来的唯一的长老,他也在那场反噬中成了一个永远卧床的瘫子。” 听到这里,小木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却又觉得有些荒唐,哪有人能活三百年的,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那个长老还活着吗?” 侍女突然笑了起来,“对,我还活着,不过也快死了。”侍女指着自己的碧色的眼睛,“看到了吗,在这教中,只要是这种颜色的,都是我的眼睛,都是我的手脚,我的身体!我既是我,又不是我。” 小木后背一凉,这到底是什么邪术,居然可以控制那么多人。细思恐极,白狸教有多少金发碧眼的侍女,居然都被同一个人控制着,那么久都没有被发现。 “不要害怕,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甚至也不想活那么久,我只是想救白叶圣树罢了。靠着白叶圣树的叶子,我在床榻间苟延残喘了三百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最多十年,十年后白叶会全部消失在圣树的枝头,我也不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侍女有些无奈的将手中粉色的叶子抛出窗外。 “还能是什么,神树变邪树,自然是天罚呗!”小木就这么随口一说。 “那拯救圣树的方法是什么?”侍女急切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刚刚真是乱说的,谁知道她脑袋里怎么跑出来天罚两个字的,她就想吓吓他而已。 面前的侍女顿时心情低落了下去,不过小木一点都不想安慰她。 “你要是想让我听到你家白狸神的声音,怎么说也要我变的完全清醒,去信奉他吧。我现在脑子很乱,而白叶已经对我起不了作用了……” “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解开教主给你下的荧惑术。”侍女打断了她。 “不,我拒绝,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再给编造一段记忆。” “圣女大人,你不该怀疑我。”侍女有些无奈,“那您想怎么样。” “我要离开白狸教,我要去见一个人,只要见到他我肯定能全部想起来。”拐了一大圈,小木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您是担心苏瑜公子吧,他没死。”侍女说道。 苏瑜,苏瑜是谁?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名字那么熟悉,是那个人吗?小木又想到了那个被她捅肾的倒霉蛋。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没有亲眼见到我是不会相信的。”小木在赌,她没有把握这侍女刚刚的话是真是假,也没有把握这人真的能放她离开。现在,只能是求那个白狸大神保佑了。 金发碧眼的侍女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终于开口,“好的,我会尽快安排您离开的。大人继续休息,奴先退下了。” 看着侍女离开,小木总算是松了口气,这算是赌赢了吧!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丞相夫人买了不少的梅花栽在了花园里,打算举办一场赏花宴。结果第二天,所有的梅花都被大风刮残了。 于是,这场名为赏花实为相亲的宴会就只好延期了。 第58章 桃园之宴 初春里的那场倒春寒终于过去了, 虽然在大楚北边的边境上与周边小国出现了点摩擦,也出现了几场规模不小的战役。可天一回暖, 草场中的草又长了起来。牧民们都忙着回家放牧了,谁还走那闲工夫去打仗啊。饿不着就行了,抢那点东西说不定还会送命,做人不必太贪,还是自家的牛羊重要。 一方停战了, 大楚的官兵们也乐得轻松。反正是新皇刚刚登基,暂时也顾不上去找那群少数民族的麻烦。没有命令,他们是不会出兵攻打北边的这些小国的。于是双方都处在了一个和谐的停战期。 也正是因为那场倒春寒,把丞相夫人那场赏梅宴硬生生给拖成了赏桃花宴。没办法, 买的梅花不争气还能怎么办,只能等桃花开了。 丞相夫人直接把苏家在长安城外的一座桃园, 作为赏花宴的场地。此时的桃园, 粉色的花朵吐露着芬芳,景色撩人。 在长安城, 贵族们的宴会其实很常见。基本上隔个三五天就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召集大家聚一聚,聊聊天,喝喝酒, 写写诗, 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丞相夫人给京城的青年才俊,各家的贵女们都发了邀请函。说是来邀请一起看桃花的赏花宴, 其实大家都知道它实质。贵族们也都挺乐意自家儿子去凑合热闹, 倒也不是为了非要能在里面找个对象啥的。关键是这宴会来的可都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见见世面总是好,说不定以后就是同僚,请人办个事帮个忙还是挺好的。 至于女眷,大楚的民风并不保守,大街上经常都能看到女子独自出行,也无需遮面什么的。相比孔孟之道,大楚之人更喜玄学老庄,又或是百家并行。虽然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但并不禁止女子读书。特别是贵族的女子,有名有貌的才女可真不少,自然心气甚高。出入各种宴会也挺正常,除了玩乐,也顺便能展示展示自己,顺便挑选一下自己未来丈夫的人选。 像是这种赏花宴,说是相亲,可真正能在找到其中找到也并不多。不管主人家的心思如何,对于参与者更像是玩乐了。 丞相府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这种宴会了,大家也都愿意卖给丞相一个面子。消息一出,倒也是挺惹人注目的。而且这宴会规模还挺大,倒也挺符合爱玩乐的贵族们的审美和身份。 到了宴会那一天,可是来了不少人哦。不光年轻人,还来了不少的小孩儿也被拉来凑个热闹。 其实对于苏夫人办这场宴会,苏瑜从心里是拒绝的。但是,苏夫人劳心劳神的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来准备,他也没好意思拒绝。反正只是场宴会罢了,也没要求他必须要在其中选出一位妻子,长辈高兴就好。 偌大的桃园里,热闹非凡。这场宴会就是在露天,宴席设置在桃园之中,男女还是分开坐的,一侧只坐男,一侧只坐女。 微风拂面,清香扑鼻,桃花落入酒中,看起来甚美。席间觥筹交错,才子佳人吟诗作对,丝竹管弦乐耳,倒是显得和谐。 不过,这宴会倒是挺自由的,苏夫人怕打扰了这群年轻人,压根就没去。除了门口的守卫,连个主持人都没有,苏瑜那是压根就不想管,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偷着喝酒去了。 宾客们也乐得轻松,也不拘泥宴席,不少人三五成群的在桃林里瞎转悠,苏家的桃林其实还是挺大的。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桃林门口,小木下了马车,却犯了难。白狸教那个长老只是偷偷送她出来,不知为何并没有派人跟着她,难道就不怕她跑了吗?小木也没多想,能离开就是好的,虽然这明面上是没人跟着了,可这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呢。 不然怎么会她刚到长安城,就有人送信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就在桃园里面。可看着这门口重重的守卫,而且门前停了那么多辆马车,肯定是私人的宴会,不会让人随意进入的。 “喵!”小木突然觉得有什么在她脚边蹭了蹭,她一低头,便看到了一只大肥猫。 “哪里来的猫啊!”小木蹲了下去,挠了挠胖橘的下巴。胖橘舒舒服服的哼了几声,就倒下翻身露出了肚皮。 蠢奴才,终于知道回来给朕请安了。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朕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了,快给朕揉揉肚子,刚刚吃的有点多! 小木对这猫的温顺还挺惊讶,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猫。 “你是谁,对我兄长的猫做了什么?”苏荀匆匆跑了过来,就看到了一个带面纱的女子,正对着他大哥的猫意图不轨。上去就把猫抱到了怀里,结果这肥猫还不领情,给了它脸上来了一爪。 就算这样,苏荀都没放手,这肥猫可是他要过来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看好的。自从他兄长回来,他挨打的次数那可少多了,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他这个被他娘一直夸赞的兄长。知道兄长要去相亲,苏荀自觉报答兄长的时候到了,主动要求看护这只整天粘着他兄长的肥猫,可是不能弄丢的。 小木也没有问苏荀他的兄长是谁,倒是心中想到了个方法,“你能够带我进去吗?我是你兄长的旧识,只是不小心将请柬弄丢了,进不去这里。” “兄长的旧识?”苏荀怀疑的看着她。 “没错,你看你兄长的猫跟我多熟啊,我以前经常喂它的!”小木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了,不知道撒谎时脸红没,反正有面纱挡着,红了也看不见。 “这……”看看在自己怀里不断挣扎的肥猫,再看看小木,苏荀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就让我带这位姑娘进去吧!”张恒的一句话,瞬间拉过了两人的注意。 苏荀是认识张恒的,毕竟苏瑜回来后经常跟张恒见面的。至于小木,她连苏瑜都还没想起来,咋可能知道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就是小时候她套过麻袋的小胖子呢? “张大哥,你也来了!” “嗯!”张恒无比庆幸自己在马车上磨叽了好一会儿没进去桃园,这才让他遇上这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啊! 他刚才在马车里懒散的瘫在那里喝酒时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子,她就像一朵白莲一样亭亭玉立,面上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却有着一种朦胧之美。按照张恒的说法,刚才小木下车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仙女下凡一样。那一瞬间,他的心跳的特别快,就好像要冲出来一样。 这不得不说,小木的白狸教圣女那个伪装还是很成功的,端着那个范,看起来还挺能唬人的。 至于张恒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从车上下来,那纯粹是他自己作的。谁让他平日不修边幅的,刚才在马车里把自己收拾了半天,这才收拾出来一副人模狗样出来见人。 “你是?”小木疑惑,这人又是谁,为什么帮她? “姑娘不用担心,我也是苏瑜的朋友,不知姑娘芳名啊?”张恒说话那叫一个温柔,尽力散发着一种我是好人的光环,简直颠覆了苏荀对他以往的印象,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姓木。” “原来是木姑娘啊,我们先进去桃园吧,进去再说。”张恒建议道。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小木说的是真是假,当然假的最好。不过,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怕,毕竟他收拾起来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哪里比不上那个姓苏的,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小木也很惊讶,这人居然这么轻易就要带她进桃园。不过,不管这人是什么目的,她都不在乎,能带她进去才是正事。 二人一拍即合,张恒有请柬,直接就带着小木进了桃园。只留下苏荀一个人抱着肥猫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59章 委婉试探 “我姓张, 名为恒,还未加冠无字, 你就叫我恒大哥吧!”张恒带着小木进了桃园,有小厮前来引他们前去宴席。 张恒自然不肯,当即表示自己可以带小木去。其实他也没来过,压根就不认识路,只是想与佳人独处一段罢了。 只可惜他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之后, 倒是令人尴尬了。 “恒大哥,这条路对吗?”小木看着这偌大的桃林有些晕乎乎的。 “放心,放心,我一定能把你带到宴会上的。”他就不信了, 就这么大的桃林,他还找不着地方。事实上, 他真的迷路了。 本来进门的时候, 还能看到不少的人,赵恒随意找了群人远远的跟着。结果发现人家压根就不是去宴会, 一直在那里兜圈子,赏桃花,最后干脆找个僻静之处以落花为席坐下饮酒赋诗去了。这下好了, 他们倒是找到僻静之处了, 张恒回去都找不着。 但是,为了面子, 找不着路也要装作知道路的样子。他可拉不下脸现在去问远处坐着的那群人回去的路, 太丢人了。 “你看着桃园多美, 何必太在意时间。如此美景,绕些路也是值得的。”张恒笑着说。 苏家的这桃园确实挺漂亮的,为了宴会,提前把桃林中的杂草都清理过了。并不是拔去,只是让它们看起来更美观一点罢了。这桃园中的树并不是全部都用来卖桃子的,苏家也不在乎那点钱,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赏花。甚至在这桃园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苏家的别苑,只是没有对外开放而已。 苏家建这个桃园的时间也并不久,桃园里的桃树最大的树龄也没超过二十,不过也算是老树了。大部分的桃树精心修剪过,让他们不能长的太高,枝子变粗,易挂果。