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上到楼顶就闻到了阵阵肉香,还听到了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我被贤宇拉着,一步一步跳着上楼梯。贤宇换上了一件厚厚的灰色毛衣,毛茸茸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毛衣的大立领盖住了他的口鼻,只露出英气的双眼和眉毛。依旧帅得犹如天人,在我心中他就是翩翩公子的最佳代名词。
“呀,安老师!”社长叔叔最先上到了楼顶,发出一声惊呼声,“我们安老师已经在烤肉了啊!”
“那当然,你们再不来我都要放开大吃了。”一抹清亮的女声响起来,甜美之中带着一丝成熟和优雅,“李社长快把你的小女儿叫出来我看看。”
安在熙老师边说边向楼梯口走来,社长已经去到烤架旁边守着滋滋作响的五花肉。安老师穿着一件白色的过膝长毛衣,头发随意地在头上绾了一个髻,两边鬓角有些许发丝垂下,卷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看上去约莫30岁左右,正是成熟而又不失风韵的模样。
“贤宇啊,更加帅气了啊~”安老师亲密的和贤宇拥抱了一下,贤宇眯着眼笑着,脸颊上的酒窝深深地陷下去,“我们安老师也是更美丽了。”
安老师看到了贤宇身后站着的我,“李社长,这就是你的小女儿了么?”,她略微弯腰打量着我,“还真是蛮可爱的嘛。”
“是啊是啊!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呢,特别是贤宇!”社长叔叔嚼着一块烤肉含糊不清地说到。贤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安老师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和贤宇,我脸红着急忙鞠躬,“安老师好,我是黎安。”
楼顶上是一个开阔的空间,边上种着花圃,中间是一张木条桌子,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放了很多吃的和饮料。桌子旁边的烤架上铺满了烤肉,正散发着阵阵香气。
盛浩和希俊上来了,安老师挨个和他们击掌拥抱,她和严肃的金老师完全不一样。我已经沉醉在肉香里了,贤宇看着我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拿起筷子用生菜包了一个大大的包肉塞到我嘴里。生菜清甜的味道和烤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还有辣椒鲜辣加上辣白菜以及辣酱的酸辣,几种味道充斥着我的味觉,好吃得差不多快要到天国的感觉。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幸福感充实了我的内心,我一边吃一边看着贤宇手里的另一个包肉。“吃么?”贤宇拿起来对我摇了摇,我拼命点头,贤宇看着我的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盛浩和希俊各拿着一个在慢慢吃着,看着我的样子也不由得笑出来了。
我只觉得自己饿极了,一个接一个的吃,贤宇一边大笑一边忙着喂我。“朴贤宇,你好像找了个难喂饱的小家伙!”李社长看着我啧啧的感叹着,“看着黎安吃东西也觉得满足呢!”我眯着眼睛对着社长叔叔笑了,也没有停下往嘴里塞东西的手。社长叔叔心满意足地掏出一个红薯开始慢慢地烤。安老师端着一杯红酒,抱着手靠在桌子边看着我们,长长的脖子上美丽的脑袋微微倾斜着,嘴角衔着一丝微笑。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盛浩把一杯橙汁递到我手上,我用力咽下嘴里的东西拿起贤宇递过来的纸巾,“谢谢哥哥!”我对盛浩说。
“我一直在喂你,怎么不见你谢我。”贤宇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那你喂了她这么久,怎么不见你喂我呢。”盛浩对贤宇打趣道。
贤宇一把把我揽到怀里,不满意地瘪瘪嘴,“哥是我的女人么?”
“这是什么情况?”楼梯口传来低音炮似的声音,他和姜南刚刚上来,姜南轻笑了一声,“贤宇恋爱了,金老师没看出来。”
“我说你小子最近意气风发的。”金老师一改在练习室中严肃的模样,走过来锤了一下贤宇的肩膀,随即又摆出严肃脸,“不过,快要出道了,注意言行,特别你是horizon的视觉担当,是horizon的门面啊!”
“喂朴贤宇你又没洗澡么?”姜南站在一边东嗅嗅西嗅嗅,“什么味道?”
“诶!”贤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姜南,我一脸不解地看着姜南,“你贤宇哥哥不喜欢洗澡。”姜南跟我解释道。我摆摆手表示不相信,“诶,我贤宇哥哥身上又没有异味。”说完我特意靠近贤宇闻了闻,贤宇身上还是我熟悉的暖暖的味道。
“啊!我的烤红薯!糊了糊了!”社长叔叔的惊呼声响起来,然后是安老师波澜不惊的语调,“李社长,多大年纪了,别咋咋呼呼了,只是皮糊了而已!”
