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早晨, 光并不刺眼, 也没有灼热的温度。
柔和的阳光爬上手臂。
叶冶翻了个身,悠悠地睁开眼。
“你醒了?”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在背后响起。
他顿了半秒, 转身回去……
正对上一张凑近的大脸。
她昨晚不知睡了多久,或许根本没有睡。
长发散着, 脸白白的, 眼圈黑黑的,突然凑过来与他对视, 她眼里隐着兴奋的光。
叶冶眯起眼睛,敏锐地发现骆缘的身上罩了一层雨衣材质的东西。
“我想做这件事很久了。”她盯着他,阴沉地说道。
压上床, 骆缘往他的方向爬,摩擦间,雨衣“哗哗”作响。
——这惊悚的造型,宛如一位杀人不想沾血的惯犯。
爬到叶冶身前, 她刹了车。
支起上半身,骆缘的手抓住“雨衣”的下摆。
“事到如今,我觉得, 自己没有必要忍耐了。”
话音一落, 她便以脱衣的姿势, 将罩子缓慢地脱了下来。
叶冶舔舔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骆缘俯身, 屁股高高崛起, 姿势似乎要扑进他的怀里。
下一秒, 预料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眼见着,她从裤子的后口袋,掏出了一把锃亮的剪刀。
“这是第一件到的快递,昨晚买,今早就到了。”
她冲他微微一笑,空出的一只手拎起罩子,套进他的脖子。
——快递。
——而且是昨晚买的……
剪刀“咔嚓咔嚓”在空中响了两声,是骆缘在测试它的锋利程度。
显然,测试结果很令她满意。
叶冶不由地,下.腹一紧。
心中觉得,这像是要见血的节奏。
“你不要怕,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好似察觉他的担忧,她柔声安慰道:“我准备得很充分。”
余光瞥向她的手腕,那里果然套着一个皮筋。
充分?
用皮筋捆住那里,等血液不循环后,剪掉?
骆缘的手搭上他的肩。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虽然没有过经验,但卖家附送的操作说明,我已经阅读了许多遍。”
牙齿咬住皮筋,将它撑松,骆缘灵活地把皮筋从腕上取下。
“你闭着眼,马上就过去了。”
“!!!”
叶冶剧烈地挣扎起来。
骆缘比他快了一步,她整个人跨上他的身体,用全身的重量制住他的动作。
她的手扯住他的头发,皮筋顺势滚下去。
几指巧妙一动,扎好了他脑门上的小揪揪。
——咦?
——扎的是,小揪揪?
趁着叶冶走神,剪刀出现。
手起刀落,清脆的咔嚓一声。
小揪揪,与脑门干干净净地分离了。
骆缘长舒一口气,帮他把碎掉的头发屑扫到塑料罩子上。
叶冶茫然地眨巴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双眸漉漉的。
望了望她手里的揪揪,又望了望被她收拾起来的罩子,他呆呆把头转来转去,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好傻啊。”
放下手头的东西,骆缘回头检验“成果”,用手轻轻拨开他的短短新刘海,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怎么会是一个向下的半圆形,效果太好了,哈哈哈哈。”
反应到发生的事,但此刻为时已晚。
喉咙里发出震慑的咕嘟声。
半圆形刘海叶冶,凶狠地咧了咧嘴,企图用自己的利齿来吓唬她。
“哈哈哈哈……咳咳。”给他面子,她稍稍憋住了一些笑意。
叶冶的牙齿没收回去,他不开心地瞪着她,想要找回自己往日的威严。
骆缘被他瞪得有点愧疚,昧着良心,奉承了他一句:“哎呀,你不要不开心嘛,其实看久了还是挺帅气的!”
“噗噗噗——”话没讲完,她又忍不住笑翻了。
……这下叶冶是真的要冲上来咬她了。
毕竟离他还有一段距离,躲开绰绰有余。
骆缘蹦跶蹦跶出了房间,趁叶冶下床之前,流畅地锁了门。
在外头侧耳听着,屋里一片寂静。
没人踹门。
她想象他还在床上,没有追她,所以不知死活地再度开门。
“嘿嘿嘿!你看你现在,长得这么傻,没脸出门了吧!”
做这件事,最重大的意义就是这个,骆缘好不容易才想到的。
如今目标达成,她怎么也得狠狠嘲笑他一番,让自己尽情地得意一把。
但,干完坏事就溜,可不是次次都那么容易的。
叶冶就站在门口。
门一开,她见到近在咫尺的他,想赶忙合上。
迟了。
他撑住门板,一手抓小鸡一样地揪住她。
骆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这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提溜着,丢上了床铺。
男上女下,她被他压住。
长睫带着点略略的阴郁,叶冶点了点她的鼻子,像在说——调皮。
气氛变得不太对劲了。
两手拢在胸前,骆缘光速认了怂。
“额,那个……我是说,你看你现在,视野一片开阔,头发终于不挡眼睛,不是很好吗?”
他朝她笑了笑。
骆缘现在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心咚咚咚地跳得欢快,她缩着肩,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皮肤似能感受到清浅的吐息,他靠得更近。
手马上捂住了唇,她不让他亲。
叶冶的眼神暗了暗,作势退开。
骆缘眨眨眼,表情好像快要哭了。
明明是人家自己走的,她还要逞能,攥着拳头,小声掩饰自己的狼狈,眼睛不敢看他。
“现,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能欺负我!!”
他回过头,目光淡淡地看向她。
再次欺身向前,主人的小叶又凶又狠,且目标无比准确地,咬住她的嘴。
“唔唔唔……”
他成功地,让她一句话都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