不过还有很多的桃树并未修剪过,长的很高,仅仅十几岁的树龄就长成了巨大的树冠,枝子纤细,满树红粉,舒展随心,看起来漂亮极了。 离得远看,还以为是棵长在桃林里大樱花树呢,这么大这么高,鹤立鸡群的样子。结果走进才发现,原来仍旧是桃树。小木的印象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伸展这样大的桃树,以前见到的桃树一般都是从小就被人料理过得,大多几米高,最高也不过十几米,而且枝干非常的粗,就跟这里其他的桃树一样。这样自然生长的桃树倒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很美。”小木只在树下站着,并没有伸手去碰,因为树上有桃胶= =。 一阵风吹过,几片花瓣落下,落在小木的发间。她的面纱浮动,看起来就像云雾般缥缈,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烟云飞走了一样。 张恒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像是心脏马上就要跳出来一样。他忙的用手捂住,他想他大概是病了吧! 好吧,有时候爱情来的就是那么简单,那么的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小木见身边的张恒突然捂着胸口,面色痛苦,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无碍,老毛病犯了,已经好了。”张恒被抓包,一脸淡定的把爪子从胸口处拿了下来,变脸变的贼快! 躲在某棵桃树后坐在地上听着二人的对话喝着酒的苏瑜笑了笑,又是一对情侣啊,果然是桃花开的季节。 他从树后探出头,呵,居然是张恒啊,今天居然穿着打扮那么整齐,改天见到一定要取笑他一番!等等,那是…… 苏瑜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你头上有东西。” “什么?” 张恒伸手将小木头上的桃花瓣给拿了下来。从苏瑜的角度看,就好像张恒把她拥入怀里一样。 苏瑜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果然是喝醉了,看见谁都像他家木木。他家木木明明还在北边的白狸教里等着她去救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长安,又与他人那么亲近。可是,即使知道那不是木木,苏瑜也觉得有些揪心,为什么要和木木那么像,看起来好不爽啊! 苏瑜仰头,拿着酒葫芦大口灌了一口酒。 大概是因为苏瑜小朋友不懂在现代社会有恩爱狗和单身狗的之分吧。不过,还有句话叫,秀恩爱分的快! “原来是桃花啊!”小木看着张恒手里的东西笑了笑。 可我觉得人比花更美,张恒没敢说出来,不然肯定会被当成登徒子的,要是唐突了佳人怎么办。 “木姑娘来此是来找苏兄的吗?”张恒领着小木继续往前走。 苏瑜不只为何,站了起来,鬼使神差的偷偷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我只是来找一个人,有人告诉我这里可以找到他。”小木垂下眼,“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其实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苏公子。” 听到这话,张恒心里炸开了小花花,不认识更好,更好! 苏瑜听了这话,心里又多了几分失落,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舍不得离开,即使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一点也不君子。 “找人,敢问那人姓甚名谁,兴许我可以帮木姑娘找到。”张恒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他心里有些紧张啊,就怕她嘴里说出什么那是我的丈夫之类的话来,那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小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人告诉我我要找的那个人叫苏瑜,可我总觉得不是,我要找的人的名字应该是三个字的。不过我还是想见见那个叫苏瑜的人,说不定他认识呢!” “那木姑娘找他究竟所谓何事?” “我忘记了点东西,我想要拿回来,他能够帮我。”小木答道。 张恒稍稍放下心,以他的直觉,木姑娘一定尚未婚配,废话,那个结完婚的妇人还梳着少女的发髻啊!有婚约的姑娘怎么可能一个人乱跑。而且木姑娘一定不认识苏瑜,不然怎么连他口中的苏兄都不知道是苏瑜,真是太让人放心了。哦不,他可不能让木姑娘真的遇上苏瑜,至少也不能让他们单独见面。 其实张恒搞了半天,还是因为有些不自信,纯粹是因为苏瑜那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简直让人不得不防,防火防盗防苏瑜! 第60章 记忆恢复 “木姑娘, 你有所不知,我口中的苏兄名字便是苏瑜。”张恒一边说着, 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果然是变了脸色,这才放下心来,她果然不认识苏瑜啊! “什么?我竟不知……”这tm就尴尬了,她连这宴会的主办人都不知道就跑了过来,刚才还跟人说自己是那个苏公子的故友。 “无事, 既然姑娘想要见他,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你为什么帮我,难道就不怕我是什么坏人吗?”小木问道。 “我自是相信姑娘。”像木姑娘这种小仙女肯定是个好人,怎么可能会做坏事, 就算是做了什么那一定也是有原因,可以被原谅的! 对了, 还有苏瑜, 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到了,得想个办法遮着他的脸。直接找蜜蜂蛰他满脸包, 好像有点残忍。要不直接打成猪头,好像有点伤感情,还是找些胭脂水粉什么的给他伪装一下吧! 张恒已经满脑子开始yy如何给苏瑜“毁容”了, 一点也没有觉得为了女人插朋友两刀有什么不好。 “真的很谢谢你!”小木真的从心里感谢他这样的帮助, 顺便给他贴上了大好人的标签。 “无碍,无碍!木姑娘休要与我客气。”张恒笑着说。 小木抬起右手, 将面前拦路的桃花枝子给拿开, 跟着张恒继续走。 跟在后边的苏瑜这下不淡定了, 他轻轻楚楚的看到,小木抬手之时,不经意间露出的胳膊上,有一条弯曲疤痕,在胳膊上盘旋最后隐于袖下,像是一条蛇缠绕在她的胳膊上一样。疤痕看起来浅了很多,但是苏瑜知道,这条仔细胳膊曾经承受过两个人的重量。 “木木!”喝的有些晕呼呼的苏瑜直接就提着酒葫芦从暗处跑了出去。 前面听到声响的两个人都回了头。这一回头不要紧,小木当即就犯起了花痴,即使没了记忆也改不掉花痴的属性。所以说,见到人就能恢复记忆纯粹是唬人的,就算人站在她面前她不照样还是想不起来。 苏瑜看着小木,眼睛里饱含深情。小木也看着苏瑜,真好,这个被她捅肾的家伙没死,而且看起来长的那么好看。当时自己看着这张脸时是怎么忍心下的手啊,简直丧心病狂。 张恒看看苏瑜,再看看小木,顿时心中警铃不断。这发展不对啊,两人怎么就对视了起来,他们要是真看对眼了还有他什么事情! 苏瑜向小木跑了过来,小木很自然的张开手臂打算接受美人的投怀送抱。 张恒一看,那还得了,千钧一发之即,把小木撞到了一边,自己被苏瑜扑到在地,气氛一下子诡异的凝结了。 小木看着苏瑜投怀送抱,将张恒扑到,脸突然有点红,心跳加速。啊!天啊,不好了,霸道温柔攻与柔弱颜美受,简直太配了有木有,鼻血都快流下来了。张大哥真乃大丈夫,自己的受绝对不让别人碰一下,简直就是霸道总裁范啊!小鱼儿不愧是总受啊,跟谁都能配一脸血。 等等,小鱼儿就是三个字啊!她好像想起来了,她看了本以小鱼儿为主角的狗血的纯爱小说,她穿书了,然后,然后就…… 小木的脸色突然变了,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睛里掉了下来,最后竟直接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喝的有点断片的苏瑜听到了小木的哭声才赶紧从张恒身上爬了起来。张恒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苏瑜撞出了内伤,真够疼的,还好自己把木姑娘撞开了。不过木姑娘怎么就哭了呢?该不会也被这姓苏的给撞到了吧。张恒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算去安慰佳人。 “木木你怎么了?”苏瑜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张恒瞪了他一眼,将手随意搭上了小木的肩膀,“木姑娘为何而哭啊?” 小木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俩。她能怎么说,难道要她说,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个受,而且刚刚还在别的男人怀里迟迟不肯起来!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最尴尬的事就是我tm还是个腐女,简直不能再好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就是心里这坎过不去怎么办。只要想着要她放手成全他们,让他们幸福,自己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只有一句mmp可以讲。 ……………………………………………………………… 莫斯提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反驳。她能够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在大楚王宫混的如鱼得水,让前楚帝宠爱多年,生下一儿一女。又凭借自身的力量从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变成白狸教的教主,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机。 小木被偷偷送出白狸教时,她并不知晓。她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情,好长时间都不会召见小木一次,这也是白狸长老放心将小木偷偷送出去的原因。可偏偏,总会有这么一些巧合。 莫斯提看完了自己的儿子李元吉的来信。自从李元吉被放出来去往江南封地做江南王的时候,莫斯提就与自己的儿子联系上了。也幸亏她的乖女儿,不然的话从小被她打到大的小元吉哪里会那么听话啊,隔个三五天就来封密信。 信中除了正事,每一封后面都会提及他的姐姐。莫斯提想了想,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是该给他点甜头了,就让他姐姐给他回封信吧。 这么想着,莫斯提叫来一个金发碧眼的侍女,“去将圣女请来。” 金发碧眼的侍女却没有动,“禀教主,圣女偶感风寒,暂时在房间里休息。” “怎么会生病了,你们是怎么照看圣女的!”莫斯提有些生气。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教主开恩。”金发碧眼的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算了,本教主今天心情好,就不罚你了。走,我们去看看圣女。” “教主,医者说圣女的病可能会传染,为了您的圣体着想,还是不要去了吧!”金发碧眼的侍女即使跪在地上,也仍就考虑到自己的教主,真是令人感动。不过,怎么就看起来这么奇怪呢? “哦?是嘛,先起来吧!”莫斯提的声音突然变的如水中的女妖般悦耳。 “是。”那侍女乖巧的站了起来。 莫斯提皱了皱眉头,看着她清澈的碧眼,“你们可要好好照看圣女啊,切不可大意。” “奴知道。” “乖,下去吧!”莫斯提笑着说。侍女乖巧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莫斯提陡然变了脸色,该死的,她的荧惑之术居然对这侍女不起作用。她也只是觉得奇怪才试探了一下,结果她明明下达的命令是让这侍女带着她去圣女那里。结果这侍女真的就这么站了起来就不动了,分明是一点被她控制的迹象都没有。 这种情况,要不就是侍女的荧惑之术修炼的比她还要高,要不就是侍女被其他人控制,那个人的修炼的惑人之术比她还要高。 这些金发碧眼的侍女都是北边的一个小国云吞国人,从小就被卖或是其他方式被白狸教收拢来养在教中,日复一日的洗脑让她们对白狸神有最高的信仰。她们没有武功,而荧惑之术从三百年前开始就只有教主可以修习,所以第一种情况排除。 那么就只能是第二种情况了,那个侍女是被人控制的,只是不知被人控制的侍女有多少。侍女们是白狸教中核心部位不可或缺的一员,倘若她们被控制的人多了,那简直是不敢想象。 莫斯提第一时间想到的表示那位圣音教的彭教主,那位虽未习荧惑之术,可这其他的惑人之术可并未少学。只是,他控制这些侍女有什么作用呢?难道他还不死心想把沐晴带走? 莫斯提想了一会儿,又叫来了另外几个侍女,发现她的荧惑之术仍旧没有成功。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但很快她又否定了,她一向都很自信,自己的荧惑之术怎么可能出错。 但让她惊心的是,无论她随意找哪个侍女试探,都无法控制。她能够肯定,这绝对不可能是圣音教的彭教主能做到的事。彭教主主攻的还是音攻,虽对惑人之术有涉猎,但绝对不可能到这种程度。自己习术多年控制几人尚勉强,这人控制了那么多的人功力一定不低。而且这个人一定在这白狸教内,不然不可能有时间控制那么多人。 莫斯提的直觉向来很准,她认为这人必定是一个大威胁,必须除掉。 不过,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莫斯提放弃再去试探其他的侍女,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没有去找过小木,很快她就又发现了一些事情。 