我们听到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金老师加入到烤架阵营中,一边嘟嚷着,“让孩子们少吃点,快出道了,胖了怎么办。”
“那个....我想和你们说点事。”社长叔叔放下手里的烤红薯,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孩子们的出道恐怕得推迟了,赞助商撤资了。”他搓了搓手,“说是有其他公司在招赞助推新组合,所以....”
听到社长的话,气氛一下子凝固了,金老师和安老师对视了一下,“没关系,我们可以找其他赞助商,只是推迟而已嘛。”安老师打着圆场说。
“只要你们努力,会有好结果的。”金老师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楼梯口传来声响,最靠近楼梯口的希俊惊呼道,“时烈哥!时烈哥!”
大家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走过去,时烈晕倒在了楼梯口,脸色惨白惨白的。
“时烈这孩子肯定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社长叔叔焦急地说。
时烈被送到了医院打着点滴,医生说他是体力透支过度需要静养,听到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金老师和安老师回公司去收拾楼顶,希俊和盛浩陪着时烈在病房里。我和贤宇还有社长叔叔在走廊上说着话。
社长叔叔把手指插在头发里面,懊恼地怪自己,“都是我不行,害得时烈受苦。时烈本来就是历经艰难的孩子。”他靠着墙蹲了下去。
“叔叔,不是你的错,我们不是还有机会嘛。”贤宇安慰着社长,社长摇着头一边断续着说,“我们小公司难得一次有赞助商,等了多少年等到的机会,现在这样一来,不知道你们还要等多久了。”贤宇靠着墙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时烈是釜山人,5年前退了学来到首尔,一边打工帮在釜山以打渔为生的父母还债,一边继续着自己的音乐梦想。离开家的时候对父母立下了豪言壮语“不成功就不回家”的时烈,赌上了自己的一切与diamond签约做了练习生,签约费却还不及债务的利息。所以时烈咬碎了牙也要坚持着努力,比公司里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用尽力气的跳舞和练习。
后来diamond要推出新男团,在所有试镜的练习生中时烈的表现最为突出,他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然而出道的名单里却没有自己,本来属于自己名字的那个位置,被公司投资人的儿子的名字代替了。时烈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淘汰,向经纪人探究自己淘汰的原因,并要求查看自己试镜的评分详情,经纪人不屑一顾得拒绝了他。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无权无势的时烈无力为自己讨回公道,在这个圈子里,无能为力是很多时候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事情。
时烈有和diamond抗争过,然而毫无用处,只是被公司越来越深的打压和限制。到最后,时烈已经连大大小小的试镜机会都没有了。
时烈知道自己被公司抛弃了,压力越来越大的他想要对公司提出解约,公司却没有任何回应,相关负责人一次又一次地推脱着。眼看时间越拉越长,时烈在公司里已经完全被忽视。他向首尔地方法院提出诉讼,这一次,诉讼很快就被公司找人压制下来。公司同意了时烈的解约协议,但却向其他经纪公司抹黑了时烈的过去。diamond在娱乐圈的的威望断送了时烈进其他大公司的可能性,时烈只能去到弘大的舞蹈工作室打工。
舞室在明洞进行商演,到处招贤纳士的李社长一眼看出时烈受过专业训练。几经辗转便找到了时烈所在的舞蹈工作室。
“请贵公司给我一个机会。”时烈对社长认真的说,时烈眼神里对梦想的坚毅打动了社长,更加重要的是,李社长看到了时烈对音乐抱有的强大热情。一个不到20岁的孩子,已经具有了如此坚定的意念。后来李社长知道了时烈的过去,对时烈怀才不遇的境地怜惜又愤愤不平,决心要将时烈培养成功。
“所以我们才更加不能泄气。”金老师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和安老师已经找到了潜在的投资人。”
社长听到这个消息腾地一下站起来,“那就是说,我们还是看到曙光了对吧!”
“不过这位投资人想要先考察孩子们的实力。”金老师裂开嘴笑着说,“我们的horizon在实力上绝对不是问题。”
“太好了!”贤宇的眼睛发出光来,他一把拉住我往病房里跑去,“我们要快点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