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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等到那时候,我便要带着玲珑远走高飞了!
可我复想到,如果我带着玲珑离开,我们两个到时可能连饭都没得吃。所以我还是应该让玲珑那丫头去学学做饭的, 但做饭实在太麻烦了, 谁知道玲珑那笨笨的脑袋要学多久呢!我如果想要方便一点的话, 就应该带着嵇康离开,可那样的话,我还离开做什么呢……
思来想去, 我忽然之间又不想要离开了。想以前的我从没做过如此决定, 时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也没有人拦着自己,更加不会遇上什么阻碍。可如今,一想要离开了谯王府, 自己又要偷偷离开自己嫁与的人, 心中便不禁怕怕的。
正是如此纠结之时, 窗外日头已然高照。我走出门去,见玲珑蹲在嵇康打铁的地方,给对方擦着那些工具。我无所事事地四下张望,又见嵇康一个人,站在灶台前忙活午饭。
所有的人都有事情做,也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有我, 忽然之间到了这里, 心中恐慌的想要逃跑。但我天生是个小姐的命, 就是喜欢安安稳稳的罢了。这日子虽穷一点,但好歹没有让我去做些什么苦差事,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思及此,我便又决定不离开这里了。正好这时,嵇康将午饭摆到桌上,我上前查看,见是一碗青白相间的蔬菜面。
是早上时我与他说,自己平日里喜欢吃面,所以他记住了吗?
我不禁抬眼望了望他,他似乎也是有意识地望了我一眼,后又迅速收回目光。
我被这样的小动作惊到,心扉如涟漪般,轻轻波荡起来。
吃过饭后,我一人琢磨许久,终于主动去找他。
推开书房门,我于夹缝光芒中,见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本《庄子》,一眼看去,便是个很有学问又玩世不恭的人。
他见我进来,立马正身而坐,神色里荡过一丝情绪,应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看书时那奇特的姿势,语气却仍旧平静“你找我?”
我点了下头,走进去关上门,将手中木梳递过去,自认没话找话“这木梳是你的吧?”
嵇康接过木梳,望了一眼道:“是我的,怎么了?”
我只觉气氛有些僵硬,些许后悔起来“今早我用了,但想你没在房间里,所以用不到,现在拿来给你用。”
嵇康起身,手中握着那把木梳子,一步步凑近我,问着“你早上用完了,现在还给我,还是你的头,一直梳到了此刻?”
我别别扭扭往后退着,差一点就想要转身跑出去“没有啊!我梳完了头发,放在手上,后来吃饭,然后…又吃饭,我就忘记还给你了。”
嵇康握着手中木梳,指甲忽然一刮上面的锯齿,滑出一声难听响声“你还挺忙的?”
我知道他这是在讽刺我,不服气地努了努嘴巴,转身就要离开。他却忽于身后将我的手牢牢抓住,吓得我一晃“既然来了,那就帮我梳梳头发再走。”
我本想要说,你敢让本亭主帮你梳头发?但转念,又想到自己是嫁给了嵇康,他就算是让我给他洗脚,都是应该的。不过我想,嵇康这家伙应该不会这么过分地对待我,只是梳头发而已,我忍了。
我接过嵇康手中木梳,令他端端坐在我面前。抬起手,煞有其事地梳着,但见他一头墨发又黑又长又直,真是保存的比我还好。不禁好奇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束发,你是不会吗?”
“不喜欢而已,束上去不舒服得很。”
我努努嘴巴,不禁道:“可是束发之后,会显得很好看啊,我爷爷和爹爹每天都要束发,爷爷年纪都那么大了,还不是照样束,也没有觉得不舒服啊。”
嵇康顿了顿,一脸平静道:“那是因为你爷爷和你爹爹长得没有我好看,我就算是不束发,也比他们好看,不是吗?”
这一点我倒是承认,只没想到嵇康会这样直白说出,半晌没有言语。
一梳子下去时,滑落到他肩膀。他忽将我手捉住,随即放开,鼻息间重重呼吸了一下,才道:“好了,你回房吧,我这边还要继续收拾东西呢。”
我点了下头,出门之前,眼中划过白日里嵇康目光,忽又问道:“你这几日就走的话,今夜来我房里睡吧。玲珑说她若是搬来搬去的话,也麻烦。”
嵇康看了我一眼,声音柔和“知道了,那就不麻烦玲珑姑娘了。”
我走出书房,回到房中。一会儿在房中无趣地转圈圈,一会儿又在床上无趣地打着滚,忽然之间忘了,自己嫁过来之前是什么样的生活,为何如今感觉,除却换了个住所外,其余没有任何变化,可我却变得无聊了呢?