第61章 无心插柳 夜晚的白狸教, 很是安静,守卫一般都在白叶谷中重重把守, 而白叶之堡内部的人倒是不多。 吱呀一声,白叶之堡的大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的端着托盘,上面用盘子装着几片白叶圣树的白色叶子,和一碗清水。 她步伐规整,行动缓慢, 整个人的动作仿佛都是提前制定好的一样,每一步行走的距离都是那么的相同。 走到三十六层台阶下时,她用脚轻轻在地面上敲了几下,一块地砖突然晃动抽离, 露出了一个入口。 暗处,莫斯提惊讶的看着出现的入口。她成为教主这么久了, 居然都不知道有这个暗道。 侍女端着托盘走下了入口, 莫斯提趁机跟了上去。她走着走着,面色有些复杂起来, 一直走到了最下面一层,贴着尽头的墙壁停了下来。 她没想到,自己整天坐的高台之下, 居然还会有这个建筑。殿中的高台共三十六层台阶, 隐喻三十六天罡,有护卫之意。 而自己刚刚走下的台阶, 却有七十二层, 应为七十二地煞, 那这里守护的人又是谁呢?还是说,这里才是天罡地煞真正守护的地方,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幌子。 莫斯提压下心中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墙后向里面望去。只见里面不大,只有一张床,床上一盏孤灯,上面躺着一个人。 金发碧眼的侍女背对着莫斯提,将那人扶着坐好。把白叶圣树的叶子放入嘴中咀嚼,然后低头以口相渡喂给了那个人。 那个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难听,却乱人心智。莫斯提摇摇脑袋,定了定神,迅速这里返回离开。 反正她已经确定了那人是谁了,再不离开,估计她也会被控制的,那真是个可怕的人。她不知道这教中有多少人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但她知道那人定是个威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既然知道是威胁那就必须要除去。 隔了几天,又是一个夜晚,一个金发碧眼的侍女端着托盘正在前往大殿的路上。 “参见教主。”侍女看见自家教主在这月色缓缓向她走来,很是平常的对着她行礼问安。 “起来吧,这么晚这是要去哪啊?”莫斯提停在了她的面前,用手拿了一片盘中的叶子看看。 “回教主,长老派我采撷些圣树的叶子去祭奉白狸尊神。”侍女答道。 “是嘛!”莫斯提将叶子重新放回盘中,又在装满清水的碗口摸了几下,指着它问道,“那这又是干什么呢?” “回教主,这是用来清洗圣树叶子的清水。”侍女又道。 “原来如此,那你就快些去吧,莫让那位长老等急了。” “是。”侍女答道。端着托盘就离开了,莫斯提站在原地,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她还以为那碗水是用来喝的呢,原来是用来清洗叶子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毒已经下了,水里,叶子上都有,他是逃不掉的。 她挑选的毒药无色无味,毒性一般,见效也并不快,想要起作用必须要一个时辰。反正她并不着急,这些只是怕被那人发现而已。只要他吃下叶子,只需要一个时辰,他就看不到也听不到人了。这药就是封闭五感,然后慢慢,慢慢让人再梦中死亡。 只是,她有些迫不及待了。过了一个时辰,她走下了暗道。侍女已经离开了很久,床上没有动静,那人看起来已经沉睡。 莫斯提慢慢走进那个大床,借着床头的灯光看清了那人的全貌。说是人,其实他看起来很像是一具骷髅,仅仅只剩一层皮包裹在骨头上,头上只有很少的几根头发,眼窝深陷,真的很难想象这居然是一个活人。 忽然,那骷髅长老的眼皮动了动,像是要睁开眼睛。莫斯提突然想起来,白叶圣树的叶子的传说,那不成真能解百毒治百病? 骷髅长老刚刚睁开那浑浊的眼睛,一把匕首就已经捅进了他的心脏。 “你!”这位活了三百多年的长老就这么憋屈的被莫斯提一匕首给送去见他的白狸神了。 估计他大概还想来句,怎么不按套路来,不是应该先让他睁开眼睛说几句话啊,怎么直接开捅啊!他还以为自己算是个大boss呢,突然就这样领盒饭了真的好吗? 废话,你的那啥惑人之术这么牛13,让你睁眼,听你说话,那这人得是有多缺心眼啊!人家莫斯提大大可是一向都是快准狠,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 就在这个骷髅长老刚死的时候,白狸教中所有的金发碧眼的侍女几乎在同一时间晕倒在地。等到她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全都变的痴傻起来。以至于白狸教中的很多事务因此而耽搁,不得不停下手中的任务重新想办法招募培养一批新的侍女。 教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闹的沸沸扬扬。不过大部分教众都是不知道那位活了三百多年的长老的存在的,只有那几个活跃在明面上的长老有些心虚的相视而看,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莫斯提坐在高位上满意的笑了笑,这白狸教啊,还是在自己手中握着最好。 …………………………………………………… 距离那个赏花宴已经过去两天了,小木打开客栈的窗户,向下看去,仍旧能够看到在底下走来走去的苏瑜。 可惜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他,她也曾想过要帮苏瑜这个可怜的小受受找对象,可那也只是想想,连手都没有动。况且那也是在她拿小鱼儿当兄弟的时候。等到真喜欢他了,再看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内心真是呵呵哒,简直跟哔~了狗一样! 小鱼儿一直都没有错,错的是她。她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人家要找对象还需要她操心吗? 小木撅起了嘴巴,不过说实话,小鱼儿看起来真的和张恒很配啊,可是自己又觉得不甘心啊。 想当年有人问她如果她的男朋友绿了她怎么办,她当时还天真的说,要是出轨的是个女人她就把他打死,要是个男人自己就祝福他们。现在想想,她当初也许还真是个智/障。 第62章 瓜皮瓜皮 “咦, 人呢?”小木头朝着窗外看去,楼下的苏瑜已经没了影子。她关上窗户跺跺脚, 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木姑娘在吗?”房间门被敲响,小木知道,门外肯定又是那个张恒。 自从他俩知道她住在这间客栈里,几乎天天都来报道。看着他们两个还时不时的凑在一起咬耳朵说悄悄话,小木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大的电灯泡。她哪里知道, 那俩人现在都成了情敌了,正在整什么君子协议呢! 如今,她连苏瑜都不怎么想见了,又怎么会想见张恒呢!只好不回答, 装作不在的样子。 “奇怪,怎么没有人答应啊!”张恒走下楼, 见到客栈柜台上的掌柜的。 “掌柜的, 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出去了吗?” “天字二号房,是个带着面纱的姑娘吧。她呀, 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掌柜的拨着算盘,用眼睛斜着他。 那为什么没有人回答,张恒越想越不对, 又转身上楼。走到天字二号房, 大力的拍着门。 “木姑娘,你还好吗?快回我一声啊!”张恒有些着急的喊道, 屋内依旧没有人回答。 “该死的, 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张恒直接就摆足了架势想要撞门, 却被刚从其他房间送东西出来的店小二看见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君子动手不动,啊呸,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位公子不要那么暴躁。这门是无辜的啊,撞毁了掌柜的那个周扒皮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要想清楚啊!”小二哥打算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木姑娘在里面出现了意外。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办!”张恒挣扎着要去撞门,小二哥抱的更紧了。他扯着小二哥的后背,想把他巴拉下来。 “公子,三思啊,大兄弟啊,我跟你讲,我们这客栈可是百年老字号,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意外。这间房我早上还送给她送过饭菜呢,那姑娘好好的,真的没事!”小二哥嘶声力竭的呐喊成功拉回了张恒的理智。 张恒低头看着抱着他腰的小二哥,“真的?” 小二哥狂点头,“当然是真的,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比珍珠还真。” “那你先放手!” “不放,万一你要再去撞怎么办!我今天倒霉正好碰上了你,你要是把门给撞坏了掌柜的肯定扣我月钱!” “你放手,我不撞!” “不放,就不放!” “咯吱”一声,小木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是不会把小鱼儿交给你的!”小木“啪”的一下把房门重重关上。 张恒伸出尔康手,木姑娘你听我解释啊!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啊,我是无辜的! “放手!”张恒火大的说。 小二哥心感事情不妙,立马把手撒开了,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个路人甲。 张恒虽然生气,但世家公子的骄傲让他也不至于跟一个粗鄙的小二计较。只好闷着一肚子气,摔袖离开。 从大堂走过的时候,掌柜的又抬头眼睛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哼,瓜皮!(山东话,傻子,二百五的意思)” “掌柜的,我不会惹上事儿了吧!”小二哥摸摸鼻子,下了楼。 “惹事儿,能惹什么事儿,刚刚那人?瞧瞧他那个瓜娃子,一看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怕个球。能在长安城开客栈,老纸道上有兄弟,上头可是有人哩!”掌柜的表示木有问题,不要怕。 小二哥耸耸肩膀,继续去干活去了。 小木回到房间里,这下不用纠结了。不管什么原因,张恒跟别人抱在一起了那是事实,谁也没法反驳。 而且以她刚刚听到的模糊不清的几句放手,不放来说,她脑袋里面已经脑补了一个渣男抛弃糟糠之受的故事了,她怎么能让自己小鱼儿受这等委屈。 好吧,她也有些心虚,其实她也看出来了刚才的那个可能是有原因的,只是她不想去知道而已。她宁愿让自己以为张恒是个渣渣,这样自己向小鱼儿挑拨离间的时候才不会有那么大的负罪感,说起来就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她觉得自己变的越来越坏了,越来越像自己以前看过的耽美小说里励志拆散俩男主cp的邪恶女配了。天啊,她也不想这样啊! 小木颓废的扑到在桌子上,突然,她听到窗户那里好像有什么声响。 小木刚打开窗户,一个石子就冲着她飞来,正中额头,完美ヾ(@゜▽゜@)ノ 。 小木捂着额头蹲了下去,mmp,是哪个恶作剧的熊孩子扔的石头,看她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石子还在发/射,小木捂着额头,捡起砸到她的石头,没敢再探出头,直接躲着窗户,捂着额头开门下了楼。 苏瑜还在奇怪,怎么他扔了那么久木木还不出现啊,难不成石头太小,声音不够大,木木没听见? 苏瑜左右看了看,墙根处还有块大的石头,就兴冲冲的过去搬。 小木住在客栈的二楼,并不临街。打开窗,底下是一条人流并不多的小巷。 小木出了客栈,直接拐到了那个小巷,看见有个人在墙角鬼鬼祟祟的蹲着,直接把手中的小石子砸了过去,正中后脑勺,完美ヾ(@゜▽゜@)ノ! 苏瑜捂着后脑转过身,看见了小木,立马放下手中的石头站了起来。 “木木,你终于肯见我了。” “怎么是你!”小木一阵无语,她还以为是哪个熊孩子这么无聊,原来竟是个大小孩。 “疼吗?”小木有些不好意思,她家小鱼儿那么细皮嫩肉,砸坏了怎么办,她刚刚用的力气有些大啊! 小木走了过去,想要看看苏瑜的后脑勺起包了没。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木的手搭上了他的后脑勺,摸摸,好像没什么问题啊,就收回了手。 “我在等你啊!木木,你的额头怎么了。”苏瑜不觉得自己脑袋有多疼,倒是觉得小木的额头红了一片挺疼的。 “哦,刚才一个熊孩子砸的。”小木摸摸自己的额头,还真有点疼,好歹没有破皮。 苏瑜一想,好吧,木木口中的那熊孩子说的可不就是他嘛! “都是我的错,木木你要不打我一顿。”他知道,小木从来都是不喜欢吃亏的。 “算了,算了,我已经给自己报过仇了。”小木摆摆手说道,“对了,你找我做什么啊?” 苏瑜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香囊,递给了小木。“我想,你的大概已经丢了吧,刚刚看街上有卖的就再给你买了一个。” 小木看着这个红色的香囊,依旧是做成长命锁的形状,一面绣着长命百岁,另一面则是绣着一条大龙。上方是长长的红绳,下方缀着铃铛和红色的流苏,与她之前的那一个还真的很相似啊! 小木的那个确实已经丢了,不光是小香囊,就连苏瑜送她的那个千变的简版,那个小方块也在进白狸教的时候被拿走了。好吧,不光是这些,应该是她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拿走更换了一遍,什么也没留下。 “你的呢?”小木接过香囊又问。 “我一直贴身带着呢,这可是木木你送给我的,我怎么可能弄丢。”说着,苏瑜又从怀里掏出了绣着小蛇的香囊。 他这一说,小木突然有些心虚了起来,“我以后会好好带着的,不会再弄丢了。” 小木觉得,这肯定不可能是买来的,买来的怎么可能与她之前的那个如此相似。