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玄关, 余下叶冶与骆缘面面相觑。
她先有动作, 低着头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是一个怯弱的示好。
叶冶垂下眼。
玄关没有开灯,他的眼里暗暗的。
忽地倾身,他抱住她的腰。
——呀。
心里甜滋滋, 想把脚翘起来。
骆缘赶紧回抱, 露出小白牙,笑得傻兮兮。
——总觉得自己被他需要了呢!
——看来在他们的剧本里,男二有助攻的奇效!
一出玄关,便是宽敞的客厅。
林天眼神挺好,一下子就看到了被放置在客厅角落的冰柜。
本想着这么大一袋杨梅,塞进冰箱得费一方功夫。
没想到, 一开冰柜,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落冰的角落埋了一个小小的凸起物。
他很顺利地把杨梅放了进去。
骆缘拿了新拖鞋走进门,终归还是迟了一步:“稍等!林警官, 冰箱在……”
——在厨房。
“啊?”林天合上冰柜的门,转身看她。
“……没什么。”骆缘的嘴角抽了抽, 心中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可惜了这些老家带来的杨梅啊!
紧紧跟在骆缘身后的叶冶,自从林天进门, 他的表情就一直凶巴巴的。
此时, 见到林天送给骆缘的东西也被放进家里的冰柜, 他就更不高兴了。
蹭蹭蹭地冲上前, 叶冶拉开遮挡板,整个人隔着一层玻璃扑了上去。
他死死地守护住角落里那一团冰封的小丘,宛如母鸡保护小鸡。
——喂!那个冰柜并不是这种值得竞争的地方吧?!老鼠的陈年尸体谁要跟你抢啊!!
骆缘沉痛地捂住额头。
——刚夸他像人,三秒又回了原状……
“噗……”
林天扑哧笑出声,努力抿着唇,把弯着的嘴角憋下去。
看到叶冶的这种状态,他倒像是挺开心的。
“林警官?”
看着叶冶很认真的动作,气鼓鼓的脸颊,骆缘情不自禁地出声提醒道。
——平时就觉得林警官挺不靠谱,没想到他还幸灾乐祸!见到需要帮助的良好市民病得这么重,他居然笑成了这样!这也太不敬业了,太过分了吧。恶毒男配的形象跃然纸上,情不自禁想给他刷负啊!
“小骆,他平时对着你时都是这样的吗?”
偏过头,林天捂着嘴小声问她,姿态宛如一个八卦的小区大妈。
“所以请您认真为他找到他的家人。”骆缘没有回以悄悄话的音量,而是非常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
“哦,”没注意她的语气,林天笑嘻嘻的,仿佛联想到了什么:“看来是啊,他平时就……哈哈哈哈哈。”
叶冶的眼神凛了凛,专心致志圈着自家的柜子。
而骆缘护住他,挡掉林天不怀好意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她强行转移了话题:“警官,你快坐下吧!要喝什么茶?”
——多喝茶少说话,喝完请回自己家!
“随便。”
保持着微笑,林天流畅地一回身,一屁股坐上了叶冶的窝。
目睹这一幕的骆缘,后背发凉。
即便她没有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涌来的阵阵杀气。
咕嘟咽了口口水,她心中有一个抓头发的癫狂小人。
——放着那么大的沙发不坐!为什么偏偏坐在那里啊!!
“咦!你们在看电影?!”
林天将手搭上床边,目不斜视地阅读屏幕上的文字。
“咒怨是怀抱着强烈怨恨死去……啊!居然是咒怨!我想看这个好久了,一直找不到人陪我看!我一个人又不看,怕看完撞鬼!你们居然正好在看它!”
——你怕撞鬼,你还惹叶冶。
——你看看他,他现在就是活生生的咒怨本人了好吗。
慢动作回头,骆缘顺着黑气飘来的方向,用余光瞥见,气成三角眼的叶冶。
骆缘看着叶冶,叶冶瞪着林天,而林天望着她。
饱含期待,眼睛亮亮,他手握遥控器,问道:“小骆,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看咒怨吗?”
