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间,洗漱完毕,李莲花闲散地斜倚在床头,随手翻阅角丽谯给他的毒经。
蓦地,门帘响动,一阵幽香袭来,不同于以往的淡雅的海棠花香,这股馨香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直抵人心。
李莲花心中一禀,抬眼望去,只见角丽谯娉娉袅袅地立于门扉之前,宛如画中仙。她身着一袭红色的披风,青丝未束,自然垂落至腰间,面若芙蕖,目似秋水,玉肌若雪,红唇贝齿,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丝丝柔媚,魅人心神。
角丽谯莲步轻易,缓缓步入室内,撩人的眸光紧紧地缠绕着李莲花。李莲花见她摇摇曳曳地走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弦上,心跟着她的脚步一下一下地狂跳。
李莲花目光微闪,喉结滚动,心如擂鼓,瞬间便意识到角丽谯想要干什么。他迅速错开双眼,努力回想着刚才看到的药理,收敛心神。
角丽谯娇娇地一声轻笑,慢慢地侧身坐在李莲花面前,嘴角含笑,用那双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抚上李莲花的脸庞,慢慢地将他的脸掰正,迫使李莲花与自己对视。
而后,又轻轻执起李莲花的手,缓缓扯开颈前披风上的精致丝绦。艳红的披风瞬间滑落,艳红的轻薄纱衣包裹着的玲珑身段沿着光色慢慢铺展开,露出高耸的山峰和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
李莲花微唏,呼吸紊乱,他强迫自己别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令人心猿意马的画面。
见他如此,角丽谯媚眼如丝,伸出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勾起李莲花的下颌,身体微微前倾,红唇轻启:“好哥哥,你为何不看我。”
媚声如勾,魅惑无边。
李莲花感觉那声音,仿佛一条无形的丝线,自耳畔潜入,没入口舌、胸腔,而后又沿着他的脊柱缓缓缠绕,由上而下,延至四肢百骸,遍布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李莲花感觉自己下颌处的那只手,从他的脖颈处轻轻滑过,似有若无,却如同最细腻的火焰,轻轻漫过他的胸前,滑过腹部,留下一道道无形的热浪。
这感觉,犹如一条炽热的火蛇,在他体内蜿蜒游走,燥热无比,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炽热黏稠起来。
李莲花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心中轻叹:哎,真是个磨人的妖女!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让她如此胡闹下去了。
李莲花眼睛微闭,按住那只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然后,迅速拾起滑落在地上的披风,眨眼之间,便把那小妖女包裹起来,按坐在床边。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以来,角丽谯先是一怔,随即便柳眉微蹙,似有不悦,但很快便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微红,“李莲花,你是不是不信我是清白之身?我以前只想着为笛飞声守身如玉,过往那些臭男人,只需我勾勾手指便对我俯首称臣,根本无需我……”
她的言语中透露出几分委屈与无奈,似乎在试图解释,又似在寻求一丝理解与信任。
“我信,阿谯,我信,我真的相信。”李莲花知她误解自己的意思,连忙握紧她的手,柔声安抚道。
角丽谯见他眼神真挚,不似作假,心中稍安。但随即又陷入沉思,眼神复杂地凝视着他,沉默半天后,竟憋出一句:“那你为何……难道说你……”
角丽谯盯着李莲花腹部瞧,话虽未说完,但意思已明。
李莲花险些被她气笑,轻轻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脑子里整天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角丽谯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既好气又好笑,不禁嗔道,“那是为什么,那你倒是说说,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为何还……”
李莲花望着她染上一层红晕的小脸,在灯光下更显俏丽,心中越发怜惜。他轻轻地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与她四目相对,认真道:“阿谯,你我还未完婚。”
角丽谯不由得一愣,她从未想过是这个原因,愕然道:“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李莲花神情庄重,缓缓说道,“阿谯,婚姻乃人生大事,我当然要给你个婚礼,一个完整而美好的婚礼,我的阿谯值得拥有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事物和经历。”
角丽谯自幼颠沛流离,从未受过世俗礼教的教诲与熏陶,又深受南疆开放民俗影响,本对世间礼法不甚在意。
当初她执意要与笛飞声成婚,实则是因他对角丽谯无动于衷而心生执念,渴望在他身上留下作为自己伴侣的印记,所以才有那一场荒唐的婚礼。
现如今,与李莲花两心相悦,在她心中,李莲花早已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故而对传统的仪式并无过多执念。
反而是,自那日两人在山间情难自禁,唇舌相吻,让角丽谯初尝情爱的滋味,发觉竟比话本描绘的还要美妙。
又想起话本中描写的男女鱼水之欢,如何的让人神魂颠倒,欲仙欲死,加之近来李莲花热情不再,她忽然有点患得患失,便想勾着李莲花共赴云雨,做实了两人关系,让他不再有反悔的机会。
而李莲花,虽也对世俗的一些繁文缛节不屑一顾,但是在他的观念里,男女情缘虽为自然之理,如若互许终身,那便要重之又重,需得经过那告知天地的仪式才算圆满与升华。
在李莲花看来,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给予心爱女子一场专属于她的婚礼,是应尽的责任,也是爱她的表达,唯有如此,方能成就一段无憾的情缘。
角丽谯虽然从未在意过这些世俗观念,但此刻她从李莲花的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与爱意。
他是第一个如此坚定地告诉她,她值得世间所有美好与温柔的人。她第一体会到被人珍爱,被人呵护感觉,心中滚烫,眼中酸涩,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
李莲花见状,心中涌起无限柔情,感觉她每一滴滑落的泪水都滴落自己的心头上,激起起层层涟漪。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温柔得仿佛春日里的和风:“阿谯,我们回云隐山吧,让师娘为我们主持婚礼,让天地为我们见证,可好?”
角丽谯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但她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