要知道这里可没什么机器化量产的说法,他们当初可是在距长安城很远的白屋族的街市上买的香囊,怎么可能这里有卖。应该是小鱼儿自己画的样式,让别人做的吧! 她的小鱼儿真的很贴心,真的让人很舍不得放手啊! “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苏瑜提议道,此刻是阳春三月天,倒也不失为一个踏青的好时节。 “嗯,好。” 长安城上的天空中多了几只纸鸢,时不时还有拿着艾草的孩童从路上跑过,看起来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 二人也没有走出城,就在这长安城里瞎转悠。 “彭夫子他还好吧,你怎么突然就来了这长安城,以后还回去吗?”小木率先开口,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 “夫子他当然好了他可是圣音教的教主,自然是回圣音教了。我来这长安城,就是来看看,住几天,到时自然还是要回蜀州的。”苏瑜答道。 “那你不参加春闱吗?为什么啊,我觉得小鱼儿你学业那么好,一定能考上的。咱们也不是非要考上三甲,考上个进士就行了,干嘛不去考?”按照小木的思维,国家公务员才是铁饭碗,经商再好,万一出现点意外破产了怎么办,多少年的努力都要打水漂,不得不说小木考虑的还真够远的 “我无心仕途,官场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时候我真想找个深山老林隐居就好了,再不问世事。” 小木停了下来,伸出手指戳了戳苏瑜的额头,“你才多大年纪啊,这大好的人间你都还未走过一遭,就想着隐居,是被那玄学影响太深了吧!” 苏瑜笑而不语,抓住了小木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这么长时间你在白狸教过的还好吗?胳膊还疼吗?”逃避了那么久,苏瑜终于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这些问题。但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忘记了我! 小木抿了抿唇,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那个白狸长老的监控之下,就算她想办法拆散了苏瑜和张恒又能做什么呢?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又被带回了白狸,痴心妄想什么呢!小木只觉的胸口压了一块打石头,有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过的很好,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白狸教的教主居然是我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亏待我!”才怪,亲生女儿都不信任,还非要篡改记忆来控制,天天活的跟坐牢一样,能怎么好! “她找了好多的医师来治我的胳膊,现在我的胳膊已经不疼了,随便动都没问题,跟以前的一样!”才怪,医师也救不回来我这只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下雪的时候整个都是木麻木麻的,就跟得了风湿病一样。 说着,小木举起右手挥了挥,又露出了胳膊上的疤痕,她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其实,那白叶圣树的叶子治个病,解个毒,还有对内伤都挺管用,毕竟传说中就是用来治瘟疫的。可是,对外伤好像就没有什么用了。小木的胳膊当初都是伤了筋骨的,即使她吃了很多的白叶也没什么用。同样的道理,莫斯提篡改小木的记忆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干扰,算不上病症。若非莫斯提的功力太低,小木就算吃再多的叶子也是记不起东西的。 “那个,你别看这疤挺大,也就看起来吓人而已。”小木忙补充道。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当初这伤可是能见骨的,如今能恢复到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把你弄丢了。”苏瑜伸手将小木抱进了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小木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乖,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不是也捅了你一刀嘛,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苏瑜脸又黑了,他做的还不够明显吗,都这样了还非要把他当兄弟!他一点也不想当兄弟,他想当…… “咦,大哥,你,你居然抱着一位姑娘!”苏荀背着大肥猫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在外面找他们断了线飞走的纸鸢来着,结果竟看到了他大哥。 自从赏花宴过后,胖橘就失宠了,苏瑜基本都没管过它了,一直都是苏荀带着它一起玩。好吧,小木没来的时候,苏瑜抱着胖橘那叫睹物思人,小木来了谁还要理那只好吃懒做脾气又差的胖猫,这也能够理解。 苏瑜松开了小木,脸上有些微晕,“别乱说!” “我就不,我这就回去告诉娘亲我有嫂嫂了!”苏荀压根就没听他的话,背着胖橘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苏瑜也没办法,有些无奈,“别听小孩子瞎说,他不懂事。” “那是你弟弟吗?可真够活泼的。” “对。”苏瑜看着苏荀离去的背影有些宠溺道。 小木突然想起了她看过的那本小狗血文里的剧情,小鱼儿的后妈曾经为了她的孩子害过小鱼儿,那他就是那个孩子了。放着小鱼儿这样在丞相府,真的没问题吗? ……………………………………………………………… 洛川,封州 是夜,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一辆来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马车在夜间行驶着,最后通通停在了一个封州城外的一间农舍外。 李元吉掀开车帘,看见这间农舍外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搬来马凳,扶着他下了车。 李元吉勾了勾嘴角,他能肯定,这间看起来不起眼的农舍周围一定布满了暗卫,他那群怕死的叔叔和兄长们啊,一向都是如此。 进了农舍内,推开屋子的大门。里面围着长桌坐着的是他的几个哥哥与叔叔。 “小弟来了,快坐下,我们需要商量商量正事。”这是他的一个哥哥开的口,他记得这个哥哥好像被封到了西边的陇州啊,那可是个好地方,缺水缺粮,不过自己这位哥哥看起来肥头大耳的,一点也不像吃过苦头的样子,真是令人失望啊! “元吉来晚了,请各位叔叔,兄长们见谅。”李元吉坐在了长桌的最下面的位置。 “不晚不晚,我们继续,继续。现在朝中现在已有不少大臣都开始提议削番,若是陛下真的动了心,那可怎么办。这可不能再削了,再削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大楚推行的是推爵制度,封地可袭三代,三代之后封地收回,只袭爵位,每次爵位继承时都下降一级,直至为平民。 大楚建国已千年,并非没有内乱,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提出削番。建国时期,依旧采用的是分封制,后来爆发过诸侯国之战,就学习前朝实行推恩令。 然而推恩令也并不理想,不仅出了什么为了扩大封地兄弟相残的丑闻,更有各小国靠血缘拉帮结派,还能再打起来。 然后,朝廷又怒了,干脆又整出了个推爵制度。继承人永远只有嫡长子,其他人都没份,嫡长子死了朝廷直接收回封地,让你们还争。不要以为是嫡长子就完了,三代后照样封地收回,然后就给你封一个爵位,爵位五级,分别为公侯伯子男,每一次继承时爵位都会掉一级。这些人朝廷也不会特意去养,直接规定每一爵位食户的个数,由地方收取到足够数量的农户交的粮食税收然后直接拨给他们。 这农舍中的十人都是有封地的诸侯,此刻聚集在一起,正是要商讨关于朝廷中有大臣提出来的削番一事。 “就是,再削的话,估计一块封地都没了,这也太狠了点,好歹我们都是兄弟啊!” “我们也不是想反,我们就是想让陛下改一改这规矩,没理由皇帝山珍海味,他的兄弟亲人吃糠咽菜吧!” “眼下陛下刚刚登基,朝廷里就有了这个苗头了,倘若等他根基稳固了,再想让他改了主意就难喽!” “就是,就是!现下刚开了春,北边动乱刚平,国库定是空虚,正是举旗的好时候。我们也不必太较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让陛下也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重新改改番制,这样对谁都好。” …… 李元吉也没插嘴,就这样看着这群人七嘴八舌的在哪里讨论谋反的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一个个说起来都那么大义凛然,可哪个又不是各怀鬼胎。 “那我们就回去整顿整顿我们的军队,等着下月初八一起举兵行事吧!”这群人刚把时间定下来,李元吉就开口了。 “等等,我有话说。”李元吉站了起来,“各位叔叔,兄长,元吉才至封地几月余,尚无可用之兵啊!” “这……”座中的人神色各异,谁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出,不过想想也确实是那个理。 “小弟今日无兵,而且江南自古为富饶之地,但我终是才到不久,也是无钱。我只能是尽我最大的能力为长辈们筹得些许粮草,也算尽我的一份绵薄之力。”李元吉这话说的挺实在,自己刚到封地,一没兵二没钱,玩啥没啥。说是要尽最大努力筹粮草,可谁知道这最大努力又有多大,算是开了个空头支票。 不过,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就没有太难为他。而且江南自古都是富饶之地。就算今日李元吉这个江南王无兵无钱,不代表以后没有啊!他们也不介意卖给这个未来的大财主一个人情。 “元吉啊,这次你就不要参与了,你就在后面尽力帮衬着点叔叔兄长们就好。看叔叔和兄长们如何打赢这场胜仗,等着为我们摆上一桌庆功酒吧,这你可不能推辞。”坐在上位的一个叔叔说道。 李元吉想了想,才想起来这个叔叔的封地在颍川,封号为颍川王,算是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一个了,看起来这群人已经定好了领头人啊!啧啧,说起来颍川也是个好地方,平原广布,粮食高产,为古时兵家必争之地。 “那是自然,元吉一定摆好庆功酒,在此等各位叔叔兄长们的好消息。”李元吉行了一个拱手礼,然后坐了下去。 “既然这样,就我们九个了。各位回去都点好军队,下月我们共谋大事。”颍川王说道。 “诺。” “那今天就散了吧,都快些回去,以免被人抓到把柄。”颍川王既然开口了,那自然离开的很快。 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挑了这个不是任何人的封地又处于中间位置的洛川作为联络地点,自然是不能让人越早散去越安全。 趁着月色,所有人都坐上了马车离开。不一会,刚才灯火通明的农舍变的空无一人。 马车里,李元吉慵懒的靠躺在美人的膝上,勾了勾嘴角。什么九王结盟,一群傻瓜而已,乌合之众能成什么大事。 就让他们先斗着吧,他这只黄雀可是非常有耐心的啊! 第63章 窗前野鬼 小木很奇怪, 为什么这几天白狸教居然连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这让她等的有些不安。不管事情发展的如何坏, 当你真正面临的时候,往往是能够有勇气面对的。但当你明明知道将会面临什么却还有接受等待的时候,等待的那段时间则更让人焦虑。 不过,小木从来也不是什么心细的人,她那根比钢筋还要粗的神经对于这种问题的思考, 也就只能忧虑那么一小会儿,完了依旧是没心没肺的过着。 夜晚,小木让小二哥送上来一盆热水,打算舒舒服服的泡个脚然后睡觉。她这一天跟着小鱼儿在外边玩, 可走了不少路呢,她要好好犒劳犒劳她的脚。 小木端着水盆正往床边走, 突然听到窗户那里有什么声响, 就走了过去。听起来有人在敲她房间的窗户,可她这是二楼, 怎么可能有人上的来敲。 小木将木盆放到地上,打开了窗户。左右看了看,果然外边并没有人。 小木刚想把窗户关上, 一个人头突然从窗户上方掉了下来, 长长的头发垂着,遮住了他的脸, 颇有几分厉鬼的味道。 小木愣了一下, 身体有些僵硬的快速蹲下端起木盆闭着眼睛就是往外一泼。 “啊!”那东西惨叫着从窗口掉落,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木迅速关上窗户,深吸一口气,吓死她了,该不会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她好歹也是个白狸教的圣女啊,那什么白狸神怎么不保佑保佑她。不对啊,好像白狸教是个邪教来着,怪不得她会遇上这种脏东西。 要不明天去庙里拜拜,也去找大师算个命求个符什么的,不怪她迷信,只怪有些事情科学真的解释不了。 小木想着,端着木盆打算去重新要盆热水泡脚。忽然,身后的窗户又被敲响了。 小木很想翻个白眼,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这什么东西干嘛非跟她房间的窗户过不去啊,敲敲敲,简直没玩没了,非要缠着她做什么? 小木把木盆往门口一搁,抄起桌边的圆凳打开了窗户。 美,美人儿!身为一个无节操的颜控,小木对这种长的特别特别好看的人从来都是毫无理智的。只要颜美,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杀人犯法那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对于颜控来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美人也是要上厕所的,一想到美人也像普通人一样会拉屎,小木就觉得很心塞。 