是因为没有曹明绣欺负吗?还是因为我忘了把首饰盒带来,对了!我以前能对着镜子,照上好半天时间的。
这样想着,我有些不开心地坐到床旁边的小桌前,看着上面的一把木梳,一面铜镜,想着就缺一个首饰盒,我便能够把这个小桌子叫做梳妆台了。
忽而哀叹一口气,嵇康随之推门而入。
我一脸好奇地望着他,反倒望的他有些懵,与我确认道:“你是说了,今夜让我回房睡的吧?”
我点了点头,又迅速收回目光。一双手紧紧攥在身前,想着今夜,刚刚好可以与他做婆子说的那件事,心中莫名激动起来。
可嵇康洗漱完毕,便一个人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迅速像是睡过去了般。我有些错愕,脱了外衣躺在嵇康身边,静静看了他许久,忽然意识到,我有婆子告诉我圆房之事,可嵇康没有啊!他会不会根本就不懂这档子事,只当我们躺在一起睡,便算是圆房了?
我想到这里,觉得这个原因行得通,便兴致勃勃将嵇康从床上叫了起来。
他被我拉着坐在床上,一脸淡然,问我道:“怎么了?”
我却一脸兴奋,全然忘了婆子说过,这是个不好明说的隐秘之事,好似个教书先生般,与嵇康道:“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他看我如此郑重其事,以为是什么大事,身子立马坐的直直,像个好学生“何事?”
我将两只手搓在身前,转着眼珠子不住往嵇康的身上望“我嫁过来之前,有人教过我了,所以现在呢!我要教你。”
他仍旧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是我说的足够抽象,不禁眯了眯眼睛,望着我“教我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嵇康身上的内衣一扒,看见他白花花的胸膛时,忍不住闭上眼睛“教你圆房!”
嵇康整个人顿住,半晌,歪头看了看我,声音一抖“什…什么?”
我渐渐接受着睁开眼睛,一双手缓慢撤离嵇康衣襟,又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圆房啊!你不知道吧?这个两个人如果成了婚之后,要圆房的,那个圆房的事情啊,你肯定不懂,不过我学过了,我可以教你的。”
嵇康神色忽变得不可捉摸,一双唇紧紧抿住,好似要吐出来什么东西似的难过。
我望着他,却没觉得有何不妥,可看他的样子,又实在不对,便止住动作,问道:“你怎么了?”
嵇康这时终于忍不住,态度有了明晰的变化,可谓一脸哭笑不得“阿绣,我知道,什么叫圆房。”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知道?”
嵇康点了点头,嘴角始终保持着温和上扬的态度。晾着被我扒开的胸膛,却抬手先将我褪到肩膀处的衣服合在身前,一双手紧紧扣住我的“你知道我现处在已冠之年,这些男女之事,就算是没有做过,也是在书上看到过的。我不与你做,绝不是因为我不懂。是因为,我们虽成了婚,但你不喜欢我,我是绝对不会与你做的。”
我愣住,忽又道:“可婆子说,这件事情就是夫妻要做的,不然的话,就没有孩子了!”
嵇康认可着点了点头,抬手将我抱进怀中“阿绣,你真还是个小孩子,你不懂这些事情,如果我们之间没有爱的话,是不好做的。你不要急,等到你真正喜欢我了那一天,我们再做。好吗?”
我被他的抚摸麻痹住,乖巧地点了点头,垂眼看着他净白落括的胸膛,呼吸不匀起来。
他却在这时将我放出怀中,拢起被我扒掉的衣服。坐在我对面,估计是怕我觉得尴尬,便起身道:“我今夜,还是睡书房吧。”话毕,他便又离开了房中。
我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待他走后,细细回味着刚发生的一切,忽然间,浑身别扭地打了个冷颤,转身卧下睡去。
我脑中一根弦没绷住,直白说道:“我一个姑娘家,又不能封侯将相,又不能上阵杀敌的,最头顶的事便是出嫁了!到了年纪我就该心急吗!怎么不对吗?”
嵇康神情恍然一暖,随即复归原状。那一飘忽的瞬间,让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亭主说的对,那么亭主如今,想要嵇某作何补救呢?”
我没想到嵇康会如此妥协,整个人愣在原地,急慌慌想了许久,都找不出一个补救的办法。毕竟这嵇康已然要娶我小姑姑了,到时论资排辈,我还得叫他一声姑父。而我,兴许真就被爷爷绝望地安排到了这惜缘阁中,等着到了三十多岁,再遇见一个嵇康这样才貌双全的良人……
嵇康却于我懵怔时,轻声问我道:“要不然,嵇某将亭主,也娶了?”