……
最初,骆缘以为林天留下来,是心怀不轨地想要破坏她和叶冶的二人世界。
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看电影时最投入的、叫的最大声的人,是他。
“啊啊啊啊啊啊!!”
由骆缘旁边的位置,生生蹦到她和叶冶中间挤着;林天一手挽着骆缘,一手抓着叶冶的衣角,整间屋子里立体循环播放着他杀鸡般的鸣叫。
“鬼、鬼鬼!爬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天一边呜呜念着,一边害怕地缩到骆缘身后。
叶冶斜了他一眼,把他抓起来,丢到自己的背后。
血腥的画面与恐怖的音效中,骆缘与叶冶,分不清谁的脸更黑一点。
又怕又想看,林天露出半只眼睛,胆战心惊地盯着屏幕。
音效戛然而止,女鬼的脸猛地出现,似笑非笑地盯住镜头。
“妈妈妈妈呀呀呀呀!!!”
林天理智全失地掀起就近的衣料,把头钻进能保护自己的庇护空间。
不幸的是。
他掀开的,是叶冶的睡衣。
……
骆缘在门口作别林天警官。
他正捂着青掉的眼眶,以仰头的怪异姿势,颤颤巍巍地穿鞋。
“林警官,你下次来,先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比较好。”骆缘一脸抱歉地递给他桌上的电动车钥匙。
“额,”他低头看她,一不小心,鼻血漏出了几滴:“那个啊……我手机坏了。”
连忙换回仰头的姿势,林天的语气难得地沉静了下来。
“对了,这段时间你千万千万不要打我的电话。遇到危机的事,联系所里,一定记清楚了。”
“啊?”骆缘微微发愣。
难道是被揍的缘故,感觉林天整个人的气场成长了不少,这句话说得有模有样,正义凛然。
只是,话的意思哪里怪怪的。
不过思及林警官一贯不走寻常路的风格,她也没有继续发问。
“好的。”她乖乖应声。
反正不打他电话,联系所里,对她来说很容易做到。
况且她和叶冶天天宅在家里,能发生什么危险的事呢?
短暂的寒假后,骆缘以不悲不喜的平静心情,重归校园。
班上的同学与自己的小团体扎堆地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寒假里做的事,兴奋热络得仿佛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
骆缘抿了抿唇 ,望了眼一堵堵高墙似的,挡住课桌内部的背影。
他们坐了她的位置,没人发现她来了。
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吧。回到班级的同学,哪有老老实实坐到位置等上课的,全都是趁上课前,争分夺秒去找自己朋友讲话。
没朋友的骆缘,是很容易被忽视的一个异类。
不合群、内向,是不知何时被贴上的标签。刚入学时,她也提醒过自己,要努力去跟大家交朋友。
一开始,同学们互不相识,骆缘跟随着一个可能会形成的小团体,课间和午休总是常走到她们附近。
后来,这个小团体真的形成了。但她们中,并不会有人叫上她,课间不会、午休不会、早操后一起回教室时不会、体育课分组活动时不会,骆缘要是在旁边,她们倒也不会主动赶她走。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呆着,所以尽量地,跟紧她们。
某次做完值日生,没有人等,赶去食堂,无意中听见了那个小团体的议论。
[“你们说,‘她’做值日,我们没有等她,真的好吗?”
“啊,跟她讲话好尴尬啊。”
“总觉得她阴气森森的。”
“是啊,酝酿半天,给她抛了个话题也不会接话,真心聊不来。”]
因为怕不合群,所以努力融入,最终彻底失败。
这事的性质却也扯不上校园霸凌,有处申诉……做朋友的事,全看个人意愿,老师也管不着。
别人找朋友,一个个找得好好的,只她不行。
没人愿意理她,怪不了别人,是她自己的问题。
骆缘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像她的小学。
一个人在位置上午休,一个人吃饭,体育课分组活动,听从体育老师的分配。
大多数时刻是不难的,不用笑、不用说话、不用找话题,还多出了很多的空余时间,而小部分时刻……忍忍也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