自从穿到了书里,小木就觉得自己到了天堂啊!到处都是俊男美女,这个小狗血文的作者一定是个颜控,这福利真不错。就是有时候美人看多了也会有些审美疲劳,白天对着苏瑜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看了那么久,她对美色的抵抗力还没消干净呢。 小木很快的反应过来,把自己手上圆凳给放到了地上,不动声色的踢到了身后。 “你是谁?鬼吗?”小木看着这个坐在她窗台的黑衣青年问道。 钟铭瞧着他的小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单手提着一个蓬头垢面要死不活的人翻进了小木的房间。 “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啊!”钟铭把手上那一“坨”随手扔到了地上,自顾自的走到了小木房间里的圆桌旁坐了下去。 小木看着地上那个要死不活的人,皮肤红红的,头发上还在滴着水,上面还冒着热气,原来这就是刚刚那个“鬼”啊! “我应该认识你吗?”小木反问。 钟铭面色一变,差点忘记自己之前是穿着女装扮作侍女明儿与小木相处的了。这个黑历史还是吞在肚子里不要说的好! 钟铭勾起唇角,眉间的一抹殷红甚是惑人。都说灯下看美人,暖暖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你确实不认识我,我是圣音教的人,是彭夫子派我来帮你的。” “帮我?”帮她能做什么,难道要带她推翻她娘亲的统治,当上白狸教教主,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没错,就是来帮你的,不用怀疑。” “那他是谁?”小木指着地上躺在的那个人问道。 “他啊,一个白狸教的小喽啰罢了。你这次从白狸教出来,身后可跟了不少这样的小喽啰啊!”钟铭端起桌上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你的意思是,你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了?” “抓起来干嘛,那么麻烦,我也没地方关,直接送他们去见他们的白狸神不是更快。”钟铭说起杀人就跟说中午吃了几碗饭一样轻松。 “怕你不信,我特意留了个活口。”教主还总说他是个莽夫,怎么样,他这次可留了个心眼,钟铭真的觉得自己棒棒哒! “你把他们都杀了,白狸教那边怎么办!”小木的声音有些激动。说起来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个据说活了三百多年的白狸长老派的来监视她的人。他这一下子把他们全都杀了,没有人再传信给那长老,那长老岂不会以为她要逃跑! 她倒不担心自己,毕竟自己头上还顶着个圣女光环,再怎么也不会有事。她担心的是小鱼儿,小鱼儿的一切身份都是明面上的,倘若白狸长老真想派人来杀他,那可真是容易找的很啊! “对啊,难道不好吗?”钟铭不知道小木为什么生气,他好心帮她解除白狸教的控制怎么现在觉得他好像办了个天大的错事一样。 “你怎么能把他们全杀了呢!”小木深呼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拍拍那个躺在地上只剩半条命的人的脸,结果他半天都没有反应。 糟糕,这人该不会刚刚摔傻了吧!小木站了起来,心里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感情了。 “你不是来帮我的吗,现在快去丞相府保护小鱼儿,快去!”小木着急道。 “不去。”钟铭慢悠悠的喝着茶,他才没有那么傻呢!像苏丞相那种有钱人,自然是少不了剑客侠士投靠的,人家本来就养了很多高手。外加上苏丞相又有先帝加封的护国公的爵位,可养八百私兵护府,哪里用的着他操心小鱼儿的安全。 苏秦鹤那个老乌龟,要不是他把自己的丞相府整的跟铁桶一样,他早就进去找他的大锤姐姐了,哪里还用的着在这里瞎着急! 第64章 无邪天真 “那你还有什么用!”小木翻了个白眼, 坐到了桌子旁。 “行了行了,别喝了, 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快走吧,我这里庙小,盛不下你这尊大佛。”小木伸手把钟铭手中拿着的茶盏给夺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 “我要是走了,你肯定会后悔的。”钟铭也没生气, 笑着说道。 “是吗?说说看,你为什么不能走。”小木的语气可不算好。 “我有一个秘密,是关于小鱼儿的,想不想听?” “爱说不说, 不说快滚。” “你看你着什么急啊。”钟铭有抢过来被小木放下的茶杯。“我这个秘密要是说出来保证你能吓一跳。” 小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那他又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真的是彭夫子派来的?”彭夫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属啊! “怎么这样说?” “不为什么, 感觉而已。” “算了,先说正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苏夫人不是小鱼儿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的小姨吧。那你知不知道,苏丞相也非小鱼儿的亲生父亲。”钟铭说道。 小木有些惊讶,这可连她看的那本小狗血文里都没说啊, 不过她当时看的时候那本小说并没有完结, 也并不否认有这种可能。 “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让我如何相信你。” 听了他这话, 钟铭突觉一阵无力, “你怎么就不信呢?不光如此, 就连小鱼儿的母亲钟大锤也不苏秦鹤真正的妻子!” “那你的意思是小鱼儿的是苏丞相夫妇俩收养的了?那为什么苏丞相仍旧将小鱼儿作为自己的嫡长子,早知道他的爵位可是只能由嫡长子继承的。”小木有些不相信,哪里有人替别人白养那么多年儿子,甚至要把自己的爵位送人,这也有些太大方了点。 “那你觉得他的命值不值一个爵位呢?”钟铭笑了,“他当年的命可是小鱼儿的母亲救的,滴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了,何况是救命之恩呢!一个小小的爵位算什么,何况我们小鱼儿也不稀罕啊!” 小木心里倒是有了些想法,“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总不会没有一点别的意思吧!” “我倒是没什么想法,不过,你就不想帮帮小鱼儿。比如,找到母亲的死因,以及查查她的下落。” “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不是生病暴毙而去,葬在了苏家的族陵墓里了,这还需要查些什么?” “生病暴毙,你信吗?而且她的墓里是空的,并没有尸体。”钟铭反问。 好吧,小木对苏瑜的母亲的死当初就有过疑惑,为什么那个钟家小姐明明是个武林高手,那一定是身体倍儿棒啊,突然就得了个不明不白的病就突然不明不白死了,分明到处是疑点。 “你们居然挖了她的坟!”要知道,在古代挖坟可是大忌,没有深仇大恨根本不可能随意挖人坟。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可是她的下落。”钟铭对于小木抓字眼的能力也挺佩服,不过总觉得她忽略点其他重点挺强。 “那你找我有什么用呢?” “自然是有用的,我敢说,这几天你就能够收到那位苏夫人的邀请。” “先不说你的猜测对不对,就算是真的,你总不能让弱女子去查吧!”小木懂了,这人说根本就不是来帮他了,而且还是来求她办事的。杀了那么多白狸教的人也不过是给她一个投名状罢了,那他说的应该不算假。 “那就要感谢小鱼儿那个小弟弟苏荀了,你现在可成了苏夫人眼中的儿媳的后选者了,肯定是要先见一见。只希望到时你不要拒绝,带着我的人进去苏府就行,其他的你就不需要管了。”钟铭放下茶杯,起身说道,“就这样,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会派人来的。” 说罢,钟铭直接就越窗而去了,没给小木一点反应的机会。 小木赶忙跑到窗口,外边已经看不见钟铭了。“什么人啊,白狸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答应呢!” 把窗户关好,一转身,小木就看到了地上还躺着的那个人。“他怎么把这人给留在了这。” 小木有些为难,总不能一直让人躺在这里吧!而且看起来还受了重伤,这样放着不管肯定会出事的吧。 想了想,小木还是下了楼找到柜台上执夜的小二哥,“小二,能帮我找个大夫吗?” “客官,这大半夜的上哪找大夫啊!”小二哥问道。 “那可怎么办?” “您怎么了,需要看大夫。”小二哥看着小木着急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 小木想了想,觉得就算请了大夫也瞒不住啊,“我那里现在有个受伤的人,我想请大夫来看一下。” 这姑娘整天都爱躲在屋里,也没带过人回来啊,看起来也不是私妓,自己也没有受伤,屋里怎么会有受伤的人。 想归想,小二哥还是热情道,“要不我跟姑娘去看看吧,我来长安前跟着村里的老村医学过几年。” “是嘛,那真的是谢谢你了。”小木一下子就觉得遇到了救星,没怎么怀疑的就带着小二上了楼。 进了小木的房间,小二哥看起来还真有点大夫的架子,认认真真的查看了地上那人的伤势,然后对着小木说:“这人看起来伤的挺重,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药来。” “好。”小木真觉得这小二哥人挺好,果然劳动人民都是挺朴实的嘛。 送走了小二哥,小木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等着。等了许久,小二哥还没有回来。小木想着该不会夜里药店也关门了吧,不对啊医馆和药店在古代不就是一家嘛,既然小二哥连大夫都找不来,那医馆是不是也关门了啊! 小木还在想着,突然房门被敲响,小木大喜一定是小二哥回来了吧,急匆匆的开了门,然后愣住了。门外站着的不是她想的小二哥,而是穿着官服,腰间佩刀的府衙衙役。 第65章 坐牢坐牢 “进去, 进去。”狱卒将小木推进了牢房里,落了锁。 “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真的是冤枉的,你听我解释啊!”小木扒着牢房的木头栏杆急切道。 “冤不冤枉自有大人定夺,好好呆着吧。这大半夜的还找事,都不让人睡觉,缺德不缺德!”狱卒打着哈欠, 就离开了。 “老哥,大侠,别走啊,别走啊, 喂!”甭管小木怎么叫嚷,人家狱卒大哥可是身经百战, 什么都看到的多了, 谁理她啊!脚步都不带停的,消失在牢房拐角处。 小木叹了口气, 转身的看看牢房里一地的稻草,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小强或者杰瑞之类的小动物在等着她,当然差点忘了, 还有跳蚤。 小木打了个寒颤, 突然觉得身上都有点痒了起来。都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就那个自称为彭夫子的属下好像连没说名字啊, 果然是专门来坑她的吧!还有那个小二哥, 一脸正气,看起来那么像个好人,结果转头就把她给卖了。 小木靠着栏杆,坐在了地上,她压根没有不敢坐到那墙角。她有些无奈望天,思考一点人生问题。这么世界怎么了,连她这种善良的小姑娘,呸,老阿姨都要骗,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这人间还有爱吗!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毕竟是太晚了嘛! “进去,这今天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事啊,一个个都往牢里送人,平常十天半个月也没一个犯人,今儿半夜就一抓抓了仨。”狱卒大哥打着哈欠,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就是啊,还都是女人!”另一个狱卒打开牢门,“这世道啊,女人都跑出来杀人放火了。” 隔壁牢门被打开,小木当然被被吵醒了,看看还点着火把,天还黑着呢!隔壁又来了俩室友,好几个狱卒压着来的。 “进去!” “我告诉你们,快放我们出去,不然我一定让你们会后悔的!” “呵!好好待着吧,女毛贼!”狱卒大哥把牢门锁好,就打算离开。 “唉,唉,大哥,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啊!”小木赶紧扒着栏杆问道。 “等着吧!”几个狱卒直接就离开了。 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小木吐了口气,继续坐在地上。 “小姐,我就说嘛,我们不应该出来,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云月对着自家小姐真的是没办法了,非要出去闯江湖。结果大半夜翻墙出了家门,连城门都没出,就被夜间在城里巡逻的士兵给逮了。说她们一身夜行衣,一看就是小毛贼,然后就把她们俩带到这个大牢里关押了起来。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们家的传统。你看我的那几个姑姑,哪一个没有在江湖上闯出名号才回来嫁人的。老头子想让我现在就嫁给那个什么张家大公子,想的美。”钟婉宁坚决反对这种不考虑她的想法的包办婚姻,不得不说这个小同志的思想很超前啊!她连那个姓张的是个人还是条狗都不知道,老头就跟她商量亲事了,要嫁让老头自己嫁吧! “小姐,那事儿不八字还没一撇嘛。要是让老爷知道咱们到了这种地方,肯定饶不了我们的。”云月都快被她小姐给气哭了。被发现她们进了大牢,小姐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是她这个做下人的肯定跑不了。 “没事,老头子不敢动你,我罩着呢!再说了,今天在街上我都忍住没跟官兵动手,没有证据,他们明天早上肯定放我们出去,放心。” 钟婉宁一点都对不起她的名字。