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
符火生似乎是被周边震惊的脸弄笑了,“怎么?你们来喝我家小孩的升学宴,不用交份子钱吗?”
在场所有人的脸都不好看。
有个别脾气冲的,直接反讽道:“我还第一次看请流水宴要求宾客送礼金的。假如这个宴席是自己出钱自己办的话,意思意思跟我要点礼金,我还会理解。可是,这个流水宴是村里给办的,是祠堂里出的钱,跟你符火生有半毛钱关系吗?”
符火生大咧咧坐在椅子上,颇无赖地说:“符连升是我儿子,你说这个宴会跟我有关系吗?我不管这钱是谁出的,只要主要人物是我家的人,我就有权利来收和这个礼金。”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脸皮厚度惊吓到了。
符水山脸上又黑又红,直接上前拽着符火生就准备走人,“你跟我走!你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按以往的话,符火生说不定还可以敌得过符水山的力气。可是,他连续在茶馆里赌牌赌了十几个通宵,没怎么合眼,整个人脚步发虚,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周边的人对着符火生指指点点,时不时给低头在一边似乎在流泪的符连升投以同情的眼神。
符火生今天来就是要钱的。如果不是被人通知说村里要给他儿子办流水宴,他这个老爸可以收取很多的礼金的话,他才舍不得离开茶馆呢。毕竟在茶馆了,他有吃有喝还有人陪着玩,比在符家村有意思千百倍。
符水山拽着他往路边的时候,正好要经过一根电线杆。
令人想不到的是,符火生竟然像个撒泼的妇女一样,抱着拿根柱子死都不放手了。
符水山扯他手,拔他衣服,符火生愣是不动一丝半毫。“我就不走。本来就是给我儿子办的流水宴,我怎么不能来收礼金。难不成是村长想独吞吧?”
符火生来的时候,村长还在后厨给大家安排任务,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皱眉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符火生这番话。
村长符建国的脸属于不怒而威的国字脸,他走到符火生身边,沉声道:“你说我独吞什么?我也到你面前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讨论下,我到底独吞了什么?”
符火生听到符建国的声音,说话声音立马就小了。不过,他依旧嘴硬:“我怎么不能收礼金了?村里会办流水宴,还不是因为我儿子考了县中考状元吗?我作为中考状元的儿子为什么不能收礼金?”
村长被他气笑了,蹲下来,看着他说:“那好,我办这流水宴,花了宗祠两千块,你只要把这个两千块给我,我就让你收礼金。划算吧!你现在想收的话,那我现在从你身上搜到两千块,你就可以去收礼金了。”
符建国话音刚落,也不等符火生反应过来,就叫了几个大男人按住他,准备搜身。
符火生一看这架势不对,再想想自己身上好不容易才赢到的小几千块,心里一虚,撒腿就跑。
从符火生来到符火生离开,符连升都低头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在旁人看来,他这样的态度就是,面对这样一个父亲,他无话可话,羞于见人。
符建国看符火生逃得没影后,就走到符连升身边,安慰道:“没关系,你爸他已经走了。”
符连升眼睛通红地说:“真的很对不起大家。”顺便还给大家鞠了个躬。
弄了这么一出,村里十有□□都对符连升感到惋惜。确实会读书,也确实会做生意,可是也摊上了这么一个爹。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符水山在旁边一直劝符连升不要放在心上。符连升也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笑。
“你爸这次确实是糊涂!办流水宴是村里对你的中考成绩的一份祝愿,被他弄下,好像我老符家就是来占大家便宜的一样。我也是……唉!”不过,他也在庆幸,幸好把他妈给支出去了,不然有她在话,村里今天就真的有场好戏可看了。
因为符火生那一闹,一直到流水宴结束,整个宴会的气氛都有点沉闷。
符火生被赶出符家村后,心里是越想越不高兴。原本是来要点钱花花的,想不到却差点被打了一顿。不行,他得去茶馆里赌两手压压惊。
符火生刚一进茶馆,就看到有桌正好没人,他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那天他的运气尤其得好,连连赢了好几把,一天就赢了小一千,散场都舍不得散。
不过和他一起组桌的那几个人,也是个输得起的,即使每个人都输了好几百,脸上也没有一丝不高兴,反而还露出一种英雄相惜的色彩,还跟符火生约好,明天继续。
连续半个月,符火生都一直和这三个人组的桌,他有输有赢,但是总体赢的要比输的多。就这小半个月,符火生身上的钱就多了一倍。也就是在这半个月的过程中,符火生和那三个人基本都称兄道弟了。
通过对话,符火生了解到,那几个人都是做生意的,开的厂子光员工都有上千个,所以每天输的那些钱,他们真不在意。