他那模样,实在看不出是否玩笑。我却只觉一股气力直冲心门,浩浩汤汤顶上天灵盖。立马将手阻在鼻息之间,发觉没有喷出鼻血,才又惊魂未定道:“你……你有病!”
嵇康收回那不可言喻的目光,嘴角于暗处怅然一扯,仍旧分辨不出何种态度“嵇某一个穷人,想必亭主也是看不上的。但此下眼前,嵇某亦是别无他法。要是亭主真想要个补救的办法,不如就听王世子所言,请亭主做嵇某的弟子如何?”
我眉头一皱,傲气丛生“学琴?”
“琴棋书画,玄学命理,只要嵇某会的,亭主想学,嵇某必倾囊相授。嵇某对这俗世称谓虽无所谓,但想对于亭主来说,多半也是有些用处的。亭主做了嵇某的弟子,日后说不定,真能择到良人。”
不知为何,一听到嵇康如此说,我竟有种心灰意冷的错觉。别过头去,固执摆了摆手“谁要做你的弟子?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才不要学些什么东西。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学东西了。”
说话间,小姑姑已然换上一身素绿新装从屏风后走来,坐下时,与我温柔一笑“阿绣的病可是好了?”
我规矩地点了点头“谢姑姑关心,已经好了。”
小姑姑这方又转向嵇康“嵇先生想必已经与阿绣相识了,上一次哥哥说的孩子,就是这个。”
我自知小姑姑说的是让嵇康教我学琴之事,但刚我也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倘若他这时再答应,便纯粹给我找茬了。故自凝神半晌,方听到嵇康柔声道:“嵇某和这位亭主,已相熟了。”
我心一凉,复听小姑姑问道:“那么就好,如若嵇先生不弃,将阿绣收为弟子如何?教些东西,只要嵇先生不嫌弃,阿绣这孩子多少有些顽劣便好。”
嵇康看看我,缓而又看了看小姑姑,模样慎重,开口时断然道:“我看还是先把嵇某与亭主的婚事忙完再说吧,且我看长乐亭主聪明灵巧,即便是不学些什么,也天然有着自在灵气。想学些什么的话,直接来找我便好,收弟子的话,还是算了。我这人,不喜欢教人的。”
我暗自一噗,心想你想要教我还不学呢!但碍于小姑姑在一旁,便只微微一笑道:“既然嵇先生都如此说了,那还是算了吧。”
我这方话音刚落,嵇康却在一旁不紧不慢道:“但如果长乐亭主坚持要与我学些什么的话,我倒是不很介意。”
我毫不犹豫,当下道:“不必了吧!”
小姑姑这番惊诧地望向我,目光里掺着情绪,让我立即又胆怯起来。低下头时,听到小姑姑与嵇康道:“有嵇先生这句话,霞恴便放心了。”
嵇康应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起身作揖道:“时候也不早了,嵇某今日便早些告辞了。”
话毕,小姑姑起身,我也便跟着起身。目光不曾再与嵇康交汇,只听他简单道了句“二位亭主,嵇某先行告辞。”
嵇康离开之后,我便也没了什么兴致,刚要跟着告辞,小姑姑却忽然将我留住。屏退身后下人,连玲珑和喜莲都被赶了出去,与我坐在几案边,悄声审问我道:“嵇先生刚刚,可与你说了什么?”
我一愣,摇头道:“没说些什么,怎么了姑姑?”
小姑姑敛了敛神气,又认真问道:“那阿绣你与嵇先生,可是早先见过?”
我眼睛猛地一瞪,也不知是泄露了什么情绪会引得小姑姑如此猜想。再者这嵇康可是要娶小姑姑的人,小姑姑这么大的年纪,必是想要好好把握的。如果怀疑我从中横插一刀,不是要气死“自然没有啊!姑姑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姑姑羞敛着收回目光,容颜安稳下来,喃喃道:“即是没有见过,那为何……”
我将头探过去,仔细盯着小姑姑狐疑神色“为何什么?姑姑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说这话之时,不知为何,我的心是忐忑的。
小姑姑忽将我的手攥住,吓得我脊背沁出层层冷汗“阿绣你还小,但是姑姑看得出,刚嵇先生看你时的眼光,似乎很是喜爱。”
我眯起眼睛,第一不敢相信小姑姑这守在深闺十多年的女人,会懂得什么样的目光是喜爱。第二则不敢相信,嵇康那家伙的眼光,会有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