她们家的女子很多都与男子一样以武器为名,但是大概是嫌她们太彪悍,钟老爷特意给自己的闺女起了婉宁这个名字。谁知道这婉宁一点也不婉一点也不宁,倒是跟个猴子一样比她几个姑姑还要顽劣。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啊。”小木觉得自己也睡不着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偌大一个牢房,好吧当然也不是全部,至少是她能看到的这些,都是空荡荡的,这长安的治安也太好了吧! 钟婉宁蹲了下来,透过栏杆,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小木,“我们是误抓,姑娘你呢?” “我,我也是冤枉的,他们非说那个受伤的人是我打的,也不想想我打的了嘛!”提起这事儿小木就觉得生气。 “虽然你没说明白为什么你被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很面善,不像是个坏人。”钟婉宁笑着说。 “为什么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江湖儿女,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哎,要不我们一起去闯江湖吧!”钟婉宁觉得很像她们伙的人,看长相就知道。 “她不会陪你去闯江湖的。” “是你!”小木看着这个大摇大摆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你这个家伙把我害进了牢里,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是我的错,我忘记把那家伙带走了,结果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带走了。我这不是来将功补过了嘛!”说着钟铭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铁丝。 “你这人,你该不会是要劫狱吧!那可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钟婉宁说道。 “坐牢?你们不是现在就在牢里嘛!”钟铭用铁丝开锁,半天没打开。他小时候没被钟大锤和彭夫子收养前,在街上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没干过。没想到十几年没碰这个了,业务有些不生疏了。 “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好啊。”小木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声响,钟铭傻了眼。 “怎么了?”小木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说的对。”钟铭笑着,快速抽出只剩半截的铁丝握在手里不让她们看到。他怎么就没带件武器出来呢,不过,他一个用掌的拿什么大刀啊,给气糊涂了都。“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放心吧!” 小木傻了眼,有点不敢相信,还真就这样走了。她真的就是随口说说啊,不是劫狱吗?快救她出去啊,回来啊! 第66章 街边馄饨 “掌柜的, 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去哪了, 怎么没人了。”张恒从楼上走了下来, 向柜台上正在算账的掌柜问道。 “我怎么知道,那谁, 过来过来跟他说说!”掌柜对正在擦桌子的小二哥招了招手。 “好嘞!”小二哥抖了抖手上的抹布走了过来, “这位爷跟那姑娘是什么关系?” “我们也是刚刚认识不久。”张恒觉得有些奇怪,觉得这小二话中有话,故意装作一副生疏的样子。 “那就好,爷我跟你说,楼上那姑娘不是什么好人,您可不要与他有什么过多的来往。昨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房里有个重伤快要死的人,那伤的可叫一个惨啊。啧啧,就算命保住了人也算废了。”小二哥摇摇头。 “那她人呢?人去哪了?”张恒着急道。 “大牢啊, 昨天晚上官爷们来把她带走的。多亏我机灵, 先稳住了她然后去府衙报案才把这个坏女人抓进了大牢里。唉,客官您这就走了, 慢走啊!”小二哥热情的目送他离开。 掌柜的从柜台走了出来,一巴掌糊到他的后脑勺上。“你个瓜娃子看什么看,这么大的事儿都知道告诉我一声儿!当我是死的啊!” “哎呦喂, 掌柜的您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您都知道了才没告诉你。”小二哥缩缩脑袋, 一副委屈的模样。 “行了行了, 你个瓜娃子别油嘴滑舌的, 桌子擦完了吗?去去去, 干活去!” “是,是,掌柜的我这就去。”小二哥又去忙活去了,掌柜的倒是没有回柜台里站着。他直接出了门,就朝着另一条街上的聚仙楼去了。 “哎哎,起来啦,赶紧走,以后大半夜的别在外边瞎晃悠。”狱卒嘴里碎碎叨叨的开了隔壁牢门的锁。 “小姐,你可真厉害,他们真的放我们走了?”云月有些崇拜的看着她家小姐。钟婉宁看了她一眼,她才有些不情愿的乖乖闭上了嘴巴。 “我不走,我刚交了这么个朋友,怎么能留她独自一人在这牢房受苦。” “废话怎么那么多。”狱卒大哥开完钟婉宁这边的锁又转身去开小木牢房的锁,倒是上小木有些意外。 “我也能出去?” “受害人不是汉人,而且连人都不见了,定不了案只好放人,算你走运。”狱卒大哥开了锁,站在那里,“你们怎么还不动啊,再不走就真把你们再关几天。” 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出了监牢。 小木还是对这一夜的牢狱之灾有些难以置信。莫名其妙被抓,再莫名其妙的被放出来,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出了大牢,等在外边的果然是钟铭。 “恭喜各位小姐出狱,要不要请你们去吃饭啊!”钟铭表示,自己奔波了一夜,早饭还没吃呢!不过看起来这三个小姑娘也没吃,自己单独去吃也不好意思。 “可以啊,正好早饭还没吃!”小木是一点没打算客气。 钟婉宁一巴掌拍到了钟铭的肩膀上,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看你武功不错啊,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本小姐的走狗,呸,跟班啊?” 从她下手的力道,钟铭就感觉到了她的武功并不差。他面上依旧笑着,把这女子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了下来。“这就算了,像女侠这样的人,那跟班一定得是气宇轩昂,不威自怒的那种,哪能是我这种人能当的!” “说的也对,这次饶了就你吧!”既然人家不同意,钟婉宁也没坚持。 四个人到了大街上,随便找了个卖早点摊子,坐了下来。 “师傅,来四碗馄饨!”钟铭大呼一声。 “好咧!”老板热情道。 “我还以为你说请吃饭是吃什么大餐呢,原来就是碗馄饨啊!”小木觉得落差有点大。 “早上适合吃点清淡的。” “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小木挺好奇的。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我昨晚上去衙门把人给带走杀了。”钟铭看看周围,小声道。 钟婉宁一拍桌子,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原来你居然是道上混的啊!” “唉,各位爷,馄饨来了!”老板把几碗馄饨在桌子就忙去了。 “什么道上混的,我又不是什么混混。”钟铭拿着筷子夹起一颗馄饨放进了嘴里,说起来,他也已经很久没吃过这路边的东西了。再吃这些东西并不觉得很好吃,再也儿时在街头流浪的时候的味道了。 “对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小木提醒道。 “是吗,大概是我忘了,我叫钟铭。” 钟婉宁又激动的对着他的肩膀猛拍了一下,差点把他筷子上的馄饨给拍掉了。“这么巧,我也姓钟,我叫钟婉宁,说不定我们还是一个本家的呢,要不你就叫我宁姐吧!” “小姑娘,我想我至少比你大十岁,哪凉快哪呆着去!”钟铭觉得现在的小孩也太能跳脱了,这个小姑娘最多也就二八年华,还让他叫姐,简直可笑。 “不会吧,看不出来啊!”钟婉宁知道他比她大,本来想占点便宜而已,谁知道人家比她大这么多,看起来明明就是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啊! 小木也挺惊讶的,娃娃脸果然是种神奇的东西。 “那这样,铭哥,你有经验,带我们一起去闯江湖吧!”钟婉宁直接就改口叫哥,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不行。” “怎么不行啊,哥,不行你今天可就走不了了。”钟婉宁直接坐了过去抱住他的一条胳膊不撒手。 “乖,松开,先松开手。你这样的小姑娘出去闯什么江湖,江湖不是你想的简单的。”钟铭拍了拍这姑娘的脑袋,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她多了几分宽松,大概是因为她也姓钟吧! “不要,哥,我当你是我亲哥好了。带带我吧,我想出去看看!”钟婉宁抱着就是不撒手。 钟铭长这么大也没被人如此亲近过,更何况是撒娇,一时还真有些慌了神。 小木咬着筷子,看着对面俩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被人秀一脸的感觉。 第67章 往事随风 大楚的的制度并不是每天都要上朝, 而是十日一朝,或是皇帝紧急召集。平日里有事要报除了递奏折外,还有就是直接面圣了。 鸡鸣破晓前,苏丞相就坐上了马车,驶去了皇宫。 天还未亮,星子在天上迟迟不肯落下, 街上的更夫敲响了五更天的更声。 苏瑜端着烛台,推开了苏丞相书房的大门。书房里看起来静雅极了,十八学士的花朵开的正艳,书架上摆满了书卷, 桌子上放着岭南的梅花清桐琴, 架上立着前朝大家提的文扇。即使此刻没有焚香,长年的积累也使得它有丝丝檀香味儿。 苏瑜关上书房的门,他大概已经有十年没有到这个地方来了吧。他把手中的烛台放在了书桌上,看向了墙上的古画。 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是怎么来的呢?即使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他依旧记的很清楚,那是他的贴身侍女,也曾经是他娘亲的侍女,叫做绿珠。只可惜,这个侍女背叛了她。 那副古画上画着大气磅礴的山水, 奇山异石, 飞流险壑。往往一进门就能抓住人的眼球, 可谁又能知道这画背后的秘密呢! 苏瑜掀开古画, 按下了机关。一阵巨响过后, 他端着烛台,走进了地摊下的暗道。 越往下走,气温越低,薄薄的春衣根本挡不住地下的寒气。烛台的火苗晃了晃,苏瑜用手遮挡住。 微弱的火光照着并不算大的暗道,苏瑜的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本来很轻的脚步声变成了这地下唯一的声响,脚下的台阶变的光滑起来,那是结的冰。 走过了所有的台阶,脚下的路变成了平地。面前一片黑暗,苏瑜点燃了墙上的一盏盏灯火,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世界。 苏瑜走到了那个水晶做的棺材前,将手中的烛台放在其上,烛台的底座立刻就被冻住了。 苏瑜知道,这里面躺着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他十年前都知道,甚至还差点死在这个地方。若非宁儿,他的那个侍女绿珠十年前就把他杀死在这个地方,甚至还会伪装成他自己不小心自己伸手去摸棺材被冰冻致死的模样。 苏瑜笑了一下,果然母亲说的没有错,有些人本来就是不应该相信的。他低头看着棺材中有些许模糊的人脸,眼中满是留恋。 “母亲,对不起,您不肖的儿子又回来看您了。”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居然在这里!”苏戟手中提着的灯笼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蜡烛断裂缓缓熄灭。 “姨姨,你……” 苏戟有些不敢置信的走近棺材,看着里面躺着的那个白衣如雪,像个冰雪中的精灵一样的女子。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那双灵动的眸子。 她伸出手,想要触上棺材,却被苏瑜即时抓住,“这不是一般的水晶,一旦碰上很快就会被冻住。而且这个棺材也打不开,就像一个整体一样。” 苏戟面色复杂的顺着手看向了苏瑜的脸,眼泪掉了下来,落地成冰。 “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阿姐居然会被她藏在这里。”苏戟哭的像个孩子一般,滑坐到了地上,“既然他放不下,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 苏瑜半蹲着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的姨姨,从小都很好强,学武时一样,对于自己的婚姻也一样。 “我初见他时也不过十四岁,那时他也十四,他是那年最小的进士。他来钟家拜访,仅是一面,一见误终身。父亲为我们定了亲事,他出长安去做地方官,我在长安等着他回来八抬大轿来娶我。五年后,他回来了,我本该满心欢喜,可他不光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了他的妻儿。我本该冲过去质问他那个负心汉再不济一剑杀了他,可是我不能,我甚至还要祝福他们。因为他的妻,是我最亲的胞姐。我离开了,我想着既然如此不如相忘于江湖。”钟戟哭个不停。 “又是五年,我回来了,那时姐姐已经去世了,那人跑过来说要履行当年的承诺娶我。我冷笑,我钟铭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要嫁给他。那人在钟府外跪了三天三夜,我一定是瞎了眼,居然同意嫁给了他!” 