几个人玩的时间长了,就有人提议去地下赌场玩玩,听说里面花样多,并且数额大,赢得话也多。他们还拿自己举例,一个说自己上次在里面用一千块赚了一万,有人说用一万赚了二十万。
那些金额听得符火生心里就像有个小老鼠在挠一样,痒得很。可是,他一说要这几个人带去赌场,他们就摇头。
说是赌场进去要有资格审核的,并且里面赢得大输得也大,符火生这样的就别去了。
符火生被这么一激,再想起这段时间的好手气,心一横,硬是要求这三个兄弟带他去瞧瞧。
一进去,符火生就好像来到了天堂一样……
再说回符火生的妻子,张春莲这块。
张春莲被接触符家村后,就被林责旭安置在宾馆里养伤。她在宾馆里呆了一天,就满脸红红肿肿地去跑去拘留所看望符志远。
符志远的状态明显比上次还差,他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子死气。
张春莲看到他这幅样子,就开始抹眼泪,一边握住符志远的手,脸上还肿着,所以声音带点含糊,“儿子,你老妈没用,我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就两年。等两年时间一到,我就把你接出来。并且,在里面,我一定会人那你叔叔找人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苦,就跟在家里一样。”
符志远微微抬起头,眼神就跟带毒的利箭一样射向他妈,“我恨你!我恨你!”
张春莲一听这话,心里哽得厉害,哽咽着说:“是,是妈妈没做好。你恨妈妈是应该的。可是,你一定要相信妈妈,妈妈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
符志远双手神经质一样狠狠扣在桌子上,“还帮我?你帮我的话,那我为什么还天天被里面的人关在厕所里?你帮我的话,为什么我依旧每天被人揍?……你,就是没帮我!你心里就只有那个男人,你有了他,所以就不管我了。我恨你!我也恨那个男人。你等着,你们都等着,等我从里面出来,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情绪激动的他说到后面完全是在咆哮。
而也是因为他过激的情绪,原本应该二十分钟的会谈也被迫在不到两分钟内就结束了。
即使如此,符连升在被拉走的时候,还一直死死看着他妈妈喊着:“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我还会回来的……”
张春莲走出拘留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她根本不敢去回想刚刚符志远的那个看仇人的一样的眼神,和满含杀意的话语。想一次,心就如刀割一次。
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合下的爱的产物。这几十年,她不敢说自己是个最伟大的母亲,但是她几乎已经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符志远。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张春莲蹲在警察局外的楼梯上痛哭出声。儿子,儿子进拘留所了。符家村也回不去了!更可恨的是,那个原本因为心爱的男人却连给她租个房子都不敢。
龙侠天那天正好去拘留所里看兄弟,顺便警告下他们在条子面前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走出门的时候,他就看到有个村姑蹲在警察局门口哭。
他当时还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惹人烦,在哪哭不好,还要再他回家的路上哭,弄得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如果不是位置不适合的话,他真的想找人狠狠收拾这个女人一顿。
可是等他走了几步,他猛地转过身。好像……这个女人和林责旭的关系不错。
因为他昨天去宾馆开房的时候,林责旭手里抓着的女人就是这个。他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个好主意。
龙侠天走上前,居高临下地对张春莲说:“你家人是不是关在里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张春莲抬头,正好看到戴着墨镜的龙侠天。
龙侠天继续说:“我有很多兄弟在里面,想照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张春莲虽然被符志远的态度有些伤到,可是毕竟关心符志远,她站起身,“那你们需要什么条件呢?”
龙侠天微扯了下嘴唇,“不同的照顾程度有不同的价位。就看你能出什么价了。”
张春莲走上前,和他站在一起。
张春莲原本以为这只是一笔简单的钱货两清的交易,可是她忘了,有些人就跟吸血鬼一样,沾上了除非把你吸干净,不然他们是不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