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雨本想请教陆时年,临时抱大腿,结果好巧不巧他出国去了,人一整晚都联系不上,她不得已给段一弛打电话,结果得到三个字“厚脸皮”。
说了和没说一样。
安思雨摇摇头,走到市场部门口,这里她是第一次来,一般都是市场部的去找策划部要方案,她见过其中那么一两个人,却也记不太清他们的名字和长相了。
因此,她站在部门门口放眼望进去,见到像陀螺一般转动的市场人,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争执,有的在一堆文件里埋头苦干,心里不禁发怵,对于在节奏偏慢的策划部待久的她,真的能适应吗?
“你是来轮换的对吧?”有人发现了在门口踌躇的她,走过来询问。
安思雨刚想回答,一个一瞧着装就能看出和其他人不同的女人走过来,浑身带着职场女强人的气场,“安思雨?”
她被那气场震慑住,点点头,“是我。”
“高星澜跟我说,上次你们策划部的资金不足是你拉到了资金?”女人上下打量着她,对高星澜的态度和别人都不大一样,感觉上倒不像是能被高星澜摆布的人,那她告诉对方融资的事情是做什么?
安思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运气好而已。”
“
那也是一种能力。”女人点了点最里面的工位,“你先去那吧,等会儿会有人把工作分配给你。”
“那个……”安思雨想叫住对方询问下具体是什么工作,毕竟对于市场部的运作她一窍不通,能事先了解还能靠度娘恶补一番,但女人速度太快,风风火火的钻进了电梯。
安思雨暗暗叹一口气,身边的人道:“芸姐就是这个性格,其实她已经交代好了,你别担心。”
安思雨边点头边走向自己的工位,见到市场部经理的隔间里金属铭牌写着“吴芸”,这才算知道了自己的上司叫什么名字。
她收拾好东西,立刻就有人走来将一份文件送到眼前,“你负责这个。”
安思雨打开一瞧,发现竟然是要她去一家公司拉融资。
“听说你这方面比较擅长,这个客户不太好搞,你要多下点功夫。”
不好搞还交给她?
“王惠。”安思雨叫着对方胸前工牌上的名字,“我才刚来,我担心……”
“没事,芸姐也是最后搏一搏,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去过了,连那家公司的大门也进不去。你面孔生,起码能有进去聊一聊的资本,不过要是一次没有成功,可能就和我们一样,进了这公司的黑名单了。”王惠拍拍安
思雨的肩膀,“别紧张,真不行,芸姐也不会怪你,而且你不是有过经验吗?没问题的。”
结果就因为高星澜这一句话,整个市场部估计都给她戴了个这样的高帽子。
安思雨再没有理由推脱,只**着头皮说,“那我尽力试试。”
从市场部目前掌握的情况,对方一开始并不是那么排斥宏光,也不是因为这次沈氏的事情,而是忽然在第三次洽谈的时候态度上出现了转变。
至于在那个时间附近发生了什么,她问了一圈都无人知晓,或许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安思雨最后决定重操旧业,用记者身份先去接近公司总裁的助理,先把对方最近的状况尤其是第三次洽谈前后发生了什么搞清楚,这样才能把握只此一次的机会。
之后几天她始终在和助理周旋,对方擅于打太极,对于她的身份说相信不全信,说不信又有几分相信,对她透露的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没有办法接触到核心,她此刻猜觉得自己的记者身份其实束手束脚,毕竟很多问题对方一句“商业机密”就能将后路堵死,连再往下深挖的可能性都没有。
在第三次被助理打太极一无所获之后,安思雨身心俱疲,她找到一处花坛边缘坐下,开始揉搓泛
酸的脚踝。
她虽然不想放弃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擅长市场工作。
“呀,看这是谁。”远远地传来张维维的声音。
安思雨抬头一瞧,看见她正和公司另一个同事手挽着手,两个人看着是刚刚逛街回来,不像是刻意跟着她。
该死,真是冤家路窄。
她稳稳心神,笑道:“张经理,真巧啊。”
张维维上下打量一番安思雨,此刻的她面带倦容,提溜着高跟鞋,着实有些狼狈,“市场部的工作是辛苦一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你这么去见客户,像什么样子,根本就是丢宏光的脸。”
“我本来以为张经理自己常常感受到以貌取人的痛苦,应该不会这么肤浅。”安思雨盯着她的腿,“逛了这么久一定累了,不如一起坐下来歇歇?”
张维维脸涨得通红,“你个小狐狸精,说什么!”她这么一吼,顿时引周围人侧目。
安思雨眼珠一转,放大声音道:“张经理生什么气,我是关心你啊。”
“你少装,我腿瘸了又怎么样,也好过你脚踩几条船!”
“我没有。”安思雨委屈巴巴地看着周围人,多余的话一字不说,给自己套上弱势方的外衣,很快就获得了周围人的同情。
张维维气
得发抖,“你现在还学会装了?”她跨前一步,对着安思雨的肩膀就是一推,安思雨踉跄后退,继续逆来顺受的样子,“张经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不高兴和之前一样扣我工资吧,千万不要开除我。”
此话一出,张维维被刺激地又要动手,却正好坐实了公报私仇的标签,一时间有更多人站在安思雨这边。
她嘴角飞快闪过狡黠的笑容,心里从未有过的痛快。
这滋味她在张维维身上尝过无数次,终于轮到她了。
想想自己以前傻乎乎地投直球,真是有点蠢。
随着周围人越来越明目张胆的指责,张维维终于撑不住了,“安思雨!我撕烂你这个贱人的嘴!”
身边的同事赶忙拦住,将其拖走,离了老远都还能看见她朝安思雨这边动手动脚,只是嘴里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托了张维维的服,安思雨心里好受了许多。
王灿的电话适时打来,“安小姐,您现在在哪儿?”
对了,她说好要去接路时年的,差点忘了。
可不能这么狼狈去见他。
安思雨扫视四周,发现了不远处的小店,“我在中心广场,你等十分钟再来。”说着一路小跑过去。