苏瑜沉默,自己的姨姨看起来并不知道丞相与他母亲是假结婚。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哭也哭过了,她钟戟从来就不是放不下拿不起的人。她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十年前。”苏瑜也站了起来。 “怪不得你会离开,肯定是接受不了吧,要是我恐怕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人。”钟戟捡起地上已经熄灭的灯笼。 苏瑜摇摇头,“不光是因为这个,我离开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苏瑜握上烛台,用上了内力将它从水晶棺上拿了下来。“地下凉,我们先上去再说。” 钟戟点了点头,走上了台阶,苏瑜留恋的看了棺材一眼,将墙上的蜡烛熄灭也离开。 外边的天已经亮了,下人们都已经起床清扫庭院,洗衣做饭,忙的很。 “说吧。”钟戟坐在凳子上,看着苏瑜将书房恢复成原样。 “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常对我说,有些人不能信,可她不还是死在了她要我提防的人的手中。”苏瑜也坐了过去。 “您还记的我那个侍女绿珠吧?” 钟戟点头,有些欲言又止,“她失踪了,后来你去往蜀州后,我们在你院中的井里找到了她。” “对,是我把她亲手推下去的。她跟着我母亲走过江湖,陪着我母亲嫁到了苏家,我母亲死后又陪着我,到了最后竟是由我了结了她,说起来还真有些讽刺啊!”苏瑜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钟戟又些不敢相信,那时候苏瑜才多大,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会杀人。 “为什么,她杀了我母亲的凶手这个理由够不够。” 第68章 局内局外 “什么!”苏夫人有些不相信,为什么绿珠会害她的姐姐, 她明明没有任何动机啊!她是姐姐从小就带在身边的贴身侍女, 姐姐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对待, 她怎么会如此恩将仇报。 “虽然说起来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苏瑜顿了一下, “当年是她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她告诉我她要带我去找我娘。的确,她做到了, 可是她的目的却是想将我杀死在这间地下冰室内。” “为什么?”苏夫人面色复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我触到水晶棺被冻死前, 察觉不对尾随而来阿宁救了我。后来我才知道, 我不是苏丞相的孩子。”苏瑜成功的看到苏夫人的脸色变了。 “很意外吧,姨姨, 就连我母亲与苏丞相也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也是不久前才确定我真正的父亲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苏夫人心中即有几分惊喜,但更多是是对苏丞相的悲哀, 对自己的悲哀。真是可笑,让她嫉妒了那么久的姐姐, 居然只是假结婚。苏秦鹤啊, 苏秦鹤,你可真是个懦夫。 苏瑜摇摇头, “姨姨, 我并没有想要去认他, 只能说他是魔教的人,魔教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至于绿珠,我曾经对她逼供过,她早就成了魔教之人,为了让我父亲彻底死心就下令让绿珠下毒杀了我母亲,然后再杀了我。” 当时的苏瑜还是个小孩,身边大小事基本都靠的是阿宁。阿宁原本是圣音教的人,后来苏瑜的父母分开时被彭夫子派来保护大锤小姐姐。他应该庆幸阿宁背叛了圣音教,虽然阿宁没有对他说出真相,但也没有对彭夫子说出任何关于他和他母亲的事情。只可惜,绿珠背叛了他母亲,虽然他母亲与苏丞相已经成亲,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但圣音教中还是有人不放心,就命令绿珠下了味奇毒杀了他的母亲。 后来,彭夫子来长安,已经认出了苏瑜。那幕后之人怕露馅,自然想要杀了苏瑜以绝后患。 他明明亲眼看见他母亲下葬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母亲会在苏丞相书房地下冰室里,又为什么绿珠会知道。 “你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就告诉姨姨。”苏夫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告诉您,又能怎么样呢!”苏瑜笑了。 苏夫人的手从他的肩膀滑了下来,是啊,就算告诉了她,她估计也不会与苏秦鹤撕破脸。对,她很在乎这段婚姻,她爱那个男人,即使她知道那个男人并不爱她。为了保全这段婚姻,她能做的就只有让苏瑜永远闭嘴。 “所以,我离开了。”苏瑜看着她的姨姨放在下面握紧的手,垂下了眼,眼中满是自嘲,果然如此。 他当年还小,根本就没办法去面对这些真相。所以他逃避了,他不知道她的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冰室中,他当初明明亲眼看见他母亲下葬的。而且他也没办法把他的母亲从这个地下冰室里带出来,他还能做什么,与苏丞相翻脸,他又凭什么。 “夫人,你在吗?”书房外,冯管家敲着门说道。 苏夫人打开了门,“嗯,我帮夫君整理了一下书房,怎么了?” 冯管家恭敬道,“夫人,表小姐来了。” “那孩子现在在哪,带我过去。”苏夫人走出了书房,将房门关上。 丞相府的客厅里,侍女们为三个客人奉上了茶点,就下去了。 “木姐姐,我跟你讲,这是我姑姑的家。你的行李也丢了,客栈也不愿意再让你住了,那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我姑姑人可好的。”钟婉宁拿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道,一副主人的样子。 小木还有些糊涂,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个地方,明明她吃完早饭说要去客栈拿行李的。结果钟铭却说她的行李已经被客栈老板丢掉了。于是,她就被钟婉宁拉到了丞相府,钟铭也跟着来了。 “呦,小猴子,又在说我什么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钟婉宁赶紧把手上的糕点放下,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外去迎接她家姑姑,小木和钟铭都站了起来。 “姑姑,我刚刚可是在夸您呢,几天不见,您又变漂亮了!”钟婉宁一副狗腿样,看的小木都快笑了。 “又贫嘴。”苏夫人眼中带着笑,走进了客厅。见屋里还有两个人,有些意外的看着钟婉宁,“这两位是?” “哦,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木姑娘,这位是钟公子。”钟婉宁指着他们俩说道。 “夫人好。” 苏夫人冲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她打量着小木和钟铭,两人不卑不亢,任由她打量,倒是让苏夫人心中生出几分好感。 “我想和他们一起在丞相府住上几日,您看成吗?”钟婉宁趁机问道。 “自然是可以,不过既然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你不带回钟家。我想哥哥应该不会限制你交朋友吧!”苏夫人笑了,“说吧,小猴子,你又闯什么祸了。” 钟婉宁看看周围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趴在苏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苏夫人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这小猴子居然逃婚?可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她要成亲的消息啊,这婚事都没定,逃什么逃。 “哎呀,您就别管那么多了,算我求您,千万不要告诉我爹娘我在这里!”钟婉宁抱着苏夫人的胳膊哀求道。 这小猴子又在搞什么鬼花样?苏夫人满脑子的疑问,不过当着客人的面也不好详问,“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苏夫人又转头看向冯管家,“去将西厢房收拾几间屋子出来,领公子小姐们过去。” 钟婉宁偷偷看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小木,再看看站在那里的钟铭,正好与他对视。她笑了笑,人我已经帮表哥带来了丞相府,那你们答应我的事,可千万不能忘了! 第六十九章 “表哥,你在吗?”钟婉宁推开苏瑜的房门, 把头伸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突然, 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把她吓了一跳。 “表哥,你吓到我了,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钟婉宁拍着小胸脯埋怨道。 “亏你还是个学武之人, 警觉性太差了。”苏瑜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钟婉宁跟个狗腿子一样跟在他后面。 “你怎么来了,事情办完了?”苏瑜坐到凳子上看着她。 “那是, 也不看看我是谁, 人今早已经帮你带来了。你该让那个圣音教的钟铭大哥带我去圣音教了吧。”钟婉宁坐到了桌子上。 “这个不急, 你钟铭大哥还有事情没忙完, 等他忙完自然会带你入圣音教。” “什么!表哥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我可都听你的了,你不能这样骗我。”钟婉宁急了。 她在家里可是真的听到了她父亲要给她找婆家, 而且找的就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浪子张恒。那人她见过, 能喝的醉醺醺的直接躺在大街上就睡着了, 这样的人怎么值得她嫁。 虽然婚事还没定下来, 但钟婉宁的心里就是不踏实。正好她去蜀州多年的表哥回来了, 她特地来串个门。她表哥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去江湖上躲一躲。然后她就被带到了聚贤楼认识了那个所谓的圣音教少主,说是能带她入圣音教。 虽然圣音教是个所谓的魔教, 但从新教主彭夫子上任后并没有再干什么出格之事。这些年圣音教在江湖上的声誉慢慢变好了点。由恶变的亦正亦邪, 这种模糊的定位还是很吸引人的。 苏瑜自然不可能白帮她, 说是要在她离开之前请她帮一个忙。于是就策划了那么一出丢伤员, 报官,入大狱,进丞相府的好戏。只是有一点是真正的地利,小木选的客栈居然也是苏家的产业,只是觉得一个城里不好有两个聚仙楼,所以才改了名字。 凭借苏瑜对小木的理解,这局棋果然没有走错一步。连钟铭都要夸他一局料事如神,果然是教主的亲儿子,一样的老狐狸。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很急吗,急的连表哥的成亲都不愿意去参加了?” “成亲?表哥你要和谁成亲?我没听姑姑说过你跟谁有婚约啊,怎么突然要成亲?”钟婉宁只觉他藏的够深的,这人她看不透也不想去看,反正只要对她没有恶意就好,她才不愿意花那么大精力研究呢! “你今天带回来的不就是你嫂子吗?” “啊,她啊!我听说那个姓张的浪荡子好像也看上她了,天天都往她那个客栈跑呢!” “所以我才要把她拐进相府来啊。不过,你怎么对张兄如此上心?”苏瑜随口一问。 “我的事儿我能不上心嘛,对了,这木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争着抢着的。”钟婉宁不着痕迹的岔开了话题。 “她啊……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那么多,荀儿可是想你了,整天都在盼着你来跟着他一起抓鸟呢!”苏瑜开始撵人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可不能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啊!”钟婉宁说着就要离开。 “记住,不要告诉木木我知道她已经到相府的事情。”苏瑜不忘补充道。 “知道了!”钟婉宁顺手帮他把门给带上了。 一道肥肥的圆滚滚的橘色绕过大路,从院墙跳进了西厢,紧接着一个小男孩追了过来。 “喵~,肥猫,臭猫,快出来啊!”苏荀掐着腰,看着西厢中的巨大的园林,连根猫毛都看不到,“死肥猫,跑哪去了。” 小木打开窗户,总觉得事情好像超出了她的预料了。 这么多天了,白狸教居然还没派人来找她,要不就是白狸教内部出了事,要不就是白狸教想要她在长安做些什么。不过小木更偏向前者,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做什么,要说关系,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可不是她的那位渣爹,她一个被死亡的公主能有什么作用。 她其实一点都不着急,也不担心,着急的应该是白狸教才对。仔细想想,这毕竟是长安,是大楚的王都。白狸教就算在北方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在这里耍横,公然对丞相之子,护国公的世子,爵位的继承人下手。 只要小鱼儿没有危险,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害怕吗?她只要等着听天由命就好,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虽然她舍不得小鱼儿,她也没有必要一直待在长安找不自在。只要苏瑜能够幸福,男的又怎么样,她受不了,她躲还不成嘛! “喵~”一声猫叫拉回了小木的思绪。 “胖胖,你怎么在这里?”小木从窗台上把胖橘抱了下来,又往窗外看了看。外面可是一片荷塘,也不知道这肥猫是怎么跳上她的窗台的。 “没想到我再来相府,小鱼儿还没见到,倒是先见到你了。”好吧,说实话,她就是故意不见小鱼儿的。自从来到相府,小木那叫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相府的西厢住的人可杂了,不光是丞相家的亲属,还有他的门客,江湖上的侠士,乱七八糟的朋友。丞相府的东西厢分的可开了,离的挺远,压根就没啥联系。东西厢平常又没什么交集,西厢住进什么人,住在东厢的苏瑜又怎么可能一一过问。 胖橘打了个哈欠,有点困,这个不合格的铲屎官,怎么还不把朕的膳食端上来,真是太不合格了。 “你不是被苏瑜交给他那个弟弟了吗?”小木捏着猫爪爪,胖橘的头微微抬起,赏给她一个王之藐视。 小木托着胖橘的两只前腿,打量着,“胖胖,我怎么觉得你又胖了!” 胖橘好像听懂了小木的话,抬起后腿一通乱踢。 “嘶~”小木看着自己手上的几条血印,再看看跟个没事猫一下,直着尾巴像巡视国土的国王一样抬头挺胸的胖橘。它看了一圈,跳上了小木的床,身子一歪开始打呼噜。 “行行行,猫大爷,我错了,您做什么都成!” 胖橘甩了甩尾巴,连眼睛都没睁开。愚蠢的铲屎官! 第70章 硝烟四起 江南之地, 烟雨如画,小雨淅沥沥的下着, 洗尽世间铅华。 “情况如何。”话语中,李元吉落下一黑子。 “禀王爷, 九王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只等时间一到,即可发兵攻打长安。”一个小兵跪在地上, 恭敬的答道。 “哦,没想到这次他们倒是很讲信用啊, 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李元吉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又落下一白子。 “李云飞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元吉又问。 “回王爷,将军那里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王爷下令, 即可出兵。” “去告诉李云飞,让他先等着, 我们只需隔岸观火, 等这火烧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添把柴也不急。” 李元吉手上摩擦着黑子, 最终落在一个点上, 白子瞬间被吃掉大半。 “是。”士兵退下,留着李元吉一个人独坐在这八角亭中下着这盘棋。 谁说江南王刚到江南, 实力浅薄,人家可是从几年前就开始在江南暗中招兵买马了呢, 谁让江南总督早就是淑妃娘娘的人了呢! “又要变天了, 不知皇兄你屁股下的龙椅捂热了啊!” 一个信使骑着快马冲进了长安城, 一路飞奔到皇宫。 “报,八百里加急文书,闲人闪开!八百里加急文书,闲人闪开!”进入皇宫,信使下马,高举文书,嘴里高喊着,不停地疾跑。 “混账东西!”楚帝将手中刚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的书信拍在桌子上,惹得朝堂上站着的大臣们全都心头一颤。 “反了天了,中南西共九路诸侯带着几十万兵马打着清君侧的旗帜同时起兵谋反,简直可恶至极!” “陛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阵慌乱后,总算有大臣出来说话。 “误会,这都开始攻城了,还能有什么误会!此等乱臣贼子,朕恨不得亲手斩杀,不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陛下继位不久,四海未稳,加上冬日里天灾国库尚虚,只怕……”总的来说就是没钱。 “陛下,北方戎狄虎视眈眈,若是此时内斗,只怕戎狄趁机作乱。”说起来就是兵力不足,顾不了两头,若是将北方戍边抵御戎狄的军队撤回来打九王,万一戎狄趁机咬上一口,那就不好了。 “那你们的意思是和谈?”楚帝有些微怒,目光不善的扫视着底下站着的臣子们,刚刚还高谈阔论的几人瞬间禁了声。 “不知丞相意下如何?”楚帝把问题丢给了苏丞相。 “启奏陛下,九王今日作乱,定是蓄谋已久。那清君侧也就是个幌子罢了,和谈恐不能成事。”苏丞相站出列答道。 “哦~,那丞相的意思是”楚帝的脸色变好了点。 “微臣以为,当断则断,不能留此后患。微臣愿以苏家的名义为皇上献上百万军饷,为陛下分忧。”好吧,人家丞相家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百万两白银。这白银在书里可是很值钱啊,楚国国库最多的一年的收入也没有上过千万。 楚帝站了起来,“好,苏家果然是忠国之商啊!” 楚帝有点明白了自家的祖宗们为什么放纵苏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还给了皇商的称号。平日里苏家上交的钱就不少,遇到此等特殊情况,还能解解燃眉之急。当然苏家人也识相,遇什么事儿都知道自己掏钱,要是不掏,随随便便一个借口就能抄了他们家,上位者什么钱都有了。这就跟养牲畜的道理一个样,他苏家就是楚帝家的一头奶牛! 丞相都掏腰包了,其他人即使不情愿自然也没是要出点钱聊表一下心意。自然不能比丞相多,以免出风头,但也不能太少,毕竟当官的谁家背后没点私产啊,反正楚国不禁止五品以上官员的亲属经商,但需要跟朝廷报备,有国家专人查账,以免官员滥用职权。更有黑甲卫暗中监察,所以各家有几斤几两楚帝都一清二楚。 军费倒是有了,可兵还不够啊!楚帝还是有些发愁。 敌军可是有三十万人马,可朝廷除去北方戍边的人马,从其他地方能够调动的兵力也不过将近二十万。人数上有劣势,那就必须挑选出良将才可能胜利。 “不知哪位将军可前去御敌?”楚帝坐回王位。 “陛下,微臣愿意前去。”一个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的老将走出序列。 “钟老将军,总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啊!”楚帝笑了,这钟家世代将门,家里的男丁几乎都是在战场上度过一生的。这钟老将军一生戎马,如今已快花甲之年,他的儿孙如今都在边关戍敌,若是再派他去打仗,似乎是有些不尽人情了。 楚帝看着那一列的武官,竟是无一人出列,他们要不缩着头,要不犹犹豫豫,谁都知道这场仗不好打,人数差距太大,没有把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难不成这大楚除了钟家竟再无一将,楚帝不禁有些心寒。 “哈哈,陛下此言差矣,只要老臣这身筋骨还在,就必定能卫国保家,岂能让那群年轻人给比了下去。”钟老将军也是看清了这朝堂上的局面,不着痕迹的为楚帝解围。 “既然这样,就拜请钟将军挂帅了!”楚帝又站了起来。 “谢陛下!” “退朝!”楚帝甩了甩袖子,直接离开,惹的一众朝臣有些摸不着头脑。陛下这是,生气了? 一进书房,楚帝直接将书桌上的东西给推了一地,“混账东西,一群怂包!”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太监三德子紧张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继位,这太监总管的人自然也就换人了。这新帝身边的首领太监也就换成了新帝身边从小跟到大的太监三德子。 “把黑甲卫的头领给我找来。”楚帝坐在椅子上,一群小太监为他捡着地上的东西,收拾书桌。 “是。”三德子走了出去。楚帝自继位以来还未亲自接见过所谓历代楚国皇帝直属的这支暗卫,可想而知对其并不重视,不知这次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第71章 聚仙楼上仙人聚, 凡尘醉饮不成仙。作为长安城中的最富盛名的酒楼, 聚仙楼从来都是全天不闭馆,灯火通明连昼夜。 “苏兄,你可知木姑娘去了何处?”张恒在聚仙楼的顶楼找到了苏瑜。 “啊, 是苏兄啊, 坐下一起喝啊!”苏瑜举起酒杯, 笑道。 “苏姑娘不见了你都不知道?”张恒坐了下来, 看着毫不在意的苏瑜。 “或许她是回家了吧,她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会知道?”苏瑜为张恒斟了杯酒,放到了他面前。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不是来找你的吗?”张恒有些激动。 “张兄这话是何意, 木姑娘要去要走岂是我能做的了主的。”苏瑜笑了。 张恒看着笑眯眯的苏瑜,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饮下。“苏兄,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喜欢木姑娘, 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想苏兄不会不明白。” “张兄这话应该是我该说的吧。”苏瑜眯起的眼睛中透露着冰冷, 一下子把张恒看愣了。 “苏兄的意思是……” “对,你想的没错。”苏瑜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谁才是那个友我想你应该明白吧, 何必在这里装糊涂。” “你!”张恒激动的站了起来, “好,很好,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苏瑜看着他哐的一声把门给甩上, 笑了。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莫要再做这梁上君子了,小舅舅。”苏瑜拿了一个空着的酒杯,又斟了杯酒放在了对面。 “酒还不错。”微风拂过,一个红字青年坐到了座位上,他的眉间一抹朱红艳丽。 “不知小舅舅今日来所谓何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我们已经把小木带到了苏府那么多天了你居然一次都没去看过她,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钟铭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她都到了这苏府,不要说来找我,就连那房门都没出过。我现在越来越怀疑她真的喜欢我吗?” “她当然喜欢你,我都看的出来。”钟铭立马接道。 苏瑜看着他,“那她爱我吗?” 钟铭沉默了,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答,他自己都是个没对象的单身汉,哪里懂得这些小情侣间的弯弯道道啊! “你不确定,我也不确定。你说我要是直接告诉她我想娶她,她会不会被吓跑了。” “我认为会,她挺担心你的安全的。上次我把白狸教的那群跟着她的尾巴扫干净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她自己而是担心白狸教的人会找你的麻烦。估计你要是要娶她,她肯定会跑的远远的,怕那个白狸教主一生气就把你杀了。” 苏瑜:…… 为什么话题被岔开了那么多,他明明是在找人开导感情问题的,怎么一下子扯到他的小命上去了。 “不管怎么样,你赶紧想办法先把人娶了再说,感情以后还能培养不是,人要是跑了那就真没了。”钟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小木她说她明天就要离开苏府了,突然来向我辞行,估计是呆不住喽!”钟铭说道。 “这样啊。”苏瑜低下头沉思。 小木学着以前看过的电视剧的情节,找了块布,把胖橘放到了中间。 “胖胖,不要乱动,我在做一个包裹。”小木东折西折捣腾了半天,胖橘一个翻身,小木想把它伪装成包裹的计划就泡汤了。 这可怎么办,小木可不止一次看到苏瑜的那个弟弟苏荀在西厢里晃悠了。她不想把胖胖交给他了,她想自己养,以后离开了也能睹个物思个人不是。 关键是直接抱着猫离开,估计不光喵带不走,她估计也会暴露,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她也想过让那个不靠谱的钟铭帮她,可是那家伙自从进了丞相府,整天都见不到人影。好不容易逮住他一次,连话还没说完,人又没了,她也就不指望他了。 “不管了。”小木把布往胖橘头上一盖,然后一卷,胖橘果然就没法跑了,只留下一个圆圆的脑袋在外边,愤怒的喵喵叫着。 “不要叫了,再叫会被人听到的!”小木简直要发狂。 “住手!放下我的猫!”突然,小木的房门被推开了,苏荀闯了进来。 小木愣了,胖橘见状,挣扎的更厉害了,叫声也更惨烈了。 苏荀跑到桌子旁,刚把胖橘给解开,胖橘就撒腿就跑。苏荀一把抓住它的尾巴,胖橘又是一声惨叫,苏瑜把它拉回了自己怀里。 小木突然明白为什么胖橘那么懒的一只猫为什么总是喜欢从苏荀逃跑了,小孩子也太凶残了点。 “你不要这样拽它,它会难受的。”小木出言提醒。 “这是我的猫,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苏荀把胖橘抱的紧紧的。 “可它明明是我的猫才对。”小木力争反驳,胖橘挣扎不止,小木看着觉得有点难受。 “这明明是我兄长大人的猫,等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苏荀瞪着俩大眼睛打量着她。 小木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不,你记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这样就更像了,你以前是不是蒙着一个面纱啊?” 小木简直快被自己蠢哭了,没做亏心事,转身干什么,不是直接就告诉别人你有问题吗?她之前几次遇到这孩子都是戴着面纱的,这次没戴,她怕什么啊! “没有,我从来没戴过面纱,你认错人了吧小朋友。”小木打定主意死不承认。 “是吗?我去找大哥来认认!”苏荀抱着胖橘就往门外跑。 “唉~,别去啊。”小木追了出去,刚出门就撞到了苏瑜的怀里。 小木抬头,一脸的尴尬